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都感覺到了吧?”萊因哈特環視一圈。
幾人都點點頭。
在昨晚值夜中,凌晨三點前後出現過一次非常明顯的氣息波動。
在某些無形的東西蔓延開之後,整座莊園帶給他們的感覺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壓迫,就連正在睡的人都被驚醒過來了。
濃烈的不安縈繞在所有人心頭。
萊因哈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心點,走,去轉一圈看看。”
···
偏廳。
依舊半弧形落地窗環繞的鋼琴籠罩在清晨明媚的陽光中,依舊閉目演奏的女仆小姐依舊纖手穿花舞蝶般的彈奏著,只是隨著幾人的接近,她的椅子莫名其妙的一轉,陳言幾人便只能看到她的後背。
鋼琴曲陰森刺耳的音調讓陳言幾乎有種頭痛的感覺。
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歐皇被推了出去。
而隨著歐皇的靠近,起伏的鋼琴聲又是明顯一變,這種厚重的樂器居然愣是彈出了帶弦樂器那種極其尖銳的鳴響,讓人莫名其妙的產生一種聯想:鳥類噴著血肉時發出的嘶叫。
這不是正常生物會做出的行為···也不應該有人類見過,自然應該是無從聯想的。
只是那音量不大卻有震耳欲聾之感的音樂似乎夾雜著某些超越了聲音的東西。
歐皇立刻放慢了動作,非常輕柔的邁出了最後一小步。
隨著那一小步產生的瞬間的幻景中,所有人都看到了某個鮮血淋漓的生物停下了原本的動作。
歐皇識趣的停下了腳步。
···
廚房。
面色蠟黃的廚師翻動著鍋裡的東西,僵硬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他就那麽揮舞著鍋鏟,翻動著,始終不停的翻動著,動作仿佛從未改變過。
幾個人遠遠的窺視著廚房裡的景象,從他們開始注視廚師開始,他的動作分毫不差的重複著,而這次,是陳言小心的往廚房方向靠了幾步。
隨著陳言的接近,他隱約窺見到了鍋裡翻滾的某些顏色,青濁黃褐交雜的顏色。
就在那個瞬間,呲啦呲啦的生鐵摩擦聲猛地開始從鍋中響起,與此同時一股汙濁的味道猛然襲擊了他的鼻腔。
被這股濃烈的恐怖氣味衝擊的幾乎有些神智模糊的陳言腦子裡就剩下了一個念頭:
媽蛋。
嘔——
為了防止自己真的吐在這裡,陳言連忙後退。
···
走廊。
虯結的暗紅色又像是根須又像是筋脈的在牆壁上扭曲出一片詭異的半透明陰影,幾人身後的牆壁上並沒有這樣的詭異暗紅色,而且盯著看了一會兒之後,萊因哈特和薩滿面色有些難看的確定了一件事情。
這東西在以一個極慢但絕不為零的速度蔓延。
最後薩滿靠近了離幾人不遠的那一塊顏色和周圍都不同的牆壁,然後取了一張金屬薄片,輕輕的戳了下變成詭異暗紅色的牆面。
呲呲呲。
某種半透明的液體滲出,在薩滿拿著的金屬片上腐蝕出一片熾熱的白色煙氣。
“臥槽。”
薩滿連忙松開手後退幾步。
那塊金屬片墜落在地,片刻間就被融成了一片暗紅色的、不知名的東西。。
牆壁上的那根枝條狀的暗紅色陰影肉眼可見的抽搐了一下。
萬幸,不管那是什麽,至少它暫時沒有其他的活動。
···
黑湖。
萊因哈特遵循著自己的感應,緩緩靠近那片黑色的湖水。
壓倒性的不祥感隨著他的接近急劇的膨脹著,只不過除此之外暫時沒有什麽直接的反應,而萊因哈特的速度也越來越慢,直到他逼近了某種界限。
咕咚。
某種內髒蠕動的聲音重重的敲在所有人的心頭。
仿佛他們面對的某種沉睡中的巨獸活動了一下。
萊因哈特身形僵在了原地片刻後,開始緩緩後退。
···
“這是要對我們下殺手了啊。”萊因哈特面色複雜的丟開了手上的空易拉罐。
“現在哪裡都不能去,莊園的建築不正常,莊園裡的人也不正常,物也不正常。”陳言心情非常糟糕,極端且明顯的危險迫近讓並無經驗的他明顯比其他幾人緊張不少。
“這樣下去別說對咱們下手,再待幾天餓都能餓死。”
“莊園內的東西是不能吃了,除了今晚的狙擊行動,最好也不要再進入任何建築物。”薩滿看了看遠處,“水的話,萊因哈特的可樂還有,至於食物···”
薩滿抬手一指。
“我已經探測過了,那是安全的,對咱們幾個來說,小施手段打幾隻鳥下來不成問題,所以,你們有沒有人會做烤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