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混入人類基因的龍？禁術·第二言靈

  拉特蘭的廢墟上。

  在夏綠蒂小心翼翼的攙扶和挪動下，路明非平躺在了草坪的廢墟上——如果這滿地焦黑還能算是草坪的話。

  剛剛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交錯，該隱就被路明非斬殺，不過這次叫秒殺相對於之前路明非乾掉那個年輕的次代種，從某種角度上講反倒更讓人好接受一點——因為該隱是在被七宗罪的領域壓製的情況下被秒殺的。

  七宗罪是青銅與火之王創造出出來對付其他龍王的武器，領域展開後其壓製力用來對付一個次代種自然是手拿把掐。

  該隱要是身陷那種頂級的煉金領域還能行動自如，那龍王早就換他來當了。

  真要說令人驚訝的，應該是路明非在連續兩次爆發出手之後，居然還有余力展開七宗罪的煉金領域。

  “路明非！路明非你怎麽樣？”夏綠蒂把手指貼在路明非手腕和頸側，檢查他的脈搏。

  所幸有芬布爾之冬在，路明非乾脆將自己的核心降溫，連帶著脈搏也隨之降低，給自己營造出一種沒有生命危險但很虛弱的狀態，也不虞會被發現異常。

  連續三次爆發，乾掉兩條次代種，然後力竭倒下，勉強還在混血種實力范圍內——如果以路明非在諾頓記憶中看到的那位黃帝作為混血種的上限的話。

  但他要是還活蹦亂跳的，別說秘黨的其他人，估計就連昂熱都得懷疑他是不是一條偽裝成人類的龍王。

  這要是被誤會了可不是開玩笑的，按秘黨的作風，如果把他誤認成一條龍，那是真的會跟他死磕到底，甚至拉上其他大州的混血種勢力幫忙，他總不能真的把秘黨屠光吧？而且到時候如果全世界都覺得他是龍，連楚師兄和蘇師姐都要來殺他，他難不成還要對師兄師姐下手？
  況且他真的不是龍啊！他一個純得不能再純的混血種，豈能蒙受這種不白之冤！

  而且除了讓自己不會顯得像條龍之外，路明非還想再釣一次魚——說不定在場的混血種裡，還有隱藏著身份的龍類呢？

  雖然他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換位思考，如果他是混在秘黨裡的龍類臥底，或者是他往秘黨裡派了臥底，肯定不會一次把臥底全都暴露出來，保留留一兩個暗子才是正常的計策——而對於能復活的龍類來說，能和他這個“天才混血種”同歸於盡，肯定是不虧的。

  可惜路明非等了一會兒，也沒有新的龍類跳出來襲擊他，只有夏綠蒂從身上取出之前那支她說過可以恢復體力的藥劑，然後小心翼翼地喂昏迷的路明非喝下去。

  不過沒有襲擊者，也不能排除在場眾人的嫌疑——萬一他們當中某個內鬼臥底特別謹慎或者特別能沉住氣呢？

  要說路明非為什麽對在場眾人的疑心這麽重，除了托尼的教導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他在另一個世界，親身經歷過類似的情況。

  某個組織號稱隱藏在世界暗處，以保護世界和平文明繁榮為己任，跟宿敵對抗許久後似乎終於乾掉了宿敵，卻轉眼發現自己整個組織都被宿敵滲透成篩子了……

  不怪路明非疑心重，實在是這個劇本真的太眼熟了，丫眼熟到壓根就是他上個片場剛經歷過的事情嘛！
  隨著路明非喝下恢復體力的藥劑，昂熱和貝奧武夫也走了過來——在路明非接手了該隱之後，昂熱就趁著自己暴血的效力還沒過去，幫受傷的貝奧武夫去對付那頭偽裝成元老的四代種了。

  雖說貝奧武夫受傷，昂熱體力消耗巨大，但這兩個人終究是秘黨最頂尖的戰力，二人聯手，那條四代種也算走得一路順風。

  “校長，快聯系最近的執行部分部請求支援！”夏綠蒂跪坐在路明非身邊，焦急道，“明非他可能快不行了！”

  “支援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昂熱緩了口氣道。

  這麽空曠的區域，就算襲擊他們的龍類提前有預謀，也不可能屏蔽掉昂熱身上裝備部出品的發訊器，因此早在戰鬥開始之初昂熱就發訊讓諾瑪調動執行部意大利分部了，只是剛剛的戰鬥太急促，分部專員們還沒來得及趕到。

  “太好了，”夏綠蒂松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在路明非身邊圍了一圈的元老們和各家族的混血種，“大家都先散開一點吧，路明非需要新鮮空氣……”

  元老中，一道蒼老的聲音越眾而出，打斷了夏綠蒂的話：“我認為，應該先把路明非轉移到天堂島療養院中，讓他恢復身體，並且……進行進一步的核查。”

  “你說什麽！”夏綠蒂猛地扭頭，轉頭盯著混在元老裡開口說話的弗羅斯特·加圖索，目光鋒利如刀。

  天堂島療養院，名字聽起來似乎很溫馨，但這實際上是秘黨用來關押危險級別最高的失控混血種的超級監獄，之所以叫天堂島，是因為它在建成時參考了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灣的“惡魔島聯邦監獄（一座專門關押重刑犯的監獄）”。

  所有被認為有危險血統的混血種都會被送到天堂島療養院進行最細致的檢查，經受了檢查後的人百分之九十七都會被永遠關押在裡面。

  這是秘黨用來對付那些有極大可能墮落為極危險的死侍，但又不好直接殺掉的人的手段。

  在夏綠蒂的視角裡，路明非就算再強，在昏迷的情況下如果被秘黨收容，也不可能逃脫出去——秘黨裡有不止一件足夠鎮壓次代種的物品，光她知道的就有一條能讓次代種都無法掙脫的繩索，一根從龍類遺跡裡挖出來用來處刑次代種的煉金青銅柱，而這些東西暗地裡只會更多，它們缺乏實用性是因為次代種不會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人來拘束他們，可一旦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抓住，想掙脫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躺在地上的路明非微微睜開一點眼睛，瞥了一眼開口的弗羅斯特——老東西，我記住你了。

  一想到剛剛拚命救了所有人的路明非會被送去那種地方，夏綠蒂就莫名感覺有一團怒吼在胸中燃燒，她目光冷冽地盯著弗羅斯特，纖細的眉毛緊擰在一起——她從小到大都沒在公開場合露出過如此不淑女、不優雅的神態。

  “路明非就在剛剛，才救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你，弗羅斯特先生！”夏綠蒂因為憤怒而微微喘氣，“而你現在卻提議把他送去關押危險混血種的牢房裡！”

  “夏綠蒂校董，”弗羅斯特不鹹不淡道，“路明非先生對秘黨的貢獻不會被遺忘，但對血統過高的混血種進行細致檢查是秘黨寫在‘亞伯拉罕血統契’裡的基本原則，別說路明非，就算是身為校董的我們，也必須服從這個義務。而毫無疑問的是，路明非剛剛表現出的力量，完全應該接受成體系的檢查，這樣如果他的血統是穩定的，也更能樹立他在秘黨中年輕一代領軍人物的地位……”

  “Hurensohn！”夏綠蒂用一個簡短的德語單詞打斷了弗羅斯特的話。

  弗羅斯特用略顯驚訝的目光看著夏綠蒂，不止弗羅斯特，就連其他元老，甚至伊麗莎白也看向了她，一瞬間，夏綠蒂就成了全場的焦點——剛剛那個單詞的意思，用比較委婉的形式翻譯成中文，大概是“狗娘養的”。

  沒人能想到在混血種貴族圈子裡一向優雅的夏綠蒂，會說出這種罵人的話。

  貴族出身的夏綠蒂很少接觸到過於粗俗的詞匯，這個單詞還是她在機緣巧合下從家裡一個仆人那學來的，自從學到後從來沒用過，但今天用在弗羅斯特身上，她覺得恰到好處，甚至頗有幾分暢快。

  “夏綠蒂校董，我能理解您對路明非的……袒護，”弗羅斯特特地用了一個顯得夏綠蒂很有私心的詞，“但讓路明非先生去進行天堂島進行檢查，是出於亞伯拉罕血統契的條款，我想，元老和校董們，在這個問題上，應該不難達成一致意見，諸位覺得呢？”

  弗羅斯特看向圍在周圍的其余十位元老。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沒有任何人站出來表示支持，元老們大多都是一副支支吾吾的表情。

  弗羅斯特面色微變——這種情況確實是他沒料想到的。

  目光掃過一圈，弗羅斯特陡然反應過來。

  昂熱和貝奧武夫並肩而立，昂熱把玩著手中的折刀，折刀上次代種的血液沿著刀鋒滾落，貝奧武夫垂眸斂目，似乎對這些只是冷眼旁觀，但當弗羅斯特想再次開口時，就能從那雙半眯的血色黃金瞳裡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猶豫了一下，弗羅斯特偃旗息鼓——現在不是針對路明非好時機，主人的任務，恐怕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了。

  見弗羅斯特閉嘴，夏綠蒂輕輕舒了口氣，依舊跪坐在路明非身邊，猶豫了一下，伸出一隻手，輕輕蓋在路明非的手背上。

  ……

  裝備部，路明非的私人實驗室中。

  距離之前的襲擊已經過去了五天，路明非的“恢復速度”在外人看來出乎意料地好，才四天時間他就能行動自如了。

  在外人眼中恢復行動力後，路明非就帶著七宗罪返回了學校，期間元老們都很默契地沒有去提關於七宗罪和血統檢測的事情。

  昂熱留在了歐洲，和余下的元老們一起處理後續的爛攤子，不過路明非臨走時觀察了一下，很清楚局面實際上其是校長和貝奧武夫主導的，其他元老們相對被動許多。

  當然，路明非回來也不是來上課的，校長交給了他另一個任務——把那被乾掉的的四條龍的屍體樣本帶回學院，交給裝備部進行檢查，尋找一切有用的線索。

  回到學院後，路明非秘密把龍類屍體的樣本交給了裝備部，然後先是回去給小天女和零報了個平安，然後才回到裝備部研究龍類的屍體。

  他本來也沒覺得屍體上能有什麽重大發現，結果裝備部很快就有了重大發現——他們在每一具龍屍中，都發現了微量的人類基因存在。

  不是從胃或者腸子裡發現的，是從龍類本身的生物組織裡發現的。

  換句話說……

  “明非，你能理解嗎？這幾條龍從某種角度上講也可以說是混血種啊！”阿卡杜拉所長大力的拍著桌子，“這件事就是劃時代……不對，翻天覆地！天翻地覆！掀翻了整個龍類基因學的超級大發現！此前從來沒有任何相關記錄啊！這個發現足以改變混血種在屠龍事業上的道路方向……誒？明非你怎麽樣一點也不激動，不驚訝啊？”

  “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我也蠻驚訝的，”路明非坐在會議桌邊，單手拄著下巴，“可所長你已經說了十五遍了，就算是一個脫光了衣服的綾波麗站在我面前，連看十五遍我也會變得淡定的。”

  “咳咳，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阿卡杜拉所長坐下，但臉上興奮之色未改，甚至說話時還有些顫抖，“但是明非，伱能理解嗎？我們真的有了天翻地覆的發現……卡爾那家夥現在還在研究……”

  “我之前還在納悶，為什麽一向直來直去的高等龍類，突然玩上了潛伏臥底這一套，我研究過一些古龍標本的大腦結構，他們的大腦和人類構造完全不同，和低等龍類也不一樣，它們天生缺少一些關於理性部分的大腦區域，但其他部分極端發達，所以它們才會表現出一副跟人類和混血種絕不合作，一定要征服一切的野望，可以說每條古龍都是極端精神病……照理說他們根本就不會往這種陰謀的方向思考……”

  “我懂，就像是抑鬱症特別嚴重的人，大腦已經發生了器質性病變，不是靠著修身養性就能治好的，那幾頭龍被混入的人類基因部分，有效地改變了它們的大腦結構，說白了就是讓他們的感性能力下降，理性能力提升，所以他們才開始玩這種彎彎繞繞了，”路明非道，“我又不是校長那種外行，您不用解釋的那麽詳細，這些講解還是留著跟校長匯報吧。”

  “可他們到底是怎麽做這種改造的？而且是誰給他們改造的？”阿卡杜拉所長眉頭緊鎖，“對他們進行改造的人，一定在生物科學和基因工程學方面有著極高的技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種技術恐怕遠超裝備部……這些龍類肯定是因為經過了改造，思維改變了，才有會在秘黨潛伏這麽多年的，但這種技術的是從哪來的？幕後的人是某個混血種組織嗎？但混血種憑什麽使喚次代種？還是某個龍王？但龍王研究科學好像也挺離奇的……”

  路明非沒有說話，思緒飄飛，想起了自己和師兄師姐在維亞納堡時，師姐似乎也說過，薩爾瓦多家族曾經乾掉的那頭古龍，就是反常理地和混血種達成了合作。

  照理說古龍滿腦子都是征服欲和毀滅欲，都不屑於跟混血種交流，怎麽會跟混血種合作？
  難道那條龍也……不對，那都是好幾個世紀前的事了，總不能是有人從幾個世紀前就開始應用這種技術……

  況且應龍也被黃帝折服了，總不能五千來年之前就有類似的技術吧？

  “明非？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研究？”喋喋不休的阿卡杜拉所長突然停下，問道。

  路明非果斷搖頭：“不好意思了所長，我這兩天有別的事。”

  阿卡杜拉所長一臉失望。

  路明非不跟所長他們一起研究，一來是因為他有另外的渠道——被他用銀槲之劍殺死的那頭龍，靈魂和康斯坦丁一樣被吞噬了，而且不同於康斯坦丁一直沉睡到現在，那條次代種的靈魂只是淺度睡眠，路明非估計他這兩天就會蘇醒，到時候自己就能直接拷問這條龍的靈魂。

  至於他為什麽醒的比龍王快得多……路明非只能猜測是因為康斯坦丁本身提前孵化，先天不足導致的。

  不過路明非也不是完全因為這個拒絕所長的，還有個原因就是……

  貝奧武夫族長昨天告訴他，讓他盡快前往貝奧武夫家族，去取走一門禁術，越快越好。

  估算了一下次代種靈魂蘇醒的時間，路明非決定先飛一趟歐洲，辦完這件事，再來審犯人。

  ……

  一天后，貝奧武夫家族族地前。

  路明非一臉不解得看著自己身邊的副校長：“不是……貝奧武夫族長為什麽要通知您？而且您為什麽要跟來？”

  副校長瞥了路明非一眼，冷哼：“怎麽？你還嫌棄我不成？你想要的那門能讓人獲得第二言靈的禁術，沒有老夫在可學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