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原之戰,晉軍斬首千余級。
而青唐恩蘭部的數千騎軍在失利之後,迅速後撤,會同己方的伏兵,三個千人隊的步軍,隨後步騎協同,一路北撤,回松州城下的大營之中。
史萬年率軍一路尾隨追擊道松州城外十幾裡處才停下來。
這下城上和城下的兩軍都知道了,晉國的援軍到了。
面對連綿不絕,望之不盡的青唐大營,史萬年這次並沒有立即發起進攻,而是在造出聲勢之後,就迅速後撤。
不給青唐人妄圖通過步騎合圍己方的機會。
看到晉國人先頭部隊已經到達,青唐人的攻城也終於停了下來。
城上的守軍自然開始歡呼雀躍援軍已經到了。
幾日後,晉國的八萬步騎也終於趕到了松州。
距離松州城二十裡處扎營,青唐人立即想要趁著晉軍立足未穩,希望能打出一個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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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蘭支仆雅率數百騎兵在陣前觀望,結果看到的是晉軍的負責警衛的步軍嚴陣以待。騎軍也在一旁遊曳。
一營歸正軍三千步卒,以及史萬年所領的先鋒騎軍捧日軍兩千騎余騎。
“晉軍軍容嚴正,士氣正盛,佔不到便宜,準備撤吧。”
看到這種情況下,恩蘭支仆雅無奈只能放棄了突襲晉軍,這一次他沒有在意氣用事。
而與他一起來到陣前的論日煦則提出先不要後撤,而是要繼續觀望一陣。
“恩蘭將軍,在多留一會吧,看看晉國人的虛實。”
恩蘭支仆雅沒有再說什麽。反正他們也都是騎兵,可以隨時撤走,並不怕晉軍騎兵的突然追擊。
論日煦在觀察全由江南士卒組成的歸正軍,雖然這些士卒看起來並不是特別健壯,但列隊嚴正,想來也應該算是精銳。
他又眺望了一下晉軍的營壘的築造情況,然後才跟恩蘭支仆雅提出退兵。
回到大佛廬內,恩蘭支仆雅先是匯報了這一行的情況,以及所探知的消息。
坐在主位上的大君拓跋赤德聽後只是不置可否,隨手一抬,示意恩蘭支仆雅起身入座。
“國相以為如何?”
論讚破道:“老臣以為,此時先是需要圍住松州,不可使其內外連通。然後集中兵力,先擊敗晉軍主力,攻城卻不可在繼續。”
拓跋赤德點點頭,然後道:“國相所言,跟我想的一樣。等到鬼章的大軍趕到,我們先擊敗傅津川率領的援軍。然後在回過頭去打松州城,說不定他們自己就會開門獻城了。對了,現在就射一份書信給松州城的嚴鋌,告訴他現在開城投降,我就封他為節度使。”
眾人一聽,也是很詫異,青唐哪來的節度使...
不過大君既然說了,那就是有了。
城內的嚴鋌看到射進來的書信之後也是笑著道:“才給個節度使,拓跋老兒還真是吝嗇,這要是說封王我興許還得想想,就給個節度使?我在大晉都是節度副使了,怎麽叛過去才給加個半級?”
嚴仲武等人也知道嚴鋌這是說笑。
嚴家是蜀地大族,投降青唐?開什麽玩笑,全家老小不要了?
再者說,就算援軍不來,嚴鋌覺得也能把松州城守下去,直到青唐人的糧草耗盡。
投降?放著大晉朝的好日子不過,跑去西海高原上喝西北風去?
打了那麽多天了,也殺了不少青唐人了,援軍來了這青唐大君才想起勸降,這也是沒瞧得起援軍啊...
“估計這幾天,青唐人應該顧不上咱們了,傅大帥的援軍有八萬步騎,可容不得青唐人還來分兵攻城。”
松州司馬柳康接過勸降信道。
嚴鋌點頭道:“卻是如此,松州這邊咱們是可以喘息幾日了,不過城防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得嚴加戒備。”
柳康道:“這是自然。”
嚴仲武道:“要不咱們趁晚上,奇襲一下青唐大營?”
嚴鋌和柳康聞言都有些驚訝之色,卻沒有出言反駁。而是細細思量起嚴仲武的建議。
“也不用人多,就五百人,青唐人肯定不知道咱們敢在夜間出城主動出擊,畢竟打了這麽多天仗了,咱們一直都是閉門緊守。”
思慮半晌之後,嚴鋌還是搖了搖頭。
“援軍已經到了,還會不要節外生枝。青唐人在傅大帥手裡吃過大虧,他們不敢掉以輕心,肯定會做防備。”
傅津川用兵,一向是最不缺膽略,因此嚴鋌敢斷定青唐人絕不敢掉以輕心。再者說,如今領兵的又是論讚破,那個老謀深算的青唐軍神,怎麽會不防備劫營這種事情。
“大帥,末將以為可以在夜間突襲青唐大營,只要給我一千精兵,必能大獲全勝。”
無獨有偶,晉軍大營的帥帳之內,首戰告捷的史萬年也提出了跟嚴仲武一樣的建議。
大帳之內一數十名將校以及幕僚,圍著一張松州輿圖而站。中間是穿著一身麒麟服的傅津川,他仿佛是沒有聽到史萬年的請戰,站在輿圖前不知道思慮什麽,背對著眾人一言不發。
“史大,你覺得我祖父用兵如何?”
史萬年在家中行大,所以相熟的人都喚他史大。傅津川如此稱呼他,也是顯得很親近。
不過這個話自然是讓史萬年摸不著頭腦。
傅津川的祖父那是已故的北地武毅王, 可是大晉名將,軍中上下誰不知曉。三千鐵騎滅高昌,先後多次擊敗過青唐、金帳的大軍。
“武毅王自然是我大晉名將,用兵如神。”
史萬年這話說的倒是一點不違心,甚至帳篷裡所有人都對這個說法沒有任何意見。
“祖父從軍數十年,大小百戰,只有一敗...你們都是從軍多年的軍中大將,也該曉得...大非川之戰...”
實際上在大非川那個地方,晉青兩個打過不少仗。
而且勝負都有。
但是傅津川所說的大非川之戰,眾人都知道是武宗十年那場,晉國出動了十萬大軍,但因為前鋒不尊軍令冒進,中了青唐人的埋伏,死傷萬余人。
是晉軍少有的大敗。
被武毅王傅巽視為平生之恥。
“不要小看論讚破這個老家夥。”
傅津川轉過身來面向眾人說道。
“祖父曾與我言,大非川之戰,即便沒有前鋒冒進之事,勝負也仍舊在五五之間。且與我說國論讚破用兵,沉穩老道,幾無破綻。”
“此戰關系重大,蜀中精銳聚集於此,若敗,則西川必亂,青唐人可長驅直入,直驅成都。到時候紅蓮軍在行發難,整個劍南道都會淪入敵手,不複為我大晉所有...”
“這一戰,青唐人發兵十余萬,兵分兩路,出動了幾乎全部精銳,這是在跟我們大晉賭國運。”
“先跟他們耗著,該急的不是我們。”