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關。
依山靠水,雄關矗立。
陽平關扼守在白水關通往陳倉的十字路口,是蜀中進入漢中的必經之地。
山險水阻,謂之天絕之地。
自從蜀中被劉備所得,張魯之地張衛便率領著大軍駐守此關,不敢有一日松懈。
張魯的軍隊戰鬥力低,不過依靠著陽平關這座險關,足以護衛漢中的西大門。
夜晚,張衛被關上守軍叫了過來。
陽平關外,劉備軍有異動。
這些日子以來,劉備軍的異動多了。
陽平關的守軍都習慣了。
事後證明,劉備軍的異動都不是在針對他們。
所以,守衛在日常的報告之後,便顯得有些松懈。
張衛看了,有些奇怪。
“來者是何人的兵馬?”
如今漢中以西的地帶情勢複雜。
馬超歸降後,巴蜀和涼州已經連為一體。
不過勢力相當複雜。
這裡有原本的涼州軍、馬超的西涼鐵騎、黃忠帶領的白水兵、劉禪的護衛羽林,還有少許的荊州軍士兵和投降的鬼卒。
雖然都屬於劉備旗下,但是番號都不一樣,指揮系統也不一樣,各行其是。
“探子說是劉禪的羽林護衛,由魏延帶領,剛從陳倉道回返。”
“他們在做什麽?”
“屬下也不明白,他們似乎在奉命等待,既沒有攻城,也不曾扎營,甚是奇怪。”
“隨他們去吧,劉禪若是真的指望這五千羽林能攻破陽平關,那他就來吧!”
張衛倒是期待他們能來硬攻,這樣也能收拾一下劉備軍囂張的氣焰。
盡管張衛認為,這可能性很小。
“讓北山諸屯的人注意,小心魏延偷營。”
“諾!”
張衛本想要回去,可心中總有些不安。
也許是劉備軍怪異的舉動,讓他覺得奇怪,於是他守衛在關中。
直到午夜時分,北山諸屯有了擾動。
“果然想要偷營!”
張衛立刻帶著兵馬,前往了北山諸屯,可到了,情況卻讓張衛始料未及。
本是駐守在北山的士兵,此刻一個都不見了,都人去營空了。
再往前走,營地之中,還沒有來得及逃走的那些士兵正慌慌張張的想要逃跑,嘴裡喊著饒命之類的。
張衛隨手揪住了一個,詢問情況,隻從他口中得知。
“山神怒了!”
“怎麽回事?”
“山神的使者……山神的使者……”
口中斷斷續續的,也得不到一個答案,張衛繼續向前。
最前方的情勢卻相當的詭異。
本應該駐守在營地之中的士兵,此時跪倒在地,嘴裡念念有詞,十分恭敬。
營地中央,一個孩子騎在一頭碩大的麋鹿身上,周圍都是巨型麋鹿群。
“你們做什麽,還不趕快迎敵!”
張衛剛剛說完,地上的士兵,也是教徒仿佛觸怒了神靈一般,勸道。
“祭酒,不可如此,他們都是山神的使者。”
“什麽山神的使者,妖言惑眾!”
張衛大怒,正欲斬殺前來勸阻的士兵。
卻見中央那麋鹿首領飛奔向前,一蹄子踢飛了張衛手中長刀。
“凡人,安得造次!”
麋鹿口吐人言,這下子,本來在拜的人拜的更加虔誠,就連張衛帶來的援軍,也露出了恐懼之色。
“王師將臨,爾等抗拒,有違天意,還不束手就擒!”
張衛大怒,想要再次動手,卻被身邊的人按住了。
“祭酒,不可如此,萬一怒觸了鬼神,是要降下災禍的。”
“你們別拉著我,我要斬殺這妖孽。”
張衛想要掙脫,可卻被周圍的親信死死的摁住了,掙脫不開。
騎在鹿滌身上的劉禪,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幕,道了一聲。
“天兵將至,山神使者引導爾等,速速開關,免遭災禍!”
劉禪話語剛剛落下。
周圍的鹿神衛便四散而出,引導著北山諸屯的士兵,四面而出。
一直在掙扎的張衛在聽到一個消息後,徹底不掙扎了。
被策反的張魯軍士兵在鹿神衛的帶領下,把陽平關打開了。
魏延帶著五千羽林進關了!
南鄭。
“陽平關丟了?”
張魯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呆了。
陽平關是什麽地方,天絕之地啊!
那是這麽容易就陷落的地方麽?
張魯本就有些震驚,可聽說了戰報之後,就更震驚了。
“山神的使者?”
張魯疑竇更生,可很快冷靜了下來,回到了現實,詢問左右的意見。
陽平關破了,漢中西面已經無險可守,劉備的大軍能夠長驅直入,他們該怎麽辦?
是戰是和?
“打,是肯定不能打的。”
張魯的謀臣是這樣分析的。
劉備的軍隊都是百戰老兵,久歷戰陣,他們肯定打不過。
如果曹操此時在關中, 那再好不過了,他們可以往北投,將來反攻漢中。
可問題是,曹操這不是不在麽?
曹操正在東面和孫權死磕,關中就一個夏侯淵。
若是投降曹操也就罷了,現在投降夏侯淵算是怎麽回事?
這不一下子就變成了小弟的小弟麽?
思量再三,曹操那邊暫時是肯定不能去了。
可就這麽降,也太沒有面子了。
於是,在一番考量下,一眾臣子一致做出了決定,先躲進巴地的山野之中。
那些年辦教的時候,張魯和巴地的賨人首領有著很深厚的關系。這些賨人中有不少都是五鬥米教的信徒。
“可先躲入巴東,先觀後事。”
“好!”
張魯答應了,可他的臣子卻問道。
“府庫中的財寶輜重,要不要先焚毀了。”
張魯一想,若是將來要投曹,被曹操知道了他把物資都留給了劉備,那也是個把柄。
可看這勢頭,萬一曹操將來奪不下漢中,或者根本就不想要進攻巴蜀天險,怎麽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手下人又道。
“聽說劉備之子劉禪帶著一群神鹿,一夜間便攻下了陽平關,甚是奇異。蜀中劉璋之所以敗得那麽快,那麽慘,也是因為此子識破嚴顏之計,佔據江州。莫非,真是天意乎?”
聽了這話,張魯心中終於下定了決心。
“此國家之財,非我私人之物,何故焚之?”
張魯大義凜然的說道,一眾手下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