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在旋轉,
你坐在酒裡觸摸幸福。
對岸歌舞升平,
你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嘴吻了夜一口,
夜撕破了你的嘴。
——白馬鳳凰
馬軍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劉珊珊站在旁邊問:“你怎麽不問問怎麽到這裡來的?”
清潔工是個四十多歲的男的,他正在給垃圾簍套垃圾袋。
“這是哪個醫院?”馬軍坐起來問。
清潔工說:“再喝,喝多就知道了。”
醫生進來說:“嘴裂開了一條縫,要縫上。”
馬軍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嘴是疼的。
他下床找手機。
“手機摔壞了。給你!”劉珊珊遞給他滿身傷痕的手機。
手機沒有一絲反映。
“不縫了,我還要去上課。第一節課有課,三班的。”
“我給董老師說過了,讓他給你請假。”
“不要請假,我自己能上。”
馬軍從醫院出來,才看到自己羽絨衫上有血。一摸鼻子,鼻孔裡都是血。
他下車的時候,胃裡一陣惡心,他趕緊蹲在路邊。吐了半天,隻吐出幾口水。
在走廊上遇到陳紫依,她問:“老班,你嘴怎麽腫了。”
韓逸豪、林婉、宋小惠幾個學生都上來問。
“被你們氣的!”馬軍放下試卷說,“月考考這麽差,被你們氣的。對照答案,先自己訂正。”
窗外,大雪漫天飛舞。
下課剛到辦公室,常德江、管大山已經在辦公室裡坐著,齊聲問:“你搞什麽吊東西?打電話也不接?”
馬軍把破手機拿給他們看。
常德江說:“你家昨晚老保姆打電話,問我可和你在一塊?我又打電話給管大山、邢廠長。一夜都沒睡好。你跑到劉奕紅家去了?看你的嘴,被人家老公打了吧?”
馬軍說:“沒有心情和你們慫扯,我要去修手機。”
手機維修店在學校對面,老板三十多歲,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營業員正坐在電腦前。
“什麽事?”
“修手機多少錢?”
“我看看哪裡壞了?”
老板接過手機,按手機開關,沒反映。說:“屏幕壞了,200塊。”
馬軍說:“我上次修的,才160。便宜點。”
“最低190元,今天下雪,沒有你手機型號的屏幕,人還要送來。跑腿費就20。”
“修吧,190。”
半小時後,手機能用了。馬軍一看手機上有人15個未接電話。劉珊珊的,女兒的,二舅哥的,常德江的,管大山的,董文峰的。
下午嘴更疼了。馬軍坐車到醫院拿藥。
收費處女營業員說:“五點了,不接活了。”
馬軍說:“我掛急診吧。”
馬軍付了15元,掛了急診。
他走到急診室,看到有個醫生在閑著。他把單子交給那位醫生看。
醫生說:“這裡是急診,你把單子退了。到口腔科掛號。”
馬軍匆匆忙忙跑到口腔科。口腔科很大,一個個方格子單元排在兩邊,單元間擺著口腔醫療器械。
馬軍看到一個單元格裡的三十多歲的男醫生在凳子上坐著,醫療床上躺著一個女性患者。
馬軍把單子交給了他。他說:“到下面退了,再到這裡來。幫你省5塊錢。”
馬軍又跑到一口掛號處, www.uukanshu.net 退了急診單。
醫生姓張。張醫生讓馬軍張開嘴,粗略看一下,說:“沒什麽?不要吃藥。”
馬軍把昨天晚上的就診卡遞給張醫生,說:“張醫生給我開點藥,我回去吃。我昨天夜裡就在這看的,醫生讓我縫嘴,我沒縫。”
張醫生看到了馬軍就診的信息,說:“你這是酒精中毒栽的,你躺上去。我再給你檢查一下。”
馬軍躺了上去,張醫生擰開了馬軍頭上的燈,對著馬軍的臉。他拿著器械,撐開了馬軍的嘴,說:“你這口子太深,必須縫。不縫,將來就是兔子嘴。兩百多塊錢,你自己看著辦吧。”
馬軍問:“你這麽年輕,縫過嘴嗎?”
張醫生不屑一顧地說:“我縫過的病人,臉被人砍的,我給他縫了一百多針。你這點小毛病,五六分鍾就縫好了。”
馬軍說:“我暑假裡才打過麻藥,做的手術。現在又要打麻藥。唉。下次堅決不喝酒了。”
馬軍到收費處繳了230元,帶麻藥給張醫生。
張醫生給馬軍脖子套了個圍脖,一位年輕的護士在左邊用兩手揪著馬軍的上唇,張醫生先用酒精在傷口處消毒,用鹽水擦拭,接著打麻藥。馬軍又感覺到了那熟悉的刺痛。
“你看你傷的口子多長!都傷到牙齦跟前了,要縫五六針。”張醫生邊縫邊說。
五六分鍾後,馬軍從醫療床上下來。張醫生用紗布塞在縫針處,說:“一個星期後來找我拆線。以後酒不能喝了。”
馬軍捂著嘴出了醫院,邊走邊說:“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