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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配之光芒墜海》一百六十一、夢回往昔
  余章還在呆愣的同時,小姨快步走去,將路夢遙扶起,“哎呀,這就是余章【經常提起】的同學了吧?長的還真是禦姐蘿莉。”

  禦姐蘿莉的意思是路夢遙能同時駕馭兩種形態,只需要換一身衣服妝容,這是年輕人才能聽懂的極高評價。

  路夢遙起身,在小姨的攙扶下,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路。

  路夢遙從來不穿高跟鞋,可能是覺得今天的場合比較重要,為了余章她也真是拚了。

  路夢遙剛上桌,舅母就調整了一下雙手叉腰的坐姿,表情從怒氣衝衝變得溫文爾雅。

  不止舅母,舅父、七大姑八大姨也是如此,家長們無一不喜歡漂亮乖巧的女孩子,何況這樣的女孩子還是別人家的。

  他們對路夢遙釋放出的善意,甚至遠遠超過那個考上華清的瓜皮一大截。

  “遙遙啊,那你沒和余章上同一所大學,以後怎麽辦呢?”舅母溫聲細語。

  余章苦著臉,心說舅母你剛才那個潑婦樣哪去了?怎麽路夢遙一來就像換了個人,雙標嘛?還“遙遙”,搞的就好像你是路夢遙親媽。

  “能怎麽辦呀,複讀唄。”路夢遙無所謂地笑笑,又轉頭看向余章:“那時我可就是學妹了。學長學妹,正好般配,請一定多多關照!”

  當著余章家裡人面撩余章,真不該是說路夢遙勇敢還是該說她傻,如果換個性別這一定是另一個故事。

  “啊,哈哈ha,路夢遙同學就喜歡開玩笑,大家不要在意。”余章臉頰通紅。

  “今年,天華中學不是有人考上華清嗎?我看過余章的模擬考卷,最開始我還以為是余章呢。”小姨優雅地喝口水,瞬間化解尷尬的氛圍,將眾人的心思引到另一個點上。

  “何言心,我初中三年,高中一年的同學。她無論是上課還是下課,都總是低著頭,所以沒什麽存在感。

  不過現在仔細想想,她考上華清,理所當然。”

  余章微微一笑,是真的替何言心高興。

  唯有路夢遙覺得不對勁。

  下凡前,她探查過宿命星鏡的軌跡,余章的上一世文武極愛而不得,而這一世必定痛失所愛。

  對於這樣的人而言,美好愛情的每一次出現都是巨大的劫難。

  除開自己之外,這個人如果不是貝萌萌,那就只有何言心。

  但路夢遙也無法確定,余章痛失所愛的人是否只有一個。不過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宿命星鏡的軌跡從未改變過,余章還是不要接觸除自己之外的凡人好。

  當然,路夢遙的理念,始終都認為自己不在宿命星鏡的籠罩下。

  ……

  ……

  國張中學。

  余章、何言心曾就讀的初級中學。

  何言心對於高中生涯沒有過多留戀,相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國張中學。

  當然,何言心喜歡國張中學並不是因為喜歡學校,而是喜歡哪些曾在一起就讀的人。

  說的更直白一點,因為余章在初中本就是一個光芒萬丈的人,只是光芒一閃即逝,隻考上一次初一上學期期末考試的年級第一。

  那時,何言心第一次看見余章的名字,是在校園成績榜榜首。

  何言心見余章第一面時,是在頒獎台上,余章正在領一等獎學金。

  何言心第一次感到內心悸動時,是因為余章和自己在同一個班上。

  當然,她不知道余章是因為成績下降,與班內同學不合,

經常打架的緣故,學校才安排他從一班轉到三班。  三年之後,何言心回到闊別已久的初中母校,站在校門口,沉默地望著遠方。

  學校還是以前的學校,沒有多大變化,只是何言心走過曾經走過無數次的道路時,再也沒有曾經的歡愉。就像在外工作十年的社會精英回村,遇見兒時最好的玩伴,兩人只剩下相見無語的沉默和欲言又止的尷尬。

  突然的傷感,何言心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感覺。

  不知不覺,何言心往電話亭走去,往裡投了一枚硬幣,緩緩按下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誰啊!我們家不買保險!”話筒裡傳來的女聲尖銳又滄桑。

  “阿姨你好,我是何言心,找一下余章。”何言心咬著嘴唇。

  劉蘭蘭明顯頓了一下,不過還是偏頭吼道:“余章,你們同學找你。”

  余章揉揉惺忪的睡眼推門而出。

  “同學?難不成又是路夢遙?她不是有我微信嗎,打微信電話不就行了?

  不對,路夢遙怎麽會有我家的座機號碼?”

  “喂?”

  “是我。”

  “喔。”余章瞬間不困了,“是華清高材生啊,你有事嗎?”

  “也沒什麽,就是想回國張中學看一看,你能一起嗎?”在打通電話前,何言心已經想好了要怎麽說。

  “以前那麽多同學,你為什麽要找我?”余章面無表情,“我沒空。”

  何言心想再說些什麽,可發現真沒什麽好說的,兩邊都陷入短暫的沉默,卻又默契的沒有掛掉電話。

  “我……”何言心欲言又止。

  “嘟嘟嘟……”余章掛掉電話。

  何言心喪氣的將電話掛回去,自言自語:“想你。”

  國張中學裡樹木並不多,較為顯眼的遍布整個學院的四葉草,尤其是圖書館周圍。

  站在教學樓階梯上望去,圖書館就好像花園中的別墅。

  那時何言心就喜歡拉著余章在學校裡四處找變異的五葉草或者三葉草,夾在書裡當書簽。

  後來不知道怎麽的,何言心就對這個行為失去了興趣。可能是她覺得大家都長大了,自己也應該長大,這是幼稚的小屁孩才做的事。

  “初老師!”何言心對手插腰包,路過的成熟女人打招呼。

  這個年過三十,卻比二十出頭的女生還年輕的女人留著乾淨利落的短發,戴著圓框眼鏡,身材高挑,表情很鄭重。

  不過當她看見何言心後,嚴肅的面容隨即舒展。

  “你是,余章的兄弟?”初琴戰術扶鏡,“何言心?”

  “……沒錯,老師好。”

  何言心心說老師們果然隻記得成績優異,或犯過重大過錯的學生。余章兩樣全佔,被記得也很正常。

  何言心無處安放的小手緊緊抓著衣擺,努力想說些什麽:“三年不見,初老師還是那麽漂亮。”

  初琴笑了笑,何言心還是和以前一樣斯文,和長輩打招呼都那麽不自然。

  “你高中是和余章一樣,在天華中學就讀?”初樂琴隨意笑笑。

  “是的,還是一個班。不過高二文理分班的時候就沒在一個班了。”

  “余章學習有沒有起色?他是很努力學習的,只是心不知道飄哪去了。”初琴談論余章時有些惋惜。

  何言心忽然不知該說什麽了。

  是說余章在某個女同學的幫助下,學習成績如坐火箭般提高,還是說他日以繼夜的努力學習,可最後卻落榜華清?

  初琴見何言心面色不對,便不再提及余章,又拋出一個話題:“聽說你們天華中學今年又一個考上華清的,這個人你認識嗎?”

  何言心點點頭。

  “不會是余章吧?”初琴的語氣既驚訝又疑惑。

  “是我。”何言心的聲音很小,不過在初琴耳中卻放大了無數倍。

  初琴不自覺地瞪大雙眼,又扶了一下鏡框,“來,小何同學,咱們辦公室聊,外面天冷,別著涼了。”

  “啊?”何言心抬頭望了眼刺眼的太陽,“可現在是大夏天啊!”

  一進辦公室,就有老師問初琴身後的人是誰,初琴隻昂起頭回了一句:“曾經我的學生,現在是華清高材生。”

  華清啊,什麽概念,在座的各位老師別說沒一個華清的,就連985高校畢業的都沒有。

  於是,大家看向何言心的目光都不自覺地變得友善,還有年輕的男老師向何言心搭訕,想和她共同探討學術上的問題,不過初琴笑著替何言心婉拒了。

  “何言心啊,你還記得以前經常在學校裡欺負人的陳浩南嗎?現在在菜市場賣豬肉,混的是真不怎麽樣,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有次我看見他,他跟我打招呼,我都沒搭理他。”

  何言心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余章的成績不會下降。”

  “這些老師都知道一些,誰讓這小子傻呢,明明知道陳浩南是不能招惹的,可他打不過還要上,把禍水全往自己身上引……唉。”

  初琴無奈地歎口氣,她能管的事情其實是很有限的,像這種事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總會人會為以前不成熟的行為悔恨。可這都不關我們的事,過好自己的就行了,你明白嗎?”

  初琴說這話的口氣真像何言心的親媽,如果何言心有親媽的話。

  何言心點點頭,兩人你一句,我一言,一直聊到三點,初琴要去上課,才結束話題。

  何言心本想就這樣走出國張中學,可到了門口卻又不舍,想著再逛一圈吧,於是她又轉身走向圖書館。

  結果這次轉身,又勾起了何言心的回憶。

  歷史具有高度的相似性,歷史是會重複上演的,這些話侵入何言心的腦海。

  一群學生大搖大擺地從何言心身旁經過,破洞褲、反穿校服、戴耳環種種反叛期孩子的作為在這群孩子上具體表現。

  何言心還捂著鼻子,因為聞到一股濃重的煙草味。

  義務教育就是這樣,小城市裡的初級中學總有家庭教育失敗的孩子,以為與家長老師反著乾很帥,更離譜是沒長腦子的女孩們恰恰都喜歡這種孩子。

  何言心繼續往前走,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孩就蹲在台階上,滿身都是塵埃。

  反正何言心是不會相信他是覺得在地上打滾好玩,才把衣物弄那麽髒的。

  看見這個小男孩,何言心就想起余章。

  她想上前談話,可男孩卻匆匆逃離,他覺得向外人訴說這種事是非常丟人的。

  何言心悄悄跟上。

  轉角處,長相清麗,明顯是班花級別的女孩正在跟男孩說著什麽,旋即從包裡摸出一個棒棒糖,遞給男孩。

  可男孩沒要,雙手插包,面無表情地從女孩身旁走過。

  大概是男孩覺得這樣很帥,英雄救美不在於救美,不在於回報,而是因為這樣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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