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老唐拜師，“國王”煉金甲胄

  高廷根家族族地，深處某個房間中。

  老族長一臉茫然地從寬大的躺椅上坐起來，甚至都沒時間管還在不遠處靠著椅子假寐的孫女，顫抖著抬起自己的雙手，用力握成拳頭，已經持續了好幾年的虛弱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闊別許久的健康身體和充沛的力量。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虛弱太久的錯覺，老族長總覺得現在的自己身體比骨金屬化之前還要好。

  “你……你真的消除了我的骨金屬化？”老族長瞪大眼睛看向路明非。

  在身上的骨金屬化還沒有那麽嚴重的時候，他已經找過了弗拉梅爾導師詢問有沒有治好自己的辦法，但即便是全歐洲最強的煉金師，對此也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因此雖然之前一直沒有表現出抗拒治療的態度，甚至可以說是積極配合，但老族長心底其實並不太相信路明非能治好自己，只是覺得與其躺著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現在看來，面前這個還在上大一的學生，在煉金術某些方面的造詣，恐怕已經不下於那位弗拉梅爾導師了。

  “消除？”路明非搖頭，“嚴格來說的話，並沒有消除。”

  “只是控制住了病情麽，”老族長點點頭，“也已經很厲害了，就算不能根治，只要對身體不產生太大的影響，那和消除了也沒什麽區別……”

  “準確地說，我是幫您把骨金屬化完成了。”路明非道。

  “完成？”老族長疑惑。

  “嗯，差不多就是相當於您當初設想的狀態，讓煉金金屬替代人體骨骼，以此獲得更強的力量。”路明非道。

  反正都是用再生搖籃修複，路明非順便就設定了一下程序，讓再生搖籃在運轉時把老族長體內的金屬化全部轉移到了骨骼上，替換了全身的骨骼，幫他完成了骨金屬化，也算是讓老人家的努力沒有白費。

  其實以再生搖籃如今的技術水平，他完全可以順便幫老族長把肌肉也改造一下，令其變成金屬和血肉組織的混合產物，能夠大幅度提升強度和爆發力，不過這樣就有點太驚世駭俗了，是以他才隻幫老族長改造了骨骼。

  “完……完成了？可那不是青銅與火之王的技術嗎？你以前研究過這種技術？”老族長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沒有啊，我都沒見過這種技術，只是以前聽夏綠蒂跟我提起過，”路明非道，“我用了一些別的方法，讓您的骨金屬化變得可控了。”

  老族長：……

  收回之前的想法，他現在覺得面前面前這個年輕的少年可能已經在煉金術的大部分方面都超越了弗拉梅爾導師。

  “對了，雖然骨金屬化被控制住了，不過骨骼被替換成煉金金屬，多少還是會有點副作用的，”路明非道，“您以後最好多吃一些富含金屬離子的食物，還有多吃鈣片，不然營養跟不上，可能會導致骨質疏松。”

  “你是說，我的骨骼不僅被替換成了煉金金屬，而且還能像是正常的骨頭一樣進行新陳代謝？”老族長瞬間反應過來路明非讓他多補鈣的意思。

  路明非點點頭：“當然了，要是隻把骨頭轉化成煉金金屬，而不像正常的骨頭一樣參與新陳代謝，那就算沒有排異反應，萬一哪天在戰鬥中受傷了，不也沒辦法恢復嗎？”

  什麽規模的戰鬥才能損傷煉金金屬材質的骨頭啊？老族長眼角跳動。

  “感謝你的幫助，路明非先生，”老族長正色道，“整個高廷根家族都欠你一個人情，無論你需要什麽，我們都會盡力提供。”

  “呃……之前說好的，只要一些賢者之石就可以了，”路明非撓了撓頭髮，下意識地暼一眼夏綠蒂的方向，“不過……說實話，我確實有個不情之請。”

  “哦？”老族長眼前一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不遠處還沒睡醒的夏綠蒂，又看向路明非，“但說無妨！”

  “您從青銅與火之王那裡得到的那份骨金屬化的技術，能不能賣給我？”路明非問道。

  老族長愣了一下，眼中浮現出兩個問號——你要骨金屬化的金屬，剛剛為什麽要看我的孫女？
  路明非並不知道老族長在疑惑什麽，還以為他只是在猶豫，至於他剛剛看起來像是偷偷看了夏綠蒂一眼……這就是老族長誤會了，他剛剛是看了一眼原本放著再生搖籃的位置。

  在再生搖籃給老族長進行修複的時候，路明非看了一下掃描出來的參數，驚訝地發現老族長體內因為骨金屬化技術失控而多出來的煉金金屬，竟然和生物分子有著相當高的親和性，也正因如此，才會不斷地侵蝕身體，並且蔓延。

  換句話說，這種煉金金屬很適合用來跟生物組織結合，如果能得到這種技術，並且跟趙博士好好研究一下這種煉金金屬的性質，他們完全可以把再生搖籃的技術再提高一個層次，離變形金剛又更近了一步。

  至於為什麽不去問諾頓……路明非來之前已經跟諾頓問過關於骨金屬化的技術了，按照諾頓說的，老族長的路子明顯是走偏了，不死才怪。

  也就是說，這種和生物分子相當親和的煉金金屬，應該是老族長摸索研究時無意中創造出來的產物。

  “骨金屬的化的技術啊，”老族長猶豫了一下，“老夫研究了這麽多年，不僅沒有成效，反而差點把自己害死，既然路先生需要的話，就直接拿去吧，如果能把它變成可控的技術，也算是圓了老夫的一個心願。”

  路明非眼前一亮，頓時覺得老族長愈發和藹可親起來——不愧是老前輩，果然高風亮節，而且相當大方！

  “至於治療的報酬，雖然路先生高風亮節，只要些許賢者之石而已，但如果傳出去，難免讓人覺得高廷根家族小氣，對於救了族長的人居然隻用區區幾顆賢者之石作為回報……”老族長沉吟道。

  路明非眨了眨眼，心說不愧是煉金術世家，簡直富得流油啊，頭一次見到還要主動多給診金的。

  “這樣吧，老夫聽夏綠蒂這孩子說了，跟伱一同來的，還有一個隨從兼助手對吧，”老族長道，“你那位隨從，是學院的學生麽？也學過煉金術嗎？”

  路明非點點頭：“嗯……他是我朋友，叫羅納德·唐，前不久才入學，煉金術略懂一點吧，但是懂得不多，主要是給打下手。”

  這不是撒謊，懂煉金術的是諾頓，老唐在這方面確實是個二把刀，也就畫煉金矩陣時是一把好手。

  “這樣啊，”老族長點點頭，“如果路先生不反對的話，老夫想要收他為弟子，如何？”

  “您收老唐為弟子？”路明非有些驚訝。

  老族長微笑著點點頭：“你那位朋友也是學院的人吧，這樣一來，老夫也算是跟學院多了些許聯系。”

  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堂堂校董，自然不需要靠著收一個卡塞爾學院的學生來跟學院“加深聯系”，老族長這句話的潛台詞其實是，有了他跟老唐這層師徒的關系，高廷根家族就相當於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有點類似於結盟。

  只不過別人結盟都是聯姻，這邊結盟搞收徒乍一看有點怪。

  不過想想也正常，別的家族搞聯姻結盟是因為旁系後代多，隨便嫁出去幾個無所謂，高廷根家族就夏綠蒂一根獨苗了，總不能為了結盟把自家唯一的繼承人嫁出去。

  想通了這層，路明非果斷點頭：“沒問題，從今以後，您就是他師父了。”

  “不過，是不是還要問一下你那位朋友的意見？”老族長道。

  “不用，”路明非大手一揮，聲音斬釘截鐵“我替他答應了！”

  見到路明非如此自信，老族長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

  路明非的猜測沒錯，老族長收老唐為徒，就是希望能跟路明非以另一種形式結盟——其實一般來說，他應該收路明非為徒的，這樣關系更加密切，但對比了一下雙方的煉金術差距，老族長覺得讓路明非收為徒還差不多。

  於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收路明非帶來的老唐為徒，能給路明非這樣的人當助手，想來這位羅納德·唐的天賦應該應該也不會差。老族長心道。

  “嗯……”似乎是被路明非的聲音吵到了，夏綠蒂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將近十九個小時沒睡，現在隻眯了這麽一會兒，她還沒有緩過來。

  過了幾秒，夏綠蒂的視線落在站起來的爺爺身上，瞬間清醒了過來，一聲驚喜的尖叫：“爺爺！你沒事了？！”

  幾乎是在尖叫的同時，夏綠蒂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及所謂的貴族形象，一路小跑著到爺爺跟前，想要撲到爺爺懷裡，又擔心爺爺大病初愈，還很虛弱，只是在爺爺跟前紅著眼圈站著。

  “呵呵……沒事了，爺爺沒事了，”老族長伸手拍了拍夏綠蒂的頭，“夏綠蒂，好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爺爺，太好了，爺爺……爺爺……”夏綠蒂鼻頭髮酸，用力咬著嘴唇，但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流淌下來。

  “沒事了，孩子，沒事了……”老族長安慰著夏綠蒂。

  路明非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紙巾，遞向夏綠蒂——混血種們大多一副貴族做派，喜歡帶絲帕顯得高雅，不過路明非覺得還是紙巾比較實用乾淨。

  夏綠蒂低頭看了一眼路明非遞來的紙巾，又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路明非。

  然後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路明非，把頭埋在他的胸口：“謝謝你，路明非……”

  當著夏綠蒂爺爺的面，路明非立刻高舉雙手，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感受著女孩把頭埋在自己胸口時，隨著眼淚蔓延開來的濕潤熱意，路明非低頭看了看夏綠蒂的金發，不禁眨眨眼睛——

  姑娘，你這是恩將仇報啊。

  ……

  次日，清晨，路明非從自己的床上爬起來。

  估計是因為本來就沒有休息夠的原因，昨天夏綠蒂在他懷裡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路明非本來想讓夏綠蒂的爺爺把她抱回房間裡睡覺，結果老族長無奈地擺手表示他可能是因為剛剛被治愈好，現在提不起來力氣來，讓路明非幫忙把夏綠蒂抱出去，交給她的貼身女仆送回房間休息。

  於是路明非隻好帶著滿頭疑惑把夏綠蒂抱了出去——沒道理啊，按照再生搖籃的修複能力，老族長醒的時候應該已經是最佳狀態了才對。

  想不通這個問題，路明非只能歸咎為體質差異，或者可能是麻藥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

  畢竟老族長又不是弗瑞那種沒有打麻藥硬挺了整個治療過程的硬漢，甚至為了防止老族長在修複過程中提前醒來，路明非還特地把麻藥的劑量稍微提高了一點點，醒了之後還殘留著一些藥效倒也不是沒可能。

  從自己的床上爬起來，路明非出門，跟朝著自己鞠躬的女仆打了聲招呼，轉而走到另一間客房前，伸手砸門：“老唐快起來了！別睡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睡，我有事找你！”

  砸了半天門，裡面都沒有反應，路明非把耳朵貼在門上，裡面傳出細微的鼾聲。

  路明非臉色一黑。

  “小姐，能不能借你的發卡用一下？”路明非轉頭朝著一旁女仆問道。

  女仆有些疑惑，但還是動作利落地從頭上摘下一個纖細的發卡。

  路明非接過發卡，朝鎖眼裡一捅，反鎖的房門“哢噠”一聲打開。

  “謝謝。”路明非把發卡還給驚訝的女仆，大步走進老唐的房間，抬手大片的冰霧如同有生命一般鑽進老唐的被窩裡。

  “嗷——”

  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徹半個高廷根族地。

  ……

  走向大廳的路上，老唐縮著脖子，一臉怨念：“我不就是稍微賴了個床而已，非哥你至於用冰叫我起來嘛。”

  “你都睡到早上十點了，而且現在已經是說好的收徒時間了，我總不能讓你師父等著。”路明非道。

  “收徒時間？師父？”老唐一頭霧水，“非哥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哦，我幫你認了個師父，就是這裡的族長。”路明非道。

  “什麽？！”老唐瞪大眼睛，“非哥你怎麽都不問一下我的意見？中國人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拜師這種事是很慎重的，怎麽能隨隨便便決定……”

  “他是卡塞爾學院的校董，煉金術世家，家族名下的資產在全歐洲應該能排進前十。”路明非道。

  “非哥，我師父在哪？我們快去拜見他吧，別讓他老人家等急了。”老唐昂首挺胸，一臉嚴肅。‘

  路明非：……

  ……

  高廷根家族正廳。

  路明非和老唐進來時，夏綠蒂和老族長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看到了路明非和老唐進來，老族長一臉熱情地迎過去，夏綠蒂跟在爺爺身後，步伐優雅，舉止端莊，就是有點不敢去看路明非。

  她大概是在為昨天弄髒我的衣服而愧疚吧。路明非看了夏綠蒂一眼，心中吐槽。

  “師父！”老唐先聲奪人，不等老族長開口，就朝著老族長飛奔過去，嚇了迎過來的老族長一跳。

  待到接近老族長身前，老唐膝蓋一彎，絲滑地跪在紅毯上，如一塊熱鍋裡的黃遊般流暢地滑到了老族長身前。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老唐高舉雙手，然後五體投地。

  老族長手足無措。

  “咳咳，”路明非輕咳兩聲，解釋道，“這是中國的拜師禮節。”

  老族長低頭看了看一臉諂媚，滿臉寫著“師父給個紅包吧”“師父給點見面禮吧”的老唐，再看看忍不住捂臉扭頭的路明非，突然對自己收徒的決定感到了一絲質疑。

  而在老唐的意識空間中，被準許獲取外界信息，目睹了這一切的諾頓瞪大眼睛，高聲咆哮。

  ……

  老唐和老族長的收徒儀式相當順利，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迫不及待——主要是指老唐方面。

  而在收徒儀式結束後，老族長神神秘秘地拉著路明非走向了另一個房間。

  “族長，還有什麽事嗎？”路明非好奇道。

  “除了賢者之石和收徒之外，老夫還有最後一件診金要交給你。”老族長在一扇門前站住，撥動機關，片刻之後石門緩緩打開，“就在這裡面。”

  路明非抬頭看過去，石門裡空蕩蕩地，只在中間有一具威武的全身甲，通體暗銀的金屬，鑲嵌著大量熒光閃爍的寶石，頭盔的部分在頭頂延伸出入王冠般的棘突，淡淡的銀光從王冠上流淌而下。

  “這是……”路明非不解。

  “高廷根家族最強的武器，王國騎士團的領袖，”老族長深吸一口氣，“煉金甲胄——國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