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玄而又玄

  場上三名老人陸續開口說話。

  但是現場完全安靜一片。

  所有人滿臉駭然，因為這故事發展，不應當是太傅等人過來，了解情況之後，將那小兩口抓起來，之後若是其他大臣鳴不平想要說關於趙玉琅先故意生事的，那連帶趙玉琅一起責罰一下，雖然楊善長在肯定也只是說教兩句而已。

  但無論如何，這才是正常的發展！

  可是現在
  楊善長竟然打了趙玉琅不說，甚至還在幫著這兩人脫罪！
  而其他蘇文清還有牧序兩位，也更是立馬隨聲附和起來。

  甚至還弄出了這個什麽.
  正.正當防衛？

  所有人不解，或者是十分的費解，因為這故事發展太過奇妙了！

  咱大夏的官員，自打皇后娘娘出現後，突然跟著娘娘一起親民了？

  這老百姓們也好，或者是學子們，一個個抿著嘴唇，心中駭然無法言喻，臉上震驚更是清晰可見，眼中的疑惑加訝然更是在泛著清澈的光。

  其中不少人，目光更是看向蘇長安與夏鳳翔兩人。

  因為這事兒想來想去，好像還是因為這兩人有什麽大來頭的感覺。

  可什麽來頭能讓楊善長這樣啊！
  而官員們比較起周圍學子老百姓們，臉上驚訝之色更是毫不輸一籌。

  一個個目光看著這三位大夏朝當之無愧的三座大山，一個個心裡的詫異不已！
  楊善長竟然先出來動手打了趙玉琅。

  而且率先說了那些什麽百姓無罪，趙玉琅官神壓人，還有彈劾之類的話語。

  這就讓這些官員很是懵逼了！

  因為這事兒若是這小兩口沒動手，那楊善長這樣做，倒是可以理解為這裡看的人很多，尤其還有蘇文清，牧序他們在，所以為了保全名聲，犧牲一下趙玉琅，小懲而過。

  但這事兒在那小兩口動手打了趙玉琅的那一刻開始，事兒就已經變了！
  這都是襲擊毆打三品大員了！天大的事兒了！
  而且楊善長什麽人，睚眥必報，極其護短！

  但就這樣，楊善長卻是突然就說什麽小兩口無罪
  而且看蘇文清還有牧序兩人樣子，也是當即隨聲附和，就像
  就像是三人商量好了一樣，很是默契的在做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這可就太奇怪了啊！
  因為仔細想來這仨老人家，這般意見統一逢場作戲的事情，也就只有陛下了.
  但是，今天的事兒陛下怎麽可能知道，又不在現場。

  而且這二人絕對不可能是陛下與皇后娘娘！

  這事兒大家夥從頭就沒想過，畢竟都是見過陛下與皇后娘娘的，長相那些上就不一樣，所以怎麽可能會這麽認為。

  但.
  這倆人其實大有來頭。只有幾人知道？
  這個可能，在所有人心裡湧上心頭。

  這麽想著，黎春芳等許多官員全部看向蘇長安還有夏鳳翔兩人。

  也因此.
  現場就出現了一副許多人一臉詫異震驚疑惑的目光，全部齊齊落在蘇長安還有下夏鳳翔兩人身上。

  便是趙玉琅，也是捂著自己被楊善長一大耳光的側臉，一臉詫異的看看楊善長，又看看蘇長安與夏鳳翔兩人。

  最後目光又看向楊善長。

  現場要數最懵逼的，也就只有他趙玉琅了！

  啥意思.
  老師為什麽打我，剛剛被打的人明明是我啊！
  就算事情開始是我故意找茬泄憤，但老師也不能這樣對我啊，有什麽原因，因為蘇文清跟牧序在這兒？那也不應該啊！！
  是因為老師發現了什麽？能發現什麽，這倆人身份？
  她娘的！這倆人能是什麽身份，天底下能讓老師這樣的唯有陛下，再多一個皇后。

  但是這兩個人怎麽可能是陛下與皇后啊！！

  這麽想著的趙玉琅看著楊善長嘴唇挪動，但最後還是看向夏鳳翔與蘇長安。

  而這時候，楊善長一臉感慨：“正當防衛？這個用詞好啊，沒錯，這就是正當防衛，用正當手段來保護護衛自己。嗯，好啊，好。”

  這麽說完，楊善長看向易容後的蘇長安，作揖後說道：“這位學子當真是好文采啊，如此四字，卻是可延用至許多地方了。老夫讀了這麽多年書，卻是沒想到這四個字來。牧祭酒也是這樣吧。”

  牧序聞言，當即點頭：“奇詞妙語，雖簡單直白，但是一語點明要害，今後有如此一事，確實可用這四字。”

  蘇文清笑了笑沒說話，但卻點著頭，什麽意思很清楚，就是說他也這麽覺得。

  這三老頭這一稱讚，讓在場眾人差點兒沒更傻了。

  因為這就是強行稱讚了！

  雖說這什麽正當防衛聽著是挺新鮮，但有這麽厲害？
  而且
  這就像是在拍馬屁的感覺？
  這三位拍那小兩口馬屁？？
  什麽概念.
  跺跺腳就能讓整個大夏震上一震的三人，在很強行的稱讚這麽兩位普通學子.
  這故事發展，越來越奇妙了！

  蘇長安無奈一笑，但是才要說什麽。

  夏鳳翔看向楊善長說道：“趕快解決吧，怪浪費時間的。而且他厲不厲害還不用老大人說，我心裡最清楚。”

  蘇長安聽到這話，看向夏鳳翔，想說上一句‘沒錯，我就是這麽厲害。’

  但是還沒說出口呢，夏鳳翔卻是看了眼蘇長安藏著【相思子】的身後位置，然後抬眼看向蘇長安，輕蔑一笑，猶如在說‘厲害個屁，六品刀客，軟腳蝦一個！’

  別人看不懂這幾個小眼神。

  但是蘇長安卻是一下子就懂了，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並且直勾勾看著夏鳳翔。

  夏鳳翔噗嗤一笑，因為不用想她都知道蘇長安要說什麽，無非就是什麽‘有誤會’或是‘讓你見識一下厲害’之類的。

  但是夏鳳翔笑完，依舊輕蔑一眼，就是個軟腳蝦！然後懶得理睬蘇長安。

  不過
  抓著自己這個冤家的手，卻是從原本牽著，變成了五指相扣。

  雖然是個軟腳蝦，但誰讓自己喜歡呢~
  蘇長安看了眼手，無奈歎了口氣。

  皇后娘娘有點兒小鬱悶在身上。

  小兩口視若無人一般，毫不遮掩這眉飛色舞互換眼神調情的樣子。

  不過
  周圍許多人看著，一個個撇撇嘴，但是對於這兩位這樣展示恩愛畫面，眾人根本顧不得吐槽跟無奈。

  因為
  在剛剛那位姑娘，語氣很是冷漠的朝著楊善長說話了。

  而且
  讓眾人訝然的是.
  這位老太傅，這位楊黨首領，卻是面對這樣冷漠且帶著命令語氣的話，完全不多說什麽，當即說道：“若是兩位有急事，自可離開，趙玉琅剛剛威脅兩位，且對兩位蓋以欲加之罪的事兒，老夫會與太師以及祭酒一同查清，且給兩位一個交代。”

  聽到這話，眾人已經徹底懵逼了。

  便是黎春芳等群臣，也是徹底無言以對，因為完全不知道說什麽了。

  夏鳳翔‘哦’了一聲，然後看向蘇長安說道：“走吧。”

  蘇長安點點頭後，看向蘇文清，牧序微微作揖，不過才作揖完，蘇長安看到了遠處茶攤同樣一臉震驚的茶攤老板，於是馬上回頭看向夏鳳翔：“茶錢還沒給呢。”

  夏鳳翔聞言也是想了起來，當即就看向燕如玉。

  不過還沒說話，只聽蘇文清開口說道：“茶錢自然是要趙大人給。”

  聽到這話，夏鳳翔輕輕頷首，然後看向蘇長安。

  蘇長安無奈一笑後，看了眼蘇文清，還有遠處蘇劉氏笑了笑後，也就跟夏鳳翔一起牽著手徑直離開。

  而看著兩人背影。
    在場如此多的學子，百姓還有官員們全部保持著安靜，所有人目光全部聚集在那小兩口背影身上。

  怎麽說呢
  除了知情的幾人之外，大家夥只是眨巴著眼睛，就感覺
  看了場大熱鬧！

  但是這熱鬧，又看的稀裡糊塗的。

  因為
  那兩位到底是誰啊！！
  這怎麽就感覺，做了這麽大事兒，還能安然無恙離開啊！
  而且
  而且其他的事情也是這般的玄而又玄，比話本裡面那些故事看著都奇妙！
  蘇劉氏一臉詫異的看著蘇長安背影，想到剛剛那一笑，當即恍然斷定，然後笑了笑後，看向身邊蘇子沐悄悄說了一下。

  蘇子沐聽到瞬間恍然大悟，再看自己父親還有楊善長，立馬明白了為什麽剛剛楊善長那般舉動了，無奈一笑後，也是噤聲不語。

  畢竟，既然陛下與大丫頭不露身份，那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麽，權當不知道就好。

  蘇文清看向趙玉琅打破了現場的沉默：“趙大人，剛剛那兩位的茶錢，可要記得幫著付了。”

  趙玉琅原本就看著離開的蘇長安還有夏鳳翔也是一臉懵逼，他也沒想到這兩人打了自己，竟然能這樣離開！

  但是當下聽到蘇文清的話，趙玉琅愣了一下的同時，沒去回答蘇文清，而是看向楊善長一臉焦急：“老師，我”

  啪！！

  卻是趙玉琅又一次的被楊善長一巴掌扇在臉上，然後咬牙切齒的直接罵道：“別叫我老師！！皇后娘娘曾說，當官不為名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今日那兩位做了什麽，就讓你主動去招惹他們，什麽傷風敗俗，什麽威儀節文，非以亂化傷俗也，先賢們留下來的話是讓你這麽用的！？制定禮節儀式的條文，不是為了擾亂教化，敗壞風俗。這才是先賢的意思！你卻拿了先賢的話來迫害百姓！”

  “甚至還拿了自己官身威脅那二人，並且還把這事兒牽扯到了出來仗義執言，並且要阻攔你的黎大人，李大人他們身上。”

  當楊善長罵到這兒。

  刑部侍郎李恩地開口說道：“太傅，不是牽扯，是誣陷，把髒水潑到了我們身上。”

  聽到這話，黎春芳等人立馬點頭。

  他們是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但是他們知道主次，雖然好奇那小兩口到底什麽情況，更加好奇這位楊太傅竟日突然轉了性子。

  但是話聊到這兒了，那處理趙玉琅是關鍵！

  而且若是此事用得好，或可拔除了趙玉琅都有可能，而趙玉琅可是楊黨前幾號人之一！

  所以眾人紛紛附和。

  一邊的牧序等人聽到，憋了笑後就看著楊善長。

  蘇文清沒說什麽，只是想著陛下與自己那個孫女還是會玩啊，易容出來玩不說，當街親吻什麽.
  這小兩口太會玩了！

  至於說楊善長現在舉動，蘇文清看得清楚，破而後立罷了，如今這局，誰替趙玉琅說話誰死！

  反倒是現在楊善長這樣，或可保了趙玉琅。

  正常操作，沒什麽可說的。

  非要說的話，趙玉琅倒霉唄！
  但.
  蘇文清看看走遠了的小兩口背影，蘇文清開始思考起陛下為何來這兒，而且好巧不巧的讓趙玉琅碰上了。

  科舉舞弊的事兒？
  楊善長聽到李恩地的話，臉上怒氣更甚，又是一大耳光扇在了趙玉琅臉上：“誣陷！好好好，你趙玉琅厲害，不止給百姓扣帽子了，還要給黎大人他們扣帽子了是不是你這麽大的官兒，這一身紫袍，我等是沒能力罰你了，但是我與太師卻是有資格拿了金魚袋子，送你進大理寺監牢！”

  說罷！

  楊善長馬上說道：“黎大人，正好你也在，將趙玉琅腰間金魚袋子摘了，之後我等上書啟奏陛下此事的時候，也勞煩您這位鴻臚寺卿將趙玉琅的魚袋子一同呈獻陛下。”

  “如今娘娘下令‘掃黑除惡’為的就是百姓安居樂業，還有那構建和諧社會這樣的事兒，皇后娘娘與陛下一心為民，我等無不盡心盡力，楊國富還有羅安旭兩位大人如何忙碌的！刑部，大理寺，就連禁軍都出動了！結果我們這樣費心費力，卻是沒想到身邊有你趙玉琅這麽一位存在！好，好好，既然這樣，來人！將趙玉琅趙大人送進大理寺監牢，待陛下知道全貌後，全憑陛下發落！！”

  楊善長越說身子也是因為那怒氣而發抖，更是一臉的痛心疾首咬牙切齒。

  “老師息怒啊。”鄢景卿自然也是沒看懂這事情怎麽突然這樣了，但是他卻是感覺得到自己這位老師這樣，肯定有自己用意，於是也不敢替趙玉琅求情，當下更是攙扶著太傅這樣說道。

  “息怒？”楊善長看著趙玉琅恨不得啐口唾沫到趙玉琅臉上的架勢，然後看向周圍學子，百姓們，最後看向鄢景卿：“你問問這裡所有人，他們能息怒嗎？好端端的被如此惡官盯上，若非我等出來及時，豈不釀造大錯！！息怒！我等息怒，陛下與皇后娘娘如何息怒！！”

  這番話說出來，楊善長胸口此起彼伏，看起來著實生氣了。

  一邊鄢景卿趕忙幫著順著後背。

  而楊善長卻是一把推開鄢景卿，然後看著趙玉琅說道：“尚書有雲，有大罪，非終，乃惟青災，適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你今日之罪，也多虧了沒釀成大罪，你還可自首，陛下說不定會看在你之前所立下大功勞的原因，從輕發落，否則別說陛下了，便是老夫也定要狠狠處罰了你給百姓一個交代！！”

  趙玉琅抿著嘴唇看著自己老師。

  從剛剛，趙玉琅就臉色蒼白了。

  因為他聽懂了自己老師的暗示。

  招惹
  息怒.
  陛下皇后
  這些細想之後，楊善長是在告訴他一件事兒

  剛剛那兩人是陛下與皇后娘娘！！

  所以趙玉琅臉色慘白，完全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同樣聽懂的還有蘇文清跟牧序。

  不過這兩位懶得多說這事兒什麽。

  楊善長氣急敗壞很是激動地看著趙玉琅，才要繼續罵人，卻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不願與你多說什麽！！”

  說罷，楊善長看向蘇文清還有牧序：“兩位，如何？”

  牧序笑著說道：“你都把我們要說的全說了，我們不說的也全說了，你說了算就行。”

  蘇文清‘嗯’了一聲，轉身朝著自己家二丫頭還有許久未見的三丫頭走去。

  但是才走了兩步，蘇文清回頭看向楊善長：“太傅，記得說罪名的時候，多上一條擾亂貢院秩序，侵擾百姓，還有咱們皇后娘娘說的那個擾亂社會治安，恩，就是這個你瞧瞧這麽多人圍著，這擾亂了多少啊。這罪名一定要加上，李恩地你小子幫太傅記著點兒啊。”

  說完，蘇文清不再多說什麽。

  倒是李恩地意會了，立馬拱手作揖：“下官一定寫明。”

  楊善長神色不變，點頭道：“是該如此。”

  而說罷，楊善長看向周圍所有人說道：“今日之事，萬般罪責皆在趙玉琅一人身上，所以大家放心，我等必定會給大家園一個交代，所以.諸位散了吧，今日放榜，大家快去看看榜單的事情，若是上了榜，可別忘了今夜蒙恩宴的事兒，若是沒上榜，也別灰心，明年再接再厲便是了，散了吧。”

  這話說完，楊善長看了眼被差役架了起來的趙玉琅，眼中閃過氣惱神色，但轉瞬即逝後，就朝著貢院所在走去，身邊鄢景卿小心攙扶。

  不過鄢景卿不敢多說什麽，只是扶著楊善長，其他楊黨官員跟在屁股後面。

  但.
  時不時回頭看看那漸行漸遠的小兩口背影，實在是不明白今日這事兒！

  而牧序這邊，倒是樂呵呵喊道：“都散了都散了，太傅都讓你們散了，誰不散，讓人打斷你們腿了，趕緊散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