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等好事?
蕭非猜不到楚斕心裡打的什麽如意算板,不過……
來敬亭?一萬兵?是讓來敬亭掣肘自己的吧?
不過麽,虛彈手指暗暗冷笑。
有好處不賺是傻子!至於掣肘我,他得有那個本事!
到時候有你楚斕夜裡蒙被子眼裡流涕的時候!
就是不知道來敬亭的火爆脾氣對上司馬朝儀會搞出什麽事情,這一想蕭非忽然又頭疼起來。
另外,算起來的話,如今幽州加上新設的北陵郡,剛好三個郡。
北陵郡如今沒有兵馬,定安和漁陽的兵馬各自也就是萬余兵力,跟朝廷一個郡三萬兵的編制差了一半。
這還沒算上兵馬裝備配備的強弱。
蕭非手上的動作楚阿納恭看在眼裡,不著痕跡的靠近楚斕半步,見蕭非只是單純的一個下意識動作,才放下心來。
只聽楚斕又說:“如果你覺得不夠,那我也沒辦法了,總不能讓蒙持的八坊軍跟了你吧,到時候你反咬我一口,我找誰哭去?”
這話講得倒是直白,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蕭非並未理會楚斕之言。
楚斕繼續:“不過我得提醒你,定、幽兩郡郡守都是當年的老將,十分頑固不化,要他們兩個交出手裡的兵權恐怕並不容易!
還有,若想增加自己的實力,想辦法從燕王楊旗英手裡搶,或者……”
楚斕伸手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蕭非眯眼,自古最毒不是婦人心,而是帝王家!
“殿下讓我一個掛名藩王去對付一個有實權的藩王?這般將利用我之舉堂而皇之擺到了明面上,可我卻找不到推卻的理由!”
“我怎麽知道到時候殿下會不會利用完我之後,會在我背後捅上一刀?”
“你就不怕我既打壓了楊旗英而不出全力,又用他來牽製你?”
蕭非此話無形之中給自己留了一個退路,假若有一天我這麽做了,你可不能怨我!
而且如此一來楚斕定然不會再去做那些雇凶殺人的勾當,即便是將來要做,也要考慮蕭非是不是早就有了應對之策!既排除了後顧之憂,又給自己掃清前路。
就看蕭非自己的意願,要怎麽走這條路了!
楚斕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只要不跟楚家搶江山,那都不算事兒!我何苦為難你?說說第二個條件吧!”
楚斕這番說辭蕭非斷然是不會信的,恐怕連楚斕自己都不會信!
自古帝王最無情!哪怕眼前這位還只是一個太子!
但是蕭非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對楚斕道:
“把花青交給我吧,我需要履行對他的一句承諾!”
烏鳴山上饒了花青性命,如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妖,蕭非心裡如鯁在喉,似芒於背,著實不痛快。
楚斕未答,楚阿納恭搶先道:“王爺,如今花青拜在下官膝下學藝,還請王爺網開一面!”
蕭非一愣,花青拜師楚阿納恭?
這小子倒是夠精明!
不過,花青所做之事恐怕是得到楚斕授意的,蕭非並沒想在這件事上較真,所以看了楚阿納恭一眼,沒有再說什麽,轉身下樓。
“謝王爺!”楚阿納恭在身後說道。
楚斕看著蕭非背影,心裡自然對莫小憐戀戀不舍,最終還是歎息一聲,轉頭對旁邊角落說道:“想辦法跟在蕭非身邊!”
黑影裡一人應道:“是,殿下!”
……
繼續北上出了同州地界便達幽州漁陽郡。
時值嚴冬,漁陽地段入眼可見零散的房舍、古樹之上還有殘雪。風卷起碎雪肆意飄揚,更有些淒涼。
莫小憐一路悶悶不樂,“真可惡,又讓花青這狗賊、死太監逃過一劫!”
牽馬的劉伯安咧嘴,“戰場殺敵情非得已,你不殺別人,別人會殺你!可是公子心善,除了戰場殺敵,從與公子相識,公子還沒殺過人呢!”
說完這話,劉伯安自覺慚愧,自己何嘗不是曾有傷害公子之心?
是公子寬宏大量,還送了自己神藥易筋丹。
正因為如此劉伯安對蕭非心悅誠服,這才鐵了心的跟隨。
莫小憐想想也是,諸如任河英、花青之流做了多少壞事?
公子最後還不是一樣饒過了他們?
還有那個刺客,憑公子的本事,那刺客根本跑不掉的,公子是有意放其離去。
想到刺客,莫小憐忽然想起面具,問無精打采的司馬朝儀:“司馬,你是不是偷藏了那刺客的面具?”
司馬朝儀聞言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來辯解,“你這丫頭盡瞎說,我才沒藏……”
忽然看著蕭非的臉,想隱瞞真相的司馬朝儀仿佛找到了方向,兀自狡辯:“……我是覺得假如有一天蕭妃子帶兵打仗,對方將領一看其容貌,喲,是個小白臉,接著一番調戲,不會把他看在眼裡。
若是臉上戴個猙面獠牙的面具,會起到震懾的作用吧?這是留給蕭妃子用的!”
說著,司馬朝儀從懷裡取出面具,在蕭非面前比劃著大小。
莫小憐和鄭懸黎被司馬朝儀逗笑了。
蕭非卻厭煩揮揮手,“好吧, 你這個建議非常不錯,不過現在把這東西從我眼前拿開,免得面具主人來找,以為是我拿的!”
司馬朝儀惱怒,舉起面具要摔,想了想最終還是先藏在身上,“蕭妃子你這表情什麽意思?是不是想著我司馬朝儀私藏女子之物,是那種心裡陰暗之人?”
“你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算那刺客自己把衣服扒光了,我司馬朝儀也不會多看一眼!”
莫小憐:“呸呸呸,口無遮攔,晦氣!”
蕭非看向司馬朝儀身後似笑非笑。
劉伯安等人如臨大敵。
司馬朝儀發現眾人有些不對勁,看到蕭非幸災樂禍的表情時忽然想明白了什麽,眼睛瞪圓卻不敢回頭,嘴裡軟軟的小聲詢問:“蕭妃……王爺,不是吧?”
蕭非點頭。
司馬朝儀立刻大義凜然的喊道:“那位姑娘姿色可撼雲霄,當之無愧的九天仙女下凡,我拿個面具瞻仰一番怎麽了?我就問,怎麽了?”
蕭非笑道:“這麽說你是見過那位姑娘的傾世容顏?”
司馬朝儀沒有接話,撒腿跑到蕭非身後才敢回頭,然後就看到了尾隨而至的黑衣蒙面的刺客,手裡還拿著那個黑黝黝的圓筒。
“王爺可要救我!”司馬朝儀有些尷尬,剛才的傲然雄風早就不知被風卷到哪裡去了。
一想起暴雨梨花針扎在身上的疼,司馬朝儀就心有余悸。
蒙面黑衣女子顯然很生氣,卻眉眼嫵媚,“剛才,你說扒光我的衣服你也不願多看我一眼?誰給你的狗膽,言辭如此下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