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楚亦背著應嘉嘉快步朝著泰山頂峰最近的玉皇廟走去。
而這一路上,應嘉嘉的嘴就沒停過,一直在打探著楚亦的個人情況。
一開始,楚亦還耐著性子回答了幾個,到後面乾脆閉口不言,隻管埋頭趕路。
應嘉嘉看到他這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也只能無奈作罷。
待二人進入玉皇廟後,迎面就有一位身穿深藍道袍的中年道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只見道長朝二人拱了拱手道:“二位福主,此處為道家清淨地,請文明遊覽,勿嬉戲打鬧。”
楚亦聞言,連忙將應嘉嘉放下,隨後雙手合握子午訣,拱手一禮道:“道長見諒,我們是來尋助的,她的腿受傷了。”
楚亦在說話的時候悄悄的打量著眼前這位道人,見他氣息綿長,眼眸中黑白分明神采奕奕,但卻沒有那一點靈光,多少也有了幾分猜測。
而當中年道人看到這名年輕男子的子午訣後,雙眼一眯,又迅速掃了一眼女子的傷患處,隨即回了一禮,道:“既然如此,請隨我來。”
說完,便引著二人朝廟外走去。
楚亦疑惑道:“道長,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只聽道長答道:“貧道不善醫術,所以只能找另一位同道來治療這位姑娘的傷。”
“哦,原來如此。”楚亦恍然大悟,於是又背起來應嘉嘉,在道長的帶領下,一路來到了‘碧霞祠’的大門口。
玉皇廟與碧霞祠相鄰,前者主要供奉玉皇大帝,後者則主要供奉碧霞元君,這兩尊都是了不得的大神,能在五嶽之首的泰山上有廟宇供奉的,這地位品級已然不用多說。
三人入殿後,道長熟門熟路的帶著他們往裡面走去,看這架勢,顯然常來。
楚亦背著應嘉嘉緊隨其後,一進廟宇內部,便能感受到一股清靜之意,即便周圍有許多遊客往來,但也絲毫不影響這份清靜的念頭。
盧道長曾說過,地養其人,人亦會養其地,人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就會逐漸契合當地的地脈風水格局,但風水格局也會因人而改變。
修行之人自身的氣場格局很強,久居一地修行煉炁,山川河流等靈秀之地在供給修行者的同時,修行者自身的氣場也會讓當地變得越來越有靈性......故,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所以,修行煉炁並非一味的掠奪靈秀之地的造化生機,而是借助山河之力輔助修行的同時,自身所彌散的氣場也會在無形之中起到一種類似‘點化’的效果。
山川河流等諸多靈秀之地,有修士坐鎮打理山河,幫助梳理氣局脈絡,當地的生機造化只會越來越多,而草木生靈在得到冥冥之中的無形‘點化’後,脫形而出的概率也會大大提高。
所以,就衝這個,便足以證明,此地有高人坐鎮!
三人在途經碧霞祠內的第一殿靈官殿時,楚亦被殿內供奉的一尊手持金鞭的威武神像所吸引,不由得駐足了片刻,口中喃喃道:“好一尊威風凜凜的神將啊!”
一旁的道長解說道:“這是道教的護法大神‘王靈官’,專職降服邪魔鎮守天宮,也是道家廟宇的第一殿主祀。”
這時,應嘉嘉忽然開口道:“護法大神?那不就是保安嗎?”
道長聞言,面色不變,多年駐守玉皇廟接待遊客,養氣功夫深厚無比,只是內心多少有點不快,只是今時不同以往了,現在的人,
隻敬金錢不敬神,無可奈何啊! 只是在她說完之後,楚亦便晃了晃肩,提醒她道:“話可不能這麽說,這位王靈官,論修為論品級,怎麽也得是個天庭的禁軍統領啊......知道孫猴子嗎?當年那猴子大鬧天宮,從南天門一路打到通明殿,差一步就能打入凌霄殿了,天庭眾神一時間拿他不得,在這危急關頭,就是王靈官將他攔了下來,而且還和那孫猴子打得不相上下難解難分,這份戰力在天庭諸仙當中,絕對是第一梯隊的存在。”
道長聽他講的繪聲繪色,不由得輕笑道:“這位福主,西遊記說到底也只是一本小說,可不能以此為憑啊,不過王靈官確實是比較能打的。”
道長說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但是西遊記也不僅僅是一本小說......”
這兩段話前言不搭後語,聽得楚亦和應嘉嘉二人有些雲裡霧裡。
隨後三人穿過靈官殿,來到了主殿碧霞宮,也是供奉碧霞元君的主殿所在。
一進殿門,道長便直接找上了坐在案桌後的一名中年道人,只見那位道長的年紀比帶他們來的道長要大,頭戴混元巾,身穿藍道袍,面白長須,氣色很好,一看就是高人的模樣......最重要的是,他的眼裡有光!
楚亦見狀,立即放下應嘉嘉,驅身上前,手結子午訣,躬身一禮道:“江湖散人,後學末進,楚亦,見過二位前輩。”
只見那道人微微一怔,顯然也是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在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名年輕一眼後,就察覺到了幾分不同尋常之處,於是立即還禮道:“貧道張通玄,見過道友。”
那名帶路的道長也同樣作揖回禮道:“貧道韓載璞,見過道友。”
楚亦不敢受禮,連忙躲到一旁,言道:“晚輩尚未入道,可不敢當前輩的道友。”
長須道人撫須笑道:“小友過謙了,你內有錦繡氣象已成,入道,也只是臨門一腳的事,如此年輕就有如此修為,令我這等老道士自歎不如啊!當真是後生可畏!”
如今的炎夏修行界委實沒落得厲害,得了真炁的修士不過半百之數,能夠入門內練行氣的,估摸著也就五六百人......所以,每多一個修士,都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楚亦咧嘴一笑道:“前輩過獎了,晚輩這點米粒之光,又怎麽能和前輩的皓月之明相比。”
長須道人聞言,亦是爽朗一笑,顯然對此話非常受用,正當二人準備繼續互吹一波的時候,一旁的應嘉嘉卻無奈的開口道:“誒,你們是不是忘了這裡還有個傷患呢?”
楚亦轉頭看向她,尷尬一笑道:“確實忘了。”
隨後,楚亦將應嘉嘉扶到了椅子上,長須道人則蹲下身檢查傷勢。
沒一會兒,只聽長須道人說道:“筋骨錯位了。”
應嘉嘉急忙問道:“那怎麽辦?”
長須道人緩緩答道:“很簡單,接回去就行了,不過接的時候有一點疼。”
“疼?”應嘉嘉哭喪著臉道:“我最怕疼......了。”
她話剛說到一半,只聽腳上哢吧一聲,一陣鑽心之痛瞬間傳遍全身,只是還未等她有所反應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空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長須道人緩緩起身,拍了拍手道:“行了,回去靜養個十天半個月的,也就好了。”
應嘉嘉感受著腳部的輕松之感,長舒一口氣道:“謝謝道長。”
長須道人擺了擺手道:“無需客氣,扶危救急是我等修道之人應有之義,真要感謝的話,多上幾注香就行了。”
應嘉嘉連連點頭道:“嗯嗯,我一會兒一定多上幾注香!”
隨後,楚亦將二位道長引至一旁,從隨行的箱包中掏出了幾塊木牘,小聲道:“二位道長,你們對這個有興趣嗎?”
當張通玄看到木牘上所記載的功法後,略吃了一驚,“五形真解!原來在你手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