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姐，咱是不是得罪了太后

  蘇婉兒怔了怔，不明白大姐姐是什麽意思。

  周圍人自然也是一怔後，紛紛好奇，君子不救，是不救人的意思？
  如此想著，其中一些人紛紛皺眉，覺得這位大小姐長得如此好看，心腸卻是這般冷漠，而且自己不救也就算了，那小姑娘願意出錢幫助別人，你也攔著。

  蘇長安笑著揉了揉蘇婉兒的頭：“你的手是不是因為練劍有了一些繭。”

  蘇婉兒眨著眼低頭看向自己拿劍的右手，雖然看起來不明顯，但薄薄的一層繭卻是可以摸到的。

  蘇長安接著說道：“你再看看那位姑娘的手。”

  蘇婉兒扭頭看向那我見猶憐的姑娘雙手。

  而那姑娘也是聽到了蘇長安的話，也是不由看向自己的手。

  雙手雖然有些灰塵，但纖纖玉指不說，更是細皮嫩肉的。

  不過這姑娘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一樣，當即收起雙手瞪向蘇長安。

  不單單是她看到了，周圍人也是看到了那雙細皮嫩肉的手，更是一下子恍然過來。

  若真是窮苦人家，一直幫著乾活的手，能是雙這樣的手？！
  當即，一個個看向蘇長安。

  眼中有些愕然，有些更覺得訝然。

  蘇長安看著蘇婉兒說道：“我們婉兒這麽大一位大小姐手上都有繭子了，那位姑娘自稱從小吃苦乾農活雙手比伱還細皮嫩肉的。懂了嗎？”

  蘇婉兒低頭著自己雙手，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然後看著蘇長安點頭。

  蘇長安笑了笑，牽著蘇婉兒的手就要離開，“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句話你是懂的吧。”

  蘇婉兒點點頭：“先生說過，這句話一是防患於未然，預先覺察潛在的危險，並采取防范措施。二是一旦發現自己處於危險境地，要及時離開。”

  蘇長安說道：“君子不救也是一個道理，要先看看是否需要你出手，然後仔細看看周圍，然後再決定救不救，而且救之前也要考慮一下，自己救人是否會讓自己陷入危險，君子可不是迂腐的人。”

  蘇婉兒似懂非懂點頭道：“那以後一個人了小心一些？”

  蘇長安說道：“等你有你師父那本事了，應該就可以隨便救人了。”

  這話才說完，一邊的燕如玉說道：“要止境，我母親說止境之下少管閑事兒，到了止境管一半閑事兒，能打敗她了，天下事兒隨便管。”

  蘇長安聞言，想了一下，覺得還是燕姨老江湖，因為道理確實是這麽個道理沒錯。

  蘇婉兒聽著，使勁兒點點頭：“那我努力到止境！”

  燕如玉笑著點了點頭。

  蘇長安無奈，但也沒去多說什麽。

  不過就在後邊人群，一個個聽著剛剛蘇長安的話，卻是紛紛倒吸口氣，其中不乏讀書人在。

  細細品味後，各個臉色恍然，再看蘇長安隻覺得敬佩。

  但同時.
  有人想到這賣身葬母的姑娘是騙子，但是回頭去看，卻是發現那姑娘不見了。

  “人呢！這種人抓起來送官啊。”

  “剛剛不見得。”

  “大活人怎麽可能一下子從所有人眼前消失啊！”

  “多虧了那位姑娘識破騙局，不然我都打算出手幫忙了。”

  “那位姑娘真是漂亮啊。”

  ……

  後邊人這樣說著，蘇長安他們自然是也能聽到。

  蘇婉兒卻是聽著後邊那些人的話，看著蘇長安滿眼都是崇拜。

  蘇長安看向燕如玉：“剛剛那女子是練武的？”

  燕如玉點點頭：“應該是，但具體幾品，未出手不得知。”

  蘇長安‘哦’了一聲，倒是也沒當回事兒。隻當是個小插曲，畢竟騙子估計洛安城隨處可見。

  不過
  就在蘇長安他們身後遠處一座廊橋之上，一女子一臉不悅的瞪著蘇長安背影。

  本是想著來京城辦事兒順手宰幾隻肥羊，沒想到被人識破，哼哼，長這麽漂亮別落入我手裡，不過看你身邊有高手今日姑且放了你！
  這麽說著的時候，女子看向燕如玉有些忌憚神色。

  而就在這時候，一男人從一側皺眉追了過來：“師妹，師叔一直在找你。”

  女子瞥了眼這人冷著臉問道：“又不是這兩日做，著急什麽。”

  男子皺眉，但是欲言又止，最後說道：“師妹，還是先回去吧，來時師父交代過，此行要聽師叔的，不可節外生枝。”

  女子看都不看男子一眼，但還是順著廊橋打算離開，不過走著的時候看了眼蘇長安等人，冷哼了一聲。

  ……

  【點絳唇】的位置是換過了的，以前那家蘇立恆想著拿來開涮羊肉鍋子店。

  新店面在肆月坊所在位置，這個坊市內皆是一些奢侈品，洛安城內的達官貴人們，亦或者那些外商們來洛安城，多是在這邊購買東西。

  新店面的位置，原本是蘇子峰想著拿來開綢緞莊的，後來因為知道了蘇長安開胭脂鋪子，所以就直接拿了送給蘇長安。

  後來蘇長安聽蘇立恆說，蘇子沐夫婦也是花了一些錢將旁邊鋪子一並買了下來，店面大了很多。

  一路走到肆月坊。

  途中路過書齋瓦舍時候，就聽到裡面說著《紅樓》。

  而那幾家書齋瓦舍茶樓的，人滿為患不說，許多人就趴在外邊看。

  蘇長安感慨《紅樓夢》啊！

  同時，自然也是聽到了不少‘長安小姐何時出下’之類的話，這些話，蘇長安權當沒聽到。

  不過這樣的一幕幕，蘇長安倒是能理解，畢竟蘇子峰寫信告訴他，刊印了一萬冊，這還是許多人沒日沒夜乾的結果，但是沒想到兩天不到就給賣光了。

  當然，關於盜版的事兒，蘇長安跟蘇子峰提到過。

  可是蘇子峰笑著反問了句‘你覺得有人敢盜版刊印皇后娘娘的書？’

  蘇長安恍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多余問了。

  不過，真正讓蘇長安開心的。

  還是一路走來時不時會聽到的人們說關於他跟女帝的愛情。

  雖然有些人應該是為了好聽，編了一些故事，說他跟女帝從小便是兩小無猜，如今兩情相悅，渾然天成。

  還有提前以前那個到現在人們依舊很扯淡的故事，就是說他是村女，一路逃難過來被女帝救了的故事說事兒，不過這裡面改成了蘇長安作為大小姐在宮裡迷了路被女帝救了，從此兩人在一起了。

  反正為了好聽，說什麽的人都有，而且一個故事比一個美好。

  對此
  蘇長安默默為他們喊加油。

  但心裡惦記著，要不要再寫首情詩發到期刊之上，因為聽別人說自己愛情故事，尤其提起女帝.
  蘇長安還怪想聽的咧。

  當然
  一路走來，蘇長安發現了一些他之前交代蘇立恆的小推車，還有穿著寫有【點絳唇】字樣衣服的人懷裡抱著錦盒匆匆跑去的畫面。

  知道蘇立恆已經開始在做這事兒了。

  只是一路走來，蘇長安就看到幾輛車，這讓蘇長安皺了下眉頭。

  因為這事兒可是需要大面積覆蓋的，自己一路走了四五個坊市，結果幾輛車，太少了。
    所以想著等下這事兒也要跟蘇立恆說一下。

  越是靠近肆月坊，蘇長安發現拿刀佩劍的江湖人也好，或是書生也好看著多了許多。

  按照燕如玉所說，這些人皆是在這邊碰運氣的，想著被那些達官貴人看中，從而走一下捷徑，登上枝頭做鳳凰。

  或是被看上收入府中做個差事，或是想著直接嫁進去。

  總之就是人生‘捷徑’二字。

  蘇長安了然。

  肆月坊雖然來往貴人很多，但平民也是許多，車來車往，依舊人堵人。

  比較起外邊也好不到那裡去。

  蘇婉兒看著越來越多的江湖人，倒是有些緊張了，尤其是看著一些面相凶狠的，更是抓緊了蘇長安手，不敢去看那些人。

  蘇長安低頭看著蘇婉兒，想了一下後問道：“元先生教你的劍，是怎麽教的。”

  蘇婉兒想了一下後說道：“先生說，劍就是字，字就是劍，劍招便是寫字，練劍時不問劍招，隻想字，想何字，需問本心。練劍練字，練的是天地間的最為銳利的道理，與胸中浩然正氣。一口浩然正氣，不勝其大。”

  說完，蘇婉兒膽氣壯了一些，興許是想到元汝溪對她的教導。

  蘇長安聽到，倒是沒想到蘇婉兒會說這番話，心裡對於元汝溪一下子更為敬重了許多，也明白了為什麽燕雲霄說元汝溪這條路難走。

  這般志向。

  確實難走。

  蘇長安他們幾人身上衣服瞧著就奢華，尤其蘇長安長相自是不用說，燕如玉更是英姿颯爽，蘇婉兒小巧可愛，貓貓雖然略遜一籌，但也要比那些平常女子好看許多。

  所以這走在肆月坊內，自然是被那些個想著走人生捷徑的練武之人還有讀書人盯著看。

  有些更是想著蠢蠢欲動，主動上來搭話。

  但每每有這樣的人，都會被燕如玉冷冷瞟一眼。

  八品高手的氣勢，還是很嚇人的。

  所以這一路走過來，倒也算順利。

  走了沒一會兒，蘇長安就看到蘇立恆飛也似的朝著他們跑了過來。

  順著蘇立恆身後看過去，就看到了被紅布蒙住招牌的一家店面。

  蘇長安想著那應該就是自家的鋪面了。

  蘇婉兒在路上告訴蘇長安，【點絳唇】招牌是蘇立恆死皮賴臉求了水雲先生寫的。

  緣由婉兒也是水雲先生的學生，蘇立恆知道後死皮賴臉跟著一起去了。

  水雲先生知道了來意，更知道了胭脂鋪子是蘇長安的鋪子，倒是也沒墨跡，直接寫了字。

  而蘇立恆也是馬上拿出了蘇長安調製的一整套胭脂以及香水作為酬勞。

  蘇長安沒多說什麽，回了禮就行，到時候哪天自己見到了水雲先生再道謝一下就好，畢竟水雲先生的字在市面上也是千金難買的存在。

  蘇立恆跑過來，朝著蘇長安行禮：“見過長姐。”

  蘇長安聞到蘇立恆身上有香氣，笑著問道：“開始打扮自己了？”

  蘇立恆愣了一下，馬上說道：“哪兒呢啊，你是不知道工坊那邊有多香，多虧這味兒聞著不膩歪，否則那工坊真待不住。我這剛從工坊趕過來，一直在這兒等著呢，身上味道都沒散去。”

  蘇長安笑了一下，抬眼看向不遠處的一家胭脂鋪子。

  蘇立恆愣了一下，馬上笑著說道：“肯定不大高興，但是不樂意也只能憋著了，不然他能怎地。”

  蘇長安點點頭，是這樣沒錯，總不能看著別人在這兒開了，自己就不在這兒開。

  蘇立恆接著說道：“姐，走，咱們去看看，我看著挺好的，而且完全按照你給的那個圖紙來的。還有那個禮盒，我也做了一份你說的包裝，就在鋪子裡。”

  蘇長安點點頭，看著蘇立恆感覺這小財迷有些瘦了，才要說注意身體的話，卻是看著蘇立恆一臉的興奮，知道能賺錢就是這小財迷最開心的事情了，於是不再多說什麽。

  倒是蘇婉兒在一邊說道：“四哥中秋在家待了一下後就又跑了，三伯母都難得罵人了，說是三伯父也不在家，四哥哥也不在家，一個清流人家，結果父子兩人就知道賺錢，說出去都壞蘇家名聲。”

  蘇長安聞言，才要笑著說一下。

  只聽蘇立恆皺著眉頭看向蘇婉兒：“胡說！我娘知道個啥，我跟我爹才是乾大事兒的人！不賺錢咱一大家子人吃啥！而且我跟我爹這叫啥來著，記得咱九郎大人跟我說過一句‘善治財者，養其所自來，而收其所有余。’”

  說完，蘇立恆有點兒不自信的看向蘇長安：“姐，是有這麽一句話吧。”

  蘇長安笑著點頭：“嗯，有。”

  蘇立恆一下子驕傲了。

  蘇婉兒翻了個白眼，不過她雖然年紀小，但也知曉錢財的重要性。

  不過，蘇長安看著蘇立恆問道：“李九郎李大人跟你又見過面了嗎？”

  蘇立恆搖搖頭：“除了上次給我說了一些給咱鋪子開的便利之外，就沒找過了。倒是星月姐姐之前來蘇府找了兆新，拖兆新問了一下我胭脂的事兒。”

  “於是我就準備了一些胭脂還有香水，拿去送給了星月姐姐，不過大姐姐放心，我雖然不涉及廟堂的事兒，但多少了解一些，有些避諱我是知道的。剛剛我說的那句，也是第一次跟李大人見面時候他教我的。我聽著有道理，就記下了。”

  蘇長安點點頭：“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了，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畢竟咱們這一家，沒辦法真正逃掉那個漩渦的，而且我聽說楊國富的妹妹，是城裡最大胭脂鋪子的大東家，而且還與許多跑西域的商人都有直接聯系。”

  蘇立恆聞言，沒說話，拉著蘇長安就朝著鋪子跑去。

  進了鋪子後，蘇長安看到了一些下人，這些人自然是知道蘇長安要來的，趕忙行禮。

  然後就被蘇立恆打發到後邊去了，而蘇立恆也是直接關了鋪子大門。

  蘇長安左右看了看，裝修倒是完全按照自己說的來的，店鋪內也大得很。

  左邊與前面的高檔奢侈品貨架，還有封閉的展覽台，以及平價區的貨架等等，都做的很不錯。

  而且也是如他所設想的，專門弄了試妝區域以及活動區域等等。

  綜合下來夠大，夠寬敞。

  而看了一圈後，蘇長安看向蘇立恆：“差不多就是這樣，不過一些軟裝也要做起來，記得我說的，不要太過花哨了，活動區域以及展覽台那裡按照當季最優推銷產品來。”

  蘇立恆點頭：“姐，放心，這些事情我都已經想好了，而且過段日子重陽節，我都開始找人弄菊花那些了。不過先不跟你說這個，就是楊國富，太傅家那個老閨女楊望舒，那女人手段耍個沒完，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已經有人混進莊子偷配方的事兒吧。”

  蘇長安點點頭。

  蘇立恆接著說道：“我把整個莊子重新清理了一遍，把一些近兩年進莊子的，打發了一些銀錢，讓他們離開了，隻留下了老人，然後從我爹那兒又找了些人守著莊子，所以配方倒是可以放心了。”

  “但是那幫人，動用了官府的力量，把你教我的那個推車，還要送貨上門的人給抓了一批。我差不多做了一百多輛推車，聽你的放遍了整個洛安城，但是那人愣是說我什麽擾亂秩序之類的，愣是抓了六七十輛，然後還有那些我親自特訓出來的送貨上門的人。”

  “那些人裡被收買了很多，愣是開始給我搗亂，頂著咱蘇家的名號做壞事兒，我索性全給打斷了腿趕出去了。但是那群人投靠了楊望舒，我聽說現在他們也在做這個推車跟送貨上門的服務。”

  “而且最重要的.姐，你跟我說說，你跟太后是不是不對付啊，或者咱用太后打廣告，她生氣了？”

  蘇長安微微皺眉，看著蘇立恆：“什麽意思？”

  蘇立恆一字一字說道：“投靠了楊望舒的人裡，我塞了個我的人過去，剛剛說的這些全是他送信出來告訴我的，然後他還打聽到，楊望舒那胭脂鋪子裡，王懋卿也是股東，王懋卿是中書省的中書舍人，太后的人。”

  “就是這人直接下的令抓的，不過也應該是忌憚咱家，但應該是忌憚您.哦，不對，還不是呢，不能亂說，就是忌憚咱家，沒對咱趕盡殺絕。留下了一些，但是就那些推車，效果大不如從前。”

  “我尋思著，咱先就這樣，等回頭咱的鋪子開起來了，我再想辦法弄弄這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