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幫幫主?”
聽著仆役們的唱名,陳禮有些懵。
他對清河府的勢力一無所知,也就大致知道個鐵拳門,威遠鏢局之類。
而威遠鏢局因為是同行,而且是最具競爭力的對手,孫教習才和他稍微一講,說是遇到威遠鏢局的人莫墮了自家鏢局威風。
潛意思就是目前不是威遠鏢局的對手,遇到了低調點。
“青龍幫,掌管河西街一塊,那邊的酒樓、賭坊、勾欄可都是日進鬥金的大行當,而這些全都歸青龍幫管。”
“幫派裡幫眾上百,赤血境的武者有幾十人,是當地的一霸。”
“這程幫主實力更是強勁,聽說只差臨門一腳,就可踏入青鋼勁,到時候清河府恐怕又得有一陣腥風血雨。”
身旁很快就有人講起這幫主的情況,陳禮看了一眼,是鏢局裡同事,名字叫孫立,是孫教習的侄子。
之前也聊過幾次,算是較為熟悉的人。
孫立看著進入大廳的程幫主,眼神羨慕:“程幫主今年不過20歲的年紀,既執掌青龍幫,又不落下武學,真的是天賦異凜啊。”
20歲,就要踏入青鋼境,還是一幫之主……陳禮伸長著脖子,想要將程幫主看個明白。
雖然對勢力范圍不懂,但陳禮卻是知道這武道難度。
鐵拳門門主袁氏,就是青鋼勁的高手,能一拳打死猛虎。
這人才20歲,也快和門主一般強了?
鐵拳門門主陳禮還沒見過,但聽說也快四十了才達到青鋼境。
這幫主才20歲,也快到了這層次?這什麽怪物?
隨著程幫主的到來,接下來一個又一個的大人物紛紛到場。
槽幫、黑虎幫、莫家莊、飛龍會等等,甚至於還有幾個衣衫襤褸像是乞丐般的人物也都進了大廳。
“這幾個乞丐……”
“那可是丐幫的高人,可別小看他們,這清河府大大小小發生的事情基本躲不開他們的耳目。”
一旁的孫立很顯然知道陳禮想問什麽,直接開口解釋道。
陳禮又瞄了幾眼那幾個乞丐,這一仔細看,還真發現了不同。
那些乞丐雖是衣衫襤褸,但也一樣和他一般,身子骨壯實、氣息渾厚,遠超常人。
“真是開了眼了,這清河府居然有這麽多高手。”
眼見著賓客都已經到來,陳禮有了休息時間,隨意找了個庇蔭的地方就一屁股坐下。
今日所見再次拓寬了陳禮視野,真是不到一定實力,那些人就算站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這些人的不凡。
轉過頭又看了看陸家班,陸班主這時候已經表演完,換了個伶人在戲台上咿咿呀呀唱著戲,台下看客越發多了,熙熙攘攘擠在一起也絲毫不見外。
而另外一邊大廳內,孫教習接待著清水河的大人物,不時拱手行禮,相談甚歡。
一牆之隔,身份千差萬別。
“走了,那些大人物們看也看完了,我們也要出鏢了。”
孫立這時候跟了過來,遞給他一個水壺。
陳禮接過喝下一口,再看向後院,已經有一隊車馬載著幾個大箱子緩緩駛來。
帶頭的正是祝叁祝鏢頭。
“孫總鏢頭要留在鏢局裡接待貴客們,這首鏢就由我領隊。”
“就按之前定下的章程來,陳禮你帶著食鐵獸打頭陣。”
“我們在後方跟著你。”
“對了,
這是地圖,要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馬車到來,祝叁隨手扔來一個包裹。
陳禮一手接住,點點頭就把地圖從包裹裡取了出來。
首鏢的路程並不遠,說到底這趟鏢不過是做個秀,彰顯下實力。
陳禮看了看地圖,運鏢的位置距離並不遠,出了城走上十裡路差不多就能到。
位置則是一處土堡,名字叫成家堡。
聽聞是城裡富貴人家自己建立的土堡,大小幾乎都和尋常小鎮一般大了。
陳禮之前趕集時聽過這麽一個地方,曾想進去,但可惜的是成家堡防衛森嚴,土堡外有各種柵欄、拒馬,甚至還有拿著長槍的護衛巡邏,這種地方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所以沒去成。
這一次出鏢,沒想到首鏢就是這裡。
“熊大,走了。”
有著食鐵獸在前方開路,倒是吸引了一部分路人圍觀。
鏢局走鏢尋常見,但戴著鐵面渾身穿著胸甲的食鐵獸可沒怎麽見過。
路邊兩旁不時傳來陣陣竊竊私語的聲響,一些人眼露震驚。
甚至於有個哭著要買糖吃的小孩,看到食鐵獸從大路前方慢悠悠走來,見到其臉上猙獰的面具,哭聲一止,直接鑽到了大人身後。
“哈哈哈,熊大,你瞧見沒?那小孩見到你連哭都不敢哭了。”
向夜瞟了路邊那小蘿莉,別說戴面具了,我現在不戴面具都能讓她不哭。
現在他的體型已經比陳思還要大了,虎背熊腰,對小孩天然有威懾力好嘛。
一路行鏢,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畢竟成家堡還屬於清河府城范圍,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這附近劫鏢。
輕車熟路來到成家堡,然後鏢車就停了下來。
“這,成家堡怎麽還做了個吊橋門?”
一條寬約兩丈的河溝阻攔了去路, 而在河對岸,一座仿若城樓的大門印入眼簾,城樓高一丈,青磚結構,在往後,便是一座大山,大山兩旁布置有柵欄、拒馬,一眼看上去不像是土堡,像是軍機駐地。
“噓聲,這些大人物做的事情你看了就看了,可不能亂嚼舌根。”
祝叁似乎了解些內情,瞪了一眼陳禮,然後才靠上前衝著城門上的護衛大聲喊道。
“長風鏢局祝叁護送鏢物而來,還請放開城門,讓我等交接鏢物。”
“這是信物,有嚴大人的親筆簽名。”
說完,就拿出一封信函,高高舉起。
對面守在城樓上的士兵目力遠超常人,在盯著祝叁手中的信函看了一會後,這才從城樓裡走出來,打出一陣手勢,吊腳門這才發出一陣“吱呀”聲響,慢慢垂落。
“那些護衛,不對,那些人可都是兵吧?”
陳禮緊緊盯著那指揮開門的士兵,身上穿著甲胄,明晃晃的甲片在陽光照射下極為晃眼。
要知道,普通人是不能穿甲的,就是他們這些武者都不能穿甲。
穿甲就是謀反,要被砍頭。
這裡靠近清河府,難道真是一所軍機要地不成?
陳禮疑惑,想出聲詢問,但看了一旁神情肅穆的祝叁,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就是一群運鏢的,雇主的是少打聽。
向夜盯著逐漸降下的城門,熊眼一眯。
好家夥,這是衛所?而且就建立在清河府十裡開外的位置?
這是防清河府內的人?還是在防清河府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