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上元，結束

  煙花璀璨，花燈如海，無數男女就在這煙花之下，一臉欣喜神色。

  砰！！

  伴隨天空之上煙花綻放。

  地上的鐵花，在這一瞬間也是驟然間出現壯麗風景，熾熱炫彩，在人們的歡呼雀躍之中一次次與天上煙花一同綻放。

  而如蘇長安與夏鳳翔這般。

  他看著景。

  她看著他。

  如此樣子之人，絕非只有他二人。

  就在蘇長安與夏鳳翔不遠處的人群之中，連翹緊繃著神經，目光呆滯的看著身邊女扮男裝的柳白獅。

  只見柳白獅一臉雀躍的看著眼前絢爛景色，滿臉的驚喜。

  她不是第一次在洛安過上元節，但像是今日這般，只是以一個普通人樣子過節，那還是第一次，往年的她，不是在那最大花車之上跳舞，便是就在蒔花館內演出，少有如此悠哉歡笑。

  不過
  讓連翹緊張的，不是說柳白獅就在身邊這樣，或是看著柳白獅。

  而是因為
  柳白獅抓著他的手了。

  所以.
  柳白獅看著眼前的盛景。

  連翹看著她。

  不知所措，但心境卻又在這不知所措，莫名安寧。

  而被這樣看著的柳白獅，突然扭頭看向連翹，歪著頭，一臉似笑非笑表情說道：“果然~~暗！戀！我~~是不是！”

  幾個重音，加上柳白獅臉上表情。

  讓連翹瞬間鬧了個大紅臉，瞧著很沒出息！

  而就在二人隔了幾米的地方，蘇立恆懷裡抱著東西，稍稍駐足看了會兒後，歎了口氣，然後就朝著家繼續走了。

  幽離應該也在過節吧，她不是在南方要參加什麽揚刀大會嗎？等著我，馬上我就動身去南邊了！

  這麽說著，蘇立恆一臉堅決，目光看到有姑娘看向他，也是馬上避開。

  心裡就認定了那饒疆妹子幽離一個人，其他女的，都是紅粉骷髏！

  同時，蘇琳涵與蘇子沐分開，當下卻是一個人也就在人群中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什麽。

  但是馬上
  蘇琳涵看到了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顯眼的連危。

  倒也不猶豫什麽，馬上就跑了過去。

  連危本是站在燕如玉與貓貓兩人身邊，同樣看著天上煙花的，但是突然感覺到了什麽，輕輕扭頭，看到蘇琳涵來到了自己身邊。

  只是蘇琳涵未看她，而是看向天空，不由一怔，才要開口。

  蘇琳涵看著她輕輕一笑，然後扭頭繼續去看越發燦爛的煙花與鐵水化為的花朵。

  連危看著蘇琳涵側顏，輕輕一笑後，也不再說話，只是伸手將自己綢帶摘下，那雙明眸看著蘇琳涵，腦中想著之前在詩會之上被皇后娘娘提起的那些事兒。

  略有羞赧，只是耳邊煙花，鐵花還有其他人們大叫的聲音頓無一般，只是看著蘇琳涵側顏笑了笑。

  心境略有波動，劍意已起漣漪。

  燕如玉注意到了蘇琳涵，但卻無暇顧及，主要是貓貓當下拉著她跑去了那些上元佳節小飾品還有剪紙那些的地方正在購物，而且貓貓今夜很豪氣的全包了！
  原因無他。

  只因為按照貓貓說，這些東西是必須要買的禮物。

  燕如玉無奈，但也不去反對貓貓毫不客氣的將東西往她懷裡扔的架勢。

  蘇青檸與李星月兩人，就在東市另外一頭的一座酒樓二樓之上，當下兩人趴在窗戶那兒看著眼前盛景，大呼小叫興高采烈！
  就在她二人下邊不遠處，晏殊，顧池魚一行人就在人群之中，同樣抬眼看著。

  柳軒等人故意與晏殊顧池魚兩人拉開些距離。

  而兩人雖然沒有牽手什麽的，但是.
  顧池魚手上拿著寫有六十字樣的牌子，獎品肯定是沒抽到的，但這是晏殊送給她的，所以，顧池魚就掛在腰間，沒打算扔棄。

  左紹翁肩膀扛著自己女兒，身邊是其妻子跟兒子，闔家歡樂。

  終於，這屬於今夜還有很多次的煙花秀到此為止。

  許多人意猶未盡，但也知道今日上元狂歡才剛剛開始，卻也是不急。

  蘇長安看向夏鳳翔：“放花燈，猜燈謎，吃元宵，或者過去看打鐵花什麽的，去做哪個.”

  夏鳳向翔著說道：“隨便！”

  蘇長安無奈一笑，伸手捏捏夏鳳翔側臉：“隨便個頭啊。”

  夏鳳翔拿開蘇長安的手：“敢捏朕的臉！”

  蘇長安不以為然，只是看著夏鳳翔：“全玩一遍？”

  夏鳳翔聽到，點點頭：“嗯。”
    然後伸手抓住蘇長安的手，隨便去做什麽，反正
  嗯。

  在一起做什麽都行。

  ……

  住宅區所在的一座小院落內。

  一個少年郎，跟位老人，相對而坐。

  一人腳踩著長凳，一人脫了靴子，盤腿坐著。

  少年郎蘇兆新身子前傾，拿起桌上茶杯，伸長胳膊，與那老人手上酒杯磕碰了一下，然後一口喝乾淨，隨後很是豪氣的一下子將酒杯放在桌上：“舒坦！”

  看著不過是喝水，但愣是喝出豪飲感覺的少年郎，老人笑了笑，然後問道：“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蘇兆新看看時間，然後點頭：“嗯，差不多了。”

  說著，低頭看著桌上已經被吃的差不多的鴨子，還有其他菜那些，“還行，咱爺倆戰鬥力不弱！”

  老人笑著點頭：“是不弱！”

  蘇兆新嘿嘿一笑，站起身卻是打算幫著老人收拾了這一爛攤子。

  但是卻被老人阻攔：“趕緊回去，現在還早，多陪陪家人。不是跟我吹牛說，馬上就要去邊疆了嘛。”

  蘇兆新撇撇嘴：“誰跟你吹牛了，你等著我回來跟你講我的故事吧！伱那些破事兒，我都聽膩歪了。”

  老人聞言，笑著搖頭，不相信。

  主要是跟這小孩兒相處久了，老人發現這小孩兒滿嘴跑火車，十句話，九句不能信。

  但他倒是有一點可以確定。

  這小孩兒，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蘇兆新也不墨跡什麽，讓不收拾，他就不收拾，反正你於老頭身子還硬朗著呢！
  道了別，蘇兆新就離開了。

  老人看著蘇兆新背影，笑了笑後，也不著急收拾桌子上這一堆爛攤子，而是躺在在椅子上，看著夜空。

  剛剛那孩子問他的都是些第一次去軍隊，第一次去邊塞，第一次遇見外敵時候的場面那些。

  老人是不知道這突然闖進他生活的孩子，為什麽就對打仗這些這麽感興趣。

  但是老人每次都會跟那孩子好好講講。

  但是惟獨這次
  老人挑挑揀揀的隨便說了些，卻是沒有明說。

  比如，老人第一次當兵是在西域那邊當的兵，當初與他一起的有個同齡的好友，當時外敵入侵，兩個人有說有笑，但是下一刻，一支利箭射穿了他好朋友的頭，就在他的眼前，尤其前面兩人還說這等這一場仗打完一定要學會喝酒，但下一秒，他就死在了自己眼前。

  然後
  老人害怕了，甚至尿褲子了。

  因為回頭看過去，死了太多人，全部都頃刻間死光了。

  這就是老人真正的第一次經歷。

  因為不想讓那孩子感覺太殘酷，所以才沒明說。

  而且這樣的事兒，不適合在這上元佳節的日子裡說。

  ……

  夜色的皇宮裡，太奶站在皇宮花萼樓樓頂，看著雖然那最大煙花秀沒了，卻依舊有零星一些煙花炸開的，有一些孔明燈飛起的洛安城上元夜景。

  老人面色不變，這樣的風景，她看了許多遍。

  事到如今，與其說是太奶在賞景，倒不如說，每一次的上元佳節，她都只是在思念一個人而已。

  四十多年的上元節這一天。

  太爺從太奶的懷裡離開了這世界。

  在那之前
  太爺看著太奶，笑著說了句‘還能不能抱動自己。’

  太奶沒說什麽，只是抱起太爺踩著那一盞盞孔明燈，飛到了至高處。

  最後，就落在這花萼樓樓頂。

  當時的太爺就剩下一口氣，看著太奶沒有說那些花言巧語，更沒有說膩歪的話，只是道了句‘對不起，讓你沒了自由，一直在皇宮裡陪著我。’

  太奶看著太爺，十分難得的認真回答了一次太爺的問題‘我要是不願意，誰能鎖住我。’

  然後，太爺笑了。

  也在太奶懷裡，離開了這世界。

  那之後，太奶在每個上元節都會在花萼樓樓頂
  看著，鎖住了她這位昔年天底下最逍遙自在的女子劍仙的皇宮。

  想著，那個她心甘情願，願意陪著一輩子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