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四個人的約會
  卡塞爾學院，校長室中。

  “元老會啊……”路明非靠在沙發上，單手托著下巴，微微眯起眼睛。

  “咳咳，明非，冷靜點，雖然我也很想給那些老混蛋一人來一刀，但他們背後的家族畢竟是秘黨的根基，”昂熱連忙道，“秘黨還要靠著那些家族來維持運轉。”

  “嗯？我什麽時候說要給他們一人來一刀了？”路明非一愣，滿臉無辜和純真，“校長你自己有暴力傾向不要捎帶上我好吧？我可是安分守己的好學生。”

  好真誠啊，要不是我剛剛感覺到了你的殺氣，我還就真信了。昂熱撇了撇嘴。

  殺氣並不是什麽具象化的東西，但昂熱已經完成了火劍之路的前七個源質，精神力量幾乎站在了混血種的頂點，異常敏銳，又是久經生死的戰士，路明非稍微泄露的一丁點殺氣別人或許無法察覺，但瞞不過他的感知。

  “關於七宗罪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不管元老會做什麽決定，七宗罪最後都會留在學院裡的，校董會可不是吃素的，”昂熱道，“不過元老會那些人肯定會給伱甩臉色就是了。”

  “說起來我一直有點好奇，校長，校董會和元老會到底是什麽關系啊？”路明非問道，“校董會貌似比元老會還強勢。”

  “一半一半吧，”昂熱道，“在我建立卡塞爾學院以前，是不存在校董會這個概念的，只有元老家族和元老會。所謂的元老家族，是指秘黨中相對比較強大的十三個家族，並不是那些從秘黨創立之初就存在的家族……實際上乾屠龍這麽危險的行當，一個家族也很難傳承太久，最初的元老家族們基本上都在幾百年之內就絕嗣了，只有貝奧武夫家族以鐵血到有些喪心病狂的風格，一直從神話時代延續到現在。”

  “秘黨中元老家族的數量是固定的，每個元老家族擁有一個元老席位，十三位元老組成元老院，在秘黨重大事項中元老院會通過投票做出決定，”昂熱道，“為了避免出現票數相等的情況，元老席位特地被固定為了十三這個質數，並且投票禁止棄權，逃避做決定的人沒資格當元老，連帶著其背後的家族都被被從元老院除名。”

  “至於校董會……這麽說吧，我在年輕時，說服了幾個元老家族，讓他們發起投資，由我牽頭建立了現在的卡塞爾學院，由此才出現了校董會，當時的學院只是秘黨內的一個新興組織。”

  “不過現在麽……學院已經是秘黨的中流砥柱了，校董家族中除了一個家族中道衰落以外，都隨著學院的崛起獲得了不小的好處，所以校董家族的校董一般都會身兼秘黨元老的職位，比如夏綠蒂，她就是秘黨中最年輕的元老。”校長頓了頓，道，“另外，我也是元老之一。雖然我背後沒有家族，但我自己就能打一個家族。”

  “十三個元老家族……”路明非思索片刻，“校長，我們跟《黑暗世界之吸血鬼》裡的血族十三氏族真的沒關系麽？”

  “黑暗世界之吸血鬼？那是什麽？”昂熱一愣。

  “一個桌遊，”路明非道，“裡面的血族就有十三個氏族。”

  “我在跟你講秘黨的歷史，別拿遊戲來做對比！”昂熱捂臉，“總之，你可以大概理解成，元老會是秘黨中強大家族組成的聯盟，而校董會是這些強大家族中站在學院立場組成的聯盟，校董會裡雖然只有五個元老，但因為校董會五個家族中四個都能在元老家族裡排入前列，所以校董會在元老會中佔據了半壁江山。”

  “那其他元老還想著瓜分七宗罪？”路明非納悶。

  校董會佔據半壁江山，那除非剩下的元老全都聯合起來，否則不可能壓倒校董會，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校長跟他說過，元老家族中最具分量的貝奧武夫家族從來中立，不屑於參與任何內部紛爭，隻對屠龍感興趣。

  “其實，七宗罪應該算是次要目的，或者說，只是個由頭，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你，”昂熱看向路明非，“明非，你的高祖路山彥，也曾經是秘黨的元老。”

  “哦？”路明非目光掃動，“讓我猜猜……不會是元老會裡有人覺得我是當年的秘黨元老路山彥的後人，會想著繼承高祖在秘黨的元老席位吧？所以要趁著我還沒徹底穩固下來，借著七宗罪的名頭打壓我？大概是為了避免一個年輕的新元老堅定地站在學院陣營，讓學院徹底壓倒秘黨裡的其他家族吧。”

  昂熱端起茶杯：“我可什麽都沒說，這都是你自己猜的。”

  “真無聊，”路明非撚起一塊茶點放進嘴裡，“屠龍家族還玩這種彎彎繞繞。”

  “要不然我為什麽跟那群老東西合不來？”昂熱聳肩，“而且他們這一手也未必不會奏效，因為……校董會裡也不是每一個家族都站在我們這邊。”

  “加圖索家？”路明非好奇道。

  昂熱點點頭：“沒人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我也不知道，所以很難說他們會怎麽做。七宗罪不會離開校董會的掌控范圍，但……以加圖索家的作風，他們肯定會盡可能想辦法把讓自己獲得盡可能多的七宗罪所有權，為此哪怕和某些元老聯合，倒逼校董會也在所不惜。”

  “元老會什麽時候開始？”路明非問道。

  “這周日，還有三天，”昂熱道，“你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下？”

  “周日？”路明非一愣，搖頭，“能不能換個時間？我周日有事。”

  “什麽事？很重要嗎？是裝備部的研究？”昂熱納悶道。

  “不是，”路明非搖頭，“周日我要跟女朋友約會。”

  昂熱：……

  “你是說，讓元老會因為你約會的事，換時間召開？”沉默片刻，昂熱盯著路明非問道。

  “元老會是會，約會也是會，會會平等嘛，”路明非聳肩，“我都答應要去跟零約會了，總不能爽約吧？要不您跟元老會說，實在不能推遲的話，就正常召開，我下次再去。”

  你下次去？這次元老會就是專門針對你的，你不去元老們幹什麽？圍坐在一起聊閑天嗎？
  昂熱沉默良久，方才苦口婆心地再次開口：“明非啊，我知道你年輕氣盛，想要反過來給元老會一個下馬威。但你這個理由有點……太挑釁了，元老裡也不是所有人都對你有敵意，但你這麽一搞……”

  “我是真的得去約會，”路明非滿臉誠懇，“我跟元老會又不熟，重要性肯定排在約會後面啊。”

  “這個我沒法幫你。”昂熱嘴角抽搐。

  “那也無所謂，我可以缺席，元老們應該都是比較大度的人，不介意學生偶爾放一兩次鴿子的。”路明非坦然道。

  昂熱：……

  我以為我年輕的時候就夠桀驁的了，現在跟你一比，我那時候簡直就是謙謙君子啊。

  “對了校長，我這還有份新的研究報告，因為比較危險，按程序需要校長簽字才能正式立項，”路明非道，“我來都來了，你就順便幫我簽一下吧。”

  一邊說著，路明非從口袋裡掏出提前打印好的關於絕境病毒的申請表，把折疊好的紙張打開遞過去。

  “你轉移話題也沒用，”昂熱抖著胡子道，“還有，根據規定，申請表不許有褶皺，你下次別折起來放……”

  一邊說著，昂熱接過路明非遞來的表格，低頭掃了一眼，抱怨的話凝固在喉嚨裡。

  “絕境病毒……嘶……”昂熱死死地盯著申請表，目光在絕境病毒的作用一欄來回掃過，隨後猛地抬頭，盯著路明非，“這是真的？！你真能做出這東西來！”

  “實際上我之前就做出來了原初版，只不過太不穩定，所以我都銷毀了，等申請下來我再繼續製造。”路明非隨口道。

  他確實做過絕境病毒，不過是在托尼的世界裡，在自己的世界他還沒製造過這玩意兒，不過技術都是相同的，他很快就能複刻出來，也不算是撒謊。

  “好好好……我馬上幫你特批經費，不對，應該直接找校董會那些狗大戶出錢！”昂熱手掌微微顫抖，“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舉薦人？我馬上把你的絕境病毒項目舉薦到校董會……”

  “所長和副所長已經因為誰當我的舉薦人的問題打起來了。”路明非提醒道。

  “沒關系！他們兩個加起來也打不過我！”昂熱大手一揮，“我來當舉薦人！”
    “您確定這樣摘兩位所長的桃子，不會導致學院裡的爆炸事故發生頻率顯著提高嗎？”路明非問道。

  “呃……”昂熱懸空的手掌僵住。

  “對了，還有件事，”路明非道，“眾所周知，心情會影響工作效率，如果我周日不能順利約會的話，那心情肯定會變差，研究絕境病毒的工作效率自然也就會跟著……”

  “好好好，我懂了，”昂熱揉了揉太陽穴，“我會幫你把元老會延後的，不過那些元老肯定會對你有意見就是了，自古以來還沒有幾次元老們因為外人改變元老會時間的例子。”

  ……

  三天后，周日，清晨。

  路明非敲響蘇曉檣和零宿舍的門。

  經過校長的調節，元老會被改在了下周三，路明非今天是來找零約會的。

  路明非其實並不想這麽早來，他怕如果早上就跟零約會，會把約會時間拖長到一整天，太浪費時間——他現在已經開始對絕境病毒的改良實驗了。

  奈何零昨天特地跟他說了時間，他也隻好清晨就來了，如果他不來，零肯定直接去他的宿舍敲門找他，被芬格爾那個賤人看到之後不知道又會怎樣編排自己。

  幾秒鍾後，宿舍門被拉開，但開門的人並不是零，而是蘇曉檣。

  令路明非驚訝的是，蘇曉檣居然穿著一身靚麗的波西米亞長裙，還化了淡妝。

  “這麽巧，小天女你今天也出門？”路明非好奇道。

  卡塞爾學院比較自由，規定很少，但學生在校內必須穿校服是這條規定卻從未放寬過，一般只有要出門的學生才會換上常服。

  當然，也有一些自由散漫到從不遵守校規的人，比如愷撒——他從來都隻穿自己私人裁縫定製的衣服，扣學分也無所謂。

  “對啊，我……陪零跟你約會，省得你偷偷佔零的便宜。”蘇曉檣雙臂環胸，抱著肩膀。

  “我看起來像是會對平板蘿莉下手的變態嗎？”路明非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剛巧從宿舍裡走到門口的零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呃……零你別誤會，”路明非撓頭，“我不是嘲笑你是平板，呃……雖然你確實是平板，但我沒有說平板不好的意思……”

  零抬頭看看蘇曉檣，又看看路明非，默默走到路明非身邊，抱住他的一條胳膊，並且微微用力，壓在自己胸口。

  路明非低頭看了零一眼。

  這是……想證明自己？

  但這根本就是反向證明吧！
  路明非僅存的求生欲讓他沒有把這句吐槽說出口。

  但他實在是不吐不快，嗓子仿佛從內到外的在發癢。

  就在路明非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時，一道出人意料的身影從走廊的拐角走出來。

  纖細的少女穿著修身的貴族長裙，金色的發絲用銀飾盤成精致的髮型，步伐優雅地朝著路明非走過來，但舉手投足間又仿佛帶著幾絲急促。

  “路明非，終於找到你了。”夏綠蒂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夏綠蒂？你怎麽來了？你有事找我的話直接給我打電話也可以啊。”路明非納悶，堂堂校董這麽閑嗎，還特地從奧地利飛到美國來。

  “電話說不清，而且……這種事很重要，不適合在電話裡講，”夏綠蒂微微搖頭，還帶著些嬰兒肥的可愛小臉此刻滿是嚴肅，“我必須來找你當面說才行。”

  一旁的蘇曉檣目光微變——什麽事不適合在電話裡裡講，必須得當面說？
  難不成是要表白？一個大膽的想法躍入蘇曉檣腦海。

  只有表白這種事才會重要到必須得當面表達吧？

  “來不及解釋了，路明非，請跟我來，我們得找個不會被打擾的房間。”夏綠蒂道

  還要找不會被打擾的房間？！你想幹什麽！
  蘇曉檣瞪大眼睛，覺得自己剛剛的猜測被這一句話驗證了，頓覺有幾分心煩——之前路明非雖然說過他跟夏綠蒂只是朋友，但考慮到守夜人論壇上那些帖子，夏綠蒂未必就對路明非沒有意思，如果她跟路明非表白……

  路明非腦海中靈光一現，恍然道：“哦，夏綠蒂，你不會是想跟我說元老會的事情吧？”

  夏綠蒂下意識地上前兩步，伸手捂住路明非的嘴，提醒道：“要保密的！”

  蘇曉檣和零的目光同時集中在夏綠蒂身上，夏綠蒂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尤其她現在離路明非太近了，手掌上還不斷傳來路明非嘴唇的觸感和溫熱的鼻息。

  幾乎是在一秒鍾之內，夏綠蒂雪白的臉頰上浮現出熱騰騰的紅暈，連忙後退幾步，把手從路明非嘴上拿開。

  “放心吧，這個時間其他人都在上課，小天女和零是可以絕對信任的，”路明非道，“而且元老會找我也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嚴格保密，夏綠蒂你不用那麽緊張。”

  “你……”夏綠蒂臉上紅暈未散，猶豫了一下，小聲道，“你不知道元老會要針對你嗎？”

  “知道啊。”路明非點頭。

  “那你還這麽淡定！”夏綠蒂拍了拍額頭，頓覺幾分頭痛，“我也是剛剛才從一位姐姐那裡知道這件事，還好原定在今天的元老會推遲了，我才有時間來提前告訴你，你倒是有點警覺性啊，元老們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

  “嗯……其實也沒那麽可怕啦，這麽說吧，元老會之所以延後了，就是因為我今天有約會，所以才延遲的。”路明非道。

  夏綠蒂：……

  或許是被這個消息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夏綠蒂的思維混亂了幾秒，隨後她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和誰約會？和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