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鳩坐在廢墟河沿岸的長椅上,面露難處。
“白鳩啊白鳩,你真是越來越逆天了,知不知道無印記飛升死的多快?你這跟鎖匙有什麽區別!”紅石對著白鳩就是一頓劈頭蓋臉訓斥。
“紅石姐姐不要罵哥哥了,他其實已經有一個印記了。”黑羽一隻手拉著紅石的衣服尾巴,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她。
“你有印記了?”紅石手裡的拳頭捏得更緊了,要不是對方是白鳩,她真想一拳打上去。
“嘛……那個……”白鳩也無法反駁。
“哪個印記?”
“西瓜甜。”
“用得誰的血?”
白鳩沒有回復,只是眼神看向黑羽。
“你真的腦都不好了!”紅石一巴掌扇在白鳩的臉上。
“痛痛痛……”白鳩揉著自己被打的臉,也不反駁。
“我這一巴掌有這麽痛嗎?”紅石看著自己的手,她本身不具備什麽攻擊性,平常打白鳩也沒見他這麽痛。
看起來是她真的生氣了。
青煙坐在旁邊不為所動,只是看著當前的時間。
“已經這個點了,警察估計都吃過午餐了,要準備下午的應戰了。”青煙拿出煙槍,背著眾人抽了一口。
“哦,你們都在這啊。”藍葉從遠處走來。
“你也來了?”紅石看著背著寶具的藍葉。
“嗯,白鳩把他的計劃全都告訴我了,我就過來了。”
“你到底瞞了多少人,為什麽藍葉就直接告訴他了?”
“吃醋啦?”藍葉看著生氣的紅石,偷偷打聽打聽。
“怎麽會吃醋呢,只是感覺白鳩這麽乾很不爽。”紅石勸藍葉別亂打聽。
“我只是告訴藍葉對付特執的計劃。”白鳩依舊捂著臉。
“沒了?”
“沒了。”藍葉接過話茬答道,“你以為呢?”
“沒事。”紅石一怔,也不再生氣了。
“呐呐,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吖?”黑羽好久沒見到白鳩,甚是想念,坐在白鳩的身邊問道。
“年華有一個叫明日之星的指引者。”
“明日之星?”青煙聽到這個名字,默默重複了一遍。
“怎麽了?”
“沒事。”
“那個人提供了儀式所需的大部分物品,但是本應該使用不休之秘的儀式,年華似乎受他的影響選擇了開啟之秘,這樣下去鎖匙的計劃就會極其順利,我的計劃就會失敗。”
“不過也正因如此,鎖匙對我的信任已經很高了,我需要舉行儀式的時候引開鎖匙,提供不休之秘,從年華手上奪走完整的七重庇佑。”
白鳩分析了現狀,把自己的計劃說完,眾人聽完後陷入了沉默。
“說的倒輕巧,不休之秘哪來?”紅石冷笑一聲,徹底放棄了讓白鳩打消飛升的念頭的想法了。
“不知道,要按照傳說中的那位的話,至少也得一個月。”白鳩輕歎一口氣。
置閏儀式的構成包括「工具」「原料」「生命」「知識」「影響」「方向」。
「七重庇佑」便是方向,也是指引。
「七重庇佑」如此教導道:
人類在飽受苦痛中學會歷史,
盛滿鮮血的容器是死亡的警示,
生鏽金屬的辛辣是終局的妥協,
充滿安逸的生活是無盡的渴求,
迎難而上的秘密是痛苦的答案,
饑渴難耐的力量是肉紅的身軀,
七重庇佑如此告誡我們。
這段話像是被鐫刻在了白鳩的腦海裡揮之不去,這段謎語最後年華必然也會得到一份,或許那時候年華會意識到開啟之秘是錯誤的。
不過就現在而言,最讓他頭疼的是鎖匙這個反飛升派,要是自己的機會給鎖匙暴露,必然反目成仇。
以及那個七重庇佑,它每聞一次都會強化一個人的感官,這是一個類似於寶具的存在了,聞了一次的他就能被紅石生氣的一巴掌打得痛得慌,聞了三次的年華又強到哪一地步?為了飛升而聞五次的年華感官又會強到哪一地步?這是難以想象的。
剛被千斬暴打過,全身的疼痛還未散去,白鳩站起身,看著剛才戰鬥的地方,千斬已經被遇見派人救走了,兩個人暫時是停戰的狀態,當地人也紛紛投來或擔憂或焦慮飄忽不定的眼神。
“白鳩,你沒事吧?”年華跑了過來,身後遠處是氣喘籲籲的鎖匙,看得出來,他的運動能力也被強化了一波。
“我沒事。”
“千斬這家夥有點殘暴的,之前還有過征服者的名號,不過後來緋聞漫天,就有人在前面加了個床上兩個字。”
白鳩看著眾人,又看向年華,說道:“年華,你去清點一下儀式要用的器材,然後接下來就呆在舒適的家裡不要出來了,我們掩護你。”
“這不太好吧?”
“這也是我的計劃之一,還請你務必遵守一下。”
年華考慮再三,接受了白鳩的建議,轉身就準備回去,可還是不放心,回頭說道:“你別一個人死撐著,如果撐不住了一定要來叫我。”
“會的。”
鎖匙和年華擦肩而過,跑過來說道:“我那邊屏息跑了,沒有影響到這邊吧。”
“沒有,只是過來把千斬帶走了,別無大礙。”
鎖匙的眼神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青煙上,卻無話可說。
遇見:祝賀你,你乾的很成功,而我還沒摸清你的隊友有幾個。
遇見坐在警察局內設的醫院裡,看著一旁頭疼的千斬。
“不行,頭還是很痛,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輪斬了。”
“先讓他早退吧,盡可能別讓特執死了。”遇見的腦海裡想起一個厚重的聲音。
“局叫我帶你先去醫院,我會派第三隊的人帶你去看病的,別想著逃跑。”
“行,總比呆在這護士都是男的的鬼地方要好。”千斬說完就從病床上坐起身。
白鳩:別想了,我這邊也受傷嚴重。
遇見看著手機屏,絲毫不相信白鳩給的信息。
繞後小隊沒摸到低,還在裡面失蹤了,營救也沒有訊息,估計完蛋了,屏息打不過逃跑了,江雪也沒對對方造成有效的傷害,算是平局,千斬本來佔上風的,結果不知怎麽被反殺了,連他身上的護甲都破壞了,恐怕也是具備差不多強度的盟友。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每一招都能被你輕松破解。
楊永德走出醫務室,從第三隊裡隨便叫出兩個人,安排好後續後,開始準備下午的工作。
他們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確認特執和警員與普通人的區別,恐怕還有一位可以確認特殊氣場的盟友,我得去好好會會他了。
楊永德這麽想著,帶上台本電腦,拿上對講機,坐在了第三隊的車上。
“第三隊。”
“在。”車上的司機和副駕駛從後視鏡看到楊永德後,朝著後視鏡行禮。
“從舊街西部轉移到北部,我要親自看看我的敵人。”
“是。”司機立刻發動了汽車。
“副局長,那咱倆呢?”頻道裡,屏息和江雪詢問道。
“潛入舊街,偵查敵人就行,格外要注意的是對面的數量。”
兩人也立刻明白早上的原因了。
你以為是單挑,實則是群毆。
……
“我去,去。”下水道裡,一群人圍著兩個便衣警察在那踢。
“夠了,別踢了。”一位耗子在外面的一句話,讓其他人停下了腿上的活。
“他們可是警察的眼線,放過他們幹嘛?”
“就是啊。”
“就是就是。”
“我知道他們是警察的眼線,那又怎麽樣?上面不還是在打嘛,而且就下水道這個地方,把他們丟外圈那臭水溝裡也行,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讓這兩個人為我們所用,不然哪天大哥又死了,我們的家也就不保了。”
“就是啊。”
“就是就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應和聲傳出。
“那該怎麽做?”
“讓他倆當我們的內奸。”
“當內奸,我呸!”被綁著的警察義正言辭地說道。
“哦喲?小子,讓你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鐵鉗硬!”當即就有人從褲子中掏出一把燒火鉗要給警察開開眼。
“哼,死就死了!”
“不不不,大家都是耗子,怎就這麽急呢?你想啊,這群人把我們家巷後街改造了, 還口口聲聲對外宣稱說什麽分裂出去了,一定沒有體驗過家破人亡的感覺吧,這可太好了,因為我剛好就有這倆人的家庭住址!不出幾分鍾,你們就能和你們的家裡人見面了!”
“呼!”
“喔!”
“你,你們根本不是人!你們就是一群反社會的恐怖主義!”
“恐怖主義?你們當初強佔巷後街的時候怎麽都不說說看你們自己啊!”
“我跟你拚了!”
先是急促的奔跑聲,隨後是一聲清脆的鐵管聲,然後就是如暴風雨點般襲來的打擊聲。
“確認過了,領頭的那位不是洗腦的使用者。”在暗處,一個微弱的聲音傳出。
“哎,這種歷史遺留問題處理起來真麻煩,這樣下去舊街肯定滋生恐怖分子。”
“打算接下來怎麽做?”
“他們不是信那個大哥嘛,你看看能不能跟那個大哥交涉一下?”
“調查過了,那人似乎有什麽利益關系在裡面,想要保護一個六印記的人飛升,如果要談判恐怕要接受對方輔助飛升的條件。”
“嘖,進退為難啊,雖然這群能把麵粉認成毒品的人腦子不太行,但打起架來綽綽有余。”
“市長,請指示下一步。”
“下水道平常來的人多嗎?”
“不多,都是耗子進進出出,偶爾有繞小道的。”
“行,我明白了,鷹,你先回市政府,我自有打算。”
“好的。”男人掛斷通信,背後長出兩對灰色的巨翼,包裹了自身,化作一隻麻雀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