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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偵探陷入癲狂》第10章 更要命的新委托
  聽完金的話,瑞文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件遺產雖然好用,但隻適合膽小鬼。在奧貝倫,要是因為隨便一點“極度危險”就“自爆”可活不久。

  在金大口呼吸平複心情時,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金耳朵上的紗布,發現還在微微滲血,這是術後恢復沒做好的表現。再加上這人昨天依舊在麥田,顯然沒受到什麽盡善盡美的對待。

  於是,他進一步追問道:

  “後來呢?你去了醫院,醫院的人取走了你的金絲雀,然後馬上踢你回來乾活?”

  他下意識沒用敬稱,感覺這句話用敬語非常別扭。

  金點了點頭:

  “是,是的。工廠裡的夥計也說,怪事很正常,不耽誤日常工作就行,讓我閉嘴,繼續把麥粒分揀好給他們篩。”

  “後來,我透過谷倉的窗戶,親眼目睹了您施展異咒......也許,也許只有您願意幫我,像您這麽厲害的異咒專家,收費居然還那麽便宜。”

  “您究竟是怎麽找到我這裡來的?”偵探終於忍不住問道。

  “翻《偵探名錄》啊。奧貝倫所有的強者都是偵探,不是嗎?只是,我,我沒想到您會在最後一頁,注冊信息是‘不要命偵探’,還,還挺特別的。”

  ......我也沒想到,您,您短短一句話能這麽傷人。

  偵探皺起眉頭,強忍著內心尖銳的刺痛,追問道:“您能詳細描述一下您所看見的血霧嗎?那是在幾點,鳥的屍體還有沒有?”

  “好,好的,那一大片血霧,嗯……在我看見的時候已經快要消散了,顏色不特別紅,還帶著幾絲乳白色。看天空的顏色,應該在晨昏兩點左右。”

  “那霧有一股奇怪的腥味,鳥兒們的屍塊凌亂地散落在霧氣彌漫的地面上、麥稈之間。我剛一想靠近,耳朵就立刻血流如注,金絲雀一刻不停地尖叫、掙扎,我,我實在受不了了。那些風魔鳥屍體後來大部分被攪碎混進了牧場的豬飼料裡,我隻留下了一小桶。”

  金說到這裡,偵探的腦海中就只剩下了兩種可能性,烈日生物或遺產。

  風魔鳥這種禽類在普通生物中幾乎位於生態鏈頂端,沒什麽天敵。會捕獵它們的除了人類,就只有那些生態位更高的烈日生物,在時間上也吻合。

  如果罪魁禍首是烈日生物,他就得從奧貝倫的生態地域分布查起,也許要去奧貝倫文化圖書館翻點書。但他沒有辦借書證,實在太貴,足足需要500烈洋的手續費,這種事情只能交給助手去辦。

  遺產也不無可能,以其能造成范圍殺傷的特性來看,很有可能是紅色遺產。

  不論是哪種可能性,都挺要命的。

  奧貝倫地表幾乎不存在黑色遺產,紅色遺產也不是隨隨便便能碰上的東西。瑞文此刻嚴重懷疑,自己身上那把五響左輪的玄學正在一步步把自己往某種坑裡拉。

  又或者,這也是那一連串神秘巧合中的一環。

  不管怎麽樣,去看看也沒有什麽壞處。

  他清了清嗓子,先報了價格:

  “我明白了,先生。請先繳納200烈洋定金。”

  看著金微微皺起眉頭,偵探平靜地繼續開口道:

  “金先生,我想您也清楚奧貝倫偵探們的硬規矩——拿錢辦事,失敗沒命。這個世界上沒幾個愚蠢的例外,我也絕對不是愚蠢的例外之一。如果有額外開銷的話,我還會致電請您報銷。如果沒有這個經濟條件,

就不應該選擇這條路。”  事實上,自己連定金都少報了100烈洋。

  瑞文心底還是有那麽點可憐這名老實人的。底層居民想要爬到和自己相當的位置,比自己繼續往上爬更不容易。

  他們的社會觀念和中下階級存在不可逾越的斷層,就算是金錢也無法完全彌補。他們缺少教育,沒有金錢觀,更不可能理解文明社會的規矩。

  而眼前這家夥和底層那些麻木的工人存在少許區別,也許是因為父母一方受過標準教育,也許是因為自身的機遇或努力。

  算了,自己姑且幫他一把,當然不是無條件的。如果這起事件是紅色遺產惹的鬼,他說不定能想方設法從宿主身上奪過來,就算不是自己需要的,也能在店裡賣個好價錢。

  如果是烈日生物,自己也未必打不過,打回來的素材也能用於遺產加工,自己用或賣錢都可以,取決於生物的種類,如果能獲得製作防曬傷遺產的關鍵素材就更好了。

  偵探為自己的心軟開脫道:

  這就是“不怕死”的好處。

  想到這裡,瑞文又開始舍不得放棄“偏執的天國”了。它曾經在不少類似的時候幫助自己做出了勇敢的決定,規避了膽小帶來的損失。

  金猶豫了好一會後,從衣袋中抽出了兩張皺巴巴的一百烈洋紙幣:虛海女大公阿卡艾單腳立於礁石中央,邊緣是環繞的八條觸須。

  這位老實人拍了拍耳朵,可能是血塊堵住了耳道,聽不清楚,隨後被自己疼了一個哆嗦:

  “請,請問,偵探先生,您打算從哪裡入手呢?”

  “從案發現場入手。您可以先回去,把那桶證物拿出來,注意自身安全。我大概會在您抵達後兩小時之內趕到。針對這種特殊情況,我需要事先做點功課。”

  當谷倉管理員恭恭敬敬地從正門離開之後,偵探從抽屜裡取出一顆0.38鉛彈,偏過了頭,無視了在窗外悠閑澆花的多羅莉絲太太。

  “卡梅隆,有件嚴肅的事情,我要跟你好好談談......”

  他用兩根指頭捏著子彈,皺著眉頭,滿臉怨氣地對上了嬉皮笑臉的助手:

  “那個‘不要命偵探’是你給我登記上去的嗎?”

  ............

  3月12日晨昏5點,奧貝倫城郊。

  瑞文和卡梅隆第三次踏入了這片焦麥田。一片片萎靡的黑色小麥在熱風中東搖西晃著,就連陽光都無法為麥穗鍍上一絲色彩。

  奧貝倫城南是生活條件最為惡劣的地方。市區裡的保障計劃完全忽視了這裡的人們,也許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作人,在許多文明人眼裡,身為“人”的基礎條件是擁有一本紅日出版社印製的識字課本,手抄的也行,但不能不識字。

  在此之下的人曾經擁有一個學名:“亞人”,但因為文明的發展而最終被廢除了。

  谷倉旁的稻草人靜靜地守望著這些毫無希望可言的作物,巨大的紅色蚱蜢趴在麥稈上,無聲地仰視著麥芒,沒有飛鳥屑於食用它們,大部分鳥類的主食都是新鮮的肉。

  “卡梅隆,你剛才查到了什麽。”

  瑞文行走在被踩出的麥田小徑上,避開忽然展翅的飛蟲。

  助手開始陳述著自己剛查到的二手資料:

  “‘耳蝸裡的金絲雀’是綠色遺產,不會致死。有意思的是,它取自風魔鳥的胚胎鳴管,平時會發出人耳聽不見的鳴叫,對成年同類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它們不會對宿主表現出攻擊性,算是一個不為人知的效用。”

  所以,那群風魔鳥其實是把金給當成了鳥寶寶,瑞文心想。

  那個可憐的老實人對遺產的價值完全一無所知。綠色遺產就算效果再差勁也能賣出1500烈洋以上,因為它們的副作用並不致命,適合絕大多數怕死的膽小鬼。

  不過,他自己應該沒法取出來。如果去醫院求助,除非繳納一筆數量可觀的“贖金”,否則遺產會在檢查時被以異物的名義收走,這還沒算上手術的醫藥費。

  最好的辦法是去請求那些遺產格子店的店主。大部分店主都懂得開刀,還能順便達成一筆不錯的交易,可惜他不懂。

  這座城市絲毫不會憐惜老實人,瑞文暗自希望這位金先生能盡快明白這點。

  “你查到任何和血霧有關的遺產或生物了嗎?”他詢問助手。並試圖通過觀察麥稈的狀況,判斷是否有大型四足烈日生物從此經過。

  如果他身上還有一兩顆外視藤壺,那他就可以通過分辨掠食者痕跡,快速地從兩種范疇中排除掉錯誤的那邊。現在,他只能依靠“偏執的天國”賦予他的一點點“死亡預感”來粗略地判斷危險是否還在。

  除了昨天被四人踩過的一大片之外,麥稈沒有什麽重大的受損痕跡,就算有野獸,也不會是擁有實體的。

  “兩者都有不少呢,等我講完,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卡梅隆攤開雙手道。

  “那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也許新的線索能幫我們排除掉許多錯誤答案。”

  瑞文越過草垛,朝谷倉走去。地上扎成一捆捆的麥稈非常結實,很適合用來圍鬥雞欄,雖然鬥雞是一項早就被禁止了的運動。

  金雙手捧著一個小桶,縮在谷倉後方的一輛小型貨車後面,不敢被其他的夥計看見,活像個駝背的紅發稻草人。

  瑞文一看清這座所謂的谷倉,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這鬼地方環境實在太差了。

  外層牆磚融化了一半多,也沒有隔熱塗層。毫不誇張地說,和一個巨大的烤箱沒什麽區別。裡面烤的是人,八名工人在谷倉裡默不作聲地乾活,發出各種沉悶的聲響。

  焦麥的破碎、分揀、過篩、清洗、儲存等工序全都在這個熱烘烘的地方同時進行著,沒有半點防護設施。

  瑞文不爽地發現自己從接近這座谷倉開始,就一直處於隱隱約約的亢奮狀態——這裡可以致死的東西未免也太多了吧,光是那台沒有擋板的破碎機,就隨時可能把人的手攪進去。

  “偵探先生!請看。”見二人走近,金連忙迎了上來。

  “這,這些就是剩下的。”

  瑞文在他身邊停下腳步,探頭往金屬小桶裡一看,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名詞,隻存在於夢境中的一種食物——

  生魚片。

  實在太像生魚片了,還是紅肉魚。

  桶內的風魔鳥屍塊全都被片得薄薄的,沾滿了黑色羽毛碎片和麥稈纖維。這顯然不可能是動物的手筆,只有鋒利的刀片才能將創口切得如此整齊。

  瑞文在心中默默地排除了烈日生物襲擊的可能。

  除非有一種他不知道的烈日生物名叫生魚片師傅,而且能夠同時應付一大群活生生的食肉猛禽,否則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遺產的可能性更加多樣化。

  偵探也曾經思考過多人犯案的可能性,在特定情況下,複數橙色以下的遺產配合,可以達到紅色遺產的破壞力。

  但是,他怎麽也想不出一個兩人以上的團夥特意跑到谷倉外面殺死一大群鳥的動機。

  屍體並沒有被回收,說明犯人對風魔鳥本身並不重視,要說是愉悅犯也很奇怪,在奧貝倫,殺人的成本比殺死一群可能反殺你的猛禽低得多,風魔鳥用力的一啄很有可能讓人腸穿肚裂。

  他開始向金提問:“金先生,您能指出您看見血霧的確切方位嗎?”

  金伸手指向麥田的方向:

  “那,那邊!我一出門就看見了,一大團稀薄的血霧,覆蓋住了焦麥田邊緣的那塊空地。”

  瑞文仔細看了看那片空地,上面有不少陳舊而乾燥的鞋印,以及拖拽事物留下的劃痕,許多暗紅色的斑點,可能是風魔鳥殘存的血跡被曬乾後留下的。

  他剛想走近麥田,一探究竟,“偏執的天國”就立刻在他腦中打了一針“雞血”。

  他全身一個激靈,差點下意識叫出聲來,這是興奮的衝動,要真的叫了出聲,事情估計會變得無比尷尬。

  危險並沒有離開,一定還在附近。

  谷倉內的八名工人們從窗內看了他一眼,在判斷這個怪家夥並沒有妨礙他們的工作之後, 低頭繼續乾起活來。

  “卡梅隆,拽緊我,我不想再瘋一回。”

  偵探按捺著一波接著一波,仿佛麥田熱浪般的興奮,左手抓著助手的手腕,右手緊握五響左輪,食指輕扶扳機,在麥田邊緣來回走動,留意著最細微的風吹草動。

  乍眼一看,什麽異常都沒有。

  稻草人的衣服隨風飄蕩,麥穗隨著空氣中的一波波熱浪搖擺。

  可就在這時,瑞文眼尖地發現,麥田邊緣的空中似乎漂浮著一縷縷細絲般的白煙,就像蛛絲一樣難以察覺。

  他慢慢地朝後退了幾步,和那些細絲拉開距離,發現細絲並沒有對他的動作做出反應,只是繼續隨風飄蕩,十分緩慢地擴散著。

  “卡梅隆,你看見空氣中那些細細的白煙了嗎?”

  偵探在退回谷倉門口時松開了手,用雙手握住了槍把。

  “嗯......看起來就像一張不易被察覺的網。”助手回答道。

  “的確。它們正在隨著熱氣流慢慢擴散,就像撒網一樣,一張蜘蛛一樣的網......”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無聲的詭異,蛛網般的白煙靜靜地在麥田上空晃動著。

  看著這張無形的“大網”,偵探逐漸聯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是數年前發生在奧貝倫市區的某起大型慘案。

  “卡梅隆,你還記得紅日市區的連環殺手嗎?”

  “有點印象,可我們的大偵探究竟想到了些什麽?”

  “有一件紅色遺產,以那起事件命名,恰恰符合我們現在所掌握的一切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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