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向夜跟著陳禮來到翡翠閣時,發現劉管事正在花園裡練功。
幾套凌厲的爪功在木樁上翻來覆去,最後只聽“砰”的一聲,木樁斷裂,化為木屑。
陳禮不敢抬頭張望,只是低著頭拱著手,耐心等待劉管事練功結束。
而向夜倒沒什麽壓力,看到一塊斷木滾到身旁,爪子一伸就拿到了手裡。
好沉,也好硬。
嘗試性用牙齒咬了咬,向夜忽然發現,這木頭竟然咬不動。
“這麽硬?”
這下倒是把向夜的爭勝之心逼了出來,犬齒不知不覺加大了力量。
又是咬了半天,斷木絲毫沒有破裂的痕跡,向夜難以置信,松開嘴又把斷木放在眼前觀看。
斷木上面除了幾個和他犬齒差不多長度的凹陷外,再也沒有其他痕跡。
“開玩笑把?我一個食鐵獸,連根木頭都咬不斷?這是什麽木頭?”
向夜有些懵,不信邪的又試了試。
這一次,他再次加重咬合力,狠狠朝著這塊木頭咬下。
終於,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這塊斷木終於是被向夜咬開,斷成兩截。
向夜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犬齒,很好,依舊堅硬無比。
這就是熊的咬合力。
“咦,你這食鐵獸還真把這黑水鐵木咬斷了?”
劉管事這時候已經收功,見到向夜拿著這斷裂的鐵木把玩也感覺頗有趣味。
不過,再見到向夜把鐵木咬斷後,終於是感覺到了一絲意外,盯著向夜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幾眼。
想了一會後,劉管事又找到一塊碎裂的鐵木,腳一踢,這塊鐵木筆直朝著陳禮飛去。
“打碎它!”
這一次,劉管事是衝著陳禮說的。
陳禮隻感到一陣破風聲襲來,當下想也沒想,朝著風聲襲來的方向就是一拳。
只聽“砰”的一聲響,半塊鐵木被巨大的力量打飛,而劉管事只是輕輕一揮手,就將鐵木重新拿到了手裡。
看了一眼完好無恙的鐵木,劉管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黑水鐵木,取自於北方黑林,雖是木材,但硬度堪比尋常鋼鐵,你這食鐵獸口牙倒比尋常猛獸還要尖利。”
黑水鐵木即沉又硬,是打造器具的好材料,往常年月都是進貢給皇室的貢品,外人難以獲取,也就這些年才逐步放開,讓一些人獲得,但這些人通常非富即貴。
這黑水鐵木,一般的刀劍都砍不斷,別說砍斷了,留下個印子都堪稱鋒利,這食鐵獸竟然能一口咬斷,只能說不愧是食鐵獸。
“說吧,這次來是有什麽事情?”
又是觀察了一會向夜,劉管事還是收回了目光,看向陳禮。
陳禮再次拱手,彎下腰。
“劉管事,這一次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我即將離開清河府,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甚至於,永遠都不會回來。”
“只是,我曾經承諾過劉管事,要為劉管事辦一件事。”
“這一次來,還請劉管事吩咐。”
說完,又是行了一禮,這才重新站直身體,看向劉管事。
陳禮目光掃了一眼劉管事手中的鐵木,內心有些驚異,但很快就收攏了心神。
“哦,離開?這是為何?”
劉管事依舊並沒有說要辦什麽事,而是對陳禮突然離開感到好奇。
雖說鏢局裡人常年在外,有時一趟鏢要護送好幾個月,不在清河府實屬正常,
可以理解。 但陳禮,這話說的,似乎是離開了就不回來了。
“我殺了漕幫的四當家,不得不離開。”
“還請劉管事吩咐,辦完這件事我就會馬上離開清河府。”
陳禮沉聲回道。
從孫教習得來的消息,漕幫幫主應該是在清河水寨為四當家操辦喪事,以及內部權力交割,暫時騰不出手來對付他。
也正因為如此,他應該還有幾天時間可以在清河府活動。
等解決了劉管事這件事,他就隱姓埋名徹底消失,等練到青鋼境再回來報仇。
“漕幫幫主任天行我倒是知道,這四當家?我想想...”
劉管事根本沒在意陳禮的心思,反倒是對被陳禮殺死的四當家感到好奇。
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但很快又松了下來。
“算了,這漕幫我就記得幫主這麽一號人物,你就說說具體怎麽一回事吧。”
想了半天,劉管事發現自己絲毫沒有漕幫其他當家的消息,遂放棄不想。
陳禮這會有些心急了,這漕幫的追殺隨時都可能來,這劉管事怎麽還好奇這些呢。
這麽想著,陳禮當下也開口道:“還請劉管事吩咐,我的時日不多,那漕幫的人...”
劉管事擺擺手:“無妨,你原本就是這園山戲樓的伶人,我自然能護住你。”
“伱還是說說這四當家吧,算了,你還是說說具體是怎麽一回事吧。”
“將來龍去脈說清楚。”
劉管事這時候倒一點都不急,他又吩咐了一聲, 讓門口的護院倒上一壺茶,就坐在了花園裡的石桌前。
見到劉管事這般模樣,陳禮歎了口氣,跟在劉管事身後,將鏢局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
“還請劉管事吩咐,我定將劉管事的辦到。”
“你急什麽,我若要你在清河府待上一年呢?你辦不辦得到?”
陳禮被劉管事這麽一訓,聲音頓止,隻得是衝著劉管事苦笑拱拱手,不再言語。
“你說你殺死的四當家,是鍛骨境巔峰,還一身神力?”
“你這剛入鍛骨境的初手,是如何打死他的?罷了罷了,不過鍛骨境而已。”
“來來來,我試試你的斤兩。”
劉管事起初還有些好奇,但很快就失去了興致。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陳禮,左手屈指成抓,猛的就抓了過去。
這一爪又急又猛,陳禮剛要出手阻攔,但依舊是慢了。
一股沛然巨力襲來,只聽“刺啦”一聲,陳禮胸口布片脫落,而他的身子也在同一時間倒飛了出去。
等到陳禮重新站起身,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道趟著鮮血的爪印赫然出現。
“這!”
陳禮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胸口,然後又抬起頭看向劉管事,神情滿是難以置信。
一招,就把他打飛了?就算再怎麽沒準備,這劉管事是如何做到的?
劉管事依舊是端坐在石椅上,右手端著的茶壺紋絲不動,連茶水都沒潑出來。
他看了一眼陳禮,緩緩說道:“一成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