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寧剛想開口詢問她,她卻道:“交談之前,先處理一下你師兄身上的東西吧!”
她靠攏過來,伸出了一隻白玉無瑕的手臂,五根蔥蔥玉指捏住李慕風的後頸,輕輕一拽,一根幾乎透明的水晶鋼針被拔了出來。
這玉手一捏,水晶鋼針崩碎。
“好了,這樣素琴就感應不到你師兄了。”
范寧眼睛微微眯起來。
她對素琴的手段好像很熟悉呀!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我要想害你,就沒必要冒險出手了,得罪素琴多危險,你應該看到了。”
范寧啞然失笑:“我在好奇,你到底是誰。”
“是擺攤為生的小女鬼,還是隱藏身份的無面鬼,還是體內有一處神秘空間的未知生靈。”
小女鬼綠色的眼睛眨了眨,思索道:“伱可以叫我雅琴。”
???
范寧腦門冒出一連串的問號。
桑琴、素琴、雅琴。
女鬼們怎麽都喜歡給自己取一個帶“琴”的名字?
是鬼的字典裡字太少了嗎?
雅琴接著說話了,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明白自己在與誰為敵。”
敵人不是素琴嗎?
但顯然,這並不是雅琴想告訴自己的。
她綠色的眼睛漸漸變得澄澈起來,像極了翡翠:“聽過周大人嗎?”
范寧搖搖頭。
“素琴是他麾下的一員,除此外,他麾下還有很多厲害的生靈,每一個的來歷都超乎想象。”
“僅我所知的就有三百年前大乾第一凶王的古封天,兩百年前的魔僧吞心羅漢,一百年前的邪仙蠻八荒。”
“他們三個都是曾經一度威脅到九州大陸的至尊凶人,隕落後精魂不滅,潛伏在陰暗的地下,直到幾年前,它們陸續被一個叫周大人的人找到。”
“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將這些古老的凶魂相繼收到了麾下。”
“除了他們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凶悍存在被他收編至麾下,比如正在追殺你們的素琴。”
范寧暗暗吸了口氣。
雖然沒聽過,但光從名字就知道,這三尊人物絕不簡單。
能讓他們死後的精魂臣服的,豈能是常人?
他對這個周大人,異常好奇。
“周大人什麽來歷?”
雅琴翡翠般的眼睛緩緩閉上,似是不願提起。
“一個不該回來的人。”
“本次獻祭,也是周大人給素琴下達的任務。”
“以獻祭你師兄,喚來一縷可怕的殘魂蘇醒。”
范寧腦海中一陣亂麻。
大乾的京都是怎麽了?
明明是九州中心,為何周邊盡是邪崇?
臨近的昌縣,一個鬼王公然製造天災。
隱藏在人族中,身居高位的夜魈像。
郊外生長著滅絕的鬼藤的慧遠墓。
還有城外的鬼市。
現在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周大人若隱若現。
“不管了,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道皇司都不急我急什麽。”
范寧不想多管閑事。
雅琴翡翠眸子輕輕點了點,認同范寧的話。
“說與你聽,只是讓你心裡有個底,周大人這類的層次,得要雲心岫和國師操心,我們並不能改變什麽。”
“當務之急是擺脫素琴,這次獻祭她準備了好幾年,物色許久才終於找到你師兄這個適合獻祭的人,
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這說到了范寧最疑惑的地方。
“為什麽非我師兄不可?因為他太英俊?還是太擅長給一群老太太講經?”
范寧真希望是這兩個原因。
這樣的話,就真是報應了。
“靈魂。”
雅琴清晰吐出兩個字。
“召喚一縷強大的靈魂,代價必然是獻祭等同的靈魂。”
“你師兄能被素琴看中,一定是靈魂與常人不同,極其強大。”
范寧一臉不信,指了指吐得快暈厥的他。
“你告訴我,這家夥靈魂強大?”
翡翠眸子撇了眼沒出息的李慕風,也露出了一抹困惑,嘀咕道:
“這就不清楚了,但獻祭的規則肯定是錯不了的。”
范寧陷入沉思。
他隱隱記得,慶安曾經托王公公告知他,楊家被人滅口的死訊時提醒過他——你真的了解羽青觀嗎?
難道慶安指的就是李慕風?
說起來,他只知道李慕風是個落榜的書生,除此外,他的來歷、家世竟一無所知!
莫非李慕風是個大有來歷的人?
“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現在也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雅琴開口道。
范寧沒有感到意外的點了點下巴。
無親無故的冒著危險幫助他們,沒有請求范寧才覺得奇怪。
雅琴沉默了一會,取出一片發光的紙片,上面刻印著一道複雜的符籙。
“認識這道符籙嗎?”
范寧搖頭:“不認識。”
他連基本的畫符都不太熟悉。
雅琴又取出一整卷竹簡,道:“這是這道符籙的內容,我覺得你能很快參悟。”
范寧心中恍然。
原來是他瞬間參悟了《飛劍術》,雅琴希望他幫著參悟這道符。
“我先看看。”
他默不作聲的接過竹簡,當場翻看起來。
竹簡有一部分內容被抹去了,是關於符籙功能介紹的,只剩下繪製過程。
什麽符籙,連功能都需要刻意隱藏?
且不說范寧真不懂,即便懂得符籙的製作,也要留個心眼才對。
“暫時參悟不出來,需要一點時間。”范寧道。
雅琴沒有感到意外。
哪怕范寧短時間內悟出了《飛劍術》,可這並不代表他能夠領悟出符籙的製作法門。
“無妨,你先拿去參悟,過一些時日我會去羽青觀找你。”
頓了頓,雅琴道:“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忙活。”
“如果最後參悟出來,我給你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
范寧恨不得原地睡著,帶著銀子進入神仙直播間,詢問這種符籙的製作方法。
“我可以試試。”范寧將竹簡塞進了懷裡。
這時,被雅琴捏碎的水晶鋼針忽然發出微弱的閃光。
雅琴翡翠眸子眯起來,冷笑道:“素琴在感知你師兄的位置,感知不到他會很快離去的。”
“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是假裝離去,趁我們放松警惕露面時,又會突然殺一個回馬槍。”
“我們就繼續待在這,她比我們急,不會一直等著的。”
從素琴的手腕來看,這的確像是她的行事風格。
可范寧沒打算一直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