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言出法隨

  小聖賢莊的禁地核心似乎隱藏著某種秘密，除了掌門一脈外，其他人不得進入，哪怕伏念也沒有進去過，所修煉的武學也是荀子口述傳授的。

  按理說是不能帶他人進入的，除非是定下的掌門繼承人。

  在禁地核心入口外坐鎮的兩位儒袍老者見荀子竟然帶著田昊過來，本想要開口的，可是突然發現荀子的異常，頭髮還是花白，但皮膚上的皺紋沒了，變得很是緊致，如同年輕了二三十歲一般。

  這一異常讓他們兩人心下大震，猜測荀子可能在修為上作出了突破，就算沒有達到孔子和孟子那種境界，怕是也很接近了。

  在兩人震驚的時候，荀子以自身的內氣注入青銅門，將內中機關啟動，隨即那厚重的青銅門向兩側緩緩滑動。

  荀子踏步走進去，田昊緊跟在後面，隨即青銅門緩緩閉合。

  這時候守在外面的兩位儒袍老者方才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定下的繼承人不是伏念嗎？”

  一人疑惑的道，不明白荀子為什麽會帶那個小家夥過來，難不成打算換繼承人了？
  “是那小家夥的話也不是不行。”

  另一名老者思索的道，他知道那小家夥的存在，也知道簡體字和繁體字是那小家夥提出來的，對他們小聖賢莊，乃至整個儒家來說都是大功臣。

  以這等功績作為小聖賢莊掌門的繼承人倒也夠格。

  “恐怕也有那些老家夥的心思被看破了，連帶著伏念在掌門師兄心中的地位都有所降低。”

  之前那名老者轉念一想，有了新的猜測。

  另一人微微愣神後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同時感慨那些人機關算盡，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過那與他們無關，他們只是鎮守儒家的最大底蘊罷了。

  “那兩老小子要胡思亂想嘍。”

  且不提外邊兩人的猜測，帶著田昊進入禁地核心的荀子卻笑呵呵的，猜到那兩人肯定會亂猜的。

  “老師，弟子的浩然正氣變得更活躍了。”

  田昊忽然開口，感覺到體內的浩然正氣變得活躍，好似在與某種存在共鳴。

  “禁地核心不單單是我小聖賢莊存放秘寶和至高絕學的地方，還是祖師和孟子的墓室，他們就葬在這裡，作為我小聖賢莊的最大底蘊。”

  荀子解說道，這個秘密雖然是絕密，但這小子現今有資格知曉。

  他在境界破碎後清醒了很多，也一直在思索小聖賢莊未來的出路。

  其實主要有兩條路線，要麽秦國一統天下，要麽秦國失敗，亂世繼續。

  亂世繼續的話，他們小聖賢莊只需維持著現狀就能很好地傳承下去。

  可若是秦國一統天下，就得做些準備了。

  小聖賢莊這邊沒得說，讓伏念繼承便是，讓其按照自己的心意繼續帶領小聖賢莊走下去，最後是何結果他不會理會。

  但也會準備一條退路，在秦國那邊的退路。

  簡單來說就是將小聖賢莊分家，在秦國那邊建立一個新的小聖賢莊，或者別的什麽庒，總之就是將儒學傳承下去。

  最合適的人選無疑是這小子，李斯雖然有才情也很努力，可惜太過功利，不適合做學問，這小子就不同了。

  尤其是這一個月不斷為其講解儒學高深的學文後，對其潛力更進一步的認知，所以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而田昊對於這則隱秘很是吃驚，著實沒想到這小聖賢莊竟然還是孔子和孟子的墓地，而這種聖賢的遺骸必然存在著非凡的功效，想來這也是禁地能輔助儒學修煉的主要原因了。

  如此順著通道斜向下，通過重重機關，最終來到一座巨大的地宮內。

  這是一座長寬各有三十丈的巨大地宮，內中擺放著不少東西，甚至田昊還看到了呈九宮陣列擺放的九尊大鼎。

  樣式與傳承的九鼎十分相似，不過神韻方面要差不少，顯然是仿製品。

  上方鑲嵌著不少夜明珠，為這座地宮提供了些光源。

  繞過九鼎，田昊看到了兩尊巨大的石棺。

  石棺顯得樸實無華，但卻十分巨大，長度足有三丈，想來裡面躺著的就是孔子和孟子兩位儒家聖賢了。

  “孔聖和孟聖在逝去前用秘法將自身意境封鎖在屍身中，並借助一些異寶長存，這才形成了禁地的特殊功效，可以輔助門人弟子修行。

  周圍的那些典籍都是藏書樓和禁地外圍的副本，那些你都看過，無需再看，只要看至高功法便可。”

  荀子先行帶領著田昊向兩位聖賢的石棺祭拜，然後略作解說，最後指向最盡頭的一個書架。

  “弟子去了。”

  田昊點點頭，走向那一書架。

  這座地宮中的東西不少，不過最多的是書架和竹簡，四周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副本，或者說原本。

  做這種準備很正常，萬一出現變故，藏書樓和禁地外圍的典籍被人搶走，或者被損毀，單靠人力記憶很難完整的複原，留有副本的話複原起來就會簡單的多，只需要抄錄就成。

  來到那架書架前，田昊發現了足足有四十八卷竹簡，這表示著儒家有四十八門至高絕學，在數量上要遠超道家。

  這也是兩個門派本身理念特性決定的，道家修的是道，並且主張避世隱修，清靜無為，功法只要夠用就成，很少主動去開創的。

  而儒家就不同了，一直想要將自己的學說廣傳天下，成為統治者治國的主流學說，甚至是唯一的，在不斷地前進中自然會開創出更多的至高絕學。

  當然，最輝煌的肯定是孔子那個時代，其本身不僅是聖賢，麾下更有三千弟子，修為最低的都是內力境，內氣境的也有一大堆。

  最可怕的是那七十二位親傳弟子，修為都很接近天人境，有幾個還達到了天人境。

  那個時候的儒家強的爆表，正因為如此，孔夫子才能帶領三千門人橫行諸侯國之間，成為戰國最強生物。

  諸侯國雖然基本上都不接受孔子的理念，但卻也都以禮相待。

  那麽多猛人存在，開創出這類至高絕學並不難。

  沒做耽擱，先行用過目不忘的能力將那四十八門絕學都看一遍記下，然後來到荀子身旁閉目思索參悟。

  有著在藏書樓觀看所有儒家典籍積累的底蘊，再加上之前在禁地外圍觀看的那些武學典籍，以及這一個月來荀子的講解指點，讓他對這些至高絕學領悟起來可謂是得心應手。

  荀子沒有打擾，靜靜的修煉，磨合體內增強的生機和精氣，為接下來修煉金鍾罩體功做準備。

  這般不斷地參悟，借助這些至高絕學，田昊將之前學到的儒學底蘊不斷激發出來，並用自身修煉的浩然正氣進行承載包容。

  在精神空間中，無名將融入眉心的湛盧天眼激發，在頭頂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豎瞳，如同荀子當初所凝聚的那般。

  借此讓田昊深層次領悟儒學，尤其是有關於仁道方面的。

  而湛盧天眼不單單是湛盧劍本身的力量，還有荀子當初破碎的心境，也被湛盧劍一同收入自身封存，最後被田昊所得，封存在那湛盧劍靈之中。

  這還沒完，當年孔子曾請教過老子，學過一些道家的學說理念，並將之融入自身儒學。

  所以儒學有一部分與道家經義契合的，這引起了太極星海那邊的共鳴，內中的無數道文湧動，進一步的演化，融合儒家的理念學說，使得道德經的道文陣列進一步完善。

  精神空間，尤其是太極星海那裡發生的變化產生巨量的精神波動，更借助浩然正氣向外湧動。

  本身這也沒什麽，但偏偏這裡是小聖賢莊的禁地核心，更是孔子和孟子的墓室，屍骸就封存在這裡，並且兩人臨死前還用秘法將自身意境封存在屍身中，作為小聖賢莊的最大底蘊。

  孟子屍身中的意境與田昊的浩然正氣共鳴，並且趨勢越來越強。

  另一邊孔子屍身中的道韻也被湛盧天眼和太極星海不斷演化的道德經道文陣列吸引共鳴，同樣趨勢越來越強。

  感受到身邊的異變，荀子睜開眼眸，愕然的看著身旁的便宜弟子，然後再回頭看看棺材板不斷震顫的兩尊古棺。

  “老夫到底收了個什麽妖孽？”
    忍不住吐槽一句，荀子也不打算修煉磨合了，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想要看看那小子能整出什麽大變故來。

  至於說祖師和孟子的棺材板震顫，這都不算什麽大事，據記載，孟子成就聖賢的時候，孔聖的棺材板也劇烈震顫過，與之共鳴。

  這也是內中封存的意蘊被激發到最極致的一種體現。

  只不過荀子低估了某人搞事情的能力，這般共鳴越來越強烈，那棺材板已經不是震顫了，而是震碎，內中躺著的兩具聖賢屍骸漂浮出來，散發著強烈的意蘊，讓荀子都感受到不小的壓力。

  “要壞事！”

  感受到兩位聖賢屍身上封存的意蘊在向著自家弟子轉移，好似被某種力量給牽引過去，荀子暗叫糟糕。

  兩位聖賢身上的意蘊是他們小聖賢莊最大的底蘊，這要是出事，即便自己是掌門也擔待不起。

  看了看那意蘊不斷流逝的兩位聖賢身軀，再看看那個弟子，荀子猶豫了好久，最終決定繼續觀望，想要看看那小子能帶來怎樣的結果，或者說驚喜。

  田昊也察覺到了這一異變，不過在發現太極星海在進一步的演變後便沒有阻止。

  精神空間是自己的一大根基，但內中已經借助老子留下的三件至寶成型演化，上次更借助奇門遁甲將之進一步演化，尤其是道德經的道文陣列。

  只是著作道德經的老子畢竟修為有限，雖然達到了陸地神仙的境界，但卻遠遠比不得軒轅黃帝，更不用說與九天玄女相比了。

  奇門遁甲雖然能幫助演化道德經的道文陣列，但道德經本身的潛力卻是有限的，即便當時融入了田昊所學的諸多道學典籍，依舊沒能將極限提升多少。

  極限擺在那裡，想要突破很難。

  而現今儒學理念的融入讓道德經的道文陣列進一步演變，甚至已經在超脫道德經本身的范疇，成為一種全新的道文陣列。

  也可以說是集儒道兩家所長的全新道文陣列。

  如此慢慢演化，等將孔聖和孟聖兩位遺留的意蘊意境吸收完後，道文陣列也完成蛻變，達到了一種全新的層次，看著更加的和諧自然，還有一種靈動感。

  持此之外，太極星海的陰陽魚眼變成一黑一白的兩顆眼睛，如同湛盧天眼那般。

  這便是借助湛盧天眼以孔子的仁道，孟子的性本善和荀子的性本惡三大理念融合出來的特殊天眼。

  這般感悟著太極星海的全新結構，田昊有了不小的收獲，甚至連精神力量都增長了一大截。

  外邊護持的荀子焦急而又期待的等待著，最終看到那便宜弟子停止修煉，緩緩睜開眼眸，但卻是一黑一白雙色的神異眼瞳。

  被那樣一雙眼睛看著，饒是以荀子的心志都不免大受震撼，有種全身都被看穿的感覺，包括心靈思維都被看穿。

  好在這種異常的眼瞳只是維持了一會兒就漸漸退去，顯露出黑白分明的正常雙眸。

  “可有收獲？”

  趕忙詢問，荀子對這個弟子之前的異變很是好奇。

  原本他只是打算讓這小子過來看看那些功法，然後借助兩位聖賢的意蘊更好的修煉，誰想出現了這等變故。

  現在兩位聖賢身上封存的意蘊已經被牽引抽離，變成純粹的屍骸，要是這小子身上沒有大收獲的話，他都不知該如何向整個儒家交代了。

  “浩然正氣獲得了蛻變。”

  田昊凝聚出一團浩然正氣，感覺很是新奇。

  浩然正氣是跟隨著精神世界獲得蛻變的，期間還引動了下奇門遁甲，再加上自身悟性的加持，最終蛻變，擁有了些非凡的威能。

  “感覺是有些不一樣，有什麽效果？”

  荀子能感應出那浩然正氣跟之前的確實大有不同，但具體是怎樣的效果一時間看不出來，或者說太複雜了，很難去形容。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田昊道了一句論語，這本身也沒什麽，但在浩然正氣的加持下，如同小說中的言出法隨一般，擁有了非凡的效果。

  具體表現就是荀子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曾經的那些朋友，面上都不自覺地多了份笑意，很自然的笑意，也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最可怕的是荀子心中更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對這句論語的意蘊理解，深深地烙印在了腦海中。

  “有點邪門。”

  好一會兒荀子方才回過神來，回想過剛剛的變化，不僅面色微變。

  他剛剛竟然被影響到了，雖說他的心境破碎，但心志仍在，沒可能被如此影響才對，可卻偏偏被影響，還那般的悄無聲息，無法反抗。

  “浩然之氣本身是心境與內修功力融合的全新力量，可以以浩然之氣為根基連接影響他人的心境……”

  田昊為荀子解說內中奧妙，說穿了就是一個加強版的催眠術。

  能蛻變出這種能力，還跟自己以前在搗鼓的讀心術和心魔引有關。

  “這已經不是浩然之氣了！”

  聽過弟子的解說，荀子理解了，雖然聽著很不可思議，但理論上是能解釋的通的。

  不過這樣的力量已經超出了浩然之氣的范疇，所擁有的力量也極其可怕。

  “老師所言甚是，這種力量雖然脫胎於浩然之氣，但卻已經完全超脫出來，弟子認為應該稱之為才氣。”

  田昊也認為再稱之為浩然之氣，或者浩然正氣已經不合適了，那是一種全新的力量，甚至可以成為一套獨立的體系。

  “文華才氣，確實能承載整個文道儒學。”

  思量一番，荀子深表認同。

  這種才氣是弟子將自身所學儒學全部融入浩然之氣，並借助兩位聖賢的道韻而成，蘊含了儒學的精髓，甚至還能繼續向內中融入更多的文學學說理念。

  或者說的直白一點，這種才氣的效果就是兩位聖賢道韻的加強版，原本的聖賢道韻只能被動的輔助儒家功法的修煉，尤其是心法一類的。

  但現今的才氣卻可以直接將儒學的道韻傳入對方腦海，剛剛他就被傳入了那句論語的道韻精髓，並深深地印刻到腦海中。

  這可比之前的聖賢道韻效果強多了，也霸道的多，同時應該也能傳承給他人修煉壯大，價值要大得多。

  “將你的才氣給為師一份，希望能盡快掌握，否則就麻煩了。”

  看了眼那兩尊棺蓋碎裂的石棺，荀子就感到一陣腦殼疼。

  聖賢道韻是他們小聖賢莊，乃至整個儒家的最大底蘊，現今卻被那小子全部牽引吸收。

  要是不趕緊弄出個合理的解釋，他這個掌門人都得被掀下來。

  “師父您先煉化，弟子去弄兩個棺蓋出來。”

  田昊也看向那兩尊棺蓋碎裂的石棺，同樣意識到事情大條了，尤其是那種意蘊消散，必然會被外界所知。

  這個麻煩不小！

  趕忙分出一道才氣交給荀夫子，田昊仔細觀察一番那石棺碎片的石質，然後在周圍書架後面的石壁上觀察尋找。

  好一會兒才找到石質相近的，然後將那片書架搬開，用劍氣在石壁上切割起來，很快弄出兩塊巨大的石板，然後仿照石棺原本的模樣進行雕琢。

  也好在這處地宮位於地下深處，只有那一條滿是機關的通道相連，並且通道狹窄蜿蜒，所以孔聖和孟聖的棺材板都是就地取材雕琢的，這才讓田昊能夠找到相近的石材。

  還有一點比較好，那便是兩位聖賢的石棺沒有人觸摸過，石頭本身也更耐保存，跟新的一樣，所以無需進行做舊處理。

  再加上這裡只有小聖賢莊歷代掌門進來過，外面也許會有相關的記載，但肯定都不熟悉，有老師配合，足夠糊弄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