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一年。
關中。
張郃前軍至,與臨晉朱靈合兵,攻入河西。
洛水西岸,蜀軍已至。
一萬五千精銳益州神弩手到達了前線,隔著河流,與張郃、朱靈軍對峙。
見到魏軍,這一萬五千軍並沒有展開攻擊,而是在劉封、孟達帶領下,各據險要。
軍技:作壘。
就在魏軍眼前,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十二座小土城在洛水沿岸拔地而起,很快形成了軍事堡壘。
一萬五千精銳益州神弩手分守其中,在魏蜀對峙的最前線,形成了一塊軍事緩衝帶。
魏軍大將張郃隔著洛河,遠遠望著對方的布陣,暗道一聲有些門道。
土城按照地勢建立,土城與土城之間,可交互掩替。
蜀軍已佔地利,魏軍強攻,必然大損。
可若是不拔掉,魏軍的主力便不能順利進入關中,必須分一大部分兵力留在這裡,牽製蜀軍。
張郃目光銳利,可洞見虛實,當即下令。
“朱靈、郭淮!”
“末將在!”
“蜀軍十二連城,以東南角小山上的城寨最為緊要,必然是蜀軍主將鎮守,你們給我拿下來!”
“諾!”
無論是張郃還是朱靈,都是當年河北袁紹與公孫瓚大戰時起家的,麾下都有一支精銳的部曲。
張郃的大戟士、朱靈的白馬軍,都是金色兵種。
不過,他們並沒有派遣自己的部曲上陣,而是派遣三千重甲,為陣前驅。
這其實很好理解,沒有誰打牌就先出王炸的。
張郃久在中原,對於這支蜀軍的戰力,並不知根知底,心存了試探之意。
朱靈在後壓陣,郭淮為陣前驅。
這樣的配置,張郃很放心。
郭淮出身太原名門,能力出眾,本是夏侯淵的副將,在不久之前蜀軍圍困長安之戰中拚死逃出。
一見其能力,二見其幸運。
這兩點,張郃都非常欣賞。
郭淮帶領三千重甲,頂在了最前面。
剛開始,三千重甲前行時還算順利,可一靠近東南土城,壓力便來了。
東南土城與周圍的一座支城,形成了火力交替。
冰弩與火弩有序射出,重甲軍防禦堅厚,可也有些支撐不住。
郭淮並沒有選擇退卻,他選擇更進一步。
這是一條有進無退的道路。
他知道,一旦三千重甲軍氣力耗盡,周圍的鐵壁難以展開,那麽必然會成為蜀軍的活靶子。
“生死存亡,在此一戰,心生退意者,斬!”
郭淮治軍有度,一令而下,三千重甲軍前行,為後續的朱靈軍鋪開了道路。
郭淮本就年輕氣盛,又有雪恥之念,拚著一口氣,到了東南土城之下。
不過,在這土城城牆下,他遇到了一個比他更氣盛之人。
劉封!
見魏軍近前,他也不懼。
劉封手執一把鋼刀,於土城城牆之上,一越而下,向著三千重甲軍而來,直取郭淮首級。
劉封刀勢威猛,郭淮舉起手中兵器阻擋,卻差點招架不住。
盡管接住了這一刀,郭淮手臂還是有些發麻。
劉封沒有就此停住進攻,一腳側踢,踢在了郭淮的臂鎧之上。
力道之重,郭淮止止住頹勢時,精鐵製作的臂鎧,已經彎曲的不成樣子。
劉封持刀,於三千魏軍之陣,
猶如虎進羊群。 “汝是何人?”
郭淮問道。
“憑你也配知道爺爺的名號。”
劉封不屑道,隻憑一把鋼刀,便與四周蜂擁而至的魏軍戰在一處,絲毫不落下風。
土城之中,益州神弩手的攻擊並未停止。
可三千魏軍因為劉封的緣故,防禦掉了一大片。
當即,在密集的弩陣中,損傷了不少。
在後壓陣的朱靈也察覺到了此刻的危機,他一人持刀向前,來到魏軍陣前,一槍隔開了劉封手中鋼刀,救下了郭淮。
“伯濟,可還好?”
“多謝朱將軍相助!”
被逼退的劉封看見援軍,不怒反喜,叱喝一聲。
“你們一起上吧!”
東南土城,戰事僵持,未見勝負。
張郃正欲引兵相助,忽生警訓。
一聲鷹鳴,哀意深深。
魏軍馴的獵鷹,在天空之中,被一隻更大的靈獸抓住,不得動彈。
“就是這東西帶著蜀軍攻入了陳倉麽?”
張郃早有防備,於陣中安置了弩陣。
可正當張郃欲下令射擊,那頭巨獸急速俯衝,發現了目標,從上面跳下了一個人影,直向張郃而來。
碰的一聲,煙塵四起,張郃所在的高台,瞬間成了碎末。
張郃手持長槍,而他的對面,如今也站著一名手持金色長槍的蜀將。
“來將何人?”
“魏延!”
張郃從對面蜀將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面對周圍四面八方的魏軍,魏延從容不迫。
張郃也沒有疾聲厲色,隻道了一聲。
“將軍欲效黃忠故事,可我並非陳倉守將。”
魏延手持鹿鳴會心槍,嘴角微翹。
“聽聞張郃巧變聞名天下,魏延正想見識一二。“
魏延一上手,便用上了最強一招。
槍影重重下, 無數泛著乳白色光澤的鹿神衛分身從槍影中躍出,向著四周而去。
幻化千百,可槍勢隻取一點。
張郃!
張郃腳踢手中長槍,槍尖向前,與魏延手中鹿鳴會心槍相對。
交鋒一刹,張郃身影破碎。魏延一招擊空,轉過身來,張郃正在其後。
“張郃巧變,果然不同尋常。“
對方的稱讚,沒有讓張郃露出太多的得意之色。
張郃一直在猜測魏延的意圖。
他一開始本以為魏延是為了像黃忠一樣,擒賊先擒王。
可剛剛的交手,卻讓張郃察覺不對。
魏延沒有用上全力。
招數不同凡響,聲勢也是驚人,但似乎真的如他所說,只是為了見識一下他張郃。
又或者……
張郃想到了什麽,魏延也是一笑,主動說了出來。
“龐德、成公英正率領涼州軍,並一乾羌胡突騎,向此地而來。”
“所以你拖住了我?”
“只要你在這裡,你的大戟士便也在這裡。涼州軍奇襲之下,你軍還有幾何?”
一語落下,魏軍北營傳來遇敵的示警聲。
“好謀算!”
張郃一笑,刹那間,光影重疊。魏延面前,張郃的身後,又再度走出了一個張郃。
身形體態,一模一樣。只是此時兩個張郃,都沒有了影子。
“如此呢?”
影張郃帶著麾下大戟士,迅速馳援魏軍北陣。
魏延看在眼裡,嘴角微翹。
“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