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重聚後,陳言思索著將今夜的舞會狀況整理了一下。
在舞會開始後,人群中那種竊竊私語聲和隨之而來的精神汙染有明顯的變強,而且在相同時間的對比中,也要顯著的強於昨晚,所以在陳言猜測,【靈】在流失的說法能得到側面的佐證,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猜測,象征影響的【鳴】應該有增強才對,只不過第二個猜測他的靈覺尚還不足,無法判斷。
這一點得到了萊因哈特和薩滿的同時認可,但同時又引出了一個新問題:代表影響的【鳴】出現變化,應該遠比【靈】要容易察覺,但這和現狀有些出入。
而蘿拉這次出現透露的信息還是不多,她的意思是,舞會結束時,離開的方式不需要操心,只要活到那個時候,就沒有問題。
只是陳言著重提到,蘿拉有個說法讓人比較在意。
戲劇。
在幾人一番帶著不少推論的叨逼叨後,最後還是薩滿做出了總結:
“如果連【我中了】也能明顯感到精神干擾甚至汙染有明顯變強,那理論上來說,即便只是調動極低限度的靈覺,也不應該我和萊因哈特都只能隱約察覺到才對,畢竟這種情況必定伴隨著明顯增強的【鳴】,而【鳴】要遠比【靈】容易察覺的多。”
“但這種狀況僅在【舞會進行】的時候才會出現,那麽據我推測,【舞會進行】這個事件會讓整座莊園產生一定的變化,具體體現應該是,這裡“正常”的秩序會減弱,而神秘學意義,或者說異常,會顯著的增強。”
“這和我的感知還有今晚看到的相符合,今天白天時我在書房看到的藏書大多是教育、法律、哲學、藝術這幾類,沒有發現任何神秘學相關的書籍”
“但今晚,夜晚書房裡幾乎全是戲劇相關的書籍,而除此之外,還出現了大量的神秘學書籍,而且這些書籍大多是儀式相關的。”
“我本來只是簡單的瀏覽了一下戲劇類書籍的書名,今晚主要是在翻查儀式相關的書籍,但如果蘿拉不止一次用過戲劇這個說辭,現在看來,或許那些戲劇的書籍中藏著關鍵。”
“嘖,失策了,明晚我會多加留意的。”
至於歐皇,他在主屋和舞會大廳外布置了兩圈感應印記,為了避免被認為不符合這裡的正常,從而刺激到這裡暗藏的隱秘力量,故意采用了層級很低的,觸發式的感應,只是沒有堵到那個舞會主人。
而在其他的感知手段中,卻的的確確的探查到那個舞會主人確實已經消失在大廳裡了,後來歐皇在整座主屋內追蹤痕跡,幾經搜索也沒有鎖定住那個舞會主人的任何行動路徑。
“這樣的話,蘿拉會不會是舞會的主人?目前為止,她似乎只在舞會上出現,如果那個舞會主人就是蘿拉,時間和位置似乎都能對的上。”
陳言提出猜測。
“不,她應該不是。”萊因哈特卻搖了搖頭。
“這兩個人有著完全不同的存在方式,她的存在,要遠超那個所謂的舞會主人。”
“我覺得,我們應該換個方向了。”薩滿看著歐皇:“如果那個所謂的舞會主人利用空間手段瞬間移動,那我們是不太可能鎖定他的行蹤的,這樣的話,除非我們衝到舞台上去抓,否則這條線其實本質上是斷的。”
萊因哈特膽子很大:“那麽,我們···想想辦法明晚舞會開始之前布置點手段,等他上台直接狙了他怎麽樣?”
臥槽?
其他幾人驚了。
萊因哈特說著說著,膽子卻更大了:“主人被狙了這舞會也就開不下去了,如果我們這麽做就是強行達成了舞會結束,你們想想,如果我們明天白天還是得不到能安全結束舞會的線索或者複讀機的行蹤,那時間已經過去三天,按照【我中了】的描述,遲早有一天我們連進入舞會大廳都要遭受到嚴重的精神汙染,整個莊園的“正常”秩序顯然也會越發惡劣,再長久的拖下去反而對我們不利。”
“當斷則斷,不然多拖一天都是我們虧。”
這···陳言三人面面相覷,但細細想一想,萊因哈特說的倒是也有道理啊。
按蘿拉的說辭,這裡的舞會正常情況下是七天,但這個時間並不是絕對的,會隨著現狀受到影響,而如果情況已經暗中向著失控狂奔,而他們既找不到能一錘定音的線索,又走不掉,那盡早掀桌子反而對他們是有利的,。
對環境自己最敏感的歐皇也支持這個看法, 他的搜索過程已經開始隱約察覺到監視的目光了,那些蛛絲般黏膩的目光感覺非常糟糕,但又偏偏找不到來源於誰,這座莊園“活著”的感覺越來越強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這座莊園最後真的會完全活過來,那對他們而言無疑非常糟糕。
只有薩滿在最後提出了折中的要求。
“我認為,這個方案可以嘗試,但明天不行,我想至少需要一晚上的時間去調查那些戲劇方面的書目,還需要再重新翻查一下那些神秘學書籍。”
“沒有問題,但只有一晚。”萊因哈特非常乾脆,“明天我就開始布置,到後天晚上一共兩個白天一個晚上,只要沒有重大情況發生,我就在後天晚上動手。”
“那,都沒有異議的話,就這麽說定了。”
···
午夜一點半。
陳言在起床時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聽到過一個很有趣的說法。
十一至兩點,是賊的時間,。
考慮到對於莊園來說,蘿拉很可能是不速之客。
陳言小心的扒開門縫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外面,於是才悄悄推開門。
夜晚的莊園內空無一人,一片漆黑,按照歐皇這兩天給他們的說辭,這樣的莊園裡連個守夜的人都沒有,絕對不正常,而萊因哈特和薩滿對這裡的夜晚都有著危險升高的感覺,這讓陳言心裡非常打鼓,簡而言之,他怕遇到怪。
四下無聲的夜裡,陳言最終還是深深吸了口氣,推開了房門,走進了漆黑一片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