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羲聞言,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靜靜地望著面前紛紛躬身而立的諸巫,目光沒有泛動一絲波瀾。
而在他的注視下,在場的諸巫頓時感到此刻的他們,似乎被卸去了所有的外在,內心所有的想法直接暴露在眼前,那平靜的目光好似能夠直視在他們的心靈深處。
讓他們心中不由產生一種退卻之意。
好在還在原始時代的人族並不像後世那樣心思複雜,能成為一部之巫的他們,在風袞之地諸多族人之中,也能稱的上最純粹的人族。
很快,他們所有人看向風羲的目光都變得堅定起來。
或許,他們心裡曾有猶豫,但那卻不是為了自身,而是因為他們非常清楚的知道圖騰對於族人的意義。
但是這些,在關乎生存之大的節氣面前,似乎並不能算的上是最重要的事。
“好!”風羲的聲音在此刻終於響起。
諸巫聞言神色皆是一動,連忙躬身欲再行一道巫禮。
就在此時,卻聽風羲開口道,
“不過……”
只見風羲嘴角微微上揚,他的目光在諸巫與那些異獸身上掃過,
“節氣定立,倒是未必會影響你們的凝聚圖騰。”
在諸巫驚疑不定的神情下,風羲又繼續說道,
“或許,待你等劃分出周天節氣之日,便是圖騰之時!”
話音落下,諸巫紛紛面露喜色,他們本身就做好定立節氣之前,放棄凝煉圖騰的準備,但若是能夠不影響圖騰的演化,他們自然不會放棄這一條路。
“大羲的意思是說,我等借節氣定立演化圖騰之路?”巫鹹卻是心中一動,不禁開口問道。
風羲聞言讚賞地看了一眼巫鹹,而後頷首點頭。
“若是這樣,我等或可各行一相?”巫呪若有所思地自語了一聲,而後看了一眼在場的諸巫。
走圖騰之路的諸巫加上自己與巫鹹,一共有十人,或許可以各執一相,分而演化節氣。
這樣一來,一方面可以防止諸巫在選擇節氣之時,相互之間重複,另一方面,也可以避開節氣定名之爭。
懷著這樣的心思的不僅僅是巫呪,其他巫也同樣想到了這一點,他們紛紛對視一眼,對於風羲所分的五季十相,他們心中對所行之相同樣有了幾分想法。
只是這其中不乏有兩者同時選擇一相,或許還要有一番較量,才可最後定下各自的節氣劃定。
然而除了已經選定圖騰的十巫之外,還有三巫並未打算走上圖騰之路。
只見女巢走上前,開口問道,
“大羲,我不走圖騰之路,不知可否參與其中?”
女巢自從無意間創造了一門巫術之後,便因此走上了與諸巫有別的血脈巫途。
這些祀以來,一直在參悟體內的異獸血脈,將其徹底化為己用,倒是對於諸巫降服異獸,紛紛踏足的圖騰之法,並沒有過多的想法。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對節氣劃定不感興趣,尤其是在深知節氣對於族人有著重要意義的情況下。
她的話同樣讓風袞部落的巫成與另一個沒有選擇圖騰之路的巫將目光投了過來。
“可!”風羲聞言倒是沒有拒絕,反而點了點頭,
“節氣定立,不僅有助圖騰演化,也可以助你等領悟節氣之術!”
說出這句話時,風羲卻是轉過頭,對在場所有巫說道。
以風羲此時對天地萬象的領悟,又怎麽可能在定下五季十相之後,劃定不了時序?
之所以未曾將這些劃定清楚,不過是有意將這些交給,諸巫而已。
他們所能夠劃定下來節氣,可不僅僅只是有助於他們演化圖騰,在劃分節氣的過程中,感悟氣象變化,天地輪轉之理,能讓他們在巫的路途上再進一大步。
聽到風羲這句話, 在場的諸巫先是一怔,而後紛紛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領悟巫術。
這可是諸巫接受傳承以來,一直想做到的,當初女巢領悟血脈之術的場景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甚至她也因此不僅進境神速,在諸巫之中,比之最強大的巫鹹都不弱半分,而且竟以蒼老之態,逆轉歲月,重新煥發了生機活到現在。
這讓諸巫怎麽不心生羨慕。
只是除了女巢之外,諸巫之中卻不曾有下一個領悟出巫術的存在,即便是巫鹹與巫祝這兩個走在諸巫前面的人,也不曾聽說領悟了巫術。
而現在,風羲卻告訴他們,劃定節氣可以於此中領悟巫術,又怎麽不讓他們心生激動。
風羲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一些巫似乎開始都有了些針鋒相對的意思,輕輕一笑,倒是沒有出聲阻攔,或是為他們提前定下選擇之相。
或許,讓他們之間產生競爭之念,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而當諸巫的心緒漸漸從激動中平複下來的時候,風羲沒有多少,開始傳授他們感悟節氣之法。
風羲以“觀”悟天地萬相,所傳感悟之法,自然不會離開“觀想”二字。
節氣感悟,天象流轉之節,需要諸巫從天地變化之中去領悟,總結。
而後,風羲又傳了諸巫陰陽五行之理。
五季十相本就自陰陽五行而出,節氣劃定,自是也不會脫離其中。
而自這一日後,諸巫也紛紛開始了劃定節氣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