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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人格》第13章 焚我忠骨,以身其T
  第三日。按時間來說,應當是拂曉。可這特裡同被涅普頓潮汐鎖定,自轉周期也是將近六日。本就微弱的陽光,經過海藍色涅普頓的反射,更不帶半點溫度,只是輕柔地、甚至若有若無地灑在大地上,在黑暗之中,淺淺地描出一層萬物的剪影。神王一隊,進攻順利,已經迫近星首海流圖。若是升的高些,興許還能夠在地平線看見城池的輪廓。

  方才,他也接收到了袁映晞的消息。右將軍一路雖然受到些阻撓,但也還算順利。眼下也已經逼近星首了。

  唯獨這左將軍沙恩·霍夫曼一路,卻遲遲沒有消息、按說,如果沙恩將軍遭遇什麽不測,那麽通訊的最高權限會立刻轉移到兩位副將身上,總應當有個訊息才是。沙恩將軍一向行事規矩穩重,但也正因如此,當下的異常狀況才讓克裡斯感到擔憂。只能期望他們一切順利吧。他這樣想著。

  不久,克裡斯手下的右偏將袁映暉率領先前分兵的隊伍歸來,克裡斯一隊前路上就只剩下了海流圖一個目標。中軍集結完畢,略作整頓,以大軍壓境之勢向星首進發。

  愈行愈近,海流圖城的輪廓也逐漸放大。克裡斯在最前,帶隊行進。突然,身後一名近衛軍的士兵跟上前,稟報道:“神王殿下……您有沒有嗅到一股幽香?”

  克裡斯眉頭一蹙。首先,他並未感覺有任何異樣;其次,這問題聽上去未免有些奇怪。可未等其開口,耳邊輔助作戰系統傳來聲音:“殿下,周圍能量似有異。暗香浮動。有些許軍士頭昏腦漲。”這是手下的右偏將袁映暉。

  克裡斯心下生疑,示意近衛隊帶軍繼續前行,自己暫且離隊,緩下速度來,感受四周。但剛一緩速,他便察覺事情不對。原來,方才是自己一直在隊伍最前破風,於是自然地運起能量,護著周身,於是異香不及其身;可這一旦撤去能量,周遭的香氣立馬就顯現出來了。這香氣雖然似是柔和,但卻從四面八方侵襲過來,防不勝防。他略凝神,在輔助作戰系統中對全軍下令:“閉目!”接著長戟一舉,一招“光爆術”待發,試圖將這香氣震開。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強烈的光芒爆裂開來。但這金色的光芒卻僅僅顯現了一瞬。隨即,是錚的一聲鳴響。這響聲似是從無處而生,自四面八方、又向著四面八方,發射出去;聲音清脆,似是能穿透身體,直擊靈魂。與之伴隨著的,是強烈的鮮紅色的光芒。光芒在空間的每一處肆意爆綻開,將整隻隊伍徹底吞沒。

  片刻,光芒散去。克裡斯自覺無恙,心下略安;然而隨即,他在輔助作戰裝置中,詢問將士們的情況,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克裡斯頓時大驚。莫非整支隊伍都已經遭遇不測?可自己明明隻覺這爆炸徒有其表,無甚威力。他隨即將手中長戟注滿能量。長戟作亮,卻只見,四周各處,上下彌漫著的,是殷紅如血一般的霧氣。長戟上的光芒在這濃霧之中,也只能照透兩三米。他隨即雙翼一振,向著隊伍的方向摸索過去。迷霧之中,影綽綽地,克裡斯看見有人影也正向自己飄行過來,他隨即握緊手中的長戟。人影漸近,克裡斯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兩位偏將。就在此時,克裡斯先前輔助作戰裝置發送的訊息才傳到兩位偏將的系統中。只聽得兩人耳邊響起的自己的聲音,克裡斯一下子就明白了沙恩一隊杳無音信的原因。

  想來,如此幽香與迷霧,必定是曼殊沙華的手筆。而沙恩一隊是最早遭遇曼殊沙華的一隊,

估計早就陷入了如此局面。雖不知什麽原理,但現在看來,這迷霧不但能遮擋視線,還能阻擋信號傳播,也無怪一整隊人都無半句回應。  可眼下,克裡斯也無閑暇來顧及沙恩一隊了。“全隊聽令,按最密隊形整隊!”克裡斯徑直喊道。“是!”一聲齊喝,回應道。克裡斯心下稍寬慰。至少聲波還是能傳播出去的。整好隊,克裡斯在最前帶隊,身後是諸將領,將領身後跟著軍士。按當初的約定,一旦遇到變故,任何一支隊伍都可以自行升高,脫離戰鬥。面對如此不利的情形,克裡斯也不多想,果斷地決定帶隊上行。迷霧四周,估計早就藏好了伏兵。按照最密陣型飛行,這種情況下,每個人剛好能夠看到周圍隊友的身形,一旦遭遇變數,也能立即發現。當然,另一方面來說,若是遇到大規模突襲,這種隊形極容易引發混亂。但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這種情況,克裡斯也不敢飛得太快,一隊人飛了約莫五六分鍾,此時應當是十余千米的高空。但猛然間,帶隊的克裡斯察覺到能量有變。雖然前方依然是與這迷霧相似的能量……但不一樣,感覺上來說,與這迷霧的“朦朦朧朧”不同,前方似有一大塊能量,是“確定、穩定”的,而且越來越近……

  克裡斯雙翼一張,同時大喊:“停!”眼見得停不住,他左手一撐,光盾護身,左臂至左肩抵住光盾,砰的一聲,撞到了那塊能量上。這麽近的距離,克裡斯自然能看清——這似是一種屏障一樣的東西。

  克裡斯眉頭一皺。屏障?為何會在如此高空?更重要的是,它有多大?

  他抬手,長戟順著屏障切線的方向,一招“聚合束”隨手打出,照破了沿途的迷霧。只見那屏障似是延伸到無窮遠,目所不能及。不過若是細心觀瞧,就會發現,隨著聚合束向前,屏障逐漸從外側彎曲過來,一點一點地反射著光束。若是按這個曲率來看……克裡斯暗自盤算了一下,隨即大驚。這屏障,只怕是包裹住了整個特裡同星!

  上天呐,這到底是……

  那這必然是曼殊沙華的傑作了。

  “都閃開!”克裡斯大喊道,同時奮力揮動長戟,光能瞬間爆發,一招“光能聚合”頂在了屏障上。隨即是轟然巨響。這是克裡斯發出的能量與被反射回來的能量劇烈碰撞所發出的聲響。不過,這巨響並未持續甚久。接著,光能也消散,克裡斯似是昏迷過去,迅速下墜。兩偏將見狀,雙雙向下疾馳,接住克裡斯。原來,克裡斯此招是搏命的一擊,隻攻不守。若是擊破屏障則已;若是不成,那必然會被反射回來的能量擊中。幸得克裡斯自身能量強大,短暫昏迷之後,隨即悠悠轉醒。

  克裡斯定一定神。現在情況甚危。上有屏障攔住了去路,下有迷霧,敵人不知埋伏在何處。一時之下,他也沒什麽辦法。眼下,最好是三軍合作一處,或許能夠設法合力突破屏障;就算不然,合兵也總比分散好,應對敵襲也更簡單一些。當下,袁映晞部眾離自己不算遠,興許通過光束的方式能夠傳遞消息。可沙恩部眾……他們一隊一直杳無音訊,甚至連殘存多少兵力都未可知……

  容不得猶豫了,先與袁映晞合軍海流圖城,再作圖謀。到時候,若是能擊碎屏障最好,若是不能,那邊慢慢摸向沙恩一隊的方向。也只能如此了。他這樣想著,朝著袁映晞的方向,射出一招“聚合束”。光束明暗閃爍,傳遞的是先前定好的暗號。隨即,袁映晞那邊的方向也傳來了光的信號,含義是同意。於是克裡斯命兩名偏將在前,自己斷後,一隊人向著海流圖城的方向飛去。

  不多時,偏將袁映暉至克裡斯處,稟報道:“殿下,前方似是出現了一座山坡,貌似規模不小”

  “山坡?”克裡斯有些不解。且不說他對著特裡同星構思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但凡有些常識的人都清楚,特裡同星基本是平地,無甚起伏,何來山坡一說?莫非是這迷霧對眾人的感覺施加了什麽影響?“你且守住隊尾,我去確認方位。”他說著,騰升而起。眼下,茫茫迷霧之中,也就只能與袁映晞將軍相互確定方位了。他這樣想著,用聚合束,向袁將軍打出信號。不久,信號傳回來。方位大致與他預想的沒錯。

  此時節,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克裡斯這樣想著。就當這山坡是什麽障眼法罷!“袁映暉將軍,傳我令,遇山則越之,朝原方向進發!”

  一隊大軍約莫行有一小時,竟是一路上坡。突然,克裡斯感覺到身後似是有異動。迷霧之中,有股能量,越靠越近。直到近到克裡斯長戟上的光已經大略能照出那人的身影了。“何人?”克裡斯喝道。只聽得那人對答:“右將軍袁映晞拜見神王。”克裡斯不敢怠慢,全神貫注,慢慢地靠過去,用能量撥開迷霧。果真是袁映晞。原來是右將軍攜部眾一路前行,追上了神王部眾,於是袁映晞便遇到了殿後的克裡斯。

  “兩隊合作一隊,我部兩位偏將開路,右將軍麾下兩位偏將殿後。”克裡斯安排道。他與袁映晞兩人則隨在隊中。

  “你應當也察覺到了吧……當下情況,甚是奇怪。不過,按你我情況來看,前行的方向應該偏倚不了多少。”克裡斯說道。

  “應當是屬下的方向出了些偏差,與神王殿下相會得早了些。”袁映晞說道。

  “迷霧之中行軍,實屬不易。當下之要務,還是想方設法突破屏障。你我一同試試,如何?”

  “遵命。”

  兩人離隊,騰飛而起。然而隨即,克裡斯便大喊:“你身後!”袁映晞聽聞,不待多想,回身出劍,一招“光能聚合”噴薄而出。下一瞬,光束穿破迷霧,撞上襲來的火舌。火焰攻勢隨猛,衝擊力卻不強,一擊之下,便被光束盡數驅散了。然而一招未過,克裡斯一把搭上袁映晞的後背,將其推開,隨後補上一招“閃光”,將其推送出去;接著,他也雙翼一合,進入閃光之中。緊接著,就在他們方才的位置,無數條風刃糾結而生,如無數張網一般,從不同的方向飛旋攔掃過來。克裡斯與袁映晞均是光的能力,面對如此大范圍襲來的攻擊,基本也就只有“光爆”一式作為防禦,其面對切割能力相當強的風刃難免乏力。若是克裡斯反應稍慢,兩人怕是要置身險境。

  然而,兩人甫脫身,未待喘息,袁映晞隱隱約約地,隻覺身後似有破空之聲。條件反射般地,袁映晞左手反手向身後一撐,光盾顯現。隨即便是當的一聲響,不知是何物飛襲而來,被袁映晞在千鈞一發直擊擋開。但這還沒完。一股能量隨即襲來。僅僅是回轉身的功夫,人身未現,長槍先至。好在是袁映晞已經有了防備,左手光盾接住長槍,一側身,右手光劍便掃過去。然而一擊未至,袁映晞身後便受了一擊重擊,被擊飛出去,頓時也沒了意識,有頃方才轉醒。再轉醒時,便只見神王拽著自己,已然回到了軍中。軍中,方才的寧靜早已不見,四處是喊殺、兵刃相叩與能量釋放的聲音

  “方才是……”

  “你身後來了一擊,我來不及擋開,隻好把光盾扔過去了。幸虧我的光盾大。感覺怎樣?”克裡斯答道。

  “我沒事。”

  “那就好。眼下……只怕是難以顧得上沙恩將軍一隊了,先想辦法脫身吧。”

  “那,再試一次?這次攜些護衛護身。”

  “正有此意。”

  克裡斯正要吩咐近衛隊,卻被袁映晞一把拉住。“等等!你的左臂……”“小傷。”“不、別動!”袁映晞一把便將克裡斯扯回來,用手中光劍剖開其左臂大臂的甲胄。只見得隆起的筋肉上,赫然地便打著一個殷紅的標記。這印記十分特殊,不是因為其形狀複雜。正相反,這印記,也就是一個圓,內套一個六芒星,這形狀在神魔的法陣之中算是常見。但這個印記,並非是由某種能量直接銘刻而成,而是由於印記位置的肌肉中的血管的鮮紅色透到了表皮,才顯現出來的。若是仔細觀察,還能模糊的看出一絲一絲的毛細血管。血管一鼓一鼓地微微跳動著。這本來應當是生命力的象征,可此刻,此番景象,卻只是顯得無比詭異、駭人。

  克裡斯與袁映晞都從未曾見過此般景象,可是他們心中卻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名字。克裡斯不語,袁映晞將其說了出來:“這是……血之契印?”

  為了驗證,克裡斯凝蓄能量於周身。然而,就在金色的光能微微泛起的同時,他手臂上的印記也迅速隨著血管蔓延。軀乾的大動脈、靜脈蔓延得最快,幾乎是一瞬間,印記便將其手臂上主要的血管的行跡勾勒了出來。隨即便是毛細血管,一片一片的鮮紅在手臂上擴散開來,令人不禁汗毛倒豎。再接著,無數細小的血珠從被標記的地方滲了出來。幾乎是頃刻間,克裡斯的手臂上就有幾道鮮血流淌下來。

  “看來沒錯了。”克裡斯說著,輕歎了一口氣。隨後便是無言。四周的喊殺聲似乎都被淡去了,垓心,隻留下兩人粗重的氣息聲。

  然而隨即,四周能量炸響,垓心的守軍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同時,袁映晞更不待想,聲嘶力竭地喊道:“護駕!護駕!!”幾名近衛軍得令,迅速向四周穿行,接著,便是兩軍的四位偏將趕來。這四位偏將之中,有兩位是火天使,一位風天使,還有一位便是冰天使袁映暉。防禦的重任,自然就主要落在了袁映暉肩上。“映暉,此危急關頭,你也不必再有所保留。”袁映晞說道。“是。”袁映暉應承道,隨即雙掌一合,斷喝一聲,六翼顯現,接著便是能量爆發。袁映暉畢竟追隨左將軍沙恩·霍夫曼多年,深得其真傳。其平時不以六翼示人,是積蓄已久,此時甫出招,僅一瞬間,“禁製領域”便籠住了整個垓心,一時之間,只見得所有打過來的攻擊都被冰晶包裹。霎時冰晶橫飛,卻再無能量能打到垓心裡來。

  眼見得垓心圍防,魔族也似識趣,漸漸地便收兵,外圍的喊殺聲也逐漸淡弱了下來。有頃,一切又都回歸寂靜。袁映晞不明就裡,但此時也管不了許多了,趁著這難得的空檔,他先去查看克裡斯的傷勢。他用手揩去之前流出的鮮血。只見原本蔓延開來的契印又回到了原來的形狀,不過仍在緩慢地滲血。但按理克裡斯應當沒再使用能量啊……袁映晞這樣想道。不,不對——他差點忘了,他們現在身處太空,維持體溫體壓、為生命活動供給能量,全都是依仗著自身的能力。也就是說,雖然這出血量不大,但若是再被困個把小時,難保神王不會被這契印抽成乾屍。可如今,神王如此,這屏障眼見得更無法破……

  正沒奈何之時,卻聽得遠方話語傳來。聲音不大,但穿透力極強。特別是當迷霧遮擋了視覺之後,聽覺變得更加靈敏,這聲音,一隊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在下泰沃斯。神王殿下,您手臂上的印記,您應當識得吧?”

  克裡斯卻是置若罔聞,反倒是把四位偏將叫到身邊,連同右將軍袁映晞,五人圍在克裡斯身旁。“你們且聽好,這是命令,最高命令。”克裡斯說道。盡管他臉色煞白,但話語依然堅定。“如果我出了什麽事,由袁映晞任暫代神王。袁將軍,你可有隨時為神族獻身的覺悟?”“在所不辭!”“那就好。你們幾位,沙恩一部不在,你們各自做個見證。我且吩咐你們些許事宜。”他正說著,卻被泰沃斯的聲音打斷:“如您所見,特裡同星已然成為天牢。神王殿下被在下打上契印,只怕是一時不能作戰。若是再度交手,怕是神族軍隊危如累卵。諸位若是有意,且容在下指一條生路。”

  克裡斯對袁映晞說道:“權且拖他一拖,我向諸位將軍交代些細節。”袁映晞點頭,運起能量,回道:“魔王殿下之大名,早有耳聞。在下袁映晞,想聽聽您的條件。”

  “說來簡單。”泰沃斯說道,“我只要你們留下半數的將士。不管是死的、殘的、傷的,我一概不問,只要半數。若您應允,余下半數將士盡可離去,魔族不會阻攔;神王殿下身上的契印,在下也會一並撤去。條件便是半數的將士。”

  聽聞這一番話語,袁映晞不禁眉頭一蹙。這一招屬實狠辣。實話講,從某一方面來說,泰沃斯提出的條件,反倒是最能保留神族軍隊戰鬥力的方案。須知此番被伏擊之後,神族傷亡已然不小。而大量的傷殘戰士,反倒會拖住軍隊的行動。某種意義上來說,留下半數將士,反倒是留下了累贅。更何況,神王無疑是整個大軍的絕對戰力支柱。若是能留下神王,那再好不過。

  但也正是如此,這一招才顯得毒辣。若是當真如此做,那神王的威望必然掃地。各種質疑與彈劾會接踵而至。上層尚且如此,底層軍士則更不用說了。半數的戰友被留在了特裡同星,指不定軍中要起多大的嘩變。如此一來,這場遠征就絕無繼續下去的可能,而且神族的上層政治會進入混亂之中,下層的軍事力量也遭到了沉重打擊。而另一方面,魔族扣下的這些軍士,等傷病痊愈,便可以作為戰備力量,擴充軍力,迅速恢復元氣,屆時,趁機收回烏拉諾斯星也未可知。

  袁映晞正待再說些什麽,卻被克裡斯拍了拍肩膀。袁映晞轉過身來,五位將軍圍著神王。“我交代的事情,你們可記清楚了?”“銘記於心!”“好。聽好,四位偏將,各自帶隊,把垓心空出來。”四人領命,便帶隊向外。垓心便隻留下了克裡斯與袁映晞。

  “袁將軍,你且看好。一會,說不定你也要用上這一招。”他說著,輕歎一聲,“這招本來是留給泰沃斯的,卻不想……不過也好,本來是為了殺死一個人,現在卻用來拯救數百萬人——倒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克裡斯說罷,深吸一口氣,隨即長戟一揮,登時,周遭,金色的火焰騰升而起!這不是一般都火焰,而是光能之火,是精神之火,是靈魂之火。與此同時,血液也從周身一並湧出,不過,也只是瞬間,流出的血液便被這能量汽化,發出輕微的嗤嗤的聲響。紅色的蒸汽摻雜在金色的火焰之中,將其染成了橙色,更增添了幾分悲壯的色彩。

  “這是……”袁映晞雖為天使王,卻也只是了解過這一招,從未真正見過,“神曜極烈光?!”

  所謂“神曜極烈光”,並非指某固定的一招一式。這一招,與“血之獻祭”類似,乃是瞬間壓榨出自身所有四維結構中的能量,從而在短時間內獲得無比巨大的能量。但是另一方面,其帶來的危害也比血之獻祭更甚。血之獻祭只是抽幹了血液中的能量,一時虛脫,休養幾天,也可大致無礙;而神曜極烈光則不同,這一招對於使用者的四維結構的破壞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說,使用之後,將會注定失去所謂的“能力”。這也是其名中“極烈”之由來,其說得不僅是這一招之“暴烈”,更是說使用者之“忠烈”。因而,這一招是絕對的殺招。

  克裡斯緩緩誦道:“焚我忠骨,以身其逿——”語畢,他的身體整個地化作光,拔地而起,轟然騰升,隨後猛烈地撞擊在防護罩上。這一擊,似要撼天動地。無盡無竭的能量衝擊在防護罩上,又被反射而傾瀉下來,形成一道通天接地的宏大的光柱。這光柱瞬間便照破了沿途的迷霧,引得整一隊人都抬頭注目。屏障在巨大的衝擊之下,如同氣泡一般;一道道能量的衝擊波在其上傳播蔓延開去,於是屏障也跟隨著不停波動,變換著形狀,但是——卻還未有要破裂的意思。

  不好!袁映晞心想道。以克裡斯的狀態,堅持不了多久。這關頭,若是不一鼓作氣突破屏障,神王一死,之後便絕無機會了!袁映晞雖未曾學過神曜極烈光,但他心知,自己的能量亦是光能,只要有一份能量頂上去,便多一份突破的可能。而在這萬軍之中,除了神王克裡斯,那便要數自己的光能最為強大了。不過,他亦知,被卷入如此磅礴、極烈的能量束流中,無論成敗,自己都是一死——但正如他向神王承諾的那樣,他在所不辭!

  他再不多想,眼下四名偏將各在軍中,他也無暇再將其召集起來了,只是對著輔助作戰裝置說道:“我死後,若沙恩將軍生還, 宜為暫代神王;若否,則你們自定。”說完,便將裝置摘下,隨手塞給一名近衛軍士兵。隨後,他也凝蓄能量,蓄勢待發!

  就在他六翼一合,拔地騰升而起之時,卻只見得,天邊一角,亦有一束光照破迷霧,飛馳而來。只見得那光束雖然與神王之光柱相比,要細不少,但其疾速而又不失了靈動,自下而上,盤旋環繞著光柱,向最上方衝去。

  那光束來的方位,正是左將軍沙恩一部原定的方向。想想也是了,能把“極光突進”用得如此爐火純青的,在沙恩一部中,也就只有他了——日高陽炎!

  一粗一細,兩束光束合在一起,能量瞬間便暴增數倍。這是兩人的能量起了共振,於是神王之“神曜極烈光”得到了倍增。轉瞬之間,如同創世一般,劇烈的爆炸隨即便至,在場所有人都被金色的光芒吞沒……

  金色是希望的光芒,而他們也真的看到了希望。待到爆炸的余威消散一些,他們逐漸緩過神來。只見得周遭的迷霧已經被這巨大的衝擊,幾乎驅散殆盡。而頭頂的屏障,也支離破碎,四處飄散。積蓄已久的能量在一瞬間衝破限制,於是便形成了橫掃一切的衝擊波,向內的部分衝向涅普頓,在其上留下一條深黑色的傷痕;向外的部分攔腰掃過涅普頓的星環,形成了一處豁口,隨後繼續向外呼嘯而去。

  眼見得如此,魔族將士也知窮寇勿迫之道理,於是便不再阻撓神族將士們的撤離。而後者,面對這劫後余生的光景,他們才真正理解了一句老話:有時候,能夠落荒而逃,是一種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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