艦隊朝著漩渦中心的行星前進，沿途有一些行星和巨構阻攔了航道，章翰立刻下令進行轟炸，打開道路。

審判之刃號率先開火，隨後是，同盟號，神皇偉業號和寬恕號等重型戰艦也一同開火。

密集的光矛和利用巨型力場彈射出去的新星炮彈(爆炸的時候，如同會爆發出強光，像是恆星爆發那樣，所以會取名為新星炮彈)，還有各種巨型的導彈一同被發射出去。

它們越過了虛空，留下明亮的軌跡，最終命中了那些怪異的構造和虛空中的隕石。

連綿不絕的爆炸在虛空中亮起，爆發出的亮光映亮了整個虛空，在詭異的漩渦中開辟出了一條綿延數萬公裡的裂痕。

隨後，艦隊順著打開的道路前往位於漩渦中心的星球，這樣的旅程很簡單，因為虛空裡面沒有任何敵人。然而精神上的壓力卻讓每個人都顯得十分凝重，技術人員片刻不停地檢索星系，掃描結構獲取數據，分析這個星系的情況。

因為這裡的東西已經超乎他們的想象，若是出現一些血肉或是時空裂縫，他們還能夠理解，可現在卻是整個星系都變成了漩渦，就連裡面的東西也被扭曲成了漩渦。

這些外在的東西無一不表現出位於漩渦核心的星球，有著某種無法被理解的詭異力量。

“那個星球有什麽東西嗎?“章翰看向負責建立數據模型的技術總工程師-丁義開口詢問道。

丁義轉過頭，隨後搖了搖頭，“正在掃描，掃描數據很古怪，無論采用何種技術，整個星球的掃描截面都顯示為漩渦。唯有用光學設備直接捕捉圖像，才能看到星球的模樣。”

得到這樣的回答，章翰也是面色凝重，他在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幾個來回，最後站定在觀察窗前，目光也變得凝重，他注視著那些怪異的巨型構造物，試圖從其中找出某些可能和真相有關的東西，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沒有任何敵人，也沒有任何怪物，只有詭異的螺旋充斥著這個星系的每一個角落，它們到底代表著什麽?

幾個小時很快過去，艦隊順著打開的道路抵達了那顆星球附近，途中還緊急規避了一下圍繞著星球旋轉的恆星，避免艦隊直接撞上去。

在萬有引力的法則下，理應是星球圍繞著恆星運動，而現在卻是恆星圍繞著星球轉動。

這個星系代表著理性和秩序的崩潰，常識被顛覆，物理守則也遭到了踐踏。

艦隊擁有的所有掃描系統都已經開啟，用來偵測星系的情況，它們片刻不停地掃描著附近的一切，每一艘艦船的戰備狀況也被提升到了最高級。

靈能者，獵魔人，都被召集了起來，形成特殊巡邏隊，就連戰機也都從機庫拉了出來，做好了隨時起飛的準備。

然而一直都沒有敵人出現，第三遠征艦隊孤獨地穿越了整個星系，抵達了漩渦的中心。

“檢測到人類的生命信號，但是這個信號有些奇怪。”丁義的聲音打破了艦橋上沉悶的氣息，章翰看向他，“讓我看看。”

全息投影出現在艦橋上，如靜電那般躍動的光束勾勒出了星球的地貌，很直觀地看到整個星球都已經被扭曲成了漩渦。

投影展示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深坑，深坑的最外圍被螺旋狀的山脈包圍著，而最裡面則呈現螺旋狀，並不斷向下延伸。

“這樣的地方確定有活人嗎?”章翰看向丁義，對方的話讓他有些懷疑。

“確實是人類的生命信號，這一點你可以問七七。”丁義的一支機械手指向投影形成的七七。

章翰看了過去，七七點點頭，表示讚同丁義的話，“確實發現了人類的生命信號，但又有一些不同，可能目標已經被腐化，或是別的什麽。”

“執行淨化程序吧，軍團長”威廉看向章翰詢問道，“那些人可能已經失去了救贖的機會，讓他們歸於虛無，是一件對大家都好的事情。”

“只是可能而已，我們不能用可能去決定別人的命運。”章翰打斷了威廉的話，“神皇將力量賦予我們就是讓我們保護人類，要是害怕損失而放棄自己的職責，不如讓我們去博物館當擺件。去通知所有部隊做好戰鬥的準備，我會登陸地表，去查看那些人類究竟是怎麽回事！！若是他們已經不能被救贖了，那我們就賜予他們淨化。若是還有一個人值得被拯救，那我就把他給帶出來。”

章翰的命令無人可以違背，威廉也只能放棄對整個星球使用滅絕淨化的打算。

艦隊包圍了整個星球，將巨大的火炮和光矛陣列，對準了這個變異的星球，做好隨時開火的準備。

只要一聲令下，它就會在人類的怒火中化為烏有。但為了探尋可能的救贖，章翰帶著第三遠征的戰士執行了登陸程序，他們要去尋找發出人類生命信號，看下能不能拯救什麽東西。

轟鳴的炮艇在戰機的護送下，抵達地面，將全副武裝的軍團戰士投放到了那個漩渦深坑的一處還算平整的高台上。

軍團戰士在附近建立了警戒線，布設了重型火力，但地面依舊沒有敵人，漩渦的附近倒是有一個破敗的巢都。

章翰決定先偵察巢都的情況，看一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很快，他們就進入了巢都，按照標準程序來進行偵測，以及派遣技術人員進行分析。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巢都也已經被影響整個星系的力量所汙染，那些宏偉的建築都被扭曲成了螺旋狀。

不管是多麽高大的建築，都是一樣的下場，被徹底扭曲成了螺旋狀。

巢都內一切都已經破敗不堪，扭曲的建築撕裂了埋在混凝土裡面的線纜和鋼筋，讓一切機械都停止了運行，甚至就連機械本身也被扭曲了。

建築內還殘留著一些屍骨，可能是由於環境的變化，這些屍骨保存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化為泥土或是被風霜侵蝕掉。

“這裡發生了某些可怕的事情。”身為歷史學家的阿布迪，在助手米利的幫助下拍攝著扭曲巢都的照片。

縱然是參與了大遠征這麽久，阿布迪還是為眼前的一切感到震驚，無與倫比的褻瀆毒害了這個世界。

宇宙中究竟隱藏著多少人類不了解的邪惡之物，黑暗的虛空中又隱藏著多少可怕的東西。

“宇宙就像是充斥著怪物的籃子，而人類則像是剛剛走出搖籃幾步，就被咬得遍體鱗傷的少年，這個少年要麽就此死去，要麽學會這個黑暗森林的生存法則。”

阿布迪想起遠征軍一位詩人的詩詞，對方目睹卡拉普斯之戰後，便寫出了這句詩詞。

不得不說，這句話真的很貼切。

雷德斯和幾位軍團戰士在他的身邊，執行著保護他的任務。

“誰都能看得出來。”雷德斯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用那麽多愁善感，學者。”

“是的，誰都能看得出來，但也要將其記錄下來。不然等這裡淨化之後，人們就會忘記這些可怕的事情。“阿布迪又利用高分辨率的攝像頭拍攝了一些相關的畫面，然後又讓雷德斯配合拍幾張有戰爭氣息的藝術照。

身為一位歷史學家，阿布迪的專業素養和思想覺悟都很高，歷史的真相固然重要，但鼓舞後世人也同樣重要。

縱然有朝一日，銀河帝國這座輝煌的大廈崩塌，他也希望人類能從他編著的歷史書中找到希望，堅定地繼續走下去。

章翰則在阿布迪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他正在掃描一具明顯已經變形的人類骸骨，內置的控制核心掃描到的骸骨自動複原成原來的樣子。

複原後的死者身體很古怪，好像被拉長了，看上去有一種怪異感，但身體基因沒有明顯的變化，依舊處於人類的范疇。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麽！！”章翰環顧四周，看著那些破敗的建築，沒有敵人，也沒有貨物，只有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螺旋，就連飄飛起的煙都是螺旋狀的。

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謎團，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或許你可以進入深坑。”丁義的聲音在通訊中響起，“已經確定生命信號就來源於深坑，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向你匯報，掃描發現圍繞星球的軌道空間站裡面，還有一個空間站仍保持著低功率運行，或許那裡記載著一些什麽，我已經派去過去對其進行檢查，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會帶人下深坑看一下的，空間站那邊若是有結果了立刻告訴我。”章翰說道。

“明白。”回復完，丁義就關閉了通訊。

腳步聲傳來，剛結束通話的章翰轉頭一看，發現是錢來和提烏斯正從一旁走過來。

“有什麽發現嗎?”章翰詢問道。

錢來率先開口，他帶來的消息可以算是壞消息了。

“抱歉，沒有。派出去的無人機群掃描了整個巢都，都找不到一個活人。還有就是，所有電子設備都壞掉了，不管是多先進的，都是一樣，全都燒掉了。像是遭遇了某種強磁脈衝的攻擊，或許有一些機械設備還能使用，可那些東西數量在人類聯盟社會裡面是很稀少的，難找不說，找到了也未必有我們想要的信息。”

“那就不要找了。”

“檢查過了。”提烏斯的臉色略有一些難看，“所有的無人機進入地下千米的距離後就失去了聯系，連續幾架無人機都是如此。”

章翰聽到提烏斯的話，沉默了片刻，才開口，“看樣子，答案在深坑的深處，做好準備，我們進入深坑。”

錢來和提烏斯對視一眼，隨後點點頭，表示支持這個提議。

對巢都進行一番檢查後，卻什麽線索都沒有，章翰一行人不得不將目光放在了那個詭異且深不見底的深坑裡面，或許一切答案都隱藏在深坑裡面。

站在漩渦的邊緣，能夠切身地感受到漩渦的巨大，它呈現圓形，測量直徑有三百公裡，呈現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形，螺旋狀的下行道路則嵌在深坑的岩壁上，它們之間的比例和間隔經過測量後發現都是對等的，又是一個完美的螺旋。

“這下面應該有什麽東西能夠干擾電子設備，而且十分強大，我們不能乘坐炮艇下去，稍有意外，就會讓我們直接墜毀，只能步行。還有一點，從現在開始，開啟反電子衝擊類的防護，隔絕一切外來的電子設備，我們將不再使用通訊器，而是依靠聲音來傳遞命令。注意伱們的電子設備，若是被干擾，就立刻放棄。”

章翰下達了命令，做好可能會被敵人進行電磁攻擊的準備，降低動力甲的電子系統權重，開啟隔絕屏障，給戰甲噴塗反射塗層，以及做好放棄電子設備的準備。

雖然帝國的技術很先進，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戰場上的每一個意外都要付出血淋淋的代價，小心謹慎永遠都是戰場上不二的保命名言。

做好準備後，他們就邁步前行，順著螺旋狀的道路往下走，速度並不快，因為還有阿布迪這樣的凡人學者需要照顧。

道路的兩側都有屍骨，數量還不少，其中也不單單是人類，還有其他的生物，甚至有一些是人類陷入危機後，抵達這個星系的異族生靈，他們同樣死在了這裡。

從屍骨倒下去的方向，散落的地方，都能很明確地看得出，他們都已經遭受了腐化，並且被無形的力量支配著，並驅使著進入了深坑。

“太詭異了。”

一開始遇到的時候，阿布迪還一邊拍攝照片，一邊小聲地驚歎，可越是深入，看到的屍骨也越多，阿布迪都陷入了沉默。

他拍了太多這樣的照片，甚至都已經不需要再拍了，因為這裡的屍骨實在是太多了，誰也不知道究竟慘死了多少生靈。

越過千米的深處時，探索隊伍檢測到了間歇性的強電磁脈衝，很顯然之前的無人機就是被這樣的強電磁脈衝給擊落的。

強電磁脈衝會在電子系統，電子設備，通信系統裡面產生很強的臨時電壓和電流，從而造成毀壞和瞬時干擾。

提前做好準備的章翰等人並沒有受到干擾，隔絕屏障和反射塗層削弱了強電磁脈衝，使其無法破壞動力甲內的電子系統。

他們一行人很順利地一路深入，途中沒有遇到任何敵人，只有大量的屍骨，一直走到距離地面二三十公裡的深處，才抵達了深坑底部，那裡有著一條足以容納數台工程機械通行的巨型通道。

用來偵測人類生命信號的電子設備偵測到了強烈的生命信號，就從通道的另一側傳來。

章翰等人順著通道走了過去，走了十幾分鍾，看到了通道的一側有著明亮的白光，照亮了通道的另一端。

“做好戰鬥的準備。”章翰說道。

他們走過去，發現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也目睹著整個星系詛咒的起源。

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漂浮在光球上，逸散出詭異的白光。

它如同有呼吸那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膨脹，然後收縮，期間也會釋放出強烈的電磁脈衝。

而在那個黑色漩渦的下面，則是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人類和其他的生物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血肉漩渦。

他們全都沒有死，而是相互融合纏繞，變成了一個扭曲不可名狀的怪物。

七千字，每日更新暴跌。

預告下一章，滅絕令淨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