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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人格》第18章 終局之戰
  偌大一間大廳之中,朱祐德正在沉思,試圖平複自己高度緊張的心情。但這似乎很難做到。

  門開。一人近來。祐德回望,是皇甫昭。

  “昭?你怎麽來了?”

  “我現在無事了嘛,上面便派我充當聯絡員。這是你的作戰服跟武器。”

  “哦。好。話說現在……他們正打著呢嗎?”

  “還沒。應當快開始了吧。”

  “嗯……隊長會出戰嗎?”

  “會的吧。”

  “你能幫我連線一下現場畫面嗎?我想看看這場戰鬥——我應當有這個權限的吧。”

  “權限當然有,只不過……你現在大戰在即,不宜再分神做些別的事了。”

  “如果我堅持要求……”

  昭歎了口氣。祐德現在,幾乎擁有神王之下的所有權限,自己自是無權違抗的,但是……

  “那好吧。你且去檢查下裝備——我放在門口那邊了;我來調試一下設備。”這自然是托辭。這套裝備經袁映晞將軍之手檢查了數遍,之後由昭親手送來,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問題。趁著祐德去檢查裝備的空檔,昭迅速調出畫面,隨後特意將顯示的畫面比實時影像延後的十秒左右。同時,他又將自己的輔助作戰裝置調出實時影像,投到自己眼中。昭打定主意,若是此場戰鬥一切順利,那祐德的士氣也會高漲,自然是好事;但若是神族方出了什麽意外,那昭便可以登時切斷影像,不使其妨礙祐德的心態。

  祐德檢查完裝備,兩人一同觀看影像。此時,正值雙方出場的時刻。只見得萬魔之殿主殿被魔族與神族兵力團團圍住。主殿上方,人群中心被讓出來了一大片空間。此時節,雙方參戰的人員從軍隊中飛出,在兩邊站定,隨後,神魔雙方各有四人上前,分站兩側,各站一隅,同時運起能量,撐起一碩大的長方體結界,用作決戰的場地。

  隨後鏡頭給到近景。神族這邊一共三人,一人在左前,六翼顯現,光華抖落,熠熠生輝。這是李耀晴。一人在右前,亦是六翼。這是袁映暉。還有一人在稍後方——“這……竟是死神?”祐德驚呼道。

  “有些難以置信?”

  “倒不是……只是,從未曾預想到。”

  “確實有些出人意料。不過仔細想來,死神的格鬥術與法術基本功都相當扎實;一手鎖鏈,用以施放法陣與結界法術也是信手拈來,這點,似乎還無人能出其右。”

  “倒也確然。”

  魔族這邊,也是三人,並排。最左一人,名喚林知無,是位女將,任魔族右軍右偏將,能力為冰,使一柄法杖,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其盤繞在其身旁的數條咒鏈。此人師從德博拉,卻又青出於藍,將咒鏈與冰的能力結合地甚好。中間一人,名喚閔徵,屬泰沃斯手下的近衛軍,是三人之中唯一的天使,屬四翼火天使,使兩柄鏈劍。因為在備戰涅普頓這邊的時候,神族將士都系統了解過魔族這邊的將領,因而此兩人,昭與祐德都識得。可這最左側的第三人,其使一張長弓,祐德打量一眼,似是眼熟,可仔細思索一遍,卻又沒有魔族的將領能與之對的上號。再細看一眼,“誒,這人,豈不是祁澤禦?”

  “我想應當是的。”昭回道。

  “我說怎麽眼熟。但,他不應當是在烏拉諾斯的米蘭達那邊嗎?”

  “這,便不得而知了。或許,其本來就是魔王泰沃斯安插在米蘭達那邊的人。”

  雙方既站定,

於是相對行禮。隨即,結界一閃,示意開始。  幾乎是同時,一發嚆矢襲來,隨之而來的是其掀起的巨大暴風。這自然是祁澤禦的手筆。見此,袁映暉搶上前,抬手一招“冰凝·連城”,雖無十分的規模,但一座一座接連凝結的冰山也是堪堪推到了半場,於是便將這風暴劈開。三人順著冰山的山脊突進上前。

  就在此時,冰山兩側,兩柄飛劍連著鎖鏈,自兩側飛來,斜斜地撞上兩側的結界壁,又彈向內,其不帶半分能量,在這狂風與冰山相撞、能量激蕩的遮掩之下,幾乎是悄無聲息地繞了過來。但下一瞬,火焰順著鎖鏈疾速蔓延,緊接著,火焰憑空般地便沿著兩條鎖鏈形成的平面蔓延,從兩側襲過來。

  只聽得死神在後,說一聲“無礙”,抬手亦是鎖鏈穿行,結成一正四面體結界。這一招“結界·禁錮”,護住三人,便將這“火燎原”擋了下來。如此,三人飛越冰山,來至中場,雙方打了個照面。魔族這邊的祁澤禦率先出手,弓弦連動,箭如暴雨,裹挾狂風,席卷而來。袁映暉上前撐起冰盾,李耀晴在後打個手勢,喊一聲“到”,袁映暉右手一握,冰盾碎裂,同時與死神各取一側,向前繞行;與此同時,李耀晴抬手一招聚合束,六翼一合,飛入其中,作極光突進,疾速向前,直取對面。

  林知無搶上,抬手,咒鏈連作圈,凝成冰盾,擋住這一擊。光束散去,只見得耀晴長劍倒握,搭上冰盾,力道一錯,輕輕巧巧地便掠過冰盾,取其斜後方。林知無亦是變招甚快,見得其交錯而過,回身,左手又撐起一面冰盾;同時,耀晴抬手,又是一招聚合束,將其推開。一招剛過,近旁祁澤禦、閔徵均是打算攻向耀晴,只聽得耀晴再喊一聲“到”,長劍一舉,一招“光爆術”使將出來,登時便是光芒大振。

  耀晴這接連三招,突進、搶購、障目,自然是意不在製勝,而是在破局,為兩位隊友贏得近身的機會。光芒散去,袁映暉對上閔徵,死神對上林知無。

  且見得死神抬手鐮刀飛出,勾住林知無法杖,回手拉回,隨後提刀便斬。鐮刀雖然勢大力沉,奈何林知無能力屬冰,隨手凝結出冰盾,便可抵禦。林知無左手撐起冰盾,右手法杖一指,三條咒鏈繞上前去,便要反攻。死神見得,橫掃一刀,將距離拉開,隨後左手一握,鎖鏈穿行,在林知無下方成一大字陣,隨即火焰爆發,衝天而起。一招過後,林知無並無大礙,此乃是用咒鏈在自己周圍拉起了一道帷幕般的能量壁。此兩人互相抓不到破綻,便隻得糾纏一時,暫待時機。

  袁映暉與閔徵這邊,閔徵收回鎖鏈,手持雙劍,劍身燃起烈火,兩人方交數招,袁映暉便被那火焰逼退幾分。她知不能近身拚劍,於是上前一劍橫掃,又接一招冰棘刺,將其推開。隨後,袁映暉手搭上冰棘刺,運起能量,頓時,冰柱如同肆意生長的爪牙,暴突而起,瘋狂蔓延。閔徵一面躲閃,一面飛劍出手,長劍釘在冰棘刺上。閔徵一抖鎖鏈,烈焰從其手中,順著鐵鏈傳過去,最後在劍上轟然炸裂,登時便將那冰刺擊碎。

  而耀晴這邊,祁澤禦憑借其風的能力,身法輕盈,手中不停,頻頻出箭。耀晴見一時難以上前,於是劍交左手,右手光盾化作法陣,雙方隔空試探,一時間,能量束紛飛。光的長處在於其精準、迅捷;但畢竟其速度並非光速,光能傳輸過去終歸還是需要時間的。而風的能力勝在其輕盈靈動,同時風刃的打擊范圍廣,即使閃過了箭矢,隨即便是撲面而來的無數風刃,對於耀晴這樣防禦手段單一的光天使,實在是難以相避。兩人相持一時,祁澤禦無礙,反倒是耀晴,手臂、羽翼上,都被劃出了些傷痕,好在是經由天使之輕鎧防禦,傷口甚淺。耀晴知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暫避一招,凝神蓄力,等下一支箭矢射來,耀晴左手光盾化作三條光刃,折而向前,擋住那支箭矢,同時劍交右手,抬手出劍。只聽得一聲巨響,光能爆綻,一招“光能聚合”從光劍中湧出,漫漫的一片,撲向祁澤禦。

  這一招自是難以躲開了,但祁澤禦似乎本就不打算相避。他亦是蓄力有頃,抬手拈弓,只見得那風能凝蓄得,那一道道風刃都有了白色的實體,這一箭,亦是山呼海嘯之勢,頂著那光能聚合,便射了出去。

  耀晴的一招光能聚合雖強,但畢竟光能不如風能般凝蓄、堅韌,易被打散。這一箭,竟抵著光束的洪流,朝耀晴衝了過來。光束中,被打散的能量四下飛濺,惹得周圍一片皆是明晃晃的。一旁的袁映暉見勢不對,便不與閔徵糾纏,抬手甩出一招冰棘刺逼開閔徵,便往垓心耀晴這邊趕。閔徵與林知無見其前去支援,自是不甘罷休,亦往垓心趕去。

  這卻給了死神機會。只見得其略一凝神,隨即,鎖鏈齊出,先是在垓心成一正四面體,圍住耀晴、映暉與祁澤禦三人,造出有利局勢;接著,緊貼著正四面體兩側的兩個面,一左一右又結成兩個正八面體結界,分別困住閔徵與林知無兩人。

  然而,也幾乎是同時,林知無揮手,咒鏈穿出,分別成環,套住幾條鎖鏈。隨後,她法杖一揮,只見得圓環之內,藍光乍現,登時,那幾條鎖鏈上便生出一層冰霜,甚至有一截鎖鏈因為極寒而變脆,撐不住死神拉扯鎖鏈的力道,頓時崩斷。那鎖鏈原本是用作傳輸能量的,這一旦被冰封,能量阻塞,結界自然也就形不成了。瞬間,中心的結界·禁錮與林知無一側的結界·魂斷同時崩潰。

  既如此,死神便乾脆把能量全都押在了另一側閔徵四周的結界上。然而,閔徵也不甘示弱,抬手飛劍,鏈劍的鎖鏈與死神的鎖鏈繳纏在一起。死神見狀,於是伸手握住鎖鏈,打算再加把能量,卻不料手接觸到鎖鏈的一瞬間,竟有一陣刺痛,下意識地,他隨即松開鎖鏈。他一看,僅是一瞬間的接觸,手已經被燙紅了。原來,這是閔徵的能量順著鎖鏈傳導過來。沒奈何的,死神這一招隻得作罷。

  不過,死神此招,好歹也拖了片刻的時間。只見得垓心,映暉抬手一劍,冰如瀑般,延伸出去,擋住了祁澤禦的一箭。她趁著光能聚合的光芒未散,突上前去,長劍直指。待到祁澤禦意欲防守,映暉已然是到其身前了。祁澤禦本是左手持弓,見如此,不及出招,右手反手握住右側腰間長劍,斜封在身前,擋住此一擊。

  兩人略作相持,對視,竟不禁相視一笑,似是心照不宣。原來,在米蘭達,兩人交手數十次,對對方的實力,早已是摸個大概。袁映暉與其交手幾次,隻覺其實力似是有些飄忽不定,按說如此大將,素經歷練,水平應當是相當穩定才是。若如此,最有可能的情況便是其在隱藏實力。相應的,袁映暉的六翼,祁澤禦也能猜個大概。事實上,在那米蘭達拉鋸戰最為艱苦的一個個日日夜夜,袁映暉曾經多次想過亮出六翼然後將對面的守將一鍋端,但礙於祁澤禦飄忽不定的實力,最終也隻得作罷。而如今相見,袁映晞的底牌自不必多說,乃是六翼;而祁澤禦開場那一記暴風,也足以看得出其真正的實力。兩人會心一笑,均是在說:看來,都留著後手呢。

  不過兩人的情誼也就止步於此了。祁澤禦抬手便欲出招,但袁映暉更快,右手持劍不動,左手略按,冰川暴突而起,將祁澤禦擊退。祁澤禦略作調整,踏冰而前,長劍直指。袁映暉見狀,催動能力,將那手中長劍再裹上一層冰,凝結成長槍一般形狀,亦是衝上前去。祁澤禦飛身而起,一招“風卷殘雲”便殺過來,袁映晞覷準兩人交鋒之刹那,冰槍在長劍之下,向上反挑,借勢橫掃而出,將祁澤禦這一招硬生生頂了回去。此乃是先前哈莫斯對戰明華時用過的一招,在備戰時,因為明華之能力與風相近,而哈莫斯這一招反擊又打得甚是漂亮,因而他們便演練過多次。在此,袁映暉便不假思索地用了出來。

  本來,若是祁澤禦被這麽擊打回去,那邊會撞上其身後的風刃,但此時林知無亦趕到,抬手咒鏈張成屏障,便護得其周全。映暉眼見得對面援軍趕到,死神亦佔不到什麽便宜,於是打個手勢。雙方暫退,是為一合。

  且退,死神且與映暉耳語兩句。映暉聽得,會意點頭。只見得她凝神屏息,左手手掌,便有幽藍的能量緩緩積蓄,微微作亮。這並不常見,因為“發光”這種特性往往是跟光、火、雷等能量聯系在一起的,冰能本身沒有這樣的性質。耀晴見得,略驚,說道:“這不會是……‘冰能活化’?”

  “正是。沙恩將軍既秘傳於我,我可不能辱沒其威名啊。”她說著,向死神打個手勢,耳語兩句。雙方於是再度發起衝鋒。耀晴一馬當先,再度與祁澤禦對峙起來。袁映暉對上林知無,而死神又找上閔徵。卻只見死神也不試探,鎖鏈齊出;閔徵亦不怠慢,抬手鏈劍飛出,纏上死神的鎖鏈,隨即便是一招“火燎原”,順著鎖鏈便燒過來。只聽得死神喊一聲“到”,映暉左手一握,一截鎖鏈便憑空顯現。鎖鏈另一端在死神手上。只見得那冰能順著鎖鏈疾速傳導到死神這邊,以冰之寒,便抵禦了火之熱。

  所謂冰之能力,善於積聚、堆疊,卻不善傳導。而這招“冰能活化”,則是讓冰能處於一種微妙的臨界態,欲凝而不凝,如此便可沿著鎖鏈傳過來,而非凝成一路的冰棘刺。

  有了冰能之加持,死神左手回扯鎖鏈,右手提刀橫掃,用的乃是先前對付安德魯·梅納的那一招,看似是以鐮刀斬切鎖鏈,實則是帶出了一個狹長的結界·魂斷。錚的一聲銳響,死神的數根鎖鏈,與閔徵的兩柄鏈劍的鎖鏈,齊齊截斷。

  一旁的林知無聽得異響,一分神,被映暉抓了個破綻,抬手上撩,隨手便是一招“冰凝·連城”。此招雖難以破得了林知無的帷幕屏障,卻將其頂飛出百余米。同時,映暉亦喊一聲“到”,死神左手握鎖鏈,右手掐訣,能量傳過去,映暉借力瞬移到了耀晴旁邊。只聽得耳畔一聲“出劍”,耀晴不假思索,抬手便是一招“光能聚合”。耀晴右手直出,映暉靠在其右側,左手亦是直出,握上耀晴持劍的手。只見得金色的光束之中,突然間摻雜進了些許藍色,隨後轉瞬間,整條光束變成了純白色,直逼祁澤禦。

  此式亦有名,喚“急凍光束”。其有名,但並不常見,因為鮮少有人能做到冰能活化,更別提將兩種能力湊到一起了,因為每每出現,也只是機緣湊巧,並非刻意為之。此時也是如此。

  眼見得祁澤禦拈弓搭箭,但其心下亦知來者不善,素來鎮定的面孔上,竟也少見地浮現出些許驚慌。此時節,林知無難以趕到,祁澤禦隻好出箭。但此式與單純的光能聚合又不同。箭矢方才接觸到光束,瞬間便被凍結,風刃也撞上堅實的冰,隨即消散。光束僅僅是被阻擋片刻,又接著向祁澤禦撲來,眼見得其便要被擊中,千鈞一發之際,斜刺裡,卻飛來一柄長劍。

  這是閔徵的長劍。原來,其見得祁澤禦遇險,便顧不得一些,伸手攬過一條鎖鏈,催動能量,一招“焚身之火”使將出來。沒有了映暉的冰能,那火焰順著鎖鏈便燒過去。饒是死神松手,那火焰也將那鐮刀燒了起來。死神於是抬手用“結界·封印”圍住鐮刀,撲滅火焰,方得取回武器。

  趁著這一瞬的空檔,閔徵抓過來一柄長劍,催動全身的能量,向著那急凍光束擲出。長劍攜著熊熊烈火,釘在那光束凝結出的冰塊上。他隨即右手一握,一招“燃燼”,引爆了劍上攜帶的所有能量。長劍頓時爆炸,巨大的衝擊甚至將那凝蓄的光束也盡數打散,如此,方才為祁澤禦擋下了一時,祁澤禦趁機相避。

  面對劣勢,祁澤禦三人於是暫退。是為一合。

  本來,閔徵的打法主要是圍繞著鏈劍與火焰傳導來進行的,可如今鎖鏈已斷,雙劍也只剩下一柄,如此戰術便難以發揮得出來。三人略作計議,便見得祁澤禦將手中長弓遞給閔徵,自己則換上腰間的長劍。

  與此同時,映暉這邊也略作謀劃。本來,魔族三人均是偏向遠攻的風格,但現在,祁澤禦交出長弓,閔徵則沒什麽用弓的經驗,此兩人的進攻性便打了折扣;而林知無的咒鏈雖號稱“瞬間凍結”,但畢竟侵略性不強。如此一來,按照先前的謀劃,死神鎖鏈紛出,在映暉與耀晴兩人身旁圍成兩個“結界·禁錮”;結界中的兩人則趁著這雙方調整的空檔,全力凝蓄能量。

  魔族這邊見勢不對,於是隨即組織起進攻。閔徵率先發難,長弓斜斜指天,弓開如朝陽,射出一簇火焰的能量。火焰在空中炸開,化作星空火雨,紛落下來。與此同時,祁澤禦長劍一揮,便見得其身後憑空生出一對羽翼。這是“風神祝福·生翼”。祁澤禦以其操縱風的能力本就可以自由飛行,再有風翼加持,自然要比先前更加迅捷。於是,祁澤禦在前,林知無隨於其後,閔徵則在最後提供持續壓製,三人如斯攻過來。

  只見得結界中的耀晴與映暉按兵不動,死神一馬當先。其先是鎖鏈齊出,擇幾個飛得近的火球,數根鎖鏈上前橫衝直撞,將那火球大致撕碎,隨即又生成結界·禁錮,護住周遭。與此同時,祁澤禦也攻到。他欺身上前,覷準結界的一條邊,凝蓄風刃,一刀橫掃而出。便見得這招雖是平平無奇,但那極為集中的風刃竟徑直斬斷鎖鏈與結界壁,險些便將死神斬作兩截。死神雖有所防備,卻不曾想此人之風能竟臻如此境界。死神不敢怠慢,索性撤去結界,兩人兵刃相接。

  死神之鐮刀畢竟沉重,面對有風翼加持的祁澤禦,幾乎抓不到其身形,便隻得暫時用鎖鏈穿插封鎖住周圍。祁澤禦在前一劍上撩、在右橫掃,兩招且作試探,第三招取其後心,覷準鎖鏈空隙,便是一劍直出。幸得死神之鎖鏈能大略感知到周圍能量的波動,死神全神貫注,一式瞬移,總算是勉強避開一招。但隨即,死神隻覺身後鎖鏈上,有什麽東西搭了上來,回身觀瞧,卻是林知無的咒鏈欺身而前,已經圍成了一圈,眼見得便要凍結住其中的空間。死神隨即抬手一刀將其劈開。

  然而就在死神出刀的一瞬,一旁的祁澤禦貼得身來,便是一劍直出。眼見得千鈞一發之際,死神右手鐮刀不及收回,左手順著力道拉緊鐮刀後面拖著的鐵鏈,覷準那來劍,迎上去,終究是用鎖鏈之環,將這一劍擋了下來。但這還不算完。祁澤禦手臂再往前一送,風能幾乎是頂著死神的身體爆發出來,幾道風刃繳纏成簇,朝著死神之胸膛撞將過來。饒是死神在交手之前便提前用幾股鎖鏈纏繞住了身體,以求自保,但那稀疏的鎖鏈,面對糾纏紛亂的風刃,卻又如何抵擋得完全?便只見死神的鐮刀脫手,身體被整個擊飛出去,鮮血飛濺!

  祐德身旁的昭,在看到這一幕之後,隨即便掐斷了影像,催促著祐德去換裝備了。昭是負責任的。他既不想違抗祐德之命,又不能讓其看到這一幕,致使其心態受到影響。不過他並不能夠知道,事情卻也不像他看到的那般簡單。

  眼見得風刃散去,死神的胸口已然是被風刃刻劃得一片斑駁。好在是堅韌的鎖鏈擋住了大部分的傷害;若非如此,只怕是死神的整個身體都已經被切碎了。死神的頭低垂,面無血色,似是昏死過去的模樣;但他的左手還死死地攥著幾條鎖鏈——而那幾條鎖鏈的另一端,則是一招“鬼縛”術,鎖住了祁澤禦的雙腿。

  原來是刹那之間,死神心知想要凝成結界防禦已然是太遲,又窺得那祁澤禦全力出劍的同時,身形便一時不動,於是便舍命般的,索性松開右手的武器,全神貫注,左手一握,一式“鬼縛”,在同時鎖住了祁澤禦。萬幸,萬幸,風刃未能穿破其胸腔。在疼痛與難以想象的意志力的共同作用下,他登時轉醒。而此時,方才脫手的鐮刀,便如同預先安排好的一般,飄行至祁澤禦身後。死神左手緊握住那數條鎖鏈,右手扯回鐮刀,一式“割魂”將祁澤禦帶至身前。此時形勢便逆轉。被鎖鏈鎖住行動的祁澤禦,一時之間,便不敵死神勢大力沉的鐮刀重擊。眼見得死神一刀劈開祁澤禦之風刃,接一刀勾住祁澤禦手中長劍,將其擊飛,隨即左手掐著鬼縛的手勢不放,右手松開鐮刀,隨手一圈,鎖鏈在兩人身下穿行,結成一大字陣。這是“火神過境”。

  與此同時,一旁蓄力已久的林知無也出手,三條咒鏈各自成圓,相互垂直地套成一個球,將死神與祁澤禦兩人圈在其中。法陣的綠光,咒鏈的藍光,一並作亮,便只看誰出手更快了。

  然而下一瞬,只聽得場中央轟然作響,能量劇震。死神,祁澤禦,鎖鏈法陣,咒鏈,林知無,統統被封在了冰山之中。這是映暉的“崩斬”。

  原來,恰逢此時,映暉蓄力完畢,當即便破開結界,一招“崩斬”劈將過去。那冰能凌冽而又宏大,如同不可阻擋的寒潮一般,頃刻席卷過去,瞬間凝結,頓時便是一座高逾千米的冰山顯現。

  此時,若是映暉按兵不動,不消片刻,被困其中的三人便會因為能量窒息而死。以一換二,似是穩賺。但映暉卻並不打算如此。只見得其與耀晴打個手勢,兩人迅速上前。映暉手剛一搭上冰山,便隻覺冰山微震。這是閔徵在全力攻擊冰山,以求救出兩位隊友。如此,便遂你的願,她這樣想著,能量一震,冰山登時碎裂。可這僅僅是一瞬。下一刻,趁著被困三人的能量還沒蕩漾開來,映暉將方才積蓄已久的能量盡數釋放出去,瞬間填滿了前方的每一處空間。隨即雙掌一合,斷喝一聲,便是一招“禁製領域”。

  可憐那祁澤禦與林知無,剛被從禁錮之中釋放出來,還未得喘息片刻,便又被極寒之冰能裹住全身。雖只是動了動身體,便引得那冰霜往身上蔓延。

  閔徵眼見不妙,顧不得許多了,抬手一箭,便是一招“天火”飛出。無處而生的火焰在離弦之後,迅速滋長、蔓延,以浩蕩之勢吞食過去。閔徵盤算著,如此浩大的一招天火,再接上一招“燃燼”,雖然估計自己也會虛脫,但好歹能將映暉之冰能驅趕回去,保得一線生機!

  但幾乎是同時,耀晴飛身上前,迎著那撲面而來的天火,光劍在自己斜下前方憑空橫劃一道,隨即上撩。登時,便只見一面明晃晃的鏡子,似是被從虛空中拉了上來一般,立在耀晴面前。這一式天火打進鏡子之中,沉寂片刻,隨即便是翻滾咆哮著的洶湧光能從鏡子中湧出,反攻向閔徵。閔徵見如此,便急忙用“燃燼”引爆剩下的火焰。頓時,赤紅色與金黃色的光芒攪成一團,刺得閔徵不禁眯起雙眼。

  但也就是這一刹那,耀晴左手一攔,收回“鏡光之盾”;後方的映暉會意,抬手便將耀晴身下凝結成冰原。耀晴右手執劍下劈,頓時便是衝天的光幕漾出,直襲向閔徵。隨即,耀晴亦是雙掌一合,斷喝一聲,那“極光”沿途便將光能播撒出去,隨即便形成“光能立場”。

  等到閔徵意識到極光襲來,已然是太遲。只見其側身一避,手中的長弓,連同左側半邊羽翼,都被極光齊齊斬斷。

  魔族三人均處劣勢,映暉、耀晴兩人攜著領域推進。耀晴上前,大致查看死神的傷勢。還好,冰霜剛好封住了其傷口,不使其流血過多而死,一時無礙。映暉則暫解開祁澤禦,林知無兩人身上的冰封。兩人折回,扶住在空中飛得一斜一仄的閔徵。神族三人上前,與魔族三人對峙。禁製領域凝蓄老練,凌冽得透骨;光能立場則是激越暴戾,極富攻擊性。當這兩種領域結在一起,魔族三人知道,任何反抗都是無效的了。因為只要有任何動作,都會招致冰霜加身與光束穿透,登時便會變成一隻冰封的篩子。

  三人於是對視,點點頭,松開了手中的武器。死神對耀晴示意,自己還能飄行。他不想在如此莊重的時刻,還被人攙扶著。神族三人,神態迥然。耀晴、映暉六翼輕拂,縹緲若神;死神則滿身浴血,搭上一襲黑色的長袍,便真如死神一般。而魔族三人,則是一樣的面無血色,等待著審判的降臨。

  “你我交手十余次,卻不曾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畫上結局。”映暉說道。

  祁澤禦笑了笑,平靜地,說道:“再見。”

  “由死神來吧。”耀晴提議道。

  映暉點點頭。畢竟,雖然映暉與耀晴的領域完成了絕殺,但畢竟起定局作用的,還是死神舍命拖住了對方三人。

  死神會意,鎖鏈結成大字陣。隨即,火焰噴薄。頃刻間,魔族三人灰飛煙滅。

  神族三人,可謂是大獲全勝,僅是死神有負傷,也並無大礙。可此刻,此三人之神情卻是顯得緊張,甚至更甚於先前對陣之時,就連負傷的死神都凝神喚起鎖鏈,將三人圍住,一副嚴陣以待之勢。

  原因如此:神魔對陣決鬥,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首先,神王與魔王的對決總會放在最後,這自不必多說。其次,前一場的勝利方——也就是此時的神族映暉三人,要接下魔王泰沃斯的一招;而泰沃斯會通過這一招將他們驅趕出場地。其含義也很明確:你殺我大將;但我乃萬魔之王,權且一招,清退爾等,顯我威名。此仇且記下,便暫不與爾等計較。

  但話雖如此,魔王這一招是作作樣子,還是全力一擊,那便並無規矩,全看魔王之性格了。而像泰沃斯一般,多半是要認認真真出一招的。也正因如此,此三人才不敢怠慢,凝神防備。

  且看那魔族軍隊分列兩側,讓出一條通路;魔王泰沃斯便自那通路之中施施然而出。其悠然自得之神情,不似決戰,倒似赴宴。見如此,神族三人更不敢大意,便死死盯著泰沃斯。

  然而,就在泰沃斯靠近結界壁的時候,三人不見其有任何動作,卻隻感覺結界劇震,能量動蕩。原來,這是凝結結界的四位魔族將領動的手腳。三人隻防備那泰沃斯,卻不曾想到會有這麽一出,頃刻之間,耀晴、映暉苦心孤詣凝結而成的領域頓時作散。也是同時,泰沃斯一式瞬移,長槍一指,便是一招“血陣殺”,便僅僅是刹那間,無數的棘刺在三人面前暴突而出。縱是映暉拚命凝結起冰盾,也擋不住這猝然而臨的一擊。登時,三人齊齊被擊飛出去。

  公正地說,在冰盾與鎖鏈的雙重包裹之下,那棘刺雖然多,但穿透防禦之後也僅僅如強弩之末,三人並未受到貫通傷,甚至許多僅僅是觸及皮肉。但這對於泰沃斯來說已經足夠了。隨即,泰沃斯運起能量,頓時,幾人身上便布滿了“血之契印”。重擊加上出血,三人便暈厥過去。

  此時節,在一旁等候著的祐德搶上,輕巧地接下三人,將其送回神族陣地。神族這邊自有人接應出來,三人送醫,應無大礙。

  祐德至結界中央。泰沃斯亦至結界之中。兩人對峙片刻。祐德怒目而視,喝問道:“堂堂萬魔之王……竟用得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泰沃斯聞言,竟然笑了,他拖著長腔,揶揄道:“喔,喔,那不然呢?他們方才可是斬殺了我手下的三員將士啊,難道你要我笑嘻嘻地把他們請下去?”

  祐德正色道:“縱使如此,你也應當用公正的方法把他們驅逐出去,而不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泰沃斯語氣中的調侃意味卻越來越濃:“我的天呐,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你跟我提公正?你敢不敢摸著你自己胸前的那塊晶石、再跟我說一遍這話?我倒是想跟你聊聊公正。那既如此,是不是所有的戰爭都不應該發生了,既然戰爭總是對敗方不公正?”

  “……”祐德一時啞口無言。

  泰沃斯接著說道:“我只能說,我愈發地想要贏下這場決戰了……我決不能讓我的部眾落到這麽個天真到無可救藥的家夥手中。”

  許是憤懣化作了勇氣,祐德針鋒相對地說道:“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也絕不會讓神族的軍士落到你這樣肆意妄為之人手中!”

  話語至此,兩人也不再多說什麽。泰沃斯扇動那蝙蝠一般的雙翼,祐德則是飄行,兩人於是交手。

  祐德率先發難,未及兩人近身,左手抬手一指,便是幾道閃電飛出去。卻見那泰沃斯僅是略略側身,速度不減,便將那閃電盡數躲過。祐德以杖作槍,與泰沃斯之長槍叩擊在一處。登時,電光伴著血霧,四散飛濺。

  甫交手,祐德有些吃驚。那泰沃斯膂力大的驚人,能量亦是壓迫力極強。幸得是祐德先前一直是在用訓練武器與持作戰武器的昭對練,如此“高原訓練”讓其適應了在力量與能量均處劣勢的情況下作戰。不過似乎還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須知,祐德之閃電能力與眾不同,其具有相當好的傳導性能。若是無防備之人與祐德交手,僅僅是雙方兵刃相叩的一刹那,傳導過去的能量也能讓對方手臂酸麻。也正因如此,祐德以杖作槍,近身格鬥,往往不落下風。但這次與泰沃斯交手,他卻隻覺自身的能量並未作用於對方身上……是因為泰沃斯的能量太強了嗎?他這樣想著。

  但泰沃斯自然不會給祐德多少思考的時間。一槍過後,祐德身形微退,泰沃斯趁勢橫掃,祐德作守禦勢。隨後泰沃斯長槍斜前下而出,隨即便是一招“血陣殺”朝著祐德撲過來。祐德抬手,法杖亦是向著斜下前方一指,一道“疾雷”在面前劈落,登時斬斷那襲來的棘刺。三招過後,祐德暫退,是為一合。

  第一合自然只是試探。兩人暫作整頓,泰沃斯隨即便又發起衝鋒。而此時,祐德則是一面飄行後退,一面法杖連動,閃電頻出。但只見泰沃斯身形靈動,一斜一仄之中,便將這閃電盡數閃躲開。祐德見狀,知曉這樣的伎倆無用,於是一面蓄力,一面反而迎上前去。這道理很簡單,遠距離施法看似安全,卻毫無用處,只有徒然消耗自己的能量;便只有拚上那交鋒的一瞬,才有可能創造機會!

  兩人間的距離迅速拉近。瞬間,祐德左手托出,是方才凝結出的一個閃電球。他抬手一直指,便是一招“怒電”。叢生的閃電奔湧而出,撲向泰沃斯。泰沃斯不避,長槍自下而上一挑,便有能量凝結成護盾,如同挑起了一道帷幕一般。那怒電擊上血幕,登時便是爆裂之聲不絕,一時間血霧四散。

  祐德要的就是這效果。他緊接著法杖向前刺,一招“閃電龍槍”狂嘯著奔出,霎時便透破血霧,穿行過去。

  但是隨即,祐德隻覺不對。從這一擊傳來的感覺,既不像打空,又不像擊中了軀體,這是……

  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只見那血霧之中,一道“血陣穿刺”,幾乎是順著“閃電龍槍”的跡徑,直直地打回來。幸得有這一束閃電的照亮,也幸得祐德一直是凝神望著這一束閃電的方向,如若不然,在這殷紅的血霧之中,突然殺出一招“血陣穿刺”,還真是難以發覺。

  千鈞一發之際,祐德閃身躲開。接著,便見得那血霧頓時就消散了不少。祐德得以看見,那泰沃斯的身前,赫然便是一隻碩大的血手,攔住了那一道閃電。須知,若是如血幕一般的“液態”的能量,這招閃電龍槍是應當能夠將其穿透的;但此時情況顯然不同,這說明這隻血手已然是凝結完成,成了堅硬的“固態”。

  這招亦算是泰沃斯之殺招。所謂體大力不虧,凝結出浮空的巨手,操縱靈便,打起來也是威力驚人,雖說是樸實無華,卻相當有效。只是……

  為何這麽快?祐德這樣想著。但隨即,他看到周圍逐漸變淡的血霧,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泰沃斯正是借助了祐德閃電的能力,將自己的能量激發分散出去,以便於凝結。

  只可惜他還是明白地有些遲了。接著,泰沃斯左手自下而上一握,瞬間,祐德身下出現第二隻血手,便向祐德襲來。

  血手堅韌,祐德自知一時之間不可能將其擊碎。慌亂之間,祐德本能地左手伸向胸前,抓住那一塊晶石。這一瞬,他是如此渴求力量。幸運的是,他的祈求得到了答覆——

  巨量的能量從晶石中湧出,輝光閃過。待到光芒盡散,便只見那能量在祐德身周,凝結成了巨龍一般的模樣,用身體擋住了這一擊。

  “有趣。”泰沃斯說著,暫收回血手。兩隻巨爪懸於其身旁。是為第二合。便見得他手中長槍一振,身後便又凝結出一對血翼。這血翼進可提供更優良的機動性,退可護住身體周遭,亦甚是棘手。

  與此同時,祐德在那能量幻成的巨龍之中,伸手向外探。沒有受到任何能量的阻擋,他便輕巧地從其內部出來了。看來它應當對我無害,祐德這樣想著。他習慣性地伸手,做了個攬轡的動作,卻只見一束能量從巨龍的表面延伸出來,交到祐德的手中。

  對峙片刻,雙方再度發起衝鋒。便見得那能量的巨龍一躍而起,衝在祐德之前,龍爪製住血手,為祐德創造了機會。兩人再度糾纏,一時之間,閃電與血陣橫飛。那巨龍一面幫助祐德對付棘手的血手與血翼,另一面還通過轡繩將能量源源不斷地傳到祐德的手中;而身為號有“血魔”的泰沃斯更是不甘示弱,能量如同泉湧。雙方越打,架勢越大,能量不斷層疊積蓄,交融混雜。此等場域,在外圍觀的將士也許只能看到,整個垓心便是猩紅朦朧的一片,間或閃出電光;唯有身臨其境的兩人方才清楚個中凶險。

  能量繼續累積,大有佔滿整個結界的架勢。泰沃斯率先發難,血翼一振,逼開對面,隨即雙掌一合,斷喝一聲,便只聽得轟然巨響,結界之中彌漫著的所有血的能量盡數凝結墜落,頓時便形成了一片海洋,覆滿結界底,佔據了結界下部的小部分空間。考慮到此結界的尺寸,如此規模的血潮,已然可堪比肩神明。

  祐德見狀,左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捏住佩戴的晶石,右手法杖一揮,也是斷喝一聲,便見得強光閃過。巨龍的光芒,晶石的光芒,以及四周的閃電的光芒,都被一並吸納進法杖之中。隨即,他法杖指天,白練一般的能量磅礴奔湧而出,源源不斷地導到結界頂上。一時之間,便見得結界的頂壁,竟是光芒不斷湧現,如同波紋一般的能量波快速激蕩。最後,整個結界頂都隱隱作亮。

  場上,片刻的寂靜。暴風驟雨降臨之前的寂靜。

  下一瞬,血潮翻湧,天雷咆哮,密集的進攻穿行於結界之中。

  能量亂舞,結界之中的血霧卻也是不斷積累。祐德心知不妙。自己的閃電能量,用出去便消散了;可泰沃斯的血之能量,被蒸發後還殘有氤氳血霧。這實在是於自己不利。他不知泰沃斯是否還有將這血霧二度凝結的能力,但他不敢作這個賭注。這太冒險了。與其如此,倒不如,將這場上的能量,一並清個乾淨!

  只見祐德左手掐訣,右手法杖一揮,那結界壁上的能量竟又重新凝聚起來,逐漸形成一能量球,愈積愈大;泰沃斯見狀,也是斷喝一聲,那血潮竟然整片地漂浮起來,向上迎上去。

  轉瞬,“血潮翻湧”包裹住“龍神滅世”,隨後後者爆裂,能量瞬間傾瀉而出,整個結界先是發出猩紅的光,隨後龍神滅世照破血霧,光芒轉白,進而愈發耀眼。

  光芒又逐漸黯淡。最終,就如同上天有意設計的一般,兩種能量對撞,剛剛好相互湮滅。所有的血潮、血霧與閃電,都被這一擊一掃而空,結界內乾淨得就如同從未進行過戰鬥一般;唯有結界壁上,凝上了一層乾涸了的血的能量,如同幔帳一般。兩人,各有負傷,立於結界正中,對峙著。

  “好像一切又回到原點了啊。”泰沃斯說道。

  言罷,兩人再度發起衝鋒。可以看得出,方才這一招的對決,已經是將兩人的能量榨得乾淨了。兵刃相叩,便是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並未摻雜著多少能量。這是權宜之計,兩人一面交手,一面各自積蓄能量。這是純粹的實力比拚,便看誰的格鬥術更扎實、能力更雄厚了。

  祐德雖然履歷尚淺,可畢竟是與昭連續對練了十天槍術,這一招一式穩當當地使將出來,泰沃斯一時竟也佔不到太多便宜。可這能力上的差距畢竟還是顯現出來了。泰沃斯“血魔”之稱可並非空穴來風,有頃,祐德便隻覺那血霧般的能量又漸漸彌漫開來。同時,泰沃斯把控著距離,兩人若即若離,祐德頓感不妙。不能再拖下去了,他這樣想著,大力格開泰沃斯一招,隨即孤注一擲,法杖劈落!

  便只見一簇閃電從泰沃斯頭頂砸落下來。泰沃斯不避,而是左手一圈,便有血幕自無處而生, 在他圍成一球形的護盾。

  卻不想那閃電並未直接打擊到護盾上。雷光散去,在泰沃斯身周留下了一圈幻形的閃電。這是祐德用一招“狂雷天牢”,騙出了泰沃斯的護盾,同時實現了牽製。在此一搏!祐德這樣想著,斷喝一聲,法杖一指,便有雷光從閃電上分生而出,攻向中間的泰沃斯。

  但泰沃斯出手更快。只見他自護盾之內,長槍直出,一招“血陣穿刺”透過護盾,直取祐德。祐德正出招,避之不及,被這一招刺中右肩肩頭。泰沃斯隨即左手一握,“血之契印”順著棘刺傳過去。只是片刻,祐德的法袍右側便被鮮血染透。

  祐德再無力維持這雷牢,頓時脫力,昏死過去。

  泰沃斯亦撤去護盾,緩緩飛過去。只見得祐德雖然昏迷,然而左手探出,似是在攫取著什麽。順著手指的方向,是一小塊晶石,在空間中緩緩飄行,看樣子應當是在先前的爆炸中,掛墜的繩線斷裂,於是其飛了出去。

  “你就這麽渴求力量嗎?”泰沃斯看著祐德,說道。他抬手,揮槍,將那塊晶石,遠遠擊飛。

  但也是同時,一道閃電貫穿其胸膛!這一刻,泰沃斯先前所有的氣定神閑與玩世不恭都灰飛煙滅,臉上掛著的滿是驚駭。

  “這是我預先在法杖中寄存的能量。確實,若是沒有這塊晶石,我根本敵不過你。可我不會一味祈求力量。或者說,打敗你的並不是力量,而是你的驕矜。”

  結界壁上凝結的血的能量逐漸剝離、消散,一如張開的帷幕,昭示著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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