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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戰騎士勞倫斯的贖罪之旅》四十八 浴血
  唐納德認得那面旗幟,它是風暴之狼軍團的象征。

  如果說銀翼騎士團是大陸最強騎士團,蘭斯人的驕傲,那風暴之狼就是塞連人的王牌部隊,這些戰士能在步戰中面不改色地擺開陣型,以驚人的蠻力和技巧正面對抗騎士衝鋒而不落下風。在腓特烈三世頒布軍改方案後,古斯塔夫公爵作為第一個響應皇帝號召的貴族,獲得了這支傳奇部隊的指揮權。這支精銳部隊的前身正是著名的柯尼滕堡大劍兵團,在正式成為精銳前,他們已經是參加過至少幾十次對抗雇傭兵、強盜和獸人的邊境戰場老兵了。

  讓一群懶散的、訓練不足的兵痞與這樣一支歷史悠久的卓越步兵團對戰,是絕不可能獲勝的。唐納德寧願相信太陽現在就升起來,也不相信第七軍團能抵擋住敵人哪怕片刻。

  唐納德的尖叫引發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光是拿起武器就已經用盡了半輩子勇氣的蘭斯士兵們紛紛開始逃跑,他們與準備去守住營地大門的士兵們撞在一起,引發了更大的混亂。那一瞬間,塞連人仿佛是舉起屠刀殺進豬圈的屠夫,他們輕蔑地追殺著四散奔逃的敵人,用沉重的大劍將怯懦的蘭斯人擊倒。大劍所到之處,盔甲被砸得粉碎,留下一地慘不忍睹的屍體,那些背對他們逃跑的士兵則獲得了更暴戾的殘害,他們的屍體被劍鋒撕得幾乎無法辨認人形。

  “芬裡爾之子們,”營地大門外響起一個被大幅放大過的聲音。“盡情狂歡吧,沐浴敵人的鮮血,把顱骨堆成高塔,把這群懦夫的靈魂獻祭給庇護帝國的狼神!”

  不需要任何慷慨激昂的煽動技巧,塞連腔本身就蘊藏著生硬且激情十足的火藥味。熱血沸騰的大劍士們以整齊的嘶吼回應著,讓本就瀕臨崩潰的蘭斯人爆發出痛苦的哭喊。盡管已經心驚膽戰,疲憊不堪,但發現無路可退的蘭斯士兵們仍然奮起最後的余力,帶著對生的希望向營地大門發起了孤注一擲的衝鋒。但他們的力量已經被嚴重削弱,以至於部分大劍士甚至能肆無忌憚地單獨發起反衝鋒,讓這些肝膽俱裂的懦夫的盔甲浸潤在腳下的鮮血與泥漿中。

  “向我靠攏!”勞倫斯從地上抓起一面旗幟,用力地揮舞著它。破碎的旗幟已經被雨浸濕,卻依然在大風中飄揚著。

  “向我靠攏!這裡!向我靠攏!”他大喊著,試圖讓無頭蒼蠅似的同胞們冷靜下來。

  “躲開!”在一片驚呼聲中,勞倫斯扔下旗幟,呼嘯著推開了唐納德,拔劍向殺到唐納德身後的大劍士衝去。那大劍士像是收到了決鬥邀請一般,果斷放棄了其他獵物,掄起大劍向這個敢挑戰他的蘭斯人砸去。噴薄著死亡氣息的沉重大劍貼著勞倫斯的臉龐劃過,間不容發。勞倫斯心臟狂跳,但還是按訓練時的技巧,在躲過攻擊的同時近身,揮劍斬下了對方的一隻手。然而和訓練時不太一樣,對方看起來毫不在意斷肢的痛楚,乾脆丟掉了大劍,用肥厚的手掌攥成拳,打向勞倫斯的面部。這一記重擊的力量透過了頭盔,讓勞倫斯痛苦地悶哼了一聲,被按倒在泥漿裡,與大劍士扭打在一起。卡琳教給他的陰招終於在此時派上了用場,他趁對手醞釀下一記重拳時,從地上摳起一塊泥巴,將它甩到了大劍士的臉上。但顯然動作還不夠快,在對手失去視力前,他的臉上又挨了一記重擊。勞倫斯搖晃著昏沉的腦袋,從大腿右側抽出一把短劍,用盡全身力氣將它插進對手脖頸盔甲的連接處,反覆戳刺,橫拉,直到大劍士的頭幾乎與身體分離,

他才甩開對手失去生氣的屍體,喘著粗氣坐了起來。  不遠處還有一群大劍士。如果勞倫斯不得不獨自挑戰他們,那此前他在訓練場上遇到的所有困難都將變得黯然失色。

  血和雨混在一起的腥味悶在了頭盔裡,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但勞倫斯反而感到一陣愉悅,甚至一種嗜血的饑渴。整個世界好像都被暴雨衝刷得失去了顏色,除了紅色和黑色。天空是如此黑暗,讓人無法相信這裡在兩小時前還享受過陽光普照。

  “勞倫斯!”唐納德的聲音穿透了勞倫斯腦海中的血霧,讓他撐著大劍士的屍體站了起來。

  唐納德身邊已經聚集了上百名狼狽不堪的士兵,他們勉強架起一面盾牆,抵擋著陸續衝上來的敵人。

  “兄弟,快來我這!”

  勞倫斯搖晃著回到唐納德身邊,從腰包裡摸出一瓶卡琳給他的治療藥劑,一口氣喝了下去。味道有點怪,和他之前喝過的治療藥劑不太一樣,但他沒有在意。

  “堅守!擋住他們!”唐納德一聲令下,十幾名士兵便停下步伐,將盾牌插進地面,用肩甲向前抵住,每個盾手都被後方的士兵伸手撐住。

  此時,營地外圍的屠殺已經結束了,三個大劍士一馬當先衝向敵陣,在狂怒的吼聲中縱身躍起,揮劍劈下。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中,劍刃擊中了一面盾牌的上緣,火星飛濺,鋼鐵蒙皮的盾牌被砸得凹陷了一大塊,勢不可擋的劍身削鐵如泥,余下的動能輕而易舉地斬下了盾手的一條胳膊。

  “堅持住!”勞倫斯隨手抄起一把長矛,奮力戳向前方,將敵人逼退。陣線開始逐漸恢復,變得更加穩固。不少潰兵也受到鼓舞,加入了這支隊伍。越來越多的敵人湧上來,猛擊最前方的盾牆。武器擊打在盾牌上的聲響如同上百面軍鼓同時敲打出數十種節奏。盡管在暴虐的攻擊下,有好幾個盾手受了傷,但堅固的盾牌防護周全,盾面上只是多出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凹痕,盾牆依然屹立。

  時候到了。

  “反擊!”勞倫斯一邊喊著,一邊將長矛向前猛戳過去,將一個沒有撤出長矛攻擊范圍的敵人給放倒。在他的帶領下,其余士兵也發起了反擊,他們如野獸般咆哮,丟下了蘭斯人聲名在外的優雅從容。第一輪反擊後,有十幾名敵人被擊倒,他們的血飆得到處都是——盔甲上、盾牌上、大地上,還有蘭斯人的臉上,但很快它就被雨水衝刷乾淨。戰陣像是一顆牢牢嵌在敵軍陣線中的釘子,為其余蘭斯士兵重整陣型爭取了時間,也得到了更多敵人的注意。

  不知怎麽的,勞倫斯在喝下那瓶治療藥劑後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似乎他從出生起就不知恐懼和疲憊為何物。狂躁的他終於抑製不住本能,縱身脫離了戰陣,孤身一人殺入戰場。在唐納德氣憤的叫喊聲中,戰陣跟隨著他們的步行死神,不斷向前突破。勞倫斯面對的第一個對手死得是如此輕易,甚至沒讓他感受到盔甲和肉體的阻力。暴漲的魔力在他手中的武器上躍動,凝成了充滿力與美的致命一擊。長矛貫入戰士的身軀,深深地扎進胸膛裡,將他釘死在泥地上。寒光一閃間,勞倫斯已丟掉長矛,抽劍回身,與另一個衝上來的敵人交戰。他對自己的變化感到驚訝,每一次劈砍,每一聲怒吼,都如飛瀑怒潮般充盈著無比強大的力量,以至於他的軀體發出了陣陣刺痛。

  “跟我來!”他狂叫著向前衝殺。盡管營地十分開闊,但已擠滿了戰士。近身戰鬥殘忍而肮髒,絲毫不存在施展戰術的空間。雙方士兵的碰撞讓剛穩固下來的戰陣搖搖欲墜。屍堆如山,以至於勞倫斯每前進一步,後方的士兵都難以尋找下腳的位置跟上他的腳步。但勞倫斯毫不在意,因為營地大門已近在咫尺。

  猛烈的抵抗激怒了塞連人,讓他們完全放棄了慢慢攻陷營地的想法,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唐納德高聲命令守住陣線,瞪圓了眼睛看著勞倫斯在敵群中橫衝直撞。他的部下們已經被勞倫斯的勇猛折服,咆哮著回應。他們肩並肩,並舉武器,逐漸淡忘了拖累四肢的疲倦和恐懼,齊心協力抵擋著塞連人的圍攻。在這一刻,生存下去成了他們心中唯一的願望,盡管敗局已經無法逆轉, 但他們還是希望能站穩腳跟,經受住暴風雨的侵襲,祈禱塞連人能像拍打礁石的海浪一樣被粉碎。如果塞連人連綿不絕的攻勢減弱,他們就能從敵人潰退的地方找到出口。

  然而,命運毫不留情地粉碎了蘭斯人的希望。先是一個,然後是一排戰爭機器出現在營地外。伴隨著鏗鏘有力的金屬摩擦聲,塞連步兵們撤出了營地,將難啃的骨頭交給機械巨獸處置。從第一台巨獸進入營地,用掛在手臂上的三個重達千磅的巨大鏈錘狠狠掃過戰陣,揚起一片格外淒厲的慘叫與四分五裂的肉餅時起,混戰就變成了一場屠殺。四散的內髒與斷肢讓塞連人的野性與嗜血暴戾暴露無遺,他們一邊在營地外為機械巨獸呐喊助威,一邊高舉武器,把僥幸逃出營地的蘭斯人碎屍萬段。這就是塞連人最熟悉、最熱愛的戰爭方式——肮髒、無序、血腥。

  在目睹了同袍慘烈的死狀後,戰陣終於崩潰了。當機械巨獸再次掄起手中沾滿肉醬和腸液的鏈錘時,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逃開,只有唐納德身邊還剩幾十個士兵哆哆嗦嗦地維持著方陣的形態。在組成防禦陣型時,蘭斯的訓練和軍紀是一種強有力的武器,但在面對人力無法抗衡的凶蠻怪力時,這幾乎毫無作用。

  在戰友們紛紛逃竄,被敵潮吞沒的時候,唐納德組織著理智尚存的殘兵們向營地深處且戰且退,這讓他們成了那天戰鬥中極少數幸存下來的士兵。第七軍團的營地淪陷了,蘭斯人在上次大戰的百年後首次品嘗了未來幾個月將要吞噬整個國家的混亂與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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