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你說你的,幹嘛拿我的滄海化肥廠來做對比!
高逸平有一種想在兒子腦袋上拍一掌的衝動,最終還是忍住了。
就這臭小子的這張臭嘴,自己如果要和他計較,早就被氣死了。
“這件事,如果你有把握,那麽接下來也有好處。”高逸平回到正題上說,“我看出來了,你是沒打算好好讀書做學問了,能夠在事業上有一些發展,也是不錯的。
“鄭部長對你寄予很高的期望,他在中央還是有些影響力的,未來如果能夠給你一些支持,你在事業上的成就,說不定會比徐廳長還高。”
“你的意思是說,我乾脆從北大退學算了?”高凡試探著問道。
高逸平道:“那怎麽行!現在國家提倡幹部隊伍要知識化,沒有一個學歷,以後是沒法發展的。學校那邊,你必須保證跟上學業的要求,最起碼要把大學的畢業證拿下來。如果能夠上研究生就更好了。”
“哦。”高凡點點頭。
這是高逸平第一次跟高凡談他的發展問題。聽高逸平的意思,是希望高凡能夠在體制內發展,最好未來能夠發展得比徐盈的位置更高。至於更高的位置是指什麽,高逸平不便說出來,留給高凡去領悟了。
要在體制內發展,那麽刷業績就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刷得越好,未來就越是不可限量。
解決延秀、武源兩家化肥廠的關停問題,對於省化工廳來說是一個重大問題。如果做得好,甚至化工部都會將其作為一個先進經驗,在全國推廣。
如果高凡沒有這個能力,高逸平自然不會讓高凡去出頭。化工廳說這件事是滄海化肥廠的事情,其實是站不住腳的,高逸平有一百種辦法把這件事頂回去。
但既然高凡說他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高逸平就要鼓勵他去接下這個任務了。
別人完不成的任務,你能夠完成,這就是你的資本。未來化工廳要給高凡“壓更重的擔子”,就沒人能夠唧唧歪歪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回到了家。母親冉玉瑛做好了一桌子菜,等著慰勞外出大半個月的兒子。姐姐高敏也專程從市裡回來了,一見高凡就問他有沒有從羊城給自己帶禮物回來。一家人說說笑笑,自不必提。
吃過飯,高凡回自己的房間寫了點東西,然後便出了門,騎上自行車,前往化肥廠的老廠區。
滄海化肥廠的銨改尿工程,雖然有個“改”字,其實並不是在原來的設備基礎上進行改造,而是拋棄原來的設備,另起爐灶新建了一套裝置。
滄塘縣地處江南紅壤丘陵地區,有許多不宜耕種的荒地,所以縣裡對於土地是毫不吝惜的,直接在化肥廠旁邊另撥了一塊地,用於建設新的4萬噸尿素裝置。
於是,化肥廠就有了老廠區和新廠區之分,所謂老廠區,就是原來那套2萬噸碳銨的生產區。在尿素裝置正式投產後,這套碳銨裝置已經完全停產了。
化工設備不外乎一堆傻大黑粗的壓力容器、管線、閥門、壓縮機之類,沒啥可偷的東西,所以老廠區這邊也沒人看守,到處看不見人影。高凡騎著車在各個車間轉了一圈,最終在合成車間的合成塔底下看到了他要找的人,分別是北大教授海青文和滄海化肥廠技術科長周曉芸。
“海老師,周阿姨,你們好啊!”
高凡支好車子,上前打著招呼。
“哦哦,小高,你回來了?”
“小凡,啥時候回來的?”
二人各自回答著高凡的問候。高凡去春交會的事情,二人都是知道的。
“我昨天晚上回來的。”高凡簡單地答道,接著指了指合成塔,笑著問道:“怎麽,海老師準備搞廢物利用了?”
“是啊!”海青文立馬就把思維切換回了自己的事情,他興奮地說道,“這些天我和周工把整套設備都認真看過了,設備的技術的確比較落後的,但保養情況非常好,大多數設備都是可以繼續使用的。”
“這多虧了高廠長的嚴格管理,我們廠的管理水平,在整個茂林省的化工系統裡都是排得上號的。”周曉芸說道。
“是的是的。”海青文連連點頭,吹捧一下對方的廠長又不花錢,更何況,他還知道這位高廠長就是小高同學的父親,人家給自己提供了搞科研的條件,自己恭維對方幾句不也是應該的嗎?
“小高,我跟周工商量過了,可以在這套合成氨裝置的基礎上,做一些改進,用來做煤炭液化的一些初期實驗。”海青文說道。
海青文的研究方向是煤炭液化技術,俗稱煤製油技術。當然,煤炭液化並不完全是把煤炭轉化為汽油、柴油等油料,也包括生成其他液態烴類化學原料以及各種醇、醛、酮、酸類產品。
煤炭液化的主要目的,在於用煤炭代替石油,這對於煤炭資源豐富而石油資源不足的國家來說,是非常有價值的。而中國,恰恰是一個這樣的國家。
煤炭液化有直接液化法和間接液化法,後者是先把煤炭轉化為包括一氧化碳和氫氣的合成氣, 再通過費托合成方法使一氧化碳和氫氣反應,生成各種烯烴類產品。
化肥廠生產合成氨的第一個步驟,也是把煤炭轉化為合成氣,與煤炭液化的步驟是一致的,所以海青文說可以利用這套廢棄的合成氨裝置來進行煤炭液化的實驗。
“周阿姨,上級同意把這套老設備留下來了嗎?”高凡向周曉芸問道。
周曉芸點點頭:“化工廳和縣裡都已經同意了,過一段北京大學化學系的領導會到滄塘來,和化工廳的領導共同簽署一個共建實驗基地的協議,這個舊廠區以後就屬於這個實驗基地了。”
“這個功勞首先要記在小高和高廠長的頭上。”海青文說,“如果不是小高提出這個方案,再加上高廠長大力支持,我們化學系也不敢有這樣的非分之想啊。”
說到這,他呵呵地笑了起來,似乎覺得自己說的這個詞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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