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花了十分鍾,陳相生便適應了這裡溫度,雖然還是感覺到寒冷,但是身體不會像剛開始那樣那麽難受了。
陳相生起身向雪龍池走去,當腳剛剛碰到水面的時候,一股嚴寒從腳底傳來,這種嚴寒不僅僅是停留在皮膚的表面,而是透入皮膚裡面,甚至是深入骨髓裡。
這股嚴寒瞬時間就麻痹了陳相生腳部的神經,以至於陳相生整個人順勢就進入了雪龍池。池水的溫度要遠低於外界,導致陳相生一時間身體各處傳來冰凍的錯覺,連帶著打亂了陳相生的呼吸。
靠近岸邊的水池水深也就一米五左右,大概到了陳相生的肩膀處。
他下意識地想要運轉靈力來抵擋這種嚴寒,但是馬上又想起來蕭老對他的囑咐,便硬生生地這麽僵在了池水裡。
這時候陳相生發現,之所以他能夠還算是健全地站在如此低溫的池水裡,是因為有濃鬱的靈力的溫養,二者在陳相生的身體裡構成了一個平衡。
池水的寒冷並不止於此,皮膚表面感受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在陳相生進入雪龍池的同時,已經不斷有池水從陳相生的毛孔中進入他的身體,然後在他的身體內流淌翻湧,這些池水嚴寒無比,讓陳相生親切地感受到好像有冰塊在血管中滑動。
更重要的是,本來血脈只是很柔細的一條,但是雪龍池水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湧入,使得血脈硬生生被撐大了幾圈,這種由內而外的撕裂感讓陳相生直接擠出了眼淚。
而這種情況這種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同時發生著,這是一個劇痛難耐的過程。考慮到周圍還有別人,陳相生一時間不好意思痛叫出聲,但是他的內心已經開始痛嚎:這玩意是給人用的嗎?!
在他感知不到的地方,在這些池水在他的血脈中流動、衝刷、和血液相交時,不斷地有雜質從他的身體各處排出,然後進入到池水之中,被其中的靈力所淨化,最後又從毛孔中排出來。
在池水流淌過之地,會有濃鬱的靈力留下,為陳相生飛速地修補著肉身的損傷,這是一個繁複而又精密的過程,一邊在破壞一邊又在修複。往返如此,讓陳相生不斷地保持一個肉身瀕臨崩潰的過程,也是讓陳相生最大程度上淬煉肉身的過程。
倚靠在雪龍池邊上,陳相生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一邊享受著雪龍池帶來的好處,一邊無聲哀嚎著痛苦著,在池水中顫動不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要在這抽搐而死了。
過了一會兒,前方霧氣中逐漸浮現出一個胖胖的人影,看這體型,陳相生確保是余世斌無疑了。
果然,再靠近了一點的時候,他那自來熟地聲音從空中悠悠傳來:“陳相生,是你在那邊嗎?你怎麽還站在那啊?我剛剛還在想你怎麽那麽久還沒過來,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呢。”
一邊說著,余世斌一邊向陳相生走過來,當他看清陳相生在雪龍池中顫抖的身形,還有那張在雪龍池中布滿汗滴的臉,余世斌不禁笑出了鵝叫:“鵝!鵝!鵝!你……你不會吧你,這才剛開始哩,你就走不動了?”
看著余世斌,陳相生明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靈力波動,這是依靠自身靈力將大部分外界物質排斥在外,然後將少量的池水引入肉身進行淬煉。雖然這樣比較安全,但不僅對自身精神力消耗大而且淬煉的效果也遠沒有陳相生來的強。
這時候,陳相生已經勉強適應了岸邊的池水淬煉,這也意味著淬煉的效果下降了許多。
他看著大笑的余世斌,心中慢慢生出來一個邪惡的念頭:你也得死! 他故作高深地說道:“胖子,你知道如何淬煉肉身的效果最佳嗎?”
余世斌不樂意地說道:“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斌哥。”
接著又叉起腰來裝模作樣道:“讓斌哥告訴你,想要最大程度上地淬煉肉身,你就得跟著斌哥往池子深處走。”
陳相生嘴角抽了抽,道:“不!我還有一個更高效的方法,你想學嗎?”
余世斌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湊了過來問道:“你說,是什麽方法?”
陳相生:“你把全身的靈力撤去,那就可以了。”
余世斌切了一聲,一臉不信地說道:“你就瞎吹吧你,撤去後我不得凍死在這裡啊?”
陳相生大概把自己理解到的雪龍池水和靈力在肉身中的平衡告訴給余世斌,然後又省略掉了其中痛苦的感受,誘惑道:“所以啊,按照你那種方法來,是遠遠沒有我的方法快的。而且這種淬煉方法還特別地舒服,感覺身體上下都在享受著按摩。”
“這可是蕭老剛剛告訴我的方法。不信的話,你感受下我到底有沒有動用靈力?”
余世斌乍一聽,竟感覺陳相生說的有幾分道理,他又仔細地感受了下陳相生的肉身,發現他果真沒有動用任何靈力,頓時又相信了大半。
然後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就要把自己身上的靈力也去掉。不自覺間,他感受到了一道抱著嬉笑的目光看著自己,正是陳相生。余世斌抱著懷疑的目光對上陳相生的眼睛:“我怎麽感覺你不懷好意的樣子。”
陳相生哈哈一笑,道:“怎麽會,我可是誠心誠意幫助你的。”
這話陳相生說的也算是實話,要是換作第二個人,他也不會告訴對方這個方法。
余世斌點點頭,心中一動,身上的靈力頓時如水般撤去。一時間無數的池水湧入他的身體,陳相生剛剛的千百般感受余世斌終於又品嘗了一遍。
啊!!!
頓時間,一個殺豬般的嚎叫聲響徹整個雪龍池。陳相生在他撤去靈力的瞬間就一手把他按在了池壁上,好有個依靠的地方,免得掉進了池水中。接著他迅速地用雙手捂住耳朵,欣賞著余世斌戴上痛苦面具的精彩畫面。
讓你剛剛嘲笑我,現在知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