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離開徐家後,頓感身上輕松了不少,連帶著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即使送出去三件價值不菲的玉墜也絲毫不感到心疼,反而還覺得暢快無比,一路上哼著小曲,朝鄉裡的集市走去。
臘月三十,年關當前,鄉間集市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由於太過嘈雜,楚亦只在集市中購置了一些生活所需之物便迅速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只見一輛余杭牌照的黑色越野車十分霸道的橫在了村口,惹得村鄰議論紛紛,不知道又是誰家的新姑爺來上門了。
豪車的回頭率向來很高,楚亦也不由得多瞧了幾眼,心中一陣感歎,這起碼也得大幾百萬吧!真有錢!
看過了,也感歎過了,在怎麽豪的車,轉眼也就忘了,隨後楚亦便拎著一大袋東西緩步離去。
越野車內,一個面容陰冷的男子沉聲問道:“是他嗎?”
只見一名壯漢仔細的盯著手中的照片看了幾秒後,十分肯定的回道:“沒錯了,就是這小子,不過沒看出來啊,本人居然比照片要俊俏這麽多,嘿嘿,衛嬈那騷娘們就好這一口,這要是被她知道了,那就沒咱倆什麽事了。”
“呵......”夜鴆冷笑一聲,“你就這麽確信吃定他了?”
虺蛇則擺出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不然呢?你看那小子,下盤虛浮,上肢無力,提這麽點東西還走得跟烏龜爬似的,一看就不是練家子,這不白撿的功勞嘛。”
只聽夜鴆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兩聲,隨後一臉輕蔑的說道:“你這莽夫也就只能在地下拳場逞凶了,真要遇到高手,十條命都不夠丟的。”
虺蛇聞言,眉頭一皺,面有不快,但依舊壓著性子問道:“那你又有何高見?”
只見夜鴆冷笑一聲道:“那小子表面上雖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內裡卻大有門道,你看他右手的食指、拇指和虎口,是不是有一層老繭?”
“就這?”虺蛇不屑的笑了一聲,反嗆道:“這能說明什麽?廚子還顛大杓呢。”
夜鴆聞言,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繼續道:“那你再看他的呼吸,提著這麽多東西,走了這麽多路,呼吸吐納依舊氣定神閑,這份養氣功夫已小有火候,保不齊還是個修出了內氣的高手。”
虺蛇聽完這話,又轉頭看著遠處那人勻步緩行的背影,一時間也有點摸不到深淺,逐漸皺起了眉頭,急忙問道:“那咱們怎麽辦?難不成要通知上面?”
夜鴆聞言,思慮幾秒後緩緩說道:“通知了上面,那這次的功勞可就沒咱倆什麽事了......這樣吧,先盯著,總會有破綻的,那小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功夫再高又能有多高?合你我二人之力,未必沒機會殺他。”
虺蛇聞言點了點頭,“說的也是,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件東西,即便他功夫再高,也照樣撂倒。”
說完,便打開了車載扶手箱,從裡面掏出了一把漆黑的物件。
夜鴆一見此物,瞬間瞪大了雙眼,陰著臉沉聲質問道:“你帶著這玩意兒該不會是用來對付我的吧?”
虺蛇則是面帶得意之色的笑道:“嘿嘿!哪能啊,咱倆鬥歸鬥,但說到底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又怎麽可能對你下死手。”
聽到這話,夜鴆這才稍稍放緩了臉色,長歎道:“果然,你們這些打黑拳的,心比手還黑......”
虺蛇則理所當然的回道:“我這叫有備無患。”
夜鴆冷哼了一聲,
繼續道:“話又說回來,這玩意要用不好,反惹一身腥。” “放心,我懂。”虺蛇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後便啟動車輛,不遠不近的跟在了某個人的身後。
......
楚亦回到自家小院後已至正午,腹中已然饑饉難耐,於是又下了三大碗面條。
吃飽喝足後,便將昨天未能完工的玉佛拿出來繼續雕琢。
時間飛逝,轉眼就過了兩個小時,楚亦放下雕刀,轉而拿出了一塊細密的絨布,開始對玉佛進行拋光打磨。
又過了半個小時,楚亦看著眼前這尊大功告成的翡翠彌勒,自言自語道:“本以為起碼也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完工,沒想到居然提前了這麽多,而且我的手也比以前要穩得多......”
楚亦閉上眼,細細的感受著身體的變化,自從開始修練家傳圖譜後,很明顯能感覺得身體變得越來越協調,精力也逐漸變得旺盛起來,原本像這樣聚精會神的雕一下午就會神思困頓眼花腦昏,而現在也只是稍感疲倦而已。
不過家傳的功法雖好,卻也有個小小的缺點,修行之後會運轉五髒六腑,消化食物轉換為精氣,結果就會導致飯量倍增,難怪古人常言窮文富武,果真誠不欺我。
將一切都收拾妥當後,楚亦便起身活動了幾下筋骨,習慣性的演練起了熊形七式,順帶也淺試了一下虎形七式的奧妙,在嘗到練功的好處後,便越發勤奮的修行了。
此時,楚家小院外不遠處的小河旁,一壯一瘦兩個身影正坐在岸邊垂釣,但是過了半個下午也未見有半點漁獲。
“怎麽樣?都盯了一個那麽久了,還能看出點什麽名堂嗎?”虺蛇頗為不耐煩的問道,寒冬臘月的在河邊吹一下午的冷風,是個人都受不了。
一旁的夜鴆緩緩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口中喃喃,似是自言自語,“怪了,難道是我猜錯了?這小子才二十來歲,總不可能和那些老怪物一樣的深藏不露吧!”
虺蛇眉頭一皺,沉聲道:“你的意思是這小子就是個普通人?”
夜鴆點了點頭,“現在看來,似是如此,只不過......”
但他還未說完,虺蛇便忽得站起身來,打斷了他的話,“那還等什麽,直接上不就完了,我把風,你殺人,記得幫我問問圖譜放在哪裡就行了。”
毒鴆緩緩起身,本打算勸阻他的莽撞行為,可就在這時忽然瞥見了小院內的異樣,於是連忙拿起望遠鏡朝那邊看去。
“又怎麽了?”虺蛇一臉不耐煩的問道。
只見夜鴆將望遠鏡遞給了他,道:“你自己看吧。”
虺蛇接過後望遠鏡朝那邊看去,只見小院中,一名青年正一板一眼的演練著不知名的招式,時而似蠻熊,時而似猛虎。
虺蛇在見到這一幕後便立即掏出手機,將青年的招式與圖片一一對照,果真如出一轍,只是多了七式。
“喲,還真就練上了,不過練得再好又有什麽用?照樣一槍撂倒。”虺蛇見狀,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這時,夜鴆卻是若有所思的說道:“現在我倒是有點想明白了,這小子雖未必是個練家子,但確實有很大可能已經修出了內氣。”
“你......什麽意思?”虺蛇聽著這番前後矛盾的言語,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隨即又恍然大悟,指著手機中的圖片,言道:“你是想說,他靠著這套圖譜,在這幾天裡就練出內氣來了?!”
夜鴆點了點頭道:“沒錯, 你之前說他上肢無力,腳步虛浮,這些都對,但也說明了他修行的時日較短,火候尚淺。”
“嘿嘿,好東西啊!”虺蛇獰笑了一聲,目中漸起貪婪之色,“這麽短的時間就能修出內氣,只怕那些大門大派的秘傳絕學也不過如此了吧!”
此刻,一旁的夜鴆跟著附和道:“而好東西,自然是人人都想要的。”
虺蛇聞言,轉頭看著他,二人相視一眼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功法嘛,自然是要上交的,但是這過程中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去了,拍幾張照片複印一套又不是什麽難事......
他們二人都是卡在氣感這一關的門外漢,就算外家功夫練得厲害,不能得氣,終究也只是個不入流的貨色,平時連見韓老會長一面的資格都沒有,在修行的圈子裡也是底層......若是得氣,這就等於是魚躍龍門,由外入內後實力暴漲不說,在會裡的地位也會大大提高,直接就能和那姓嚴的平起平坐。
念及此處,虺蛇便再也等不下去了,回身從車上取出了那件殺器藏在懷中,一臉興奮的說道:“走著,就該我們飛黃騰達。”
說罷,二人便快步向楚家小院走去,只是剛走到一半,便灰溜溜轉身,折返回到了越野車內。
虺蛇氣得一拍方向盤,怒罵道:“tmd,這些人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嘿嘿,別著急,好事多磨啊,他活不過今晚了。”夜鴆陰笑著,眼中的殺意越發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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