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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第157章 太多意外(下)
“肅靜!”王震板臉的模樣還是很像一個京師府尹的,“陛下還有一旨,請商戶陳家子弟出來接旨,余下肅靜!”

 一聽還有聖旨,這些官員自然不敢喧嘩,按捺下性子來聽。而陳午左看右看之下,結果被身後推了個趔趄,到公堂上來跪下聽旨。

 “端午龍舟賽乃古來風俗聖舉,今雖龍舟擱淺,但不礙賽事進行……”、“陳家子弟驍勇有智,最終力壓眾舸奪標拿魁,按歷典及陳家商戶身份考慮,故賜陳家酒樓金三千,授沽賣酒曲專利,陳家長子陳午特擢禦鞠行隊執首,帶宣節校尉,領常祿,以資鼓勵。”

 王震剛一念完,人群裡就有喧嘩聲出來。

 這道聖旨就更讓人摸不清虛實了,往年賽魁能獎個一千兩就很不錯了,哪有三千金這麽多,而且最讓人眼紅的就是那沽售酒曲權,這可不是有錢就能拿的下來的,京師裡的大酒店為何能日入鬥金且維持經營不倒?就是因為這沽售酒曲權。能拿下這專利權,就等於守著一個小金庫,很多商賈已經預見到京師又要多一家正店酒樓了。

 這道賞賜可真是出乎陳家意料,陳午指著自己鼻子,顯然是難以相信就這麽進禦鞠隊了,而且還頂了高俅的差遣?至於後面那職事官軼就可有可無了,無非每月多兩個銅子兒花。

 不過這在他老爹眼裡可比前面所有東西都重要。雖然只是個職事官軼,但也算是個官了!他們陳家出官了!!

 上面的王震說了幾句官話後就退堂了。盡量是做成小案子的模樣,不過很明顯已經是不可能了,不論是外頭看熱鬧的百姓還是公堂上旁聽的朝官。對於這次意外的判罰都不乏微詞。朝官們結伴而歸,言談間互揣上意,府衙門前散場的百姓也都是交頭說話,不過他們嘴裡更在意的是陳家得三千金和酒曲權的事兒,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收益,真是賺大發了。

 ……

 天上的雨,開始加大了力度。並且隨著一些斜風而打到人衣袍上。一頂頂的竹笠、一件件的蓑衣,從府衙門口下來,把雨水隔絕在身體外頭。佩玉緋袍的官員們在奴仆的扶持下上車而去,咕嚕咕嚕的車輪子轉聲,卷起一灘灘的泥濘水。

 而這時開封府牢前,李清照在家人的陪護下。披著外幀從昏暗潮濕的牢獄出來。旁邊盡是李格非、王氏等親友的欣慰的笑臉,這人出來了他們才能真個放下心,而李迥則是推攘著略有扭捏的趙明誠上前給她打傘。

 “小娘子別淋到了,這天還挺涼的。”

 她很努力擠出笑臉,“謝謝。”

 王氏把少女肩上的幀風系好,“別多想,都過去了,家裡已經擺了宴席。你趙伯父和幾個老師可都來給你壓驚了,趕緊把外幀裹緊點。別漏了風。”她示意著家奴把馬車牽過來,不過李清照卻滯滯的站在原地,萎靡的神色讓跟來的兩丫鬟都緊張了。

 “小娘子你沒事吧?”

 知女莫如母,王氏看著這女兒不振的精神,心裡就是無名的火氣上來,不過眼下並不是說話的地兒,她也只能催促著將人先攆上馬車。

 馬車出來後右拐,從開封府前的報慈街經過。

 單薄的朱紅車簾隨車廂搖晃,偶爾的縫隙間,李清照從府衙前的人群裡看到蘇進正打著傘出來,身邊是陳家的一行人。

 她難以遏製心中的叢生的意願,叫停了車,不顧王氏和兩丫鬟的勸阻,就這麽頂著蓬雨往府衙門口而去。

 “安安!”、“小娘子!”

 善意的勸阻被她遠遠地甩在身後,可等到她跑到蘇進跟前喘氣時,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沒事了?”

 當對方的眼神和她相接時,就像是在她頭上澆冰水,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這個刺人心骨的回首。

 “你……”她蠕了蠕嘴角,本想關切的“你沒事了吧?”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卡在喉嚨裡,鼻子也變得酸酸的。

 衙門前許多布衣百姓這時候也都停下了步子,他們有把傘別個頭,也有把鬥笠摘了下來,由於第一個人說了句“李家那才女”,所以他們決定暫時看個熱鬧。

 蘇進把手上的油傘移過去些,雖然只有一個指節的距離,但正好把落在少女肩頭的雨水擋出去。不過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那樣。

 “趙家這次出了不少力,看的出來,那小子很喜歡你……”

 他們對視著,一直對視著看,這就使得兩人的表情都會顯得很僵硬,只能見到一方的嘴在動。

 “跟他好好過吧。”

 他可以看到,對方漆黑的瞳孔瞬間一個收縮,而後……慢慢收攏起來,眼眶裡,開始攢起了晶瑩。

 不過這不妨礙他把傘遞給她,“回去吧。”

 旁邊陳午幾人看著面前這詭異的場景都不敢插話,視線就來回在書生和少女之間。

 少女一句都沒說,只是很努力的撐著那雙紅紅的眼睛,她的衣角沾著泥塵,袖子破了口,使得原本漂亮的羅衫裙在此時只能看到褶皺和楞子,斜吹著的雨拍在她衣襟上,不過臉上卻濕了,淌滿了水。

 啪的一聲,她把傘拍在了地上,真的就這麽拍在了地上!

 那素花的小油傘很順暢的滾下了台階,最後露了個底朝天,裡頭開始積起水窪。

 而她,也已經轉身,繡鞋從傘邊上經過,沒有回自家馬車,而是順著衙門前的報慈街直接往下去了,瀟瀟的蓬雨打她背後,濕透了一片又一片,她走的很慢,完全只是一個人在走。

 李家馬車上的人都驚了下來。“安安!!”王氏真是拍大腿的痛恨,領著人後面追上去了。

 衙門前的百姓開始指指點點起來,對於蘇進的指責自然是不用多說。甚至是陳午幾人都極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給人難堪,在他們眼裡,那李家娘子對他一直挺好,即便是不領情也不用做這麽絕啊。

 他們欲言又止,不想蘇進已經走下了台階。

 “回吧。”

 天,還在繼續下雨,他沒有傘。所以只能淋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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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李府雖然沒有張燈結彩,但早已擺上的宴席也足以撐起這熱鬧的氛圍了。府裡的廚娘非常賣力,從昨晚上就準備了豐富的食材。木耳之類的乾貨早一天就放水裡浸軟,為的就是今天小娘子回來能吃上最愛烹食。紅熝雞、香酪鵝,水荷蝦兒、鳩子鮮蛤,饒是要趕上年節的豐厚了。府裡的奴婢家仆也是忙裡忙外的添菜溫酒。在外頭是雨的天裡。反而顯得更加熱絡了。

 由於李格非等人去了府衙接人了,所以為首做東的就是李格業,他撣了撣袖站起來,舉杯敬向左手邊的趙挺之。

 “趙侍郎,我這侄女生來頑劣,此次能安然歸來,可全仰仗你鼎力相助!”

 “李承事客氣了,此次多虧了幾位同僚相助。趙某一人豈可擔當。”趙挺之也是站起來與他敬杯,這話說出來。席上其余的官員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理有理,李老莫不是要急著討好親家,把我等都忘了不成?”他們中多有戲謔,但多少也是戳中點李格業的心思,一番尷尬,不過很快就被觥籌交錯的宴饗氛圍蓋了過去。

 “添酒添酒~~”、“來來來~~”

 可就這時,門口忽然有濕濕的腳踩磚面聲打斷了他們,而後就跟進來王氏以及李格非的聲音,眾人大疑之下紛紛把目光望過去,這隔扇門進來的正是李家那女娃。

 只是……

 “安安啊,你可別嚇姨娘,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說~~”

 後頭李炯、趙明誠等人都跟了進來,臉上的神色也是說不出的焦慮,席上的趙挺之擱下酒盞,站起來問向自己兒子。

 “明誠,這是怎麽回事?”他語氣有些嚴厲,完全已是把少女當做了兒媳看待。

 “這……”趙明誠支支吾吾的,實在不好闡述這事情的原委,但少女的插話卻讓一切的解釋都失去了意義。

 “爹~~”

 她的袖口還在滴水,滴答滴答的,旁邊俱是停了下來聽她說話。李格非稍有些不解,但聽女兒是喚的他,所以也是把耳朵放靈了聽。

 少女抽了下鼻子,滿臉的雨水在往下淌。

 “女兒要做趙家的媳婦……”她努力地抿著嘴,但最終還是哭了出來,“請把女兒嫁了吧~~”

 她說完便是捂住了嘴、跌跌撞撞的推開人群跑了出去,兩個丫鬟著急的在後面跟上,“小娘子~~”、“小娘子~~”,一直到後院少女的閨房前才停下。

 “嘭——”的一聲,門被栓上,兩人俱是被擋在了門外,不管如何叫門都不開。

 這時候最尷尬的自然是趙家父子了,雖說他趙家這回竭盡全力援助是有私心,但看眼下這態勢,怎麽都讓外人看著是在逼婚。

 趙挺之皺著眉頭,問李格非詳情,不過這事兒李格非也不好明說,總不能讓外界知道自己這小女兒喜歡上了一個商戶子弟……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前途的商戶子弟。

 這時候還是王氏出來打了個圓場,這原本還算熱熱鬧鬧的宴席頓時就冷掉了一半,眾人知道李家出了些問題,也就一一告回了,最後隻留下趙挺之、趙明誠兩父子和李家人說話。

 “我這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沒受過苦,所以這情緒就有些失控,趙侍郎切勿放在心上,不過我與文叔也確實有意讓小女和令郎結成連理,若是趙侍郎也同意的話。不妨就先訂個口頭之約,等一切平穩後再詳談細目。”

 王氏出身書香門第,也是識大體、守禮節的。女兒既然當眾這麽說了,即便是出於賭氣,但他們也必須要給趙家一個交代的,不然今後李家也難容於京師這文人圈子。而趙挺之也不是持恩挾報之人,他擺擺手。

 “李夫人言重了,我趙家絕無逼迫之意,若是令嬡心有所屬。還是不要這麽委屈了孩子。”他抬手作辭,“此事以後再說了,趙某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就先告辭了。”他領著趙明誠就這麽走了,李格非雖有意挽留,但也知眼下不合時宜,只能連聲道歉的送他們出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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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才過去五天。京師裡就傳出來的李家才女下嫁趙家的流言。並且還有模有樣的傳開了,一下就把前幾天開封府的宣判新聞壓了下去,成了主流圈子裡的頭等話題。

 “真假的,那趙明誠何德何能!”,“真的,我騙你做什麽,李家那才女那天出來後,當著趙家的面親口說的。這還有假?”

 茶攤上,有些人直接摔碗了。雖說李清照與他們半點不搭邊,但京裡流傳甚久的才女就這麽突然間嫁人,這是讓很多男人接受不了。

 “我還以為那李家才女看上一品齋的蘇進了,雖說蘇進家世不比趙家,但不論文才還是商才,都能撂那趙明誠好幾條街,就是可惜了……”開封府的宣判結果早就被很多有心人知道了,對於年前那些倩女幽魂的簇擁而言,這無疑是讓他們倍感惋惜的。

 “唉~~乾活乾活!”這幫苦力們把挑子往肩上一放,沉甸甸的兩筐雜貨壓的人立馬短了一截。

 ……

 這種八卦消息流傳的比什麽都快,就像是冬日落下的雪片,只要是空隙的地方,它都能鑽進去:天橋禦街、道觀佛廟,實在是難以計數。對於東京人消遣的生活狀態而言,這些流言就是最好的潤滑劑。

 ……

 師師把窗戶推開,將閨房內一夜的濁氣排出去,屋裡頭慎伊兒和萸卿正在茶案子前猜枚,這稚兒遊戲其實也就是慎伊兒自己玩的開心罷了,她手舞足蹈的,每次贏上一回就能讓她開心許久。

 “又輸了又輸了,這幾顆大棗也是我的。”

 她們拿這剛進的新棗做賭注。不過說實在的……對面的萸卿還真不放在心上,她瞄了眼推開窗格透氣的師師姐,搖了搖頭,把手上余下的幾顆棗兒放了下來。

 對面的慎伊兒不解的看她,順勢把“戰利品的殘骸”從嘴裡嚼出來,吐邊上的小碟裡,見面前的萸卿姐還不為所動,就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哦的一下。

 “那書生子自己作孽,也怨不得別人,再說了……”她唔唔的嚼著棗子,“官家不是賞了他三千金和酒曲權嘛,這輩子是衣食無憂了,也不算虧待。”

 萸卿瞪了她一眼,“就你嘴巴是窟窿。”

 不過慎伊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繼續吃棗,這可比那書生可愛多了。

 “我出去一趟,媽媽問起來就說進宮了。”窗那頭傳來聲音。

 “啊?”慎伊兒呸呸呸的趕緊把核兒吐掉,“可你過會兒真的要去宮裡啊。”她視線跟出去的時候,就只能看到搖曳生響的珠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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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開封府那次宣判過後,一品齋算是徹底歇火了,雖然也有市場飽和的因素,但不得不承認,這生意比起以前確實冷清了不少。不過讓陳家著急的不是生意問題,而是蘇進自從那天后就“瘋了”,用那三千金在京內瘋狂盤店,如果說一開始盤了樊記書鋪還算是為了做大的話,那接下來連續盤成衣店、木匠鋪、鐵器鋪就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了,問他、就回個“有用”,保密的程度就連說夢話都不會泄露。雖說沒花多少錢,但是人的心態很讓人擔心。

 不過更糟糕是今天,蘇進又提出在幾個大瓦子裡盤地頭,地方倒不大,也就周回三四步大小,不過架不住這數量之多,按照他在整個汴京的圖紙上圈的數量……

 “一,二,三……”陳家一眾小子數了三盞茶的時間才數清楚。

 “這到底是用來幹嘛啊?”、“不會是茅房吧!”對於揣測到這一點,有人表示很興奮,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街上鬧肚子了。

 “呃……”蘇進稍微短路了下,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而後就把他丟牆角了,結果最後也沒說到底用來幹嘛,這幫小子大噓了他一頓後就去蹴鞠了,只有李晏那小子在他面前躑躅。

 “有事兒?”蘇進一直都是低著頭,拿木尺在圖紙上丈量,時不時拿筆做記號。

 這李晏一貫是大爺自處,但今天卻難得的猶豫了起來,半天不說話,而蘇進也是隨他,並不逼迫,不過最終他還是篤定下來說。

 “你知不知道我阿姊要嫁給趙明誠了?”

 “恩。”蘇進在相國寺前又畫了個圈。

 李晏見這書生居然無動於衷,真是心肝肺都炸出來了,“你……”他想想,怕適得其反,又不得不把氣話收回去,佯裝著舉重若輕的感覺,“雖然這趙明誠人還可以,家世也不錯,可就是太沒脾氣,我就怕我阿姊將來被人欺負了,都沒人給她出頭。”

 “沒人敢欺負你姊的。”蘇進想了想,把審計院前的圈給劃了去。

 “你!”李晏氣的就想給他兩耳光,“…難道不知道我阿姊心裡只有你嗎!!”

 吧嗒一聲,對方炭筆斷了一截。

 沉默了一會兒,才把斷了那截炭筆拾到一邊,“大人的事,小孩少問。”

 “我呸!你還算是男人嗎!不就是以後不能當官了嘛,這又怎麽樣!我阿姊又不看重這點,也就你們這些讀書人老把這當回事兒,我呸!!惡心!!”他往地上啐了一大口唾沫,又一腳把長凳踹出了門檻。

 不過蘇進抬頭看時人已經走了,剛皺起眉頭,門口就有一青灰布裙的女子探著頭進來,她也看到了剛怒衝衝跑出去的李晏,所以手勢比劃了下。

 “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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