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持大刀凶神惡煞的中年壯漢走出人群,摸了摸兩頰上的胡須,看著這輛一看只有富貴人家才能用的馬車,眼中滿是狂熱之色。
他上前撩開門簾,裡面有三個人。
一男子四五十歲左右,面黑、長須,一身衣物雖然精致整潔卻不華貴,此人看著這山賊頭子,眼中雖慌不亂。
另外兩人坐在男子對面,是兩個女子。皮膚白皙,大眼細眉,瓊鼻小嘴,身材凹凸有致。最令人驚豔的是兩人面貌相似,只是一人身著碧色長裙,另一人身著藍色長裙。
這二人見到這賊人將目光移到她們身上,不由得心中一緊,不自覺地往裡挪了挪。
山賊頭子見的女人都是田間的農婦,整日風吹日曬還吃不飽飯的女人,哪見過如此引人憐愛的女子?不由得愣了愣,大笑道:“沒想到某今日竟有如此豔……”
“福”字尚未說出口,這人的脖子便被一支箭矢洞穿,釘在了馬車門口,眼睛無神地盯著那兩個女子,鮮血從其微微張開的口中、脖子上淌出。
“啊!”
兩女子被這突發事件嚇得叫出了聲。
“保護好自己,有義士相助。”
那男人呆愣了一下,臉上又充滿了笑容,然後趕忙地將藏在其身後的匕首給了看上去像姐姐的女子,將賊人手中的刀取了進來。
“什麽人?”
周圍一群賊人見自己老大被射死在馬車上,轉頭看去。
只見唐正站在高處,手中弓箭不停,每一次拉弓就有一人身死。
有人機警,忙道:“躲在馬車後,有弓箭的還擊!”
眾人聞言如夢方醒急忙照做,但就在這瞬息之間,連同賊首已經死了五人,而且其他四人全是帶有弓箭的!
這也是唐正有意選擇的結果,畢竟唐正無甲,無法有效防范箭矢。先殺射手才是明智選擇。
其余帶弓六人見到唐正那神乎其技的箭術也根本不敢還擊,隻敢躲在馬車後。
車後有人怒罵道:“拿弓者還擊呀!箭不敢射,當什麽弓手?”
被罵那人將弓箭推到其懷中,道:“老子不配當,那你來!”
那人面色難看:“老子不會!”
“不會就別犬吠!”
旁邊有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男子,看不起這二人推推搡搡的窩囊樣,一把抓過弓箭,“我來!”
“好!好樣的!”
“還得是年輕人呐…”
“此事過後,我們便認你當老大!”
那年輕人被周圍的人捧得面色潮紅,當即衝出去,然後——死!
但卻在其衝出去後的瞬間,另有一人持弓從另一方向衝了出去,朝唐正射了一箭。
但可惜,弓箭沒練到家,距離一遠就射不中靶,那人一看準頭力道都夠不到唐正,當即面色一暗
栽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人見狀當時便面如死灰,十個弓箭手已去其六,剩下四人不敢也做不到以下射上。
“他只有一人,而我們還有七人!七對一還殺不了他嗎?”
“怎麽殺?他站在高處,離我們起碼五十步遠,怎麽射殺他?”
“那他怎麽能殺我們的人?還是一箭一個!”
“他的箭術,我是聞所未聞!”
“你怎麽沒他的箭術?”
“我有那種箭術,我當土匪?”
唐正聽得車後的吵鬧聲不由得輕笑一笑,大聲說道:“對面的山賊聽著,
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五十步內,我的箭百發百中!”
“你們要麽就此離去,要麽我們就耗到別人來到這裡,等他報官來抓。”
“選一個吧!”
唐正倒不擔心他們會魚死網破,他剛剛已經展示了他的箭術和先殺射手的傾向。
以這些山賊的品行,除了那應該是剛加入不久的愣頭青外,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
就算是拋棄弓箭一起衝來,五十步的距離,足夠他射殺對面至少三人!
一半的死亡幾率,他們絕不敢拚!
而不敢拚命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唐正一個一個慢慢射殺!
而唐正不知道的是,在他說話間,有一雙眼睛正透過馬車縫隙盯著他,明亮又美麗。
“對面的壯士,你未免也太貪了!我們還有七人!假使我等一擁而上,伱決不可把我們都殺光,到時我們近身時就是你身死之時。不如……平分?”
“平分?沒有這習慣,我全都要!”
“一擁而上?那簡單,那就讓我看看你們誰願做某第一個箭下亡魂!”
唐正等了片刻,終於等到了他們的答覆“好!我們這就走!只是不知好漢名號?”
“平舒唐正!不服便來找我!”唐正說著, 將弓緩緩拉開。
“好!某記下了!”
記下!有必要嗎?很快就會忘了……
唐正看見有人影從車後往對面密林逃去,便放開了手中弓弦。
……
“殺人……跟我以前林中獵鹿沒什麽區別嘛!甚至還要簡單一點,鹿還比人機警。”
唐正走到馬車前,將釘在車上的箭矢取下,對車內道:“先生,賊人已盡去矣。”
車內那個中年男子聞言出得身來,見到車外那躺得橫七豎八的屍體,不由得臉色中一白,道:“蔡邕謝過小君子救命之恩。”
蔡邕說這話時雖然強自鎮靜,但依然還是聽得出些許顫音。
後面又有兩名女子出來,站在其身後,那碧裙女子道:“貞姬謝過君子救命之恩。”
“昭姬謝過君子救命之恩。”
唐正一眼過去也被這兩姐妹的容貌氣質所吸引。雖然光論樣貌,前世也在電視中見到有明星與其相當。但這二人那恬淡優雅,大家閨秀的氣質卻極為難得。
他朝二人微笑點頭示意,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習武之人應有之義。外面風大,淑女可先回車中避風。”
那二人看見這滿地屍體,臉色唰地煞白,便依言回車中避風。
蔡邕蔡伯喈?這官可比我預料中的大許多!
這可是根大腿!
哪怕現在的他也只是一介白身,但他可是在皇帝心裡留了名的,更別說還有諸如盧植、鄭玄等好友。天下大儒,光是這一個名號便能比擬兩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