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卻想當然認為是眼淚。
“還有明月,她還是個需要交托兒費的孩子,你在這裡大吼大叫傷害了她的心靈,不利於她的成長。”
孩子?
誰?
這個十六七歲,在民間都能嫁人年紀的少女?
不過,四皇子很快就無話可說。
明月看似老老實實站著,小嘴巴卻時不時動一下。
仔細看才發現,她嘴邊有糕點的沫子。
這讓他想起了皇家私塾上,一個六歲小皇妹上課偷偷吃東西的畫面。
“再說我師傅,他一把老骨頭了,腿也不利索,腰也不舒服。”
聞言,薑問玄眼珠一轉,就捂著腰哎喲哎喲的坐下。
“這些年,連那方面都不行了。”
薑問玄瞪大了眼珠子,當場就不想裝了。
誰不行?
我可是有八位紅顏知己!
“要不是年齡太大,他都想進宮當太監了。”
我……
薑問玄鼻孔直喘氣。
但為了銀子,他忍了!
“這樣一個可憐的老人,被你一嚇,可能活不過明天。”
“綜合下來,問你要一千兩銀子過分嗎?”
四皇子呆了呆。
他一直覺得不要臉這個詞是罵人的。
今兒才曉得,對范寧而言,就是一個形容詞。
“你說我會給嗎?”四皇子冷哼道。
范寧道:“不給沒關系,我問慶安公主要。”
四皇子頓時抓狂:“除了拿慶安壓我,你還有別的本事嗎?”
“沒有”
范寧十分坦誠道。
你!
四皇子後牙槽都快咬碎了。
這王八蛋是逮著他的軟肋往死裡薅!
可偏偏,他還真不敢讓慶安曉得,自己跑來羽青觀打砸。
那下場一定比失去一千兩銀子更難受。
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覺悟,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從裡面挑了一張千兩的出來,狠狠擲在地上。
“姓范的,咱們沒完!”
說罷帶著人氣衝衝的離去。
范寧和薑問玄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擔憂,反而同時激動起來。
四皇子哪是什麽欺負人的紈絝?
分明是上門慰問困難戶的大善人呐!
他要是每天來羽青觀鬧一次,最多一個月,羽青觀師徒四人就能實現財務自由了。
范寧喜滋滋的撿起一千兩銀票,面對著投來激動目光的薑問玄、小師妹和明月,他知道這筆錢想獨吞很難。
“這錢是大家夥的,大家平分”
“我一百兩,師傅一百兩。”
“我一百兩,小師妹一百兩。”
“我一百兩,大師兄一百兩。”
“我一百兩,明月一百兩。”
“我一百兩,於道長一百兩。”
“怎麽樣,是平分的吧?”
薑問玄吹胡子瞪眼,喝道:“伱糊弄鬼呢……”
怎料,小師妹和明月卻齊齊興奮的蹦跳起來,連連點頭。
“好好好,就這樣,很公平。”
於浩遠嘴角抽了下,可這錢他不敢收:“范道友處事公允,但貧道無福不受祿,這一百兩就暫時存放在范道友處吧。”
范寧點了點頭,道:“大師兄不在,他的一百兩我也暫時保存。”
“師傅,大家都說話了,你呢?如果覺得不公平,咱們可以再商量。”
薑問玄狠狠瞪了范寧一眼。
礙於白馬觀的上師在眼前,他不好發作,以免被小瞧,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咬牙道:
“公平,很公平!”
范寧露出了笑容:“好,今晚之前我就去兌換成現銀,大家平分一下。”
分贓完畢,范寧沒忘記手頭的重要事,立刻進房子裡收拾好家夥出門。
於浩遠有心結交范寧,借口一路下山。
“范道友,莫非是有怪異橫行?”
瞧著范寧收拾得滿滿當當的包袱,表情立時凝重起來。
便是上回心不悔大鬧昌縣,白馬觀觀主也只是帶了一些必要的家夥。
范寧這樣厲害的人,還帶這麽多家夥,是要收拾什麽恐怖的妖魔鬼怪?
范寧沒吭聲。
他要去的慧遠墓,目前正被白馬觀探索。
眼前的這位可是白馬觀的殿主,他怎麽好出聲?
他加快腳步,於浩遠也緊緊跟著,眼裡閃爍著激動。
常言道,字少事大。
范寧一個字不說,肯定是事情極其危險。
他一定是要與什麽大妖大魔一戰。
這等場面,他怎能錯過?
於是,也沉默著不吭聲,緊跟著范寧,一步都不落下。
范寧皺了皺眉,這家夥怎麽回事?
莫非知道自己要去搶白馬觀的東西,所以這般緊跟著防范自己?
可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道士,用不著一個七品道士防范吧?
一邊思索,他一邊往慧遠墓趕。
當抵達一片沼澤時,於浩遠眼皮直跳。
“范道友,你該不會是去慧遠墓吧?”
都到這了,范寧隱瞞也沒用了。
“於道長,這墓雖然是你們白馬觀發現的,但目前還沒挖掘完畢吧?”
他的意思很明顯, 這裡面的東西未必就屬於你們白馬觀。
只是,於浩遠的表情讓范寧覺得很奇怪。
他竟然有些興奮。
“我就知道范道友出手必然不凡,也只有這慧遠墓這種大凶之地才值得范道友親至了。”
什麽什麽?
大凶之地?
范寧愣了下,慶安公主提供的情報裡,慧遠墓並無什麽危險,只是年代相當久遠罷了。
他不禁問道:“此墓很凶險?”
於浩遠鄭重道:“何止是凶險,絕對是大凶之地,我們白馬觀已經折損了十幾個九品道士,八品都折了兩個進去,帶隊的七品殿主失一條胳膊勉強逃了回來。”
“未免引發恐慌,我們才對外宣稱是普通墓。”
嘶!
好你個36D,謀殺親夫啊你!
他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人。
於浩遠一愣,道:“范道友,你不打算進去?那就可惜了,道皇司可是開出了一萬兩賞銀的天價懸賞。”
多少?
一萬兩?
范寧頓時走不動了。
一萬兩,他可以原地退休,去當個快活小地主了。
“於道長,請詳細說說此墓。”
於浩遠點點頭,將對此墓的了解一一告知。
此墓在郊外一片荒無人煙的沼澤中。
平日裡少有人至。
之所以被發現,是十裡外的一個村民丟了一頭牛,循著牛的腳印一路追尋至此。
當他找到牛時,牛已經陷入了沼澤中,只剩下腦袋還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