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畢業的時候,我家裡…有了點變故,沒辦法,聽說做這行掙錢,我就來了,可是…我對行業的預判嚴重失誤,實際上跟我的想象完全不同。
所以…我不要你給我買什麽東西,也不要你愛上我,更不會求你娶我,我想讓你幫我達成我的願望。”
“什麽願望,說來聽聽。”
“我想讀研。”
聽到這,陳東把腳放下,徑直坐起,從煙盒中再抽出一支煙點上,和Selina相對而坐在茶幾上,認真地說,
“這是好事啊,我支持,需要我做什麽?”
Selina掰手指細算,
“一學年學費加住宿費…每月生活費…研究生補貼…我現在手裡還有點積蓄,還缺…
你一年需要給我3萬5000塊錢,等我讀完研究生,給你打一輩子工,你想讓我幹嘛就幹嘛,行麽,我可以跟你簽合同…”
說到這,
Selina的情感似乎一下子崩潰了,兩側的洪水瞬間決堤,如一朵將敗的曇花,
月光之下,別樣淒美。
陳東放下手中的煙,站起身,反手將她擁入懷中,輕撫她的後背,用她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道,
“人生可如蟻而美如神,
我答應你。”
Selina在陳東懷中哭的不能自己,但還在做著屬於她的堅持,
“你別以為我是你的情人,可以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情人可做不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說的在大清那叫奴才,可是大清亡了啊!”
“噗…”
Selina被逗的不知是鼻涕還是口水一下噴到了陳東的睡衣上,不好意思地推開他,拿起紙巾擦擦,
“我說真的!我是真的要去讀書學東西的,如果我有時間我會找你的,但你不能太過分!”
陳東坐在旁邊的大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邪魅狂狷(應該是這個詞吧…)地笑,
“嘿嘿,小娘皮,你要找我幹嘛?”
“說的好聽,到時候別舍不得我!”
“這個屋子裡只會有一個人舍不得,而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看著陳東刁刁的樣子,Selina又被逗笑了,或許這就是他吸引著自己的原因吧,
他仿佛擁有一種魔力,不舔也不哄,偏偏能讓自己高興。
她現在有點不確定了,
她不確定自己不會愛上他。
看著他有點長的頭髮,Selina渾身散發著媚意,偏偏眼神特別認真,
“你頭髮長了,我幫你理理發吧~”
什麽意思?
“理發?你說的理發…是我理解的那種…剪頭髮的理發麽?在這?”
Selina憨笑著點頭。
這…
陳東伸手掏一下自己的頭髮,好像確實挺長的哈…
但也沒有答應Selina,拿起剛買的iphone給Bruce發條信息。
Selina不解地問,
“怎麽了?”
陳東舉起食指,示意她稍等。
不一會,敲門聲響起,Selina嚇得趕緊躲進衛生間,直到聽到關門聲後,看見陳東拿著一隻…剃頭推子走了進來?
“你…這…?”
陳東脫下睡衣,露出精壯的身體,打開開關,
“這種事,我可以自己來!”
說完,真的在Selina的眼前,對著鏡子,
一道一道地認真推頭髮, 看他的動作,非常熟練,絕對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可是,老娘剛想顯擺顯擺技能,你就自己給自己剃頭?你連這都會?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麽?
余光看到旁邊Selina一臉驚訝的樣子,陳東簡短但誠懇地解釋道,
“外面理發太貴了。”
哈?
汝言人否?
外面理發便宜的也就10幾塊,再貴也就幾百,您一個大少爺差這點錢?
騙誰呢啊?
不過…真的是…
太有魅力了…
水閘又開了…
她強行穩住已經沒了力氣的雙腿,溫柔地如同她的妻子,
“你這樣讓我想起一部電影…”
“《大叔》?”
Selina展顏一笑,歪著頭,就這樣一直看著他…
理完頭髮,陳東不停換角度照著鏡子,查缺補漏,
Selina卻如同蛇看到獵物一般撲上來,纏繞著他,在他背後吐著信子。
又發燒了。
陳東暫時不想搭理她,
“幫我看看哪裡還需要理。”
Selina嘿嘿一笑,
“這裡~”
陳東放下推子,故意板起臉,
“說話就說話,手往哪放呢!”
Selina委屈兮兮,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你凶人家~”
我滴個蒼天啊,快來人收了這個妖精吧!
強硬如陳東也不得不說好話,
“我後背有頭髮茬,你別沾上了,快去洗洗。”
Selina把頭搭到陳東肩上,嫵媚動人地眨了眨眼,
“一起~”
…
明月之下,萬帳穹廬人醉,星影搖搖欲墜…
Selina已經疲憊到不行,簡單衝洗後就癱倒在床上進入夢鄉。
陳東卻分外清醒,打開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下半瓶,才感覺極速跳動的心臟逐漸平緩下來。
重新拿起一件乾淨的睡袍隨意披上,坐到陽台旁的沙發上,點一支煙,將注意力轉移到系統的提示,
“觸發事件:【水果滋味】”
“你的出現,改變了一個人的未來,這種改變或許好,或許壞,但這是一個極度渴望脫離泥沼之人所擁有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哪怕是馬不停蹄投向另一個泥潭,她也甘之如飴,
起碼暫時是。
或許你沒有意識到,這種改變、支配、決定另一個人的力量,就是所謂的水果。”
“觸發事件獎勵:2萬元。”
是啊,
他現在,已經擁有了最簡單的水果,哪怕只能夠在某些時刻影響到極少數人,而且完全沒有得到認可,
但這份力量,還是讓人沉醉。
就像今晚,
第一次的時候,固然吸引佔據了大部分,但Selina也未嘗沒有討好的意思在裡面,
第二次,乃至第三次,固然有情緒的積累,但也未嘗沒有報答的意思在裡面。
要知道,他們所達成的這一份完全沒有任何約束力的口頭協議中,Selina再三強調的一點就是,
他們不是情人關系,
她不會金屋中藏的嬌一樣,隨時恭候陳東的到來。
所以陳東在她身上花的錢,並不是今天晚上的行為所產生的,這多少有點哄抬市場價,一個幼蓮沒有這麽貴,
當然也不是包養,多少又有點太便宜。
可以把這簡單理解為投資,哪怕陳東其實並不在乎她所承諾的畢業之後的效忠,也並不相信這一點。
他只是很單純的,覺得一個女孩子,做到這種程度不容易,他知道生活可以把一個人逼迫到什麽程度,今天的事已經是她向生活妥協後的權宜之計。
只不過她很好運,遇到了一個各方面都不算錯付,甚至算是高配的陳東,
而且他願意幫助她。
她現在仍然是一個堅守底線的人,陳東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點,而他非常不想看到她的底線一點一點的被生活磨光後的樣子,
那樣太難看了。
他看到的不是Selina的輕浮,而是一個女孩子的堅持,也正是因此,她打動了他。
這就是水果,是包含了資本、地位、職能、人脈等多方面因素所產生的特殊力量,它沒辦法具現,但其實每個人都被他人的水果所包圍,水果者也被更高級的水果所籠罩,它是自由的天敵,
只要在人類社會中生存,那就沒有誰擁有至高無上的水果。
而這僅僅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水果,就讓陳東得以感受到,通過自己影響到別人的滿足感,甚至是征服感,
哪怕她並沒有完全被他征服,他對這種事情也並無興趣。
但這種心理上的滿足是無法用錢來衡量的,它會讓人陶醉: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到了一定的年齡,擁有一定的資本,開始追求社會的地位,和政治上的發言權,
因為他們知道了水果的滋味,人的天性讓他們無法舍棄這種滿足感,反而想盡一切辦法擴大他們的水果。
但這種陶醉會讓人一不留神就陷溺其中,開始肆無忌憚地放任手中的水果,直至觸碰到。
所以,
沒有水果,不行!
濫用水果,萬萬不行!
只是陳東現在的這點水果,稍縱即逝,完全不夠看。
他打開手機中的備忘錄,開始反推:
他的目標很篤定,那就是成為人上人。要想實現這個目標,則必須擁有相當的水果。
水果怎麽來?
這將是他很長一段時間內必須學習的內容,但現在想來,離不開資本,
底層邏輯很簡單:
你必須用你的資本滿足一個人,才能拿捏他,無欲無求的人根本不會平白無故讓你拿捏,
而拿捏到掌控則是量變引起質變的過程,一次兩次的拿捏會讓你能夠控制一個人麽?
不能,需要長時間的潛移默化,讓其對你產生害怕,起碼害怕如果沒有你,別人無法給他他想要的,這才能夠達到掌控的目的。
但掌控就是終止麽?
不。
掌控一個人沒有任何作用,需要掌控很多人的命運,才能擁有所謂的水果,而直到那時,才能完成階層的凌駕,這同樣是一個量產引起質變的過程,只不過是從可一隻羊薅羊毛,變成擁有一群羊。
所以很清晰,滿足、拿捏、掌控、凌駕,這是通往水果王座的必經之路。
但這只是以他現在淺薄的認知和思考所總結出來的,他對這個世界和社會的認知並不全面,很多時候只能管中窺豹,略見一斑,
那麽這種時候就突顯出知識的重要性,擁有越來越豐富的知識,就能拓寬自己的思維,填補盲區,完善細節。
想到這,陳東記錄下當前階段需要做的兩件事:
第一.極速擴充資本,對於系統的運用他隻停留在非常表層的程度,一周過去了才剛剛升到2級,簡直是神豪圈的恥辱,必須加快花錢的速度了!
第二.不能停止學習,華工大是一個很好的平台,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對現在的陳東來說已經足夠,他必須充分汲取各行各業的知識來擴充自己的三觀。
兩條腿走路,讓資本和知識都達到階層遷躍的條件,再說其他。
理清思路的陳東神清氣爽,只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提醒他必須要休息了,
00:03。
這是一個對於他來說,幾乎從來沒見過的時間,
要睡覺了。
但首先要兌現給Selina的承諾,一年3萬5,很實在的數字,但也僅限於能活,
她在酒店期間見慣了奢侈的生活,就很難再接受樸素的日子。
陳東在茶幾上放了兩摞錢,每摞3萬5,一摞用來兌現承諾,另一摞,僅僅想她過的稍微好一點。
回到臥室,看到已經睡得不成樣子的Selina,
不知道她今天會做一個怎樣的夢。
陳東為她蓋好了被, 酒店的空調對陳東來說剛好,但女性的溫度感受和男性不同,容易感冒。
“好夢。”
既是對她,也是對自己說。
第二天,良好的職業習慣打造的生物鍾催促著Selina趕快爬起來,哪怕因為昨晚的事,她現在渾身沒有一處不疼。
正要去衛生間洗漱一番,卻發現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兩摞錢,而在其中一摞的上面貼了一張便簽:
讓自己過的好一點。
聰慧如Selina當然知道陳東是什麽意思,而她心中的防線也被這句話衝擊的七零八落。
毫無疑問,他對陳東的了解僅限於昨天,在昨天以前,她根本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
現在想想其實比較後怕,她對他的所有印象全部來自於他的表現、Bruce的引薦、以及這間總統套房,等等並不能直接展現他實力的因素,
如果他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那她昨天的付出到底值不值?
這是一個足矣讓她崩潰的問題。
她從來不標榜自己是一個循規蹈矩符合父母期待的“好女孩”,相夫教子不是她的生活,她和身邊的同事一樣,追逐奢侈品,昂貴的化妝品,熱衷上流社會,
只是和她們中的一部分人不同的是,她沒有過早地就把自己交付出去。
當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很老實,總有一些人的素質和他們擁有的財產地位嚴重不符。
但總而言之,她可以驕傲地說,她很乾淨,
她也並不避諱將她的這份“乾淨”當做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