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正參加訓練的常寧就被陳國濤給叫住了。
“常寧你過來一下,我找你有事。”
“來了。”
常寧向班長老炮打了聲招呼這才走向站在操場邊的陳國濤。
“排長你找我是?”
排長有事正常程序是找班長,絕對不是一個小兵,雖說這個小兵的軍銜有點高,可沒有具體的安排那常寧就還是個小兵。
‘不會是昨天晚上的事吧?’
想來想去,常寧覺得自己和陳國濤有交集的事也就是昨天晚上討論病情了。
“昨晚你說的話,我回宿舍後想了一夜。
你說的對,我是個成年人,不再是小孩子了,自己決定的事,出了什麽後果都要自己負責。”
說道這裡陳國濤神情變得複雜起來,有不甘有釋然,挺矛盾的。
昨晚陳國濤回去想了一夜,真的要拚上以後站不起來的後果去參加特種兵的選拔集訓嗎?
那一刻陳國濤想到了不再年輕的父母,想到了那個還在等他的對象。他不敢想象一旦他站不起來,他的家庭會變成什麽樣。
他不是小孩子了,他身上背負著許多責任,而這些責任需要的是一個健康的,能跑能跳的陳國濤,而不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
‘自己真的能承擔的起那個後果嗎?’
想到一旦自己站不起來了,這意味著他將要面臨著轉業,而進入社會哪個單位會要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
而且他也舍不得自己身上的軍裝,參軍這麽多年,屬於軍人的烙印深深的印入陳國濤的骨髓中,他到了社會能幹什麽?
理智告訴陳國濤,他必須要放棄自己的夢想了。
想通後,陳國濤突然感覺自己的身上仿佛有什麽東西卸掉了,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看著眼前這個19歲,卻已經是少尉的年輕人,也許他的夢想要靠這個年輕人來實現了。
聽完陳國濤的話,常寧沒有發表意見,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等待下文。
“所以我今天來有兩件事找你。”陳國濤說道。
“排長你說,能幫的我肯定會幫。”
“你小子,在我面前還耍心眼子。放心,我還能為難你不成?”
陳國濤見常寧對自己真的謹慎,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我好歹也是和你一起在演習中通力合作過的親密戰友,還能坑害你啊。”
見常寧被自己說的不好意思了,陳國濤這才放過了他。
“說正事。
第一件事,昨晚我跟你說過,成為特種兵是我的夢想。現在我是實現不了了,所以拜托你替我實現它。”
常寧:“陳排,可別說什麽拜托不拜托的話,這事兒我幫你了。”
陳國濤:“第二件事,就是今天你跟我走一趟軍區總院,檢查身體的時候當個跑腿的。”
“不是,排長我還有訓練要做呢。”
第二件事常寧想也不想就拒絕陳國濤,陪陳國濤去檢查身體,這一來二去一整天的時間都浪費,他還得訓練呢。
不訓練系統就不會給常寧功勳值,沒有功勳值常寧還怎麽買商城裡的高科技武器?
常寧都想好了,他等攢夠功勳值他就先把那個打折的電擊槍給兌換出來。
然後交給國家,別的不說,光裡面的電池技術就價值不菲!
因此常寧現在是一點時間都不想耽誤,這哪是時間啊,是功勳值!是國家科技的進步!
“就你現在這水平,
一天不訓練也沒關系吧。旁的不說,光你的體能咱們連哪個戰士能比得過你? 再說說槍法,偵察兵移動速射的全軍記錄是你破的吧,到現在這個記錄也沒有人超越。
你不要把自己繃的太緊,今天聽我的。”
說完,拉著常寧就上了車。
常寧能怎麽辦?都坐到車上了也只能順著陳國濤了。
“排長,去軍區總院的話咱們能不能再拉一個人?”
“你說的是小莊吧。”
剛開始陳國濤還沒想到這一茬,被常寧這麽一提,他馬上就明白了。
演習的時候要是沒有小莊的女朋友打掩護,他和小莊早就被高中隊給抓住了。
小莊的女朋友就在軍區總院工作,這次把小莊帶過去,也算是還了當初幫忙的人情。
“是啊,小影不就在總院嘛。”
“行,我去給苗連說。”
小莊還在給苗連當文書呢,這事得和苗連通通氣。
倆人又道連部找到正看文件的苗連,向苗連說明前因後果。
苗連摘下眼鏡,喝了一口放在旁邊茶水。
“行,左右也沒什麽事兒,咱們一起去吧。
你這小子也不讓人省心,這麽大的事兒你也不給我說,萬一病情惡化了怎麽辦?
我得盯著你,免得你到時候糊弄老子。”
苗連得知陳國濤的病,感覺一陣後怕。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同意陳國濤帶著這麽嚴重的病去參加狼牙集訓,要是因為訓練病情惡化到時候可怎辦。
“好吧,那現在咱們就走?”
見苗連也要跟著,陳國濤還能怎麽辦,他了解自己連長的脾氣,勸肯定是勸不住的,只能同意了。
車上,小莊還不知道他們這要幹嘛去。
“咱們要去哪兒?”
“軍區總院,我們去給陳排檢查身體,帶著你純粹是我看小影也在那邊工作,這才說通苗連給你發福利。
到了地方你就去找你女朋友去吧,陳排這裡不用你操心。”
常寧不給小莊開口的機會,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小莊這人重感情,知道陳國濤生病肯定第一時間去照顧陳國濤,這和常寧的初衷不符合。
再說了,也就檢查個身體,常寧一個人就能搞定。帶著小莊就是為了讓他陪陪女朋友,以後再見面就難了。
知道劇情的都知道小莊和小影之間的悲劇,常寧既然來了就不會讓它上演。
夏嵐在他這裡的面子可沒有這麽大,人命關天就算有鴕鳥的面子也不好使!
“這不好吧。”
小莊有些尷尬,大家為了陳排忙來忙去,而他去醫院找女朋友多少有些不自在。
“有什麽不好的,你陪女朋友也是任務。
你可別忘了演習的時候你女朋友和她戰友幫過咱們。
帶上你就是為了還人情,所以你別不好意思。”
陳國濤把想好的借口說給小莊聽,要不然小莊說不定真就不好意思去看他女朋友了。
“好吧,謝謝排長。”
大家的好意小莊都記在心裡了,都是戰友計較那麽多幹嘛。
一行人在軍區總院的門診部分別,小莊單獨去找自己的女朋友,而常寧和苗連則是陪著陳國濤掛號,繳費。
到了醫生坐診的辦公室,常寧和苗連被趕了出去,裡面只有陳國濤一人在和醫生交流自己的病情。
辦公室的隔音很好,被趕出來的倆人只能透過玻璃看見醫生指著化驗單和x光的片子說著什麽。
常寧還算淡定,現在的陳國濤沒有經歷過狼牙的極限訓練病情應該不太嚴重。
可苗連不知道啊,在他心中陳國濤對夜老虎偵察連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中層幹部。
見苗連坐立不安,來回踱步,有時還會停下來透過玻璃看看裡面的情況,盡管他什麽消息也得不到。
“苗連,先坐會兒吧。”
“陳國濤這小子進去半天了,我不放心呐!”
苗連坐在椅子上,滿臉擔心。
“哎呦,這不是老苗嘛,你怎跑醫院來了,身體不舒服?”
爽朗的聲音回蕩在醫院的走廊中,吸引了所有的病人和醫護人員的注意力。
聲音的主人對此並不在意,快步走向坐在椅子上的苗連。
聽到有人喊自己,苗連順著聲音都方向看去,見喊自己的人是康雷,苗連原本就不好的臉色瞬間耷拉了下來。
他感覺自己的血壓都要飆升了,頭也開始隱隱作痛。
康團長對苗連的臉色熟視無睹,一屁股坐到苗連的旁邊。
常寧也看見了康團長,馬上站起來就要敬禮,結果被阻止了。
“你小子就是常寧吧,上次演習你把我給一槍崩了,這事兒我到現在還記著呢。”
康團長一眼就認出了上次狙擊自己的那個紅軍偵察兵,以他的級別要查常寧的資料輕而易舉。
此時的常寧還沒有進入特種部隊,所以他的資料保密級別並不高。
“首長,演習就是實戰!”
被當事人給碰到了,還刁難自己,人家的軍銜比他高,常寧隻好硬著頭皮說出一句標準答案避難。
“行了,你為難我的兵幹嘛!”
苗連看不下去了,虎目一瞪,讓康團長別太過分了。
這康雷和苗連是當年老山戰役時的戰友,大家都是在一個戰壕裡蹲過的戰友,當年一根煙都要分著抽的兄弟,彼此知根知底。
要不是苗連因為受傷沒能進入狼牙,現在軍銜怎麽著也不可能比康團長低。
“你今天吃槍藥了?我就和常寧開個玩笑,我什麽脾氣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啊。”康團長見苗連心情不太好,這才正色道。
苗連一想康雷就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他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而且這事兒還不好辦。
打定主意,要是康雷的事兒太麻煩一定不能答應。心中有了計較後,苗連這才說道:“正是因為大家都是老熟人,彼此知根知底,所以有事說事,扯那麽多彎彎繞繞幹嘛!”
“行,老苗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咱們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們連的常寧我看上了,你放不放人?”
什麽!
常寧本來還打算在一旁做個小透明,安安靜靜的吃一吃首長們的瓜,結果這瓜吃到自己身上來了。
“我?”
“對,就是你。怎麽樣?沒有沒興趣來我們鐵拳團,我讓你在神槍手四連當排長。
你們苗連扣扣搜搜的,你都少尉了還不給你安排到位,簡直浪費人才啊!”
看著康團長在自己面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常寧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苗連在一旁臉都黑了,當著他的面挖他的人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太囂張了!
“康雷,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我哪裡過分了?良禽擇木而棲嘛,你急啥!
反正我們團也是東南軍區的,常寧來我們團不算便宜外人。
誰不知道你老苗的打算,我是真搞不懂,這麽好的苗子你為什麽要往狼牙送?
特種部隊的最高的成就也就到老何那個層次了吧。
咱們基層雖然升的慢,但上限高啊!”
康團長見苗連不松口,他依舊不死心繼續勸說著。
在他康雷的嘴裡,我老苗還成了那種為了自己的夢想而葬送士兵前途的人了,如果戰士不願意他也不會強迫人家。
他之前和常寧談過, 當時常寧明確表示想要去特種部隊的,況且常寧本人的單兵軍事素養已經是極好的了。
如果現在常寧去做基層軍官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得花費巨大的精力從頭開始,這不劃算啊。
“這道理我能不懂?你也收起你的小心思。
你想挖常寧,我不擋著你。
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要常寧想去你那裡,我就去找團長簽字放人!”
苗連直接了當的說道,他本來為了陳國濤的事就心煩,現在不想和康雷墨跡了。
“常寧怎麽樣,來我們團我保證比你在偵察連待著舒服。”
康團長對著常寧說道。
見皮球還是踢到他這裡了,常寧下意識看了苗連一眼。結果苗連直接閉目養神起來了,可能是看到康團長就來氣的原因。
苗連指望不上了,常寧隻好靠自己了。
“康團長,感謝你能看得起我常寧。可我之前答應過我的排長,要替他實現夢想,而且我對特種部隊還是比較好奇的,所以抱歉了。”
“好吧,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勉強你了。”
其實,對於能不能挖來常寧康團長也拿不準。
以他對老苗的了解,那家夥帶兵有一手,帶出來的兵各個個個都是好樣的。
如果常寧接過了他的橄欖枝,雖說他會信守承諾,不過對常寧的感官就不會太好了。
見常寧拒絕了自己,康團長有點挫敗的感覺,他很快收拾好心情關切起苗連的身體了。
“老苗,你身體哪不舒服?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