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3年了,你這個年紀怎麽睡得著覺的啊——”
“2333年了,你這個年紀怎麽睡得著覺的啊——”
“2333年了,你這個年紀怎麽睡得著覺的啊——”
這什麽鬧鍾啊。
剛剛醒來的林奇默默吐了個槽。
看到林奇醒來,智能管家小奧停止了無死角鬧鈴的播放。
“哦謔謔,醒了就出來吃飯哦。”
周祈文熱情地在門外喊道。
洗漱結束,林奇走到客廳,坐在桌子上。
周祈文拿起麵包片,用筷子夾各種東西放進去,“嘿嘿嘿,你今天應該沒什麽安排吧。”
……
林奇強忍吐槽的衝動,昨晚他已經通過林奧得知,讓人的心理更加活躍,更熱衷於吐槽是周祈文的權能,而且這個權能還十分強力。
未得到允許對一個人使用權能無疑是不禮貌的,那為什麽周祈文常常對林奇動用這個權能呢?
這自然是理想青年上層的考量了,根據資料,林奇在幼年時期就有自殺行為,最近幾期的心理評估中出現了抑鬱傾向。
理想青年安排可以影響人心的周祈文與林奇相處,也有著一層希望周祈文可以治愈林奇的心理問題,讓他很樂觀、更開朗的目的,所以周祈文便常常發動權能,激發林奇的吐槽之魂。
“呃,我剛出來,除了上學確實沒什麽事做。”
周祈文突然雙手按住桌子,上身傾向林奇,“哦豁,沒有女孩子約你嘛?”
約什麽約啊,有幾個人認識我啊!
林奇有點繃不住了,“沒有。”
話音未落,他又連忙補充,“男孩子也沒有啊。”
周祈文又不知道從哪裡掏眼鏡戴好,中指點了點中間,“嘿嘿嘿,那我可以約你嗎。”
…………
啊啊啊,為什麽這麽陽光開朗的俊朗少年要擺出這樣一副猥瑣又賤氣四溢的神態、用語、動作和語氣啊!
林奇平複了一下心情和表情,“你要做什麽。”
周祈文坐回座位,又往麵包片裡夾東西,“嘿嘿,是理想青年的任務哦。”
啊,這種事情我本來就要參與的啊,為什麽你一定要用約我出去的表達方式啊!
林奇嘴角抽了抽,“什麽任務。”
周祈文心滿意足地咀嚼口中的食物,聲音有點模糊,“持完,霧上說……”
早餐解決後,林奇和周祈文出門去設立在中央樓層的站點,等待懸浮軌道車。
這個世界裡,發達國家的人們加強對土地資源的利用,地表公路的存在逐漸減少。
人們的公共出行常常通過搭建在高空的懸浮軌道,和懸浮軌道車進行。
林奇、周祈文居住的建築內,每隔33層就會有一個公共樓層,作為站點,便於人們搭乘懸浮軌道車。
周祈文點了點林奇的肩膀,“上車了哦。”
林奇後知後覺般的點點頭,跟上前去。
車內的座位都佔滿,周祈文站在林奇的旁邊,“剛剛你在想什麽?”
在外面,人多的時候,周祈文不再是那一副賤兮兮的模樣了。
林奇回過神來,看了看周圍的人,“這裡不方便說吧。”
周祈文露出了然的神色,“啊,我懂,我懂。”
……
你懂什麽了啊,我在問林奧怎麽成為受冠者豁免你的權能影響,你是不是想到怪怪的東西了啊!
林奇扭頭不多解釋,
看了看路線圖,“我們這是去下界面嗎?” 周祈文誇張地點點頭,“是極~是極~帶你見見我們的下線,順便買點裝備。”
兩人乘坐懸浮車的正下方,一處高級的房間內。
贏蕩靜靜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把女人的衣服也撿起來,疊好放在床角。
即使贏蕩很小心,悉悉索索的聲響仍舊吵醒了床上的女人。
白潔的手臂伸出被褥,好似兩條小溪從山谷中蜿蜒而出,浪卷的頭髮癱在頭後,整個人像沉在栗色的海浪中。
贏蕩露出笑容,沒有看向女人,“抱歉,把你吵醒了。”
女人坐起上身,只是看著贏蕩。
贏蕩淡淡地笑著,好像很享受這種沉默,而女人只是話語交織著堵在口中,不得已選擇了沉默。
如果女人再不出聲,贏蕩就要在這種沉默中靜靜地離開了。
可我都說了,是如果。
“不加個聯系方式嗎。”
贏蕩抬起頭,不知想到了什麽,但還是選擇笑笑,搖搖頭,“算了吧,我不適合。”
“你要走了,我知道。”
“而且不單單是離開我的走,我知道。”
贏蕩終於看向女人,眼中露出複雜的神采,“你真的很像她,可惜……”
得知自己成為了某個人的替代品,女人的心情有點不大好,“呵呵,什麽地方像,都是大齡文藝女青年嗎。”
贏蕩依然笑著,歉意中帶點溫柔,“抱歉,不過你也年輕啊,她也年輕。”
“呵哼……”
贏蕩收拾好,已經打開了門。
女人也想到了什麽,忍不住開口:
“真不留聯系方式嗎?”
贏蕩沒有回頭,能聽出他還帶著笑意。
“不了,我怕我舍不得走了。”
女人再不說話了, 贏蕩走出了房門。
他關上門沉默地說,對不起,我盡力了。
他想到了自己年輕時的肆意妄為、花天酒地、放浪形骸。(當然,他現在才27歲。)
他想到了自己在酒吧裡遇到的那個女孩,那個對待他,好像在照顧孩童般的女孩。
他想到了自己一開始的毫不在意和放蕩輕佻,想到了對那個女孩挑的眉頭,勾的手指。
他想到了自己在女孩緊鎖的眉頭中,在女孩真誠的話語中,在細糯的溫柔中的無限沉淪。
他想到了自己的改過自新,想到了證明自己式的努力賺錢,想到了自己真心地笑著,面對父親時牽起的女孩的手。
他想到了父親的冷淡,父親的拒絕,父親沉默的威嚴。
他想到了女孩的死。
哦,一個老套的故事。
很多故事動人而真誠,經典而永恆,對於我們這些“飽讀詩書”的讀者而言,我們可能覺得無多新意,也無多裨益。
但對於當事人,對於經歷者,對於他,那是讓他顫動的每分每秒,是讓他崩塌碎裂的某個瞬間。
贏蕩,在心儀的女孩子由於父親的不支持間接死亡後,放棄了花天酒地,選擇了偽裝式的努力奮鬥。
他為的,就是在即將抵達成功的瞬間拋棄一切。
他注銷了儲存全部資金的銀行帳戶,刪除了所有人的聯系方式,穿上誰也不認識的衣服選擇流浪。
這個選擇,在那個女孩死去的一瞬間,他獲得【浪子】的冠名時,就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