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相談滹沱河
“可檀石槐就這麽一個啊!”唐正佯裝猶豫道。
曹操見唐正這般模樣,心中一喜:此子心氣喪了!
“不如……”
“不如怎樣?”唐正一急,卻因“醉酒”之故直接摔倒在地。
“元貞醉了……”曹操連忙扶起唐正,心中笑道:呵呵……,現在知道急了吧?
“我……沒醉!”唐正說出了醉漢最常說的一句話,繼續嘴硬道,“孟德快說如何?”
“嗯……”曹操咬牙道,“元貞下次立功之際,我便找些好友一起上陳陛下為元貞說話,定不會讓元貞之功再次付諸東流!”
曹操這是要施恩於我?可……為何?這是想拉攏?可現在的曹操不應該隻想當大漢的征西將軍嗎?
唐正演到這裡,只能感激涕零地應下:“若真有如此機會,正必報之!”
……
之後,二人又是一陣拉扯,又過了半夜,曹操才遣人將唐正送回其營中,曹操撫額歎道:“唐正此子可不像農家子啊!不過先與其交好卻是可以”
翌日
睡飽了覺的唐正卸下戎裝,重新穿上了常服,卻發現這衣物已經有些不合身了:“昭姬所繡的冠服卻有些小了。待將剩下的一乾事務安排妥當之後便要將公達送回潁川,順便再去一趟圉縣。”
提到荀攸,他心中未免有些躊躇:現在黃巾已定,便必須要與公達說出實情,也不知公達是否會如何答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起許久未用的魚竿來到荀攸的帳中,對荀攸道:“公達,走!去滹沱河釣魚去!”
“釣魚……固所願也不敢請耳!”荀攸見此便知唐正有話要對他講,於是點頭應下,將趙雲也叫了出去。
“好!”
現在廣宗的事情已經完了,唐正便將一些亂七八糟的雜事便交與了手下之人後便帶著荀攸、趙雲二人垂釣滹沱河。
他從一盒蚯蚓中取出一條,勾在釣鉤上。他釣竿後舉,猛地甩向河中之後,方才端著釣竿坐了下去,等著大魚上鉤。
荀攸趙雲二人坐在其身旁手持釣竿,目光看著浮漂出神,顯然,他的注意力並不在此。
待得垂釣半天,但荀攸唐正的魚簍之中仍然空無一物,荀攸毫不在意,說道:“元貞,你不與我說說?”
“我在想,從何開始?”唐正看著河中浮漂,突然道,“檀石槐和馮鼎都曾問過我同一個問題,他們問我可知這天下大勢?
“公達,現在我也問你,你可知這天下大勢?”
唐正說完便表情凝重地看向荀攸。
荀攸似乎沒感受到唐正的目光,表情淡然,緩緩說道:“天下大勢?”
“對,天下大勢。現張角已定,北方鮮卑分裂。公達以為未來將如何發展?”
荀攸聞言閉口不答,轉而看向趙雲,問道:“子龍以為如何?”
“我?”趙雲聽得自家這兩位兄長問起這種問題,也不由得低頭思索了起來。
半晌之後,趙雲回道:“這局勢未必會好到哪裡去。現在表面上黃巾已定,可實際上還有許多隱患埋於朝堂地方。
“朝堂之上,有十常侍蠱惑君心,連盧公這等舍己奉公之人也難幸免於難。十常侍不除,天下難定!
“地方之上,各地郡守豪強趁黃巾亂時,奉陛下之令招募兵馬以平黃巾。
但現在黃巾已定,這部兵馬該何去何從尚未可知。” 唐正讚同地點點頭:“子龍倒是沒有被此大勝迷了心,還能看出了點埋在這大好局勢下的隱患。不過子龍有一點錯了。”
“哪裡錯了?”
“現在黃巾可沒有平定!”
年輕的趙雲問道:“現在廣宗已陷,黃巾怎麽會還未平定?”
“巨鹿廣宗雖陷,但各地廣宗仍存呐!”唐正感歎了一下,而後對趙雲道,“子龍,伱刨得還不夠深!廣宗陷,張角死。但這也僅僅只是死了個張角而已!你要知道,造反這種這殺頭誅族的事情,為何這張角振臂一呼,八州響應?”
不待趙雲思考回答,唐正繼續道:“因為他們活不下去了!他們手中田地的收成有一半要交稅,自家吃另一半都得精打細算。這還得是年景好,如果年景不好,生個病遭個災,那他們就得餓肚子。
“就算他們過得這麽艱難,當地的豪強也不會放過他們,還會對其僅有的田地巧取豪奪。失田者如果運氣好,能當給豪強們當個佃戶。運氣不好當不成佃戶的,我都想象不出來他們該如何生存!這種情況下,張角便應運而生。
“可就算現在張角死了,這種情況依然沒有改變。換言之,黃巾的根並未鏟除!那麽,黃巾隨時可能卷土重來,只是不會像張角一般聲勢浩大!”
趙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公達以為如何?”
荀攸轉過頭迎上唐正的眼睛:“元貞所言甚是!”
“那公達認為的天下大勢該如何?天下會太平嗎?”
“太平?”
“從來就沒有過太平!自漢高而始,不!自三皇五帝始,什麽時候有過太平?”
荀攸聞言先是嗤笑了一聲,而後笑容逐漸消失,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唐正,就連手中釣竿沉了沉都沒有顧上,“天下大勢?各地郡守豪強擁兵自重、養寇自重,大漢百余郡國,起碼有一半郡守國相心懷異心。張角只是個開始,天下將會更亂!”
是的,僅僅是心懷異心而已。大漢將死,但其威猶存。他們還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篡逆之事。要等到董卓這個莽夫將漢室的威嚴踩在腳下之時,一眾野心家才敢冒頭。
就算在那個時候,也要佔據著大義行事!
“是啊,張角只是個開始……”唐正見荀攸手中釣竿動了動,便穩住荀攸手上之竿,“上魚了!”
荀攸接過釣竿不慌不忙地遛著魚,問道:“元貞為何問我此事?”
“天下越來越亂,如何能繞過此事?”
“那元貞準備如何做?”
“如何做?無非求個安穩罷了!也為天下百姓求個安穩。”
“安穩?要想達成此事可難得很呐!”荀攸笑了笑:無非是為自己的野心換個說法罷了!與那些郡守國相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