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初衷是否相同,兩人確實是一拍即合,讓三個旅加速行軍了。
不過這事到底是他們私底下的主意,部份士卒也有所埋怨,所以隨著接近河北,兩人心裡也就越發的忐忑,遂頻頻向劉升報告行程。
沒想到劉升不僅沒有怪罪,反而令他們加速趕往天津。
顯然,前線正需要他們!
這令沈萬登、袁時中大喜過望。
看完令旨後,沈萬登喜滋滋地道:“哈哈,有陛下的令旨,看軍中那些對加速行軍有所抱怨的臭小子還敢說什麽。”
袁時中軍中雖然抱怨者較少,但並非沒有。而且,他比沈萬登更想早一步加入到打建奴的戰事中。
此時也笑著道:“以陛下在軍中的威望,以及將士們對陛下的敬仰,興許我們還可以讓部隊行軍速度更快點。”
“我看令旨中正有此意。”沈萬登道,“那就讓那些臭小子們速度再些!”
隨後,兩人下令讓團營兩級將官都來開會,並在會上向眾將官傳達並宣讀了劉升的令旨,要求各級將領、尤其是軍政員,將劉升令旨的要求及精神充分傳達給將士們。
三個旅剛在德州城外休息了半夜,不僅吃了兩頓熱乎飯,也做了休息,正是該趕路的時候。
當即,中低級軍官、軍政員便將劉升的令旨傳達了下去。
“陛下傳來令旨,建奴正在蹂躪河北百姓,故命我部各旅加速行軍,盡快趕到天津會師,前往京師,將建奴驅逐出關!”
“陛下的禦駕早就北移到了滄州,又將北上天津,我們還好意思慢慢在後面吊著嗎?”
“別等我們趕到京師,陛下已經率領前方大軍,將建奴打跑了。到那時候,我們旅就將成為全軍的笑話。以後再見到其他部隊的人時,還能抬起頭來?”
“快快快!加速集合,加速行軍!”
“···”
隨著將官們的話語鼓勵或刺激,三個旅的將士動作都變得更快了。
正如袁時中在軍中所講,雖然這些部隊並非劉升一手帶起來的,可因為各種原因,尤其是軍政員的存在,他在軍中威望無人能及,甚至為許多將士所敬仰膜拜。
那些本是流民出身的百姓全家因劉升而活命,乃至過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那些出自明軍降卒的士卒,則獲得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待遇——能領到充足的、更高的軍餉不說,家人也能得到安頓。便是在戰場上死傷了,也有豐厚的撫恤金,打起仗來再無後顧之憂。
這樣的君主,值得他們為之奮戰,乃至拚死!
所以,當得知劉升下達了加速行軍的令旨,並且將先一步趕往天津等著他們,很多士卒頓時心氣、力氣十足,一個個趕其路來像是趕著娶媳婦一樣。
將官們見狀繼續鼓勁兒。
同一個旅下各個團相比拚,同一個團下各個營相比拚···三個旅又互相拚行軍速度!
一時之間,這三個旅的行軍速度竟然比之前又明顯提升了一截!
···
另一邊,劉升既決定加快北伐進度,便沒有非等到各旅到天津一起會師。
在他下令讓第十一旅等三個旅加速行軍的同時,便從滄州移駕前往天津,又命令彭有義率領第二師及勝捷衛兩個旅、驍騎衛一個旅,作為先鋒,先一步向京師趕去!
六個旅加起來有七萬多人,可以說比入關的八旗兵還多,即便是遭到入關的十余萬清軍圍攻,也未必不能戰而勝之。
就算因為某些原因受挫,原地堅守幾日,等劉升率領後續部隊來援總是沒問題的。
至於天津,也是和滄州一樣,隻留一個團暫時駐守···
另一邊,奉多爾袞命令南下的蒙古騎兵、八旗騎兵原本準備進入河間府,騷擾崋軍糧道,遲滯崋軍北上速度的。
沒曾想遇到崋軍大舉北進順天府!
七八萬大軍北上,偵察兵都不知道灑出去多少隊,遍布大軍方圓二三十裡。
再加上還有驍騎衛以及六個旅的旅屬騎兵營。
蒙古騎兵、八旗騎兵便仿佛遭到迎頭痛擊——即便他們的騎術、戰馬都要強於崋軍,可因為單個部隊規模不如崋軍騎兵,驍騎衛等更是裝備了由短銃改良得到的騎槍,還裝備了手榴彈,清軍騎兵便完全不是對手。
只能仗著戰馬好,落荒而逃。
天津距離京師本就不算太遠,中間隻隔著武清、香河、通州幾座城池。
因此多爾袞、濟爾哈朗等很快得到崋軍大舉北上的消息。
此時豪格還跟吳三桂在宣府,尚未回到京師,可阿濟格卻已經回來了。
阿濟格作戰同樣很勇猛,甚至比阿巴泰更猛。但同樣是個缺少智慧的人,而且性格粗暴。
他雖然是多爾袞的同胞大哥,但如今在清軍中地位卻居於多爾袞之下——努爾哈赤在位時,他曾為“四小貝勒”之一,領正黃旗。後來皇太極即位,他改領鑲白旗;不久因罪被貶,鑲白旗也被交給多爾袞領。
他因罪被貶雖是事實,但皇太極將本由他領的一旗交給多爾袞,明顯有離間他們同胞兄弟之意。
阿濟格偏偏因此生氣,對多爾袞是心不服、口也不服,經常對著乾。只有礙於軍令時,才不得不聽其指揮行事。
此時聽聞南下的蒙古、八旗各支騎兵受挫,便冷嘲熱諷道:“我看老十三你就是太慫,只因老七(阿巴泰)桑園鎮敗了一場,就怕了那崋軍。
不敢打正面,非要讓騎兵分散去騷擾人家糧道。如今怎樣?糧道沒騷擾成,反倒又損失了些兵馬,令我軍士氣再次受挫!”
“你閉嘴!”多爾袞對這個親哥哥也不客氣,憤怒咆哮,“有本事你去勝那崋軍一場!”
阿濟格聽了眼睛一亮,大喜道:“好啊,你把兵權都交給我,我便教教你怎麽正面打仗!”
多爾袞沒想到阿濟格會這麽回答,一時氣結。
濟爾哈朗見狀趕緊打圓場,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崋軍既大舉北上,我軍再想繞後襲擊其糧道, 就不是少量兵馬能做到的了,至少組織兩支五千人以上的隊伍才行。
另外,我們若不準備與崋軍大戰,就該令各部早些撤出關外。不然被崋軍攔住退路,想要撤出去可就難了。”
阿濟格不再說話,至於阿巴泰,戴罪之身,更沒資格說話了。
多爾袞則皺眉一歎,“只能讓豪格、吳三桂從宣府撤出關了——不過如今各部並沒有搜集到多少錢糧、牲口,就這麽撤回關外,恐怕有些人心裡會生怨。”
濟爾哈朗也不吭聲了。
因為這是多爾袞的事——多爾袞是主帥,他又不是。多爾袞對那個位置有所覬覦,他又沒有。
這時,阿濟格剛才的話又出現在多爾袞腦海中,讓他不禁想,他是不是太小心了?
就這麽灰溜溜的撤走,他回去後怕是過大於功,真是不甘心啊。
多爾袞轉過身來看向軍事輿圖,心中一動,道:“崋軍既沿著大運河北上,其糧道必然也依賴大運河。
如今天氣寒冷,大運河也經常封凍,本就航運困難。
不如十二哥你帶一萬多兵馬繞道保定(順天府保定縣,非保定府)南下,趁崋軍主力北上之際,襲擊其糧道,乃至攻下滄州、天津等其糧草物資囤聚之城。如何?”
‘有事十二哥,沒事阿濟格。’阿濟格先低哼了聲。
隨即覺得這確實是個證明他比多爾袞強的機會,也確實不認為南邊來的崋軍能有多厲害,便應道:“好啊,不過你至少得給我兩萬兵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