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聽完愕然道:“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有公子說的那麽誇張嗎?”
長生沒來得及解釋,前方探路的魔修就摸到了這艙室的一面艙壁。
眾人順著艙壁尋到了一個閉合嚴緊,四處上鎖的艙門。
單義朝舉著一枚發光的照明石,仔細觀察了整面艙門的結構後發出結論。
“船上應該是先出了什麽事情,導致整艘船的高度下降……你們看這門上的關合還有些縫隙,鎖門的扣鈕也關錯了一個,代表當時事態緊急,關門者有些慌不擇手。”
分析完情況之後,單義朝並未向長生搭話,而是與身後幾名魔修使了個眼色。
那兩名魔修當即祭起法寶,朝著這艙門砸去。
伴隨著電光火花和刺耳的銳響,這艙門開始砰砰的斷開扣鈕,變得不再牢靠起來。
拆完艙門上的扣鈕,單義朝上前拉住鐵塊熔鑄成的把手,向前推了幾下。
沒想到這艙門紋絲不動,屹立在原地。
單義朝當即面色一沉,雙手漸漸的加持了真氣。
在真氣的加持下,艙門的關鍵承重點變得有些扭曲,最後在一陣煙塵中轟然倒塌,露出了內裡的場景。
一具具骸骨遍布在內道的兩側,幾乎快要堆滿整個地面。
它們的姿勢形形色色,像是被困在了這座密不透風的船艙內部,受到了什麽致命的威脅的一般。
胭脂明顯沒見過這駭人的場面,忙躲在長生背後閉上了眼睛。
長生安撫著胭脂,將注意力都投在了領隊的單義朝身上,想看看他接下來的動作如何。
果不其然,單義朝在看到這群屍首骨骸的時候並沒有驚訝,而是面色複雜的蹲下身子檢查起了地上散落的衣物形製。
“這些人似乎都是包船上的船夫,他們應該是被什麽東西趕進來的。”
長生淡然道:“既然如此,這艘船的情況應該已經大致清晰了……應當是在航行過程中出現了什麽事故,導致自身的高度下降,又運氣不好,遇到了霸主級別的妖獸將其腰斬,才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單義朝聞言微微一愣,隨後他回頭看了眼長生,輕咳一聲說道:“應該是這樣的。”
“清楚寶船失事的原因,是不是就代表我們可以先回海船,離開此處了。”
單義朝急忙說道:“海船上的陣法出錯,我們得從這寶船上尋到可以替換陣眼樞紐的材料,要不然的話……我們也沒法離開此地。”
長生打斷了他的話,問道:“船上的陣法,真的壞掉了嗎?”
單義朝聽出長生的質疑,雙眼的溫度驟減,說道:“一路航行以來,維護檢查陣法都是我們的人,船隻上的情況自然只有我們最清楚。常笙兄你突然發出此問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覺得自導自演的戲碼太過簡單無趣,你若是拿它來騙騙單純的仲孫明還行,想要拿它來騙我……是否有些異想天開?”
單義朝聞言沉默不語,長生見他沒了說辭,略帶玩味的說道:“不如我現在就回船看看那海船能否啟動,如若不能啟動,就代表你們所言非虛了。”
說罷,長生便帶著胭脂轉身原路返回。
單義朝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當他實在想不出什麽借口能製止長生的行為後,便撕破了臉皮。
三五名魔修直接在艙室的黑暗中躍行,快步擋在了長生的面前。
感受著周圍傳來的魔氣激蕩,長生也是將胭脂護在了身側,緩緩拔出利劍。
“常笙,其實我們不必走到這一步的。”
單義朝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帶著些許的沙啞和低沉。
“雖然你實力高強,但有心愛的婢女要護,真打起來總歸是危險的……不如我們來談談條件如何?”
長生問道:“什麽條件?”
“那仲孫明頭腦蠢笨,不及常笙兄十分之一的靈活聰慧,若我們改投你的座下,再在海船上偷襲頑石統領與他,定能改變這船上的局勢。”
單義朝說完之後皺眉想了想,改口道:“頑石統領的功力太強,不如先把他與仲孫明騙到這裡,再偷偷開船逃走,如何?”
胭脂見單義朝面不改色,就說出了賣主求榮的毒計,驚得檀口微張。
她下意識的拉了拉長生的衣袖,似是想提醒這些人的做法狠辣,不是值得相信之人。
長生的面容上沒有看到一絲驚慌,反而從容不迫,隱隱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蘊含其中。
“我對仲孫明與那頑石統領沒多大的興趣, www.uukanshu.net 我如今最好奇的就是……這船上到底運了什麽東西,能讓你們如此拚命的尋它?”
長生不緊不慢的話語如重磅炸彈一般,在魔修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單義朝更是面目驚愕的看著長生,像是重新認識了眼前的劍修。
“你,你是如何察覺的……”
單義朝的嗓音裡,帶著幾分尖亢,代表著他現下的情緒有些激動。
“即便是時常航行於天魔海之上的人,應該也不至於對寶船的情況這麽了解。更何況,在剛剛登船之時,你三番五次的勸阻我登船,基本就已經暗示了你與這寶船的關系匪淺,大概率曾是這寶船上的船夫,對嗎?”
單義朝的臉色變了變,聯想到自己剛剛在門前說出的那番話語,確實是露了不少的馬腳。
寶船是寶船夫人以及神國的命脈,因此,寶船上的船體結構和各個架構都屬於機密中的機密。
自己方才的那些表現,的確容易引人懷疑。
本以為這一路上自己已經足夠隱忍,卻沒想到功虧一簣,還是在這不知來歷的劍修眼裡栽了跟頭。
清楚掩飾毫無意義的單義朝也不再偽裝,只是冷著臉向長生警告道:“船上的東西與你無關,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此刻,長生的劍如遊龍,劍勢陡起,瞬間就將剛剛包過來的三名魔修當面劈開。
血如雨下,長生再度回望單義朝的眼眸裡嵌著一抹從容笑意。
“與不與我無關,可不是你說的算……那東西等我親自見過後,才能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