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她是神仙?”
范寧打探起神仙姐姐來。
“差不多吧。”
薑問玄微微點頭,看著盛世美顏的雲心岫出神。
“她是大乾唯一的二品,距離一品陸地神仙境只有一步之遙,說是神仙也不差了。”
二品?
范寧狠狠吃了一驚,原主的記憶裡關於道家的境界劃分,為從九品到一品。
其中陸地神仙就是凡間至高,為一品。
像薑問玄這種,修煉出了真氣,會一點法術的只能位列九品。
第三大道觀的白馬觀觀主,目前是五品。
第二大道觀的觀主是四品。
她的二品,乃是斷層的存在,無人可比擬。
這神仙姐姐不僅美若天仙,實力也是傲視天下。
不愧是我未來孩子的娘。
范寧已經在腦海裡想好了第二胎的名字。
此時,雲心岫裙鋸飛揚,飄然若仙。
看到裙角飛起,范寧就下意識仰頭望去。
奈何像是有某種無形之物,將他的視線隔絕在外。
雲心岫緩緩落下,腳下的長劍嗖的一聲化作一柄手指長的發簪,插進她羽冠裡。
全場寂靜,全都肅然等待著這位天下道首發號施令。
可不見她有開口,道皇司的幾名紫袍道士就全都面色劇變。
為首的紫袍道士腰間掛著七枚銅錢,轉身望向眾人,道:“道首說,心不悔在天亮時已滅,大家可以回去了。”
諸多道士無不露出吃驚之色。
“那居然是一隻心不悔!”
“心不悔的實力最高能到四品。”
“難怪連白馬觀的觀主都落得失了一胳膊的下場。”
“可道首既未出手,是何人滅了心不悔?難道是原宗的那位四品老人?”
“原宗豈會聽道皇司調遣?可除了他,京都的道士裡怕是沒人能滅這心不悔。”
……
眾人嘰嘰喳喳,范寧聽得一頭霧水。
“師傅,心不悔是什麽?”
“是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我們一百次的鬼王!”
薑問玄臉色發白,心有余悸。
“居然是心不悔,這也太嚇人了!”
“幸好為師有先見之明,找個地方躲了起來,這才沒有被心不悔撞見。”
范寧沒聽明白,又問向李慕風。
後者也是臉色慘白,吞了口唾沫道:“我只在書上看過。”
“心不悔是四品強者死後所化的鬼,臨死前心有強大的執念在,化鬼之後會繼續完成生前的執念,因此稱之為心不悔。”
“這種鬼一出生就有八品,給它們時間能成長到四品之高,它們最喜歡的便是吞噬人的欲望,據此不斷壯大自己。”
“被吞噬了欲望的人,很快會變得無欲無求起來。”
乍一聽,無欲無求不是好事嗎?
多少修行者追求的不都是淡泊名利,無欲無求,專心修道?
但再如何無欲無求的修行者,都免不了一種欲望!
生存!
這是印刻在所有生靈骨子裡最本能的欲望。
如果這種欲望被剝奪,會連活下去的意願都沒有。
若是心不悔吞噬了敵人的欲望,敵人便對死亡沒有了畏懼,如待宰羔羊一般任由心不悔宰殺。
念及至此,范寧暗暗心驚。
心不悔的能力著實可怕。
幸好昨天遇上的是隻小鬼,不然嗝屁的就是他范寧了。
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滅了心不悔,為民除大害了!
這時,只聽七錢紫袍道士又凝聲道:
“另外,你們離開之前需要被道首檢查一下。”
“放心,不檢查你們隨身物件,只需要站在道首一丈內,讓她看一眼確認某些事。”
他沒有說原因。
眾人也不敢問。
道首要看,誰敢不讓看?
說完,紫袍道士口舌不動,暗自施展道家獨有的讀心術。
當然,他是讀不動雲心岫的,只能被單方面的讀。
“道首,那心不悔當真是被《五雷正天法》擊殺的?”
紫袍道士心下駭然。
《五雷正天法》殘篇,乃是道皇司獨有,目前除了雲心岫外再無一人修煉。
四品心不悔,遭到《五雷正天法》轟殺,這意味著有雲心岫以外的人掌握了此法。
而且非常精通!
甚至不下於雲心岫!
不論對方是偷學的,或者其它方式得到的,都有必要將他找出來。
所以,雲心岫需要逐個對他們展開讀心術,尋找到此人。
“卦象不會錯。”
雲心岫的聲音出現在紫袍道士心裡。
後者凝重的點頭,在他引導下,諸多道觀的道士逐一走過雲心岫的面前。
很快,前幾排的道士都一一走過。
雲心岫輕輕搖頭,示意沒有找到那人。
紫袍道士瞅了眼後幾排的道士,更覺得找出來的希望渺茫。
精通《五雷正天法》的必然是厲害道士。
剩下的幾個道觀的道士全是歪瓜裂棗。
且不說能否精通《五雷正天法》,單是有沒有讀懂此決的悟性,那都是兩說。
耐著性子,他安排剩下的道士逐一來到雲心岫面前。
不出意外,依舊沒有找到。
最後只剩下羽青觀。
不明就裡的薑問玄,懷揣著激動的心情,邁向雲心岫。
不成想,雲心岫僅僅是瞥了眼他和身後的兩個弟子,就開口了。
聲音漂亮,像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邊。
“羽青觀就不必了。”
言畢,縱身一躍跳至高空,羽冠裡的小劍再度飛出並幻化變大,接住她一雙秀足。
啾——
一聲劍鳴,飛劍帶著她消失在天空盡頭。
隻留下薑問玄凝固的笑臉,尷尬立在原地。
“好氣啊!”
范寧跺了跺腳。
“居然被這娘們小瞧了!可惡,憑什麽不檢查我們?”
“我們羽青觀不是京都最廢的道觀嗎?”
李慕風倒是習以為常了。
“小瞧我們怎麽錯了?”
范寧愣了下,是啊,生什麽氣?
我們本來就是廢物啊。
“還是師兄看得明白,走走走,咱們找個地方吃點面食先,昨天那鴨子沒油不管飽。”
他們架著薑問玄沒心沒肺的吃東西去了。
道皇司的幾個紫袍道士面面相覷。
羽青觀裡頭都是些什麽人呐!
京都,皇宮。
讓男人目光熄滅的侍女杏柳,徘徊在公主的臥房前。
劈裡啪啦——
突兀的異響讓杏柳心驚肉跳,趕緊老老實實的低著頭,不敢吭聲。
從前日黃昏到今日,已經一天兩夜。
慶安公主連續解棋,中間隻喝了點茶,飯是一口沒吃,覺是一點沒睡。
可她還是沒能解開。
今天,終於徹底沒了耐性,把棋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