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冰雪走後不久,余世斌就收到了一通電話,優雅溫馨的音樂之中,余世斌的臉色難看的可怕。
掛斷電話後,余世斌連忙打開了天問論壇,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連點,焦急之感在手指跳躍間感染著陳相生和余世斌。
陳相生湊了過來,屏息看著余世斌操作。很快,一篇文章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文章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陳正忠的“犯罪事跡”,還煞有其事地寫出了他的作案時間、地點和動機,最後還貼心的附上了一張他的肖像。
為了懲戒這種傷風敗俗的教師,風紀部部長周冬生決定將其處決,執刑的時間就定在明天的正午。
在這篇文章下有著各種各樣的評論,其中自然也有不信的,但無疑都充滿了驚訝。鍵盆俠們也都充分地發揮出了他們的戰鬥優勢。
“殺害那三名學生的就是他啊,還真是長得人模狗樣啊,做起來的都不是人事。”
“樓上的消息落後了啊,今天還有驗屍房的三名學生也被殺了,凶手也是他,這一來一回可就是六條人命啊!”
“我認識他,他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啊。雖然他性格挺冷淡的,但我能感受到他還是挺善良的。”
“樓上的你可別被騙了,人不可貌相啊,誰知道他展示給你的一面是不是他想要給你看到的,這種雙面人才更加可怕。”
“喪盡天良!這種人活該被處決,我明天一定要去觀摩下這場盛世,也算是給人出一口惡氣!”
……
“事情發展的太快了,而且似乎有點不妙啊……”陳相生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看來,今晚得加班了!
“胖子,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賣天虹落灰、禍綿水和無果赤漿嗎?”思索片刻,陳相生念出了三個材料名字。
這三種材料都是刻畫血祭魔陣的主要材料,因為主要用途比較少,貨源也比較稀罕,價格高昂,所以非一般人不會購買這種東西。
余世斌一臉怪異地看著陳相生,緩緩說出了一個名字:“臻光。”
但凡沒點見識的人,都不會認識這些千奇百怪的東西吧,也就是自己,換個人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
兩人出了科技大廈後,穿過小林園,來到門口保安處。
見兩名學生大晚上的還要往外跑,保安張嘴就要開罵。與此同時,一瓶銀白色的花紋酒瓶穿過窗戶遞到了他的面前。
“張叔,是我呀。”余世斌從窗戶外伸進一個頭來,長滿胖肉的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又是你小子啊。”
見到其中一人是余世斌,又打量了下他手中的名貴好酒,張保安那粗口都已經到嗓子眼了,硬生生又憋了回去,進而回以一個“真誠”的笑容。
……
“今兒個我和同學有事,出去溜達一圈。”
“小問題,快去快回吧。”
幾句寒暄過後,張保安揮揮手放兩人過去,余世斌和陳相生順利逃出學院。
無邊無際的星夜下,飄飄白雪在空中揮灑,道路上堆了一層薄薄的白雪。還有一些高樓大廈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們在道路上流下凌亂的腳印。
在眾人忽視的難民窟裡,無數窮苦的家庭相互擁抱,依偎在襤褸的帳篷之下,口中冒著白氣,冰霜牽掛在眉毛之上,腰間的肚子乾癟下去,在死神門前徘徊。
兩個黑影一前一後飛掠過一條條小巷,
余世斌在前面領路,陳相生之前後面跟著。 燈光在他們身後拉上長長的影子,落雪將他們的肩膀染白,烏發中摻雜著點點白色。
僅僅花了十分鍾,兩人就來到了一所龐然大物前。
“你說,我們這樣問他們銷售記錄,他們去會不會回答我們啊?”陳相生不大確定地向余世斌問道:“畢竟這涉及到了做買賣的信譽。”
“你放心,肯定問不到的。”余世斌一臉自信地說道。
眼看陳相生看著他的臉上黑了下來,余世斌又補充道:“不過有我在,肯定沒有問題。”
陳相生似乎想到了什麽,點了點頭,心中安定下來。
這棟龐然大物外表呈現燦金色,大概有十多層樓,點點光芒掛鉤在建築外表,在星夜下構造了一方光明,通體透露著奢侈豪氣。
看到余世斌和陳相生站在門口,兩個人都穿著天問學院的製服。門口兩位妙齡女子緩步走上前,熱情地迎接:“兩位客人,這邊請。”
跨過大門後仿佛從夜晚來到了白天,溫和的燈光照亮了四周每一個角落,人流也瞬間增加了一倍不止。
門口正對著的是一個前台,那裡站著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男人,面目清秀。其後面鑲嵌著兩個龍飛鳳舞的金色大字:臻光。
饒是陳相生,也被這一氣派給震驚到了。這入目就是一片金色,真是無處不體現奢侈豪氣。
陳相生和余世斌徑直來到前台:“先生,最近這裡有出售過禍綿水,天虹落灰以及無果赤漿嗎?”
這時,男經理還低著頭在處理著什麽信息。他不假思索地抬起頭,客氣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這……”
“少爺!”話說到一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屬下不知道你要來,沒有親自接待,還請見諒……”
一陣低聲下氣中,陳相生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就知道,這臻光就是他家開的,居然藏了個大招在這裡,這是凡爾賽來了?!
陳相生顯然想多了,余世斌也去並沒有這個意思。
在余世斌少爺的光輝之下,兩人受到了最盛情的招待。
乘坐電梯,男經理帶著兩人直接來到了一間豪華會客室中。
兩人坐在不知名魔獸皮沙發上沒一會,就有服務員將天山香茶滿上,關於禍綿水、天虹落灰以及無果赤漿最近的銷售記錄在桌子上分門別類放好。
連臻光分部部長也親自來到了他們面前,笑著詢問情況。
分部部長名叫谷軒昭,他梳著油頭,帶著一副方框眼鏡,穿著金色的長袍。與男經理不同的是,他的長袍胸口處有著三條六條金紋,而男經理只有四條。
“這一位是我很重要的兄弟。”余世斌三分嚴肅三分嬉笑地對谷部長說道:“以後若是見到他,一定要以最高規格的形式招待。”
谷部長應下,給了陳相生一個真誠的笑容,將之牢牢記入心中。
同時,他暗下決定,等下從這裡出去後就將陳相生的信息跟臻光上下所有人打個招呼,以後見到肯定要好好招待。
在余世斌的吩咐下,谷部長將離開了會客室,將空間留給余世斌和陳相生兩個人。
聽到余世斌剛剛的話,陳相生的臉上布滿笑意:“胖子,你也太客氣了吧。”
盯著陳相生臉上的笑容,余世斌臉上罕見地不見笑意,他歎了口氣,突兀地問道:“兄弟,你知道作為商人最厲害的地方是什麽嗎?”
“什麽?”陳相生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依舊很配合地回問,臉上自然地浮現出疑惑。
余世斌指著自己的雙眼說道:“是眼睛,一對能夠判斷真假的眼睛,一對能夠看透事物本質的眼睛,一對懂得看待發展的眼睛。”
停頓了一下,余世斌繼續說道:“從遇到你開始,我的眼睛在你這裡,就很少看到真正的感情流露。”
“無論是笑容,還是震驚,亦或是傷感,這些在你那裡仿佛都是虛假的存在,只是一張不斷變化的面具。”
“雖然你常常在我們面前流露出各種各樣的情感,但我在那副表情下面感受到的是深不見底的平靜。”
這一刻,余世斌的眼睛深邃無比,就像是能夠吞噬黑暗的深淵, 仿佛一眼就能夠看穿整個人的內心,看透整個人的本質。
“或許你能夠在別人的面前表現地很自然,或許你的實力要比我強上很多,但是在我的面前,你的偽裝始終還是比我的眼力差上了那麽一點。”
余世斌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將陳相生的面具割裂。他臉上疑惑、笑容等等情感如潮水般退去,化為了湖水般的平靜。
那是不曾有任何表情的一張臉,仿佛失去了活力與生機。第一眼見到陳相生真正的樣子,余世斌不禁心中一顫。
“既然你已經看透了,那麽你為什麽還要靠近我?”陳相生的話語就像是冰塊一樣寒冷,不帶有任何的波動。
“我說過了,作為商人,最重要的是一雙眼睛。”與在審問時不同,現在的余世斌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股令人信服的氣場。
“我在你的眼中沒有看到惡意,我在你的身上看到的是未來。我相信我的眼睛,所以——我相信你。”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充滿了力量感。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聽下你的故事嗎?”
良久,一抹濃濃的笑意再次染上陳相生的臉龐,他眯著眼笑道:“那就先謝謝你的信任啦,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至於我的故事嘛……下次吧,會有機會的。”
既然陳相生都這麽說了,余世斌也識趣地沒有再提。兩人之間的關系依舊十分融洽,絲毫沒有因為剛剛的談話而有所改變。
翻開整理好的最近一個月的銷售記錄,唯一的名字出現在兩人的眼前:康永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