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絲光。每當如此,我知道定是又做夢了。
是人就會有夢,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只是反覆做著同一個夢。
夢中只有一片漆黑。
沒有人,沒有聲音,沒有故事,仿佛立於虛無中。
當黑色的世界扭曲破碎的時候,我的夢就會醒來。
日日如此,從未改變。
或許我是個怪人吧。
可是這一次很奇怪。
就在黑色夢境扭曲的時候,一顆小小的藍色星星從天空劃過。
星星消失時,夢便醒了。
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房間,房屋的擺設永遠一塵不變,單人木板床,床邊是書桌,桌上的老式鬧鍾正指著六點鍾的方向。
生活機械式的進行著。起床,洗漱,吃飯,練習魔法......
這就是我,柳星沉,一個魔法見習生十年來的日常。
作為一個沒有魔法血脈的普通人,若想成為魔法師,需要結交一名真正的魔法師,並得到他的認可。
現在教我魔法的,是郊區教堂裡的神父。
神父名叫格裡?高斯,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魔法師,不僅能熟練操縱水、火、雷、風、土、光、暗七大元素,而且搏擊格鬥也是一流。
在神父的指導下,我現在專攻具象魔法,雖然只能具象出盾牌,但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改變盾的屬性甚至形態。
我也想學其他的魔法,可嘗試了許多種都失敗了。
神父認為我的體質隻適合具象魔法。
“不是人選擇魔法,是魔法選擇人。”
這是神父嘴邊常說的一句話。
“既然被具象魔法選中,那就堅持下去吧。”
神父很重視這個魔法,認為通過想象便能創造出不存在的東西,這是神的領域。他更對我能空手具象出盾牌並隨意為盾牌附加不同屬性而感到震驚。
目前我雖然能夠依次將七大元素融入到盾牌中,甚至能隨意調整盾牌的形狀。但是常常因為魔力不夠,只能讓盾牌存在不到幾分鍾。
我一直在為此苦惱,也曾向神父尋求幫助,神父卻總是說魔導之路注定是孤獨的,想要取得成就只能靠自己。
“想要得到我的幫助,先獲得我的認可吧。”
我問他,如何才能獲得他的認可。他讓我去參加一場名為“桃源祭”的決鬥。
這是當地的七個道者家族為了到達所謂的‘桃花源’而進行的神秘儀式。
所謂‘道者’,是道源行者的簡稱,是以掌握“道”為畢生追求的人。
神父說“道”便類似魔法師們所追求的“真理”,只要擁有了它,便可以等同上帝,甚至超越上帝。
魔法師的一生是追求“真理”的一生,道源行者的一生是追求“道”的一生。
兩者何其相似,可魔法協會認為世上的一切神秘都只能由魔法師來管理。魔法師們不能允許有他們不了解的神秘存在。
所以當魔法師來到天泉市時,便盯住了這場儀式。
魔法師們將“桃花源”定義為“天堂”。
聽說魔法師中時常流傳著這樣一些傳言。
“上帝不過是最偉大的魔法師,祂是真理,亦是謬誤。”
“最接近上帝的人,是魔法師。”
“魔法師便是代替上帝審判人類的神之選民。”
“魔法師的目的便是掌握真理,站在上帝的面前。”
我覺得說這些話的人真是瘋了,如果真如他們所說,魔法師掌握了真理,就成了上帝,那豈不是有一群上帝?這個宇宙到底要聽誰的呢?
“戰鬥即將開始,還記得戰敗的約定吧。”
神父冰冷的聲音從左耳佩戴的魔法耳機中傳來。
“記得。”
“但願如此。”
聲音消失,但是冰冷似乎仍在。
我早已習慣了他的冰冷。
三天前,當我使玉佩顯現出“輔”字的時候,他的眼神就格外的冰冷。
打開‘桃花源’需要七把鑰匙,這七把鑰匙便是北鬥星。
北鬥九星中注定有兩個是多余的,他們被冠以‘輔’和‘弼’的名字,作為後備力量,從未被使用過,直到魔法師的到來。
上次“桃源祭”中,魔法協會的前輩就召喚出了弼星,但是他的玉靈一照面就被斬殺,他完全是憑著自己的實力取得的勝利。
“如果戰敗,我會剝奪你的真理之鏈,消除這段時間的記憶。”
這是我與他的約定。
真理之鏈是魔法師的憑證,只要擁有真理之鏈,就能使用魔法。真理之鏈越多,魔法的威力便越大。
我花了十年的時間,才勉強開啟了十條真理之鏈。
努力了十年,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
何況只要贏得這場戰鬥,神父就會認可我,並寫一封推薦信給美國西雅圖的“天堂學院”。
“天堂學院”是魔法師的聖地,聽說只要進入學院,不僅學費全免,每個月還能有三千美元的助學金。最重要是,只要成績優秀,可以永不畢業。
以後是作為魔法師活下去,還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都取決於這一場戰鬥了。
夜幕降臨時,群星升起。
人來到了地下室。
右手握著玉佩,掌心朝下,停在魔法陣的上空,吟唱起召喚用的咒文。
“吾願承受夜之寂寥,貫汝以星辰之名,寄居在輔星的靈魂呦,指引吾輩步入桃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