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快1個時辰,任天行才帶著任平婉姍姍來遲。
任天行這位漕幫幫主臉上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麽想法,任平婉來時,依舊是帶著幾塊糕點,樂呵呵的想投喂向夜。
向夜瞥了一眼任平婉,屁股一撅,晃了晃尾巴頭也不回的坐在了陳禮身旁。
“嘻嘻,才幾天不見,這食鐵獸就變得這麽生分了呀。”
任平婉臉上笑容不減,看了一眼向夜後,又轉過頭看向長風鏢局的三人,似乎意有所指。
任天行則是先仔細打量了一眼陳禮,似乎是頭一次見到這麽一號人物,盯著他打量了半天后這才抱拳朝祝叁和孫教習拱了拱。
“哎,漕幫事物繁忙,來晚了。”
說著身子一動,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又是轉過頭看向陳禮。
“瑜吉真是被你殺的?”
任天行帶著審視的目光,從頭到腳將陳禮看了個遍,似乎到現在為止,都難以相信那瑜頭領會是被眼前這個不起眼的鏢師所殺。
哦,不對,在被他們漕幫買下後,他變成副鏢頭了,算是沾了長風鏢局的光。
不過,小小的副鏢頭有這般本事,倒是讓他吃驚不已。
“是!”
陳禮這時候惜字如金,簡單回了一句,並沒有多言。
之前和祝鏢頭、孫教習通過氣,一切都以孫教習唯首是瞻,由孫教習代替他們討要個說法。
“任幫主,還請你給個說法,我那侄子被瑜頭領打傷,還能不能站起來倆說...”
這時候孫教習率先發難,目光死死盯著任天行。
任天行聽到孫教習的問話,直接是一愣:“什麽說法?不應該是我們向你討要說法嗎?”
“你鏢局裡的人打死我們漕幫的四當家,我今日來就是向你孫教習要個說法。”
聽到這裡,孫教習一愣,緊接著張大嘴,目光圓瞪,指著任天行,手指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祝叁和陳禮,同樣是一愣,轉過頭看向任天行,怎麽想也想不明白,任天行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等孫教習發話,任天行又繼續說道:“我那四弟雖然和我有些不和,但也是和我一塊長大的兄弟啊,你們怎麽敢...伱們是怎麽能把他殺了的啊!”
說道這裡,任天行猛的一拍桌子,瞪著雙眼,死死盯著孫教習。
“那瑜吉可是我們當初義結金蘭的好兄弟,你們殺了瑜吉不說,還倒過來找我們要說法?還有沒有天理了?”
孫教習聽到這裡,氣息一窒,顫抖著雙手:“你...你...”
“他劫了我們的鏢,還打死鏢局裡的兄弟,為什麽不殺?”
見孫教習說不出話來,陳禮趕忙站起身,恨聲說道。
他從未想過,任天行這麽一個幫主,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人死了,怎麽說都是他有理是吧?
“你錯了,不是你們的鏢,是我的鏢局。”
“這長風鏢局雖然是由你們運作,但歸屬可是在任平婉的名下。”
說道這裡,任天行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我這兄弟,這兩年雖和我有些不和,使些小性子,但也無傷大雅,出手也知道輕重。”
“你侄子是受傷了不假,但我兄弟可是死了啊!”
“這人命關天的事情,你倒是和我說說,你要怎麽給我個說法?”
任天行說完,又猛的轉過頭看向陳禮。
“瑜吉天生神力,
一身功力已經達到鍛骨境巔峰,我是真不明白他是如何死的,但我想,他死前必定是受了各種折磨,含恨而死。” “你說你殺了瑜吉,你有沒有想過,瑜吉可是任平婉的四叔。”
陳禮聽到這,再次一愣,腦海頓時被憤怒充滿,他死死盯著任天行,而任天行同樣是面無表情的瞪著他。
“瑜頭領當時可要殺死我,我為何不殺?”
陳禮這一次幾乎是咬著牙齒擠出這句話,他的拳頭緊握,指甲幾乎陷入肉裡。
“你說他要殺死你,你有什麽證據嗎?”
“有沒有可能,他只是嘴上說說,嚇唬嚇唬你並不想動真格?”
“而你反倒是把瑜頭領殺了,並親口承認了。”
“你說你...”
說道這裡,任天行突然停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看著陳禮。
陳禮剛要反駁,但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任平婉突然說道:“哎,這不過是我們漕幫內部的雜事,那自然是由我們內部解決。”
“真要鬧到上面,也不好收場。”
“哎,我可憐的四叔啊,我還想給你養老呢。”
說著還擠出幾滴眼淚,似乎真為瑜頭領的死亡感到傷心。
陳禮大怒,看著任平婉虛偽的面容恨不能當場就是一拳,但一旁的祝鏢頭反應很快,手一伸,攔住了陳禮的舉動。
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陳禮冷靜。
接著這才開口說道:“任幫主,事已至此,你要我們如何做,還是直接說出個章程吧。”
“我就是一個練武的粗人,什麽都不懂,也不想摻和到你們的家事中去。”
“還請任幫主明示下。”
眼見陳禮和孫教習被激的怒火朝天,這時候祝叁不得不站出來。
他看著眼前的師弟,有些陌生。
但也忽然明白,眼前的師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一起在飛鶴門一起習武的師弟了。
他是整個漕幫的一幫之主,是統管著清河府上上下下上千人的漕運大頭領。
他們一個小小的鏢局和這樣的龐然大物討說法,本就是天方夜譚。
漕幫幫主有無數種辦法置他們於死地。
委屈嗎?憤怒嗎?
但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就算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也必須受下來。
“三月後,清河府三邊碼頭,青龍幫幫主程勁風會在那碼頭處的酒樓設宴等我。”
“你們鏢局既然為我漕幫一份子,自然也要出人出力。”
“到時隨我一同前去。”
“做過這一場,之前發生的事情既往不咎,同時我還會扶持你們長風鏢局,成為清河府最大的鏢局。”
說完後,任幫主連看都沒看眾人一眼,拂袖而去。
一旁的任平婉這時候神情也恢復正常,她掃了一眼向夜,微微一笑,隨後也緊跟任天行離開。
陳禮和孫教習呆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祝叁看了一眼發呆的兩人,微微一歎。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