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才盡。董文峰覺得用這個成語來比喻自己,是自己高抬自己了。人家江淹寫過《別賦》,進了文學史。自己一介平民,無名無錢,無權無勢,一棵柔弱的小草罷了,用這個成語來比喻自己,自己都覺得自己面目可憎,惡心!
讀李準《文學回憶錄》,感覺自己成了寫作上的白癡。《九三班》,寫著,寫著,沒有了後續。《節節草》,在起點上也被下架了。文字粗製濫造,人物乾癟無性,結構散亂無章,不從才華上反思自我,竟然認為李準趕上了文學的好時代。令人笑掉大牙!下面文字撩撥讀者一笑。
他在銀行工作時,知道土地交易稅不斷增加,農村有人買賣土地,這樣下去兩極分化,還要土改幹什麽?腦子裡宋老定的形象就活了起來。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寫成了一萬多字的短篇小說。寄給《河南日報》,一個多月沒發表。在那時候,編輯部沒把你稿件扔了,品格當屬高尚。要是在今天的編輯部,不知道扔了多少來稿了。
後來中央有了文件,要防止兩極分化,提倡共同富裕。《河南日報》如獲至寶,把他的小說作為重點作品發表了。整整一個版面啊,還加了編者按和兩幅插圖。後來《長江文藝》轉載。
這下不得了了,全國三十多家主要報刊同時轉載。人遇到了這樣千載難逢的機遇,想不出名都難了。
這讓多少默默無聞的小草寫手不仰天長歎呢?
歎氣之後還要走到太陽底下,去哪裡?去全椒。
坐在旅遊大巴上,汪會長笑著對董文峰說:“你的參加,讓采風團的平均年齡小了幾歲。”在這個平均年齡達60多歲的采風團裡,五十幾了,還年輕人呢?意淫去吧。
環境決定結果。這不,從壽縣開來的旅遊大巴上下來一群四五年級的小學生,在這群孩子的眼裡,他們九零後的老師已是一位老阿姨了。他們戴著一頂橘黃色的小帽,嘰嘰喳喳,像一群麻雀,朝吳敬梓故居的方向飛去。
“三秀門斯在,九州被有餘。”這是吳敬梓故居大門兩邊的一副對聯,字和故居一樣新,從外表看不出故。裡面的布置、陳設能讓讓人想象到清末人的生活情景。這樣大的院落住所,吳敬梓當年應該沒有住過。吳敬梓落魄搬遷到金陵去了。冬天天太冷,屋裡呆不下去了,就和幾個好友圍著城牆轉圈暖身,後人聽著就要流淚啊。吳敬梓故居成了一個符號,這符號吳敬梓想著就恨。
吳敬梓博物館的創始人孫仕中真非凡人物。小學沒畢業,調皮搗蛋,少先隊員都沒當上。九十年代南下廣州打工,發了!給家鄉小學捐資三百萬。地方領導問他有何心願?孫仕中說,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少先隊員。當地領導就組織了一個少先隊加入儀式,由當年的老校長親自給他戴上了紅領巾,圓了少先隊員的夢。哈哈,童心未泯,可愛!難得!
孫總還會玩石頭,把石頭玩出了境界!這就不是少先隊所能達到的了。博物館是一個奇石的世界,令參觀者大開眼界。世界各地的珍異奇石,海裡的,地下的,遠古的,時下的,應有盡有,無所不有。有一塊重達4.5噸的鈾岩玉,做成了一個大大的茶幾,幾上雕有魚,栩栩如生,像遊在暗綠色的水裡。最奇異的是從海底撈出來的許許多多海百合化石。看著,看著, 就感覺百合盛開了,約會魚兒上下穿梭,
往來期間。 董文峰感覺靈感忽然飛來,他欣然吟詩一首:
開花做夢,
紅黃粉白。
魚戲蓮葉間,
情歌如蓮子,
晶瑩飽滿。
雨,沒有預約,
雜七雜八,
劈頭蓋臉,
世界黑了。
像混沌的岩漿。
荇草尖叫的聲音,
短促鬱悶,
蓋住了百合的眼。
一夢萬年,億年。
東方的光亮,
聲大如雷。
你遁入永恆。
在龍山訓練基地吃過午飯,大巴載著一車人向龍山寺的方向駛去。路窄車長,山路彎曲,司機不願意去了,車就往回開了。鄰座的李女士說,她看過龍山寺,建在一座高山上,高大威武,氣勢非凡。董文峰就在她的描述裡想象著龍山寺的樣子。
大巴經過太平廣場的時候,人都下來了。在太平寺,了解了走太平的典故。徐州人,劉平,馬軍的老鄉。回去問問他,可知道這個典故。劉全在全椒做全椒長,深得百姓愛戴。有一年,政府撥款建造城池,恰逢災荒,百姓民不聊生,劉平就把款項用於賑災百姓。後有小人向朝廷告狀,劉平被罷免,押解進京。當地百姓就跪地送別劉平,送別的人群一直跪到太平橋。劉平為了不影響百姓,走到太平橋的時候就投河自殺了。百姓為了紀念他,就形成了走太平橋的習俗。
李女士說:“怎麽好官都活在故事和傳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