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們的石矛呢?”
莫名追問道。
他越發認為哈士奇人一族不靠譜了。
神就算了,虛無縹緲的存在,難免會成為人的精神寄托。
但一根石矛?
寄托在這種脆弱之物上的精神只會更加脆弱。
九哈指著石堆說道,
“就在那。”
如果莫名對曾經的人類文明知曉甚多,那此時必有一個字會脫口而出,
“……行吧,它要怎麽選祭司?”
莫名壓抑自己躁動的情緒,向著那石堆走去,但不管他怎麽看,都沒看出來哪裡插了根石矛。
“別動!”
九哈激動的喊著,連帶著十哈一個激靈看著莫名。
“別踩著聖矛了!”
莫名抬起的腳當即頓住了,聖矛在他腳下?
哪呢!
只見九哈跑過來,將他腳邊的一塊長約半截小臂的石片撿起,
“還好你沒有踩到聖矛,上次就有人把聖矛踩碎了一塊。”
莫名再一次因哈士奇人的腦回路而震驚,這麽脆弱的東西都是聖物嗎?
他屬實理解不了,如此平凡、脆弱的玩意兒怎麽成為聖矛的。
“就這?”
“對啊,這就是我們的聖矛!雖然木杆子早就壞掉了,但矛尖還在!”
九哈虔誠的將聖矛擺放在石堆的最高處,哪怕這聖矛已無數次被狂風和震動從其上擊落。
莫名緊閉雙眼,或許這是在做夢吧,只要他睜開眼睛,一切都不一樣了。
然而,當他睜眼時,那離奇的聖物還在接受九哈的敬仰,
“所以,矛尖有什麽特別的嗎?”
“矛尖沾染了神的血液!祭司二哈親自將神送回了天上!”
九哈激動異常,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是最虔誠的祭司,正因為他的虔誠,部落才有了哈士奇之名!”
莫名不想較真,但他還是認為,以殺死神的方式將神送回天上,然後得到了神的賜名,確定這個名字的寓意很好?
但他還是口是心非的說著,
“那位祭司還真是偉大啊。”
只怕你們的神恨不得把你們都揚了——如果他真的存在。
“二哈自然是偉大的,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
九哈仿佛是在斥責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不要胡亂說話,隨即看向十哈,
“你過來,若能讓聖矛認可你,你便是十哈了。”
十哈一邊走一邊嚎叫,
“嗷嗚——”
更多的哈士奇人跟著嚎叫。
莫名覺得這多半是一種傳承久遠的儀式。
“你不得人心啊。”
九哈卻突然開口道。
十哈則仍然嚎叫著,志得意滿的慢步走著,似乎要充分體會這光榮時刻的美妙滋味,
“嗷嗚——”
許多哈士奇人圍了上來。
是來觀禮的人嗎?莫名心想。
但那些哈士奇人張牙舞爪,仿佛要隔空將十哈撕碎。
他們齜牙咧嘴,惡意撲面襲來。
莫名可算是鬧不明白了,便向九哈問了一句,
“他那嚎叫聲,是什麽意思?”
九哈幽幽說道,
“就是我要當祭司了,小弟們快來舔腳。”
莫名當真擔心十哈成為祭司後,該怎麽服眾了。
還沒成為祭司,便開地圖炮吸引仇恨,這當了祭司,豈不是會更加變本加厲。
也不知哈士奇部落是否有下克上的傳統。
在莫名思考著的時候,十哈已經走到了九哈跟前,接過了聖矛。
嚎叫聲戛然而止。
聖矛沒有異樣。
張牙舞爪的哈士奇人們現在一副憨態。
齜牙咧嘴的哈士奇人們正一臉呆萌。
“散了吧。”
一個哈士奇人開口道。
更多的哈士奇人開口呼應著。
“散了散了。”
“那家夥沒成功,咱還有機會。”
十哈ORZ跪在地上,他成為了一個失敗者。
哈士奇人向來對失敗者不屑一顧。
即使是九哈也一樣,他冷漠的蹲下,將聖矛從十哈手中抽出來,
“哼——不自量力的蠢貨。”
“或許可以等我們部落的糧食到了之後,再進行一次?”
莫名沒有放棄,他甚至開始謀算著如何幫十哈奪位,指望一個破石片?
除非他的腦子和哈士奇人一樣癱瘓了。
九哈沒有回應,將聖矛放回石堆,便到樹蔭處趴著休息了。
“喂?”
莫名蹲下來,戳了戳十哈,但十哈沒有絲毫反應。
“至於嗎?這麽容易被打擊?”
“你可別忘了,你已經領先他們很多了,至少沒有人稱呼他們為十哈。”
他試圖讓十哈振作起來,雖然哈士奇人看起來都挺好騙的,但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怎麽能直接舍棄自己的合作夥伴?
只是當他貼在十哈耳邊說完這話時,他聽見了鼾聲——這家夥睡著了。
“這麽多話都說給狗聽了。”
莫名看著那些繼續和哈士奇人們互動的戰士們, 一個人坐在十哈旁邊等待著。
大約兩個多小時後,十哈似乎滿足了小憩的欲望,呆萌的起身,
“我們現在做啥?”
“能帶領其他哈士奇人嗎?”
莫名開口道,
“你們缺乏食物,一方面是因為需求量大,而海島產出少,另一方面是你們不了解陸地上的情況,不知道合適的狩獵地點。”
“如果你能帶領一支隊伍幫助部落獲取食物,在我們的紅薯成熟前,你便可以積攢一部分聲望了。”
十哈聞言,便嚎了一聲。
不過片刻,他面前就又有了幾十個序列九級別的戰士。
“你號召力這麽強?”
莫名驚訝道,之前那些哈士奇人在十哈失敗時,對十哈有多不屑一顧,現在就有多殷勤。
這個種族就如此善變嗎?
“有吃的,他們為什麽不來?”
十哈詫異道,
“不是有肉吃嗎?”
莫名無聲的朝著島外走去,他現在也不清楚,將哈士奇人納入部落的決策是否正確,他日是否會為此後悔。
十哈見狀,便招呼著自己的同胞們跟著莫名一塊走。
哈士奇人們秉承著有奶便是娘的原則,完全不質疑這個妄圖獲得祭司之位還慘遭失敗的鄙視鏈最下層生物。
這個時候,莫名帶來的戰士們才發現他們的首領已經離開了哈士奇人島嶼。
他們便依依不舍的和自己摸順手的哈士奇人道別。
然而,當他們離開海島,在海濱修整了兩天后,隊伍又擴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