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汀和普米修爾最後被老獵人帶了出來。
後者把傷員交付給遊方士後就趕緊返回了那片詭異的血肉空間。
“哦,天啊,神在上,這是怎麽回事?!”
茜爾克趕緊放下手中的工作,來到跟前查看傷勢。
“該死的!這根本不是什麽無名噩夢,這就是個未命名夢魘!那幫吃白飯的靈視者!”
茜爾克簡單地翻看了一下兩人身上的受傷狀況,很快就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
那些裸露在空氣中的血肉組織竟然在自行扭動,生長出一根接著一根的肉芽。
“行了,別抱怨了,茜爾克,你能處理嗎?”
“這裡沒辦法救治,這種情況必須立刻送去教會醫院!”
利拉德與何塞點點頭,趕緊抬著兩個人坐上蒸汽轎車,然後一路按著喇叭疾馳前往最近的教會醫院。
送走傷員,茜爾克立刻開始布置更加強大的秘儀,她把車載儀器拿了出來。
一個大型古舊器皿被擺放在了巷子的入口處。
劃開自己的靜脈讓鮮血緩緩地流入器皿當中。
伴隨著晦澀的經文從她的口中說出,霧氣開始從中飄出,向著巷子方向蔓延。
幾分鍾後,霧氣就完全把巷子籠罩了起來,與周圍形成了明顯的區別。
失血過多而變得虛弱,臉色慘白的茜爾克這才封住自己的傷口,隨便靠在一旁的垃圾堆上,也不顧白色裙擺被染上汙漬。
“呼,這都布置上封鎖迷霧了,這下總該沒事了吧?”
只是當這句話剛剛說出口的時候,白色的武器突然猛地一下變成粉紅色,進而漸漸地加深顏色。
茜爾克費勁全身力氣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後退,離開了霧氣的范圍。
“所有人,後退!區域已經失衡!約束部隊立刻把門架上!有多高級的就給我上多高級的!”
茜爾克拿起擴音器喊道,一隊穿著白色長袍,戴著白銀製作的眼罩,背著鎖鏈捆綁住的鐵質棺材來到了巷子的入口處,開始布置約束門。
茜爾克有些擔憂地看著血紅色霧氣彌漫的地方,也不知道隊長怎麽樣了。
此時在那一片詭異的血肉空間之中,中年隊長一手握著一把沾染上許多新鮮血肉的鋸肉刀,一手拿著一把火銃。
這裡的時間流速顯然與外界不同,他已經在這裡至少和那個血肉聚合體戰鬥了數個小時。
雖然他身上沾滿了鮮血和粉紅色的殘渣,但是顯然對那聚合體沒有造成任何有效傷害。
老年獵人獨自阻擋其余從那殘肢堆裡生長出的怪物,目前已經身負重傷,一隻手都沒了。
“喂,老前輩,還堅持得住嗎?”
中年隊長吼道。
“年輕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老爺子我不會舉報你的。”
老年獵人吐了一口血沫,也更加激進的戰鬥方式衝向了那些怪物。
中年隊長也不再隱藏自己的秘密,他的臉部五官開始融化最終變成了一個扭曲螺旋的白銀面具。
他的手也同樣融化,流淌出的白色膿液與火銃和鋸肉刀融為一體。
感受到空前威脅的血肉聚合體立刻向著除了外皮,其余已經完全變了樣子的中年隊長而來。
只是此時進攻已經有些晚了。
中年隊長如同風暴一般衝入了血肉聚合體的“懷抱”之中,一瞬間血腥的龍卷產生,碎肉渣子和血水滿天飛舞,
甚至讓老年獵人也淋了一身。 “謔,感染了夢緣體?”
老年獵人趕緊退後讓出了空間。
血肉聚合體在這樣的攻擊下,它引以為傲的愈合能力也沒多大的用處,很快就變成了一地不斷蠕動的殘渣。
那些怪物隨後便被這股風暴卷入,瞬間被抹除。
老年獵人松了一口氣,這個空間暫時沒有威脅了,雖然這個空間仍在蔓延,不過它短時間內將不再具有過大的危險。
他依靠著自己的佩劍歇息,重傷的他已經沒辦法單獨離開這裡。
接下來只需要等待那位中年隊長從夢緣體狀態恢復過來,他們就能出去。
當然如果能這麽簡單就好了。
老年獵人歎了口氣,拉開了自己綁在腿上的微型炸藥,這是當初跟著他斷肢複原手術一同埋入金屬骨架內部的東西。
靠近他的人形怪物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和他一同被烈性炸藥產生的火光籠罩。
只是即便是近距離引爆了當量相當於四噸TNT的炸彈仍然沒能殺死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形怪物,甚至那身黑色的風衣和禮帽還在不斷地被怪物分泌出的透明色膿液修複著。
它來到了中年隊長的身前,處於夢緣體狀態的他沒有精神抗性,混沌的意識本該是最好的保護,然而卻被這怪物利用。
它的觸手連接那銀色的扭曲螺旋面具,很快就在一片混沌的意識碎片和夢境迷霧中找到了其中中年隊長沉睡的本我。
那本我意識感受到了威脅正打算蘇醒但被人形怪物無情的捏碎吞噬,隨後怪物的身體和中年隊長的屍體開始融合。
黑衣人復活了,只是蘇醒過來的不再僅僅只是黑衣人。
也許現在應該叫黑衣隊長?
在血肉空間中適應了自己新的軀體,他來到一灘血泊前對著無面的臉開始揉搓,最終塑造出了黑衣人原本的模樣。
“呵呵。”
他笑了笑。
“可愛的愛舒幽兒小姐,我一定要把你做成一個肉瘤然後放在籠子裡當寵物。”
站起身,理了理有些破爛的外套,將那中年隊長的記憶翻閱了一下。
思索了一陣子,把自己的左手掰掉,然後填上幾處深入骨頭的傷口,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這裡。
外面的約束部隊已經把門的框架搭建好,就等著關閉的指令,茜爾克卻遲遲不肯下達。
雖然眼下這個未命名夢魘,隊長生還幾率幾乎沒有,但是她總期待著奇跡發生。
畢竟自家隊長可是通化了夢緣體的存在啊。
“茜爾克女士,請下達約束指令吧。”
約束部隊的隊長眼看著血紅色的煙霧即將飄散出來,打破了緘默的條令向茜爾克勸道。
“再等等。。。唉!你們快打開門!”
在茜爾克開始搖擺不定,準備下達約束指令的時候,中年隊長一瘸一拐地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艾斯克大人!”
幾個約束部隊的人趕緊把門的框架打開一個缺口。
“辛苦你們了。”
“職責所在,大人。”
“嗯,約束這裡吧,溫德爾犧牲了。”
說完,艾斯克就昏了過去。
“隊長!”
茜爾克趕緊過來扶著艾斯克,不過她感覺手中的隊長似乎比一起要更沉重一些。
不過現在也不是關心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
茜爾克立刻對約束部隊下達了指令,隨後帶著艾斯克趕緊去醫院進行治療。
約束部隊茜爾克離開後,打開一個靈柩,把其中擺放的一具白銀包裹的屍體拿了出來,安放在已經搭建好的門的框架之正中央。
門構建完畢後,整個巷子的空間立刻與周圍隔絕了開來,裡面那個詭異的血肉空間將暫時對外界不會有任何影響。
不過後續還是需要艾斯弗洛列王國的銀甲秘衛進入其中消滅源頭。
約束部隊搭乘著蒸汽轎車離開了這個地區,善後的工作就交給遊方士的掃墓人。
。
經過了四個小時不間斷地高強度修補後,愛舒幽兒身上的缺口總算是被溫莎填上,只需要等待著外皮組織重新長好,就完全看不出她曾經至少遭受過十多道致命傷。
“呼,完工了。”
溫莎松了一口氣,從一旁的錫人侍從手裡拿起一張乾淨的手巾擦了擦滿頭的汗水。
“溫莎,你的技藝退步了。”
愛舒幽兒活動了一下剛剛替換上的手關節。
“喂,你就知足吧。”
溫莎癱在椅子上,沒好氣地看了愛舒幽兒一眼。
“阿尤卡西怎麽樣了?”
“已經給他打上輸血裝置了,估計要睡上一天才能恢復意識,後續還有各種手術,大概三天吧。”
溫莎甩了甩了手中的白銀術刀。
“那他的工作怎麽辦?”
愛舒幽兒想起了阿尤卡西昨天才去報道的法利勒大圖書館。
“工作?還能怎麽樣?請個假唄,就說出了車禍就好了。”
“借我輛車。”
愛舒幽兒站起身,攤開手。
“是是是,我就是你的百寶箱。”
溫莎打個相紙,一旁的錫人侍從將一串鑰匙遞給了愛舒幽兒。
“。。。最近過得還好嗎?”
愛舒幽兒在離開前才發覺自己似乎還沒有給溫莎打招呼。
“哦,天啊,你竟然給我打招呼了, 今天太陽是要從西邊起來了嗎?”
溫莎擺了擺手。
“快走吧,回來再聊,你再不走我可要倒苦水了。”
愛舒幽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喂!你就這麽討厭我倒苦水?!”
花費了一個半小時,愛舒幽兒開著蒸汽轎車從城市外緣北邊的溫莎酒莊來到了法利勒大圖書館。
給在那裡等候多時有些著急地埃裡克說明了阿尤卡西的情況後,在齊福科專員那裡幫其代行辦理了請假手續。
隨後就離開大圖書館準備去貝德蘭區有名的莉莉絲烘培房買點糕點再回溫莎酒莊。
來到烘培房內部,一股子甜蜜的烤麵包的香味就撲面而來,濃鬱地讓愛舒幽兒剛換上的鼻子有些不太適應,過了好一會才進入到店鋪的裡面。
走到櫥櫃旁,愛舒幽兒開始挑選新鮮的起司蛋糕,她記得溫莎以前最喜歡吃這種東西。
忽然間,她感受到了一股子常人難以聞到,有點熟悉的腐臭味。
愛舒幽兒眉頭一皺,用余光看見正走入店鋪的女子。
黑色的長發,深藍色的眼瞳,潔白的裙子。
愛舒幽兒很確信自己並沒有在哪裡見過她,而且這女士看起來也不像是偽裝成人類的蠕行者。
搖了搖頭,也許只是這女子曾經和蠕行者偽裝的人近距離接觸過。
那就是艾斯弗洛列王國的遊方士該操心的事情了。
挑選完起司蛋糕,正準備讓店員從櫥櫃裡拿出來的愛舒幽兒突然被那女子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