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這兩個神職有關系嗎?”
身為太陰神,翟信壓根想不出自己與雷霆或者龍有什麽關聯。
共工稍作思考,
“這個你應該自己去探索,作為外人,我不能告訴你太多。”
“嗯?”
翟信看著共工,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動用一些特殊手段。
共工仿佛察覺到了翟信不懷好意,直接自爆了這具化身,迅速躲回了後台。
“擦——”
翟信不甘的看著共工離開,望了一眼世界樹,便回到了太陰星。
“時間過得也差不多了吧。”
說著,翟信繼續用大監控術觀察著自己在人間的化身。
凌易回到西寧避難所已經兩周了。
離鄉十年,遊子歸家,已是物是人非。
現在的避難所,完全是年輕人們的天下了。
凌易在歸家的途中,只看見了幾位散步的老人。
他們還牽著重孫輩的小孩。
他急匆匆的回到家,推開門看著桌上的灰塵,心都涼了一截,
“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他焦急的喊著,心中渴求著回應。
不應該的。
屋內已經空無一人。
塵埃爬滿了屋內的每一寸。
他每走一步,都能留下一個鮮明的痕跡。
“回來晚了嗎?”
巨大的空虛從身體中湧出,片刻便將他包裹。
桌上擺放的是他小時候踢過的皮球,角落裡還有著凌敬章給他雕刻出來的木馬。
幼時在牆上留下的塗鴉仍然清晰。
只是少了那個將他從育兒機構帶回來撫養的人。
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倒在鋪滿灰塵的床上。
灰塵被激蕩得滿屋亂竄。
他靜靜的閉上眼睛,離家十年間,從未睡得如此安穩。
小憩過後,凌易還是沒有等到預料中不會出現的敲門聲。
凌易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心臟跳動的聲音仍是那麽響亮,
“老人們都埋葬在最底層吧。”
艱難的從舊日的避風港脫身,凌易落寞的走向西寧避難所的最底層。
那一層曾經是武器倉庫——儲存人類曾經的武器。
但那些武器早就用完了。
自然這倉庫也就被廢棄了。
到了後面,老人們陸陸續續辭世的時候,索性便將這倉庫當做墓地使用。
將舊時代的人類埋葬在舊時代的避難所裡。
“滿滿的墓碑啊。”
凌易走過一個又一個墓碑。
避難所裡,他的爺爺奶奶們很多,他並不知曉他們所有人的名字。
但關系最親密的那一部分,他還是認得的。
“周爺爺走了,吃不上他的糖果了。”
“孟奶奶也離開了啊,她教我們唱的歌還蠻好聽的。”
“趙爺爺、李爺爺……”
凌易越走,心情就越沉重。
對於他這種新生代而言,每一個老人都與他們親生的爺爺奶奶差不多。
雖然有著親疏關系之分,但每個老人都在照顧他們這些新生代的孩子。
每個老人都是他們的親人。
凌易花費了十來個小時,向每一個墓碑行禮,但他走到最後一個墓碑面前時,仍然沒有看到凌敬章的墓碑。
“不在這裡?”
“還是說——”
他加快了腳步,向著上層前進,心中的期盼催促著。
很快,他在一扇大門前停下了。
他從路人口中得知,這裡是荀莉和莫聞的屋子。
他們五年前便結婚了。
凌易也收到過邀請函,但當時他的實驗還不能中止。
“有人在嗎?”
他拍打著木門。
聲音清脆。
“來啦!”
小孩嬉笑著推開了門,上下打量著凌易,
“叔叔你找誰啊?”
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凌易,她沒有見過這個叔叔。
“小家夥叫什麽名字啊?”
凌易蹲下身,摸了摸這孩子的小腦瓜。
“我叫夢夢,是喜歡做夢的夢夢!”
“夢夢啊,你爸爸媽媽在嗎?”
凌易看著這乖巧的小女孩,心中有些感歎。
這小丫頭似乎沒有荀莉小時候皮。
“爸爸媽媽出門了,只有我、哥哥和太爺爺在家。”
“夢夢,是誰來了呀?”
屋內的老人許久沒聽見動靜,便開口詢問道。
“是一個沒見過的叔叔。”
夢夢還站在門口,媽媽說過不能隨便放陌生人進去。
太爺爺又沒有說讓不讓這個叔叔進來,她就隻好在門口守著。
“是沒見過的叔叔啊,”
屋內的老人一邊咳著,一邊杵著拐杖走了過來,
“你是……”
老人的眼睛不好使,看著凌易有些面熟,便又靠近了些,微眯的雙眼突然就睜大了,
“易!”
“是我,爺爺。”
凌易稍稍有點不好意思,但隨即給了面前的老人一個擁抱,
“我回來了!”
“這些年,苦了你了!”
凌敬章拍著凌易的背,
“有沒有結婚啊?帶曾孫子回來沒有?”
“我可以那種精力啊,爺爺。”
凌易苦笑著, 在學都深造的時候,那是整個學都只有他一個年輕人啊。
後面老人們陸陸續續離世,他申請從武都調來的年輕人,也多是一些漢子。
畢竟學都在年輕人眼裡和流放之地沒有多大的區別。
“都多大了,還不想著生孩子!”
凌敬章挎著一張臉,掙扎著從凌易懷裡抽出身來,
“我看你以後誰給你養老!”
“我看夢夢就不錯啊。”
凌易說著,把小丫頭抱在了懷裡,
“等以後夢夢生了大胖小子,我的研究估計也有成果了。”
“那個時候,我也能騰出空來照顧下小孩。”
養老是問題嗎?
在這個時代,沒有哪一個老人是餓死的。
要麽是壽終正寢,要麽是死於病痛,要麽是自絕於世。
凌易他們這一代人,會不顧一切的延續老人們的風燭殘年。
他不相信這種精神傳不了兩代人。
“好奇怪的叔叔。”
夢夢沒有反抗凌易的舉措,冰雪聰明如她,怎麽會不知道這怪叔叔是自家人。
“值得嗎?”
凌敬章自然知曉凌易在做什麽研究,但那種研究真的有可能成功?
那麽多的學者,幾十年都沒有拿出一個成果來,凌易一個人,談何成功!
“當然值得啊,爺爺,”
凌易笑了,
“要為莉莉報仇,要為我自己泄恨,要為我諸夏王國雪恥。”
“耗費我一個人的生命,又有什麽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