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溫明園中
唐正打量呂布之時,卻聽聞趙雲在其耳邊輕輕地喚一聲:“主公?”
“子龍何事?”
“此人便是呂布?”
唐正回頭看向趙雲,卻發現趙雲的目光卻全集中在呂布身上:“應該是他!子龍如何得知?”
“感覺!”
張遼也點頭自問:“飛將呂布?”
“嗯,現在不管他,赴宴要緊。”
“是!”
唐正現在不想管呂布,可呂布卻想管一下唐正。
呂布見得唐正身後那位身著魚鱗重甲,手持龍膽亮銀槍,英姿雄偉的趙雲之後,便再也挪不開眼睛。他見得三人朝這裡走來,便跨出一步攔住四人:“四位所為何來?”
“赴宴。”
呂布看向趙雲張遼二人:“赴宴?赴宴為何著甲帶槍?”
張遼頂了上去:“你不也著甲持戟?”
“故而,我侍立於門外。”
呂布現在是在丁原帳下聽用,丁原來此赴宴便帶他以作護衛之用。而現在的呂布還忠心於丁原,為防止意外發生,他自然不會讓其余著甲帶兵之人進去,以免威脅到丁原。
“你是何人?也敢攔我們?”
呂布聽得張遼竟敢這麽與他說話,虎目一凝,但他見得趙雲,又想到現在他身在洛陽並不是並州,不宜與他人衝突。隻得壓下怒火,說道:“在下呂布呂奉先!”
果然是呂布。
張遼身在並州雁門,離九原不遠,自然聽說過呂布之名。但他哪怕聽說過,也不願承認,於是張遼強硬說道:“呂布呂奉先?沒聽說過。”
“你!……”
唐正攔住正要頂呂布的張遼,說道:“不知奉先現居何職啊?”
“現為並州刺史帳下主簿。”
“丁原丁建陽?”
“然也。”
唐正說道:“此乃董卓之宴,而非丁原之宴。伱既為丁建陽麾下之人,那便是客。你是客,我等也是客,天下間哪有先客攔後客之理?奉先此舉越殂代皰了!”
“這……”呂布不知如何回答唐正的話。
“既然奉先也是客,為何不一同進去?”
唐正見呂布有猶豫之色,輕笑一聲對自家三人說道,也對呂布說道:“走吧!”
張遼對呂布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而後隨唐正往內走去,呂布見得張遼這幅欠揍的表情不由得緊了緊拳頭,但還是跟著唐正後面去了。
溫明園中,文武百官齊聚一堂,各自落座,或閉目養神,或與身旁者竊竊私語。
有人環視四周,卻並未發現他們想見之人的身影,不由得搖頭一歎:“看來他也懼了!”
其中的盧植見得唐正未至,既是歎息不又是慶幸:還好元貞未來,不然,今日不知該如何收場!
但就在眾人心思各異之時,一道年輕的聲音傳入百官耳中:“正來遲一步,還請諸位勿怪!”
眾人朝入口看去,果然是唐正來此!
“沒想到這唐元貞如此膽大,如此局勢還敢來溫明園赴宴!”
“是啊,也不知道這唐正有何依仗?”
唐正見得諸臣看著他竊竊私語,微微一笑,而後又用余光瞟到呂布越過他走向一人。他認識那人,正是原並州刺史,新任的執金吾,呂布的第一任義父——丁原丁建陽!
二人對視一眼,
微微點頭。 唐正看了一眼周圍之後,便領人落座盧植身旁。
盧植見得唐正來此,不由得有些氣急,言語急切地低聲說道:“元貞,你為何來赴此溫明園之宴呐?你就這麽缺這一頓酒嗎?”
唐正在案桌上擺出董卓散出的那封頗為喜慶的紅色請柬:“董卓相邀,我豈能不至?”
“此一時彼一時也!董卓邀請你時,你還只是一位普通的領兵將領,董卓不會用太過激的手段對付你,只會拉攏你。但你現在身為國舅,董卓對你焉能無有殺意?”
唐正豈能不明白這兩者身份帶來的的差異對待?
近幾十年以來,天下之權一直在宦官(皇帝)、外戚和大族之間流轉。而董卓入京之時,靈帝崩、新君幼、宦官死、外戚亡。
而入京之後,身為士族領袖的袁氏也默不作聲,在此權力真空之際,這就給了他弄權的時機!但現在唐正被劉辯扶成國舅,而且唐正還握有兵權!
此情此景此局此勢,唐正當即成為董卓要鏟除的次要目標,——而首要目標則是剛來洛陽的丁原丁建陽!
畢竟先前的唐正還是可以拉攏的人,而現在身為國舅的唐正只能是要鏟除的人!
不除唐正不能立新君,不立新君不能章威儀,不章威儀不能霸朝政!唐正已經成為了董卓必需要踢開的絆腳石!
“但盧公身為尚書令, 也與董卓對立,我豈能讓盧公隻身來此?”
“董卓雖惡,但對我等世家大族、名士大儒有所拉攏,不會對我如何。但……
“唉……”
盧植突然搖頭,長歎一聲,不再言語。
唐正見盧植不言,且董卓還沒到,便打量起周圍的人,而那丁原則是其觀察重點。不過現在的丁原神色頗為不喜,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呂布的冒犯!
他看著進來的呂布,於是他低聲罵道:“奉先?我不是讓你候在門外麽?你進來作甚?”
“我……”呂布沒想到他隻進來保護丁原便遭到了丁原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由得看向坐在盧植身旁的唐正及其身旁之人,心頭卻是十分委屈:憑什麽!憑什麽那人可以帶兩位著甲持兵之人來此?還不用讓他們到門外守候?還有位置給他們入座!而我卻只能在門外候著,連進入這裡都還要別人將我帶進來。
我好歹也是你的義子!隨你征戰多年,經大小戰役無數,殺胡滅羌,攻城拔寨哪件事沒做過?哪件事沒做好?
我之功勞更甚於你!我之苦勞更不必說。可現在你當了執金吾,位列九卿,而我還是個主簿,甚至在這裡連個座位都沒有,何其不公也!
呂布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憤怒。他收回看向唐正等人的目光,低著頭,緊握著方天畫戟的大手因過於用力讓手指關節都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