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見甄舒不走也是無奈,他們這些大族不像唐父母這些升鬥小民,要遷移家人要事先做好許多準備,不然即便過去了也會被當地大族打壓。而且現在的甄氏後繼無人,若貿然跑到益州去,只怕會被益州當地的大族給分食了。
唐正回道:“陛下下令大軍北上擊胡,我隨軍而行。”
“那你現在怎麽……元貞有心了……”甄舒見唐正單人來此,便知他是脫離了大部,專門來此報信,心中感動,“他們二人也是隨元貞北上擊胡之人?”
“是。”
太平道之事已經講完,唐正便拉過兩人為甄舒介紹:“這位是常山真定趙雲趙子龍、豫州潁川荀氏荀攸荀公達。”
甄舒聞言心中一動:果然全是些人中龍鳳。
真定就在無極旁邊不遠,趙雲之名自然有所耳聞;潁川荀氏更是天下聞名。
“二位也是隨元貞北上的麽?”
“然也!”
“正是!”
甄舒點頭,便又從庫房中取出兩件貼身的鎖子甲給二人:“我看得出兩位都是人中龍鳳,我以此甲給兩位做個見面禮吧!”
二人接過沉甸甸的精鐵甲,想起唐正口中的保命之物,紛紛看向唐正,得到唐正點頭之後方才收下此物。
唐正看了著荀攸,對甄舒道:“甄公,我還有兩件事想請甄公幫忙。”
“但說無妨。”
“不知甄公可否給公達尋一個身份?可以敗亡在戰場上的身份。”
甄舒看著荀攸,想起了他被黨錮的身份,笑道:“此事易耳!甄攸如何?”
“但憑甄公做主。”荀攸朝其一躬,他荀氏雖然在潁川上的勢力不小。但自從被黨錮之後一落千丈,也就能在文學、教育上能樹立高峰。
“第二件事呢?”
“甄公曾行走鮮卑境內,不知可有鮮卑聚落之圖?”
“圖自是有的,我與你一份圖卷便是。”
隨著甄舒一笑,這千金難得的圖卷就這麽被他隨手送了出去。
唐正見來時目的都已達成,便說道:“甄公可否為我寄兩封信?我有一友,現在河東太守董卓手下任要職,掌兵權,另有同鄉正待天時。或許此二方能幫到甄公。”
甄舒聞言欣然點頭:元貞果真有恩必報之人,這兩副甲和圖果然沒白送!
……
別過甄氏之後,三人便來到陰館,尋到盧植。
唐正拜道:“盧公,一月十七日至陰館,未曾遲到。”
盧植見立於唐正身旁的趙雲、荀攸二人,臉色不悅:“此二人何人?”
“此二人乃冀州義士,自備兵器馬匹而從軍,頗具勇武。”
“趙雲趙子龍見過盧公。”
“甄攸甄子達見過盧公。”
“助拳的義士?如此,便留下吧!”
盧植召唐正過來,對其說道:“三年前,你與徐榮花了一晚時間,得出一策抗擊鮮卑。這些年間,你隨我學習許久,不知你可有策?”
唐正看了眼地圖,其中空白之地有許多,但甄氏之圖卻能補充大部分,他便取出此圖補上空缺。
盧植驚疑:“此圖何來?”
“我有一長輩,常入鮮卑境內,故有此圖。”唐正不想講將甄氏說出來,便轉移話題道,“敢問盧公,我軍此行之目標是彈汗山之檀石槐還是整個鮮卑十三部?”
“按陛下之令,自是整個鮮卑十三部。不過我軍人數僅一萬步卒一萬騎士,
但以如今局勢自然是以檀石槐的彈汗山為主” “彈汗山位於代郡之北,山下有歠仇水過,乃是鮮卑境內一片少有的沃土,且他戰敗代郡後吞並了不少部族,實力損失不大,便算他三萬輕騎,一千重騎。這……”
唐正頓時覺得頭大異常。要知道現在形勢已經逆轉,他們可不是防守方,他們是進攻方,地利在彈汗山,而且檀石槐兵馬還有這麽多,算來人和也不佔。只是草原的春季馬瘦,勉強佔個天時而已。
“盧公以為我軍聚集陰館欲攻鮮卑之消息能瞞過檀石槐否?”
“不能!檀石槐應該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
唐正看著此圖許久,趙雲、荀攸也在沉思此策。
不知過了多久,唐正將目光從地圖上移開,卻見一旁的荀攸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顯然是有了定策。過了片刻,趙雲也醒轉過來。
“如何?可有定策?”盧植見狀,便率先看向荀攸,畢竟他是第一個成策之人。盧植也想看看能讓唐正親自帶過來的人有何異處。
但荀攸可還記得自己還是黨錮之中,可在唐正面前展示才華, 卻不宜在盧植面前太過張揚,於是荀攸搖頭道:“攸駑鈍,早已放棄思策之事,倒讓盧公失望了。”
趙雲雖不知荀攸藏拙的原因,但也回道:“雲也一無所獲。”
盧植失望地搖了搖頭,看向唐正:“元貞呢?”
唐正就沒有了這方面的顧慮,直接說道:“不若圍點打援?”
“何解?”
“騎兵快而步卒慢。不如先遣騎兵進攻彈汗山附近的部族,其部族必然求援。在此期間,步卒兵壓彈汗山,讓他兩不相顧。檀石槐若要遣兵來援,兵少則吞之,兵多則繞之攻彈汗山。”
盧植聞言一笑,不可置否:“一千重騎可難啃得很。”
“重騎……”唐正撓了撓頭,卻想不出有什麽好辦法來解決這股重騎兵。
但想不出來就不想了,下個月就是黃巾就會被迫起義,說不得盧植大軍就會被叫回幽州平定黃巾,想出辦法也不會用不上。
等等!聚兵陰館的消息絕對瞞不過張角,他若趁盧植率兵入大漠與鮮卑戰至膠著之時發動起義,屆時他們可直接少了兩萬大軍的敵人。
唐正猛然發覺,黃巾起義的時間或許要往後延了!
他暫時想不出什麽辦法,便問盧植:“盧公有何策?”
“難呐!”
不過令唐正沒想到的是盧植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其余諸部倒還好解決,檀石槐部實在難打啊!三萬輕騎、一千重騎還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反觀我部,僅一萬郡卒,一萬輕騎,還有漫長的補給線,在鮮卑遊騎眼中,到處都是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