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監視我!”李遊離氣急敗壞的望向虛空中的人像,滿面怒容。
“欸乖徒兒,這怎麽能叫監視呢!這算是一種保護,你看,若沒有我的及時保護,你們同門之間不就自相殘殺了嘛!”
李遊離冷冷的翻了個大白眼:“呵,把你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給我收起來!”
“哎喲,這位小友便是我家徒兒的生死之交了吧!”那忘憂堂主呵呵一笑,繼而偏頭看向一旁的許清,新奇的神色中是一望無盡的深邃。
許清眸子微頓,什麽生死之交?不過卻仍是禮貌的拱手道:“見過忘憂堂主!”
忘憂堂主樂呵呵的一點頭,“是見過是見過!”
“……”場下皆靜。
“老狐狸,你就別在這兒亂攀關系了!你趕緊跟你家這小狐狸說說,不然連我都要給殺了!”李遊離無奈的瞪了瞪忘憂堂主一眼。
“就是!不是告訴過你們嘛,見令如見本堂親臨,怎麽,本堂還沒老死呢,你們就趕急著改朝換代了?”
“你那說的什麽玩意!”李遊離不耐煩的一揮手,“行了,人你也看了,相信他們見了你,也就自然不敢再逾越些什麽,倒是你,把你的眼睛給我閉了,不然我就把你這什麽破牌子給扔了啊,你自己好好惦念惦念,孰輕孰重!”
“欸這話說的,當然是乖徒兒你重要了,”見李遊離神色頓時一變,忘憂堂主話鋒一個大拐彎,急忙道:“但是,但是哈,這個令牌吧,也挺重要,再說了,師父也不能總日日為徒弟提心吊膽吧,也該讓徒弟好好為師門揚揚名,所以,為師就只能忍痛割愛,放徒兒你一個自在!”
青光一閃,那忘憂令便又重新老老實實的回到許清袖中。“老狐狸!”許清氣的咬了咬牙,抬眸怒氣衝衝的看向那黑狐:“可還要打?”
“我這就回去告訴分堂主,將殺令撤下!”那黑狐低眉,一個閃瞬,便瞬間消失不見。
“你倒是挺有能耐!”許清將手中簾月回鞘,語氣帶著些埋怨。
“這也不能怪我吧!我事先又不知道!”李遊離尷尬笑了笑:“你可有受傷?”
“你去看看紀無名他們吧!”
“傷的很重?”
“你醫還是我醫?”
“呃我醫我醫!”
待李遊離走遠,那素衣男子才緩緩走到許清面前:“這就你方才同我講的那位忘憂堂的朋友?”
“是!”許清輕輕頷首。
“忘憂的探查術的確奇妙,但你能保證他是完全站在你這邊的?”
聽此一言,許清眸子微微一愣,抿唇不答。
“既然不敢完全保證,就不要太信他!”
“可僅憑我一人之力,找不到師門所托的那個東西!”
“所以,你想讓他幫你?”
“但我又不想讓他知道,我是要做些什麽!”
“你是不想讓他卷進來?”
“應該吧,正如……我不想卷進他的事中一樣!”
“小師弟啊!”那素衣男子微微一歎,看著許清良久,卻隻道了句:“是敵是友,皆由心!”
許清微微一頓:“師兄是覺著他不可信?”
“他的眼底太深了,深到一眼過去,就仿佛如墜深淵,我看不透他,可他看我的眼神,卻好像知根知底!他或許現在把你當朋友,可友有盡時,誰知道,他會不會在你毫無防備之時捅你一刀!”
許清眸子一定,看向李遊離忙著給紀無名布針的背影滿是堅定:“他不會的!我信他!”
“你當真信他?”
“或許,
他是一個為了利益可以放棄一切的人,但他絕不是為了利益可以不絕手段的人!雖然浮幽城的事讓我心有芥蒂,但直覺告訴我,他這麽做,是有他的原因!況且,天山弟子出山歷練,也沒有到完全不能讓人知曉的程度!” “罷了,你的事,我無權摻雜,既然你這些朋友都受了這麽重的傷,就先在我府中靜養些時日吧!”
“多謝師兄!”
“那我先回去讓家丁來接!你們就先等著!”
“好!”
“你師兄?”見那素衣男子禦劍遠去,李遊離走到許清近旁。
“你治好了?”
“我還沒有到擁有師父他老人家名號的修為!只是暫時穩住了氣脈,待一會用藥調理調理,差不多休整個四五日,便可痊愈。”
“本還想一月之內結束蜀青之行,”許清眸子輕輕沉了沉。
“江湖本就多事,若能直線趕路,也許早就到了!”
“你去忘憂堂做什麽了?”
“啊~這個,你不說我都忘了!”李遊離從袖中拿出一個木盒子,“求了株鬼見草!”
“給我作何?”拿著李遊離強塞到自己手中的盒子,許清微微一愣。
“你給我熬藥啊!”李遊離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自己又不是不會!”
“那我都暈過去了,用意念熬啊?”
“還真是無賴!”許清搖了搖頭,卻還是將手中的藥盒妥善收了起來。
“怎麽能說是無賴呢,只要是你,想要什麽消息,想辦什麽事情,我們忘憂堂,有求必應!至於你給我熬的救命湯藥,便全當報酬了!”
“李遊離!”
見許清神色正經,李遊離臉上笑意微收:“怎麽了?”
“……沒什麽!”頓了良久,許清緩緩笑了笑。
李遊離抿了抿唇,眼中看不明是失望還是無奈。
——
“紀兄,你又無賴!”看著又準備亂吃棋子的紀無名,君臨雲無奈的偏頭,唉,真是,又菜又愛玩,頭痛啊!
“欸你這什麽棋啊,不玩了不玩了,一點也不好玩!我要去同李兄他們玩射箭,我不玩這個了!不好玩!”涼亭中,紀無名一臉氣餒的扔下手中的棋子,看那紅彤彤的臉色,著實是被氣的不輕。與君臨雲連下了三局了,這還沒下出門道來呢,就又輸了,你說這,能不氣嘛!
“你不下了?”一旁觀戰的朱潭禮神色一喜,“那該我了吧!”
“欸你下你下,我去找許兄他們玩去!”紀無名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了座,便直奔後院跑去。
“紀無名,你又餓了?”後院的花圃中,正在玩弄著秋千的兩個少女神色一愣,看紀無名下一盤棋,還不知戰況如何,就已經來來回回跑了三道廚房。這不去當食神,著實可惜了。
“我端些水果給蘇兄他們拿去!”紀無名不好意思笑了笑,便已經端出一盤切好的水果往裡院跑去。
“你的劍勢雖強,但過剛易折,何況,若遇上極柔之劍,恐會輸得一敗塗地!”
“啊大師兄你居然給他們開小灶不告訴我們,這也太過分了吧!”端著果盤跑進來的紀無名一聽頓時不幹了,皺著個小臉苦兮兮的看著一臉受教了的蘇灃。
經過這三日的修養,幾人身上的傷勢已經差不多恢復完好,不僅在於李遊離的醫術,更在於幾人本身的底子就好。
這三日裡,也差不多了解了面前這位男子正是許清的大師兄,可謂是比他們都高上了一輩的大人物了。
寒劍落霜之主覃沛,這放在江湖上,可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啊,說出去,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若報上名號,嘖,別提多威風了!
“你的刀擅大開大合,我雖用劍,但理相通,我以前有見過你的上任師兄用過霸刀訣,與你相比,你……呃……雖然是弱了些,但也不差,要不,你使一刀給我看看?”
“好啊好啊!”
見紀無名轉瞬化為小迷弟的模樣,朱廊上觀望的倆人瞬間無語了,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眸子中看出了無奈。
“我看他們精力旺盛,若明日啟程,可勉強?”
李遊離搖了搖頭,“不勉強!他們的底子比我想的要好的多!”
“那就好!蜀青的行程我不想再耽擱了!若可以,明日就啟程吧!”
“我一會去問問他們!”
“好!”
“都說這洛城晚間最為熱鬧,今夜我們可要一同出去轉悠轉悠?”
“都行!看看他們吧!”
“嗯!”李遊離點了點頭,頓了良久,才問道:“昨日你同你師兄在屋中聊些什麽啊?”見許清疑惑的看向自己,李遊離頓了頓,解釋道:“我就是看你們聊了大半夜,有些好奇罷了!但我絕沒偷聽啊!我敢保證!”
“你就是真要知道,也不算難事!”許清輕輕瞥了眼李遊離,話中有話。
“哈~這,許兄還真是愛開玩笑!”
“可你在查我不是嗎?”許清神色一變,冷冷看向李遊離,倆人雖是站的極近,可周身散發的氣場,卻是格外疏離。
李遊離神色微微一顫:“還請許兄正解,我查你,為何意?”
“最近忘憂堂在查探天山弟子下山一事,你不知道?”
“可我知道你下山了啊!”
“但你不知道我下山所為何事吧!”見李遊離神色一怔,許清緩緩頓了頓:“李遊離,你就有這麽想知道,我下山是要做什麽嗎?”
“我若問你,你也不會據實相告吧!”
“所以你就查我?”
“……”李遊離神色一頓,不在言語。
“你是要我對你僅剩的信任都消磨殆盡,你才罷休,是嘛?”
“我如果說,我想幫你,你應該不會信吧!”
“你覺得呢?”
“你我所思所想,不在同一線上!”
“你知道就好!”許清眸子一淡,“師兄!”
“怎麽了?”覃沛回頭,看了眼看不清情緒的李遊離,移神看向許清。
“我們談談吧!”
“好!輕淼,你幫我照看一下這兩位小道友!”
“你去吧!”涼亭中淡淡飲酒的女子輕輕放下手中的杯盞,點了點頭。
目送倆人離開後,李遊離眉心一蹙,天山大弟子覃沛……這一路行程,素山也好,凌絕開靈兩門也罷,便是浮幽之亂,都皆在我計劃之內,唯有這洛城覃沛卻是在意料之外,昔日的天山第一天才,屬實應該好好查查!
向影堂買命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派出最近的分舵動手,用最厲害的殺手,才能在一瞬解決,不被他人發覺。既是要殺人,影堂的弟子應是會對被殺者身邊近況了如指掌才對,又怎麽會選擇三尺街那樣的地方。雖然那條街巷的確清淨,可若要殺人,鬧出的動靜必然不小,影堂的弟子不至於愚蠢到如此地步,明知是人劍聖的地盤,卻仍是妄然動手。除非……偏偏選擇了三尺街,偏偏碰上了天山劍聖,不對,這是一招明晃晃的棋子,是誰在布局?皇城的人嘛?可這樣的做法用意卻在何處?於我來說,便是與我同行的人死了,也必然不會影響到我些什麽!布局的人不會想不到這一點,那又為何還是要出這一棋?還是想要借那些門派之手,對付忘憂堂?好斷我一臂?可忘憂堂中規矩,世人皆曉,又怎會為了一兩個弟子,公然撕破臉皮?
“李兄,你又在想些什麽?我看你都在這兒站了好些時辰了!你在等許兄啊?”
紀無名的問詢打斷了一籌莫展的李遊離,轉頭看向身側滿頭大汗的紀無名,李遊離微微一笑:“打完了?”
“嗯嗯!那位姐姐好生厲害,出劍形如鬼魅,快如閃電,風帶利刃,殺意逼人。我同蘇兄聯手,都只有被壓著打的份兒。”
“當然了,”李遊離眸子一沉,看向那女子曼妙的身影,語氣黯然:“殺神浮荼!”
正在與蘇灃論劍的輕淼神色陡然一變,回首間,淡漠的眼中藏著一股幽深的殺意。
“什,什麽荼?不是,李兄,你說話別這麽小聲行嘛,我一個字兒都沒聽清呢!”
“沒什麽,與你無關!”李遊離輕輕笑了笑,“晚間我要去洛城街市轉上一圈,你去嗎?”
“好啊好啊!這一直待在府院中,可愁死我了!早想出去玩了!咱們晚間什麽時候去啊?許兄要去嗎?我們要不要把他們都一同喊上啊?”
聽著耳邊絮絮叨叨的問題,李遊離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你別這麽聒噪行嘛?”
“啊?李兄你怎麽也同許兄一樣,盡嫌我聒噪啊!我也不聒噪啊!”紀無名瞬間苦下了臉色,期期艾艾。
“也對!你那不叫聒噪!”
見李遊離語氣輕緩,紀無名頓時欣喜一笑:“是吧!我就說嘛!”
“你那叫沒話找話!盡討嫌!”
紀無名小臉瞬間一垮:“……李兄,你這嘴,是真毒哇!”
“紀無名,我是不是看著,就挺不讓人信服的?”
見李遊離語氣苦澀,紀無名微微一愣:“誰說的,我就覺得李兄你很讓人信服啊,我總感覺你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引導力,就像是……像是兵將中的主心骨,往那兒一站,就莫名想讓人靠近!”
“是嘛!”李遊離微微歎了口氣,神情恍惚。
“李兄是覺著,許兄不信你?”見李遊離看向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紀無名垂了垂眼瞼,幽幽道::“可能是一山不容二虎吧!”
李遊離眉頭一蹙,“何意?”
“許兄同李兄一樣,也是個很有自己主見的人,他很獨立,也很強!可又同李兄不一樣,若真要打做比方的話,李兄就是坐在高位指點江山的貴人,而許兄,就是在戰場開疆辟土的將軍!”
李遊離目光猛的一沉,抬眸,如水的神色看向紀無名。
“其實李兄我一直就很懷疑你的身份,你說你是皇城李家的人,可幼年我去過一次皇城,如果是上位李家的話,應當只有一個女兒才對,而且年齡,應是還要比李兄你小上幾歲。後知道許兄為開國大將軍之子時,我對你的身份就更加懷疑了,許家非同一般世家大族,認識的人身份自然不會太低,可普通的世家子弟嫌少與許家這等大世家接觸,又怎麽會輕易結實像李兄你這等器宇不凡之人!我心中啊,倒是有一個符合李兄身份的猜想,不過卻不敢說,我相信李兄如此聰慧,就應當猜得到我心中所想的那個答案吧!”
“你心中所想!”李遊離一聲輕笑,眼中滿是不屑:“我是你肚子裡蛔蟲嘛?你心中所想,我怎麽猜?”
紀無名嘴皮子一抽,一副故作高深的神色迅速龜裂。看著紀無名那吃癟的模樣,李遊離輕揚了揚唇角:“紀無名,我怎麽感覺你是在扮豬吃老虎呢?”
“扮豬吃老虎?”紀無名不可思議的一扇袖子,撐在廊杆上,悲天痛地:“我若真是扮豬吃老虎,也不至於一招必敗吧!還叫什麽紀無名,直接改叫紀一招算了!”
“紀一招,倒是個不錯的好名字!”
“李兄,你又損我!”
“你自己起的名字,又不是我給起的,哀叫個什麽!”
“啊~李兄!”
——
“證實了?”
一間素色的房間中,布置也是很有一番別韻,覃沛給許清倒上了一盞清茶,語氣輕柔。
“嗯!”許清點了點頭,輕輕捧起桌上的茶水,暖在手中:“你這府中,格外冷了些!”
“只怕還不及天山的萬分之一吧!”覃沛笑了笑:“你此次出山,師尊放心得下?”
“師兄往年出山,門主才是真的放心不下!”
覃沛眼眸黯淡了幾分:“師弟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往人心窩子裡放刀子啊!”
“師兄又何嘗不是彎彎繞繞,話中有話!”
“……”
房間中的氛圍安靜了幾分,良久,覃沛輕抿了一口茶水,眼中出現了一絲波動:“師尊可還好?”
“自從師兄退出師門後,蒼老了許多,也很少在收門中想要拜師的弟子了!”
覃沛點了點頭,神色煎熬:“你……如果要站隊的話,站誰?”
“前日進城之時,我碰上了一位貴人!”
覃沛劍眉一挑:“哦?”
“那位貴人問了與你差不多的問題,不過語氣嘛,卻是同你一樣!”
“那你怎麽回答的?”
“我不知道!”
“……那你準備怎麽回答我呢?”
“我也不知道!”
覃沛眉目一沉:“師弟言中的不知道,包涵的意思卻有很多啊!”
“前路漫漫,未知險峻,相較絕對,我更喜歡挑戰!”
“可如果,你喜歡的挑戰,會要了你的命呢?”
“早知師兄的落霜劍法舉世無雙,能與師兄一戰,倍感榮幸!”
“許清,你別太自妄了,也許你站的那個人,壓根就不會保你呢!”
“那我便賭,我賭他,會保我!”
“許清!”覃沛猛的一拍桌子,“鐺”清脆的悶響不絕於耳。
“許兄!”院中,幾人神色紛紛一怔。紀無名更是一急。
“可能是發生了些口角!”李遊離一把拉住了紀無名的臂膀,偏頭看向目光如蛇般看過來的輕淼:“這場鴻門的宴席,至少現在,還不會展開!”
“哼,”輕淼紅唇輕揚,空靈的聲音中帶著點陰寒的怒意,這麽多年,她還從沒有這般生氣過,更何況還是位小少年。“李小兄弟,如今你我已是名牌,不妨,借一步說話!”
“好啊!”
看著倆人遠去的背影,紀無名又是一怔,同蘇灃對視一眼,眼中皆是迷惘。感覺怪怪的,可究竟哪裡怪,卻又說不上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一扇清冷的別院中,輕淼幽幽回頭,冷冷的神色看向身後雲淡風輕的李遊離,半帶怒意。
“也許以後會,但現在,你還不會!”
“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但又不太喜歡跟聰明人交往。”
“我也的確沒有想到,百鬼不夜行,殺人不點燈的殺神浮荼,有一天,也會站隊!”
輕淼神色微微狠戾了幾分,“那你就更應該知道,這世間,能報的上我名號的,有三分之二,都是死人!”
“那咱們也就半斤八兩,因為這世間呐,那些來殺我的人,都皆已成白骨,至於那些更早的,呵,”李遊離一聲嗤笑:“只怕都不知道投了幾輪子胎了!”
輕淼神色徹底一冷,手中劍意翻湧:“我平生最恨的,便是只會嘴碎子之人!”
血魂刃狠厲出鞘,“嗚嗚”劍意周圍所發出的悲絕哀嚎四面八方的籠罩在這間小院中。
四周宛若黑夜般,甚至比黑夜更黑,見不到一絲光亮,也看不到人影晃動,只聽得見耳邊呼嘯的風聲,突然,脖頸一涼,手中玉簫劍還未出手,胸口右側,一陣刺痛感便就傳來。
眼前突然大亮,李遊離狼狽的捂住不斷滲血的胸口, 不過是微微動了一下,脖頸上的溫熱便大量的湧出,與胸口處一樣,火辣辣的疼痛感逐漸變得麻木。
“也就是我現在不能殺你,否則,你如今已到斷魂橋了!說不定,都跟閻王見上面了!”
“哼,”李遊離冷冷一笑,慘白著臉,微弱的語氣中仍是帶著強硬:“那便就是證實了我心中所想,至少你現在,還不敢殺我!”
好不容易平穩心緒的輕淼怒意再起,冷冷一笑,眼中如看小醜般狂傲:“但我可以廢了你!”抬手一掌拍去,巨大的氣浪如瘋了般一湧而至。
突然之間,一陣奇光從李遊離身上發出,輕易便化解了輕淼的雷霆一掌。
待李遊離身上的奇光漸漸散去,輕淼才半帶著駭然直視向李遊離略有些不穩的身軀:“鎖靈珠!”
“切,”李遊離不屑一笑:“殺我殺不得,廢我廢不得,你殺神浮荼的一世凶名,也是栽在我身上了!”
“呵,”輕淼的神色半帶著悲憫:“看來想殺你的人,還不少!”
“確實,你與這個人比起來,差的可不是十萬八千裡!”
“你,”還不等輕淼將怒意撒完,李遊離便慘白著臉重重往地上栽去,氣的輕淼亂劍一揮,院中建築便瞬間圓寂。好一個李遊離,這是拿定了自己不會殺他!
“李兄!”被院中這駭人氣勢吸引過來的幾人面色頓時一變,再當觸及到輕淼血魂刃上的血滴時,神色一顫。
“再不救就真死了!”輕淼冷寒的留下這句話,便飛身破空離去,獨留下院中面面相覷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