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非是被楚楚踹起來的。
沒睡到自然醒的蕭非一臉懵,看著居高臨下的楚楚,蕭非雙臂護胸,“你想做什麽?我可是會反抗的!”
楚楚無視蕭非假的不能再假的作態,不冷不淡的道:“蒙持的手下正在找薛靈寶的麻煩,雙方似乎要打起來了,我不想出面!”
簡單一句話,前因後果以及楚楚想表達什麽,蕭非立刻就明白了。
“豈有此理,蒙持也太不把北梁的公主放在眼裡了,我這就去……”蕭非眼珠一轉,“這就去看熱鬧,有這樣的好事你怎麽不早說!我敢打賭,吃虧的絕不是薛靈寶!”
楚楚怒目抬腳欲踢之間,蕭非一溜煙跑了……
出了門,蕭非手指彈彈衣袖,自言自語,“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好歹我也是個王爺……”
那匹產自中州西禹國的照夜玉獅子,在幽州被劉伯安喂養的毛色亮了許多,也膘肥了許多,不再是當初在定州時那副三餐不保骨瘦如柴的模樣。
馬齡應該有十幾年了吧?鬃毛處已經長出了些許青色,當初這馬也跟著蕭非受了不少苦。
蕭非戴上面具,騎馬慢悠悠的來到楚楚所說的地點,發現薛靈寶的疾風小隊還在和一陌生臉孔的校尉對峙,那校尉身後的兵應該就是八坊軍的滾刀營,不禁大失所望。
“怎麽沒打起來啊?我還是來的有快了些!”蕭非吆喝一聲。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所有在場人耳朵裡。
那八坊軍校尉聽了此話滿臉不悅,這哪來的愣頭青在胡言亂語?
薛靈寶臉黑,卻笑罵:“白臉,別看熱鬧不怕事大,哥哥我今天被人欺負了!”
蕭非白眼,“寶哥你笑的那麽燦爛這是被欺負的聲調?我信你個鬼!”
薛靈寶扭捏,“我這不是見到你高興嗎?你來的正好,這位楊副將要跟咱疾風小隊過過招呢,咱們疾風小隊可不能缺你啊!”
兩人的對話把在旁邊摩拳擦掌的滾刀營眾人包括楊標在內完全忽視了,這讓楊標怒火中燒。
等等,白臉?
不就是一直窩在公主府裡沒露面的那個小白臉嗎?
還有這等好事?正好為將軍出出氣!
楊標暗想。
蕭非知道薛靈寶一肚子“壞水”,帶出來的兵肯定吃不了虧,於是繼續添火,“得了吧你寶哥,疾風小隊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就是來看看熱鬧!”
轉而指著楊標又道:“來來來,你們要打架趕緊的,別看我面子,給我狠狠的揍,讓這幫小子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知道知道咱們北梁到底誰的拳頭硬!”
“但是不能用武器鬧出人命啊,歸根結底都是自家兄弟!”
薛靈寶不服氣的道:“是他們挑事在先,又不是我的錯!你這白臉,攀上了公主胳膊肘就往外拐!”
楊標目瞪口呆,“你誰啊?你什麽面子啊?簡直大言不慚到了極致!你趕緊歸隊,今日咱們不把你打的哭爹喊娘,就不配叫八坊軍!”
蕭非挑眉,摸著白馬鬃毛,“你想的美,我這馬乃是千裡馬,萬一哪個不長眼的傷到了,我找誰賠去?除非你把蒙將軍叫來做個見證!”
楊標終於有些不耐煩,“廢什麽話,滾刀營聽令!按對陣步兵方陣近身搏擊!”
滾刀營不只是能砍馬腿,砍人腿更順手!
滾刀營兩百名輕甲士早就等不及,齊聲得令,迅速分隊,
整齊有素。 蕭非眯眼,這蒙持帶兵似乎也有一套啊!
薛靈寶哈哈一笑,“人多欺負人少以為薛大爺就怕了嗎?疾風小隊聽令,單人各自為戰!”
說著薛靈寶做了一個手勢,蕭非看到手勢啞然失笑,正是潛龍谷自己曾做的手勢。
這手勢是薛靈寶發明的一套暗號之一,屬於疾風小隊獨有。
薛靈寶的這個手勢拇指夾在食指和中指縫隙裡,隻代表一個字:蔭!
蔭他釀的!
“殺!”
隨著疾風小隊一聲怒吼,雙方展開貼身肉搏。
楊標帶來的滾刀營輕甲兵雖然訓練有素,但是和疾風小隊一交手就全被打蒙了。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打法?
只見疾風小隊成員毫無陣型的散開,有的趁亂隱於樹後,出其不意踹在一名滾刀營輕甲的屁股上,然後迅速撤離;有人隱於草叢,忽然抓住一人的雙腿,將對方拖倒後撲到身上就是一頓亂捶;還有直接趁亂爬到樹上,從天而降雙腳連環踢,一瞬間踢倒三四人。
滾刀營頓時亂作一團。
楊標瞪直了眼,看著滾刀營上來就吃虧,站在一邊乾著急,口中還呼喝上了:
“那邊,那邊草叢!”
“還有小心背後,哎呦,我讓你小心背後!”
“臥槽,怎麽還用上樹枝了?”
“還有,用土揚人眼睛?薛靈寶你這是犯規,不是說不用武器的嗎……”
“嗖!”一塊石頭差點砸到楊標頭上, 幸好他一直在關注戰場,及時躲避。
薛靈寶冷笑,“戰場之上無論用什麽方法,就是扮猴子贏了也是贏了!”
“不讓用武器沒錯啊,隨便撿的樹枝、石頭也叫武器嗎?有本事你們也用啊!”
又暗道:“隱匿暗器刺殺的手段還沒用呢,要不然就憑兩百輕甲也敢叫板疾風小隊?也不打聽打聽,咱疾風小隊才是斥候司的精英!哪次艱巨的任務不是咱疾風小隊出手?”
楊標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剛才說疾風小隊是猴子,人家把話給扔了回來,而且還拍在了臉上“啪啪”作響。
接下來雙方交戰變成了潑皮打架,大家無所不用其極,滾刀營的輕甲兵們吃過幾次虧之後,也有樣學樣,隨手摸到什麽就往對方身上扔,有時候甚至摸到己方人的一條腿,也慌亂的順勢把人扔了出去!
這一幕卻把薛靈寶看的心驚肉跳,“扔人戰術是什麽時候被滾刀營的人學去的?!”
這些毫無下限的搏擊手段到底是疾風小隊的人浸淫此道嫻熟的多,所以不到半柱香,滾刀營全軍覆沒,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
反觀疾風小隊除了十幾名受傷坐在地上,其余還余興未盡,都盯著唯一站著的楊標。
仿佛下一刻就會全部圍上來把楊標撲倒。
楊標被盯得後背發麻,吆喝一聲:“走!”
說的輕巧,問題是他的手下還能不能站起來。
楊標也顧不上躺在地上的滾刀營眾人,自己灰溜溜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